重生不敢保证祁千是否会被他唬到,做了两手准备,让习雅将拉斯金·格林和雪莱的队伍共同负责埋伏一事。这样一来,海盗突围成功,他们三支队伍都得追击,离开第三宇宙。
海盗们很快开始行动,往SY航线逃跑的被全部缉拿,而部分海盗原路返回,正面撞上习雅部队,又逢秋裕谷支援,将其一网打尽。
围剿部队清点人数,不见祁千和几位巨头,胜利的喜悦一扫而空。
习雅思忖,命秋裕谷押送犯人回去,自己留下来对付祁千几人。
秋裕谷离开,带走的不仅是海盗,还有联邦和独立军的物资。
物资告罄,本以为双方战争会中止一段时间,结果与海盗的战事一停,独立军趁热打铁,攻打联邦基地。
重生作为守方,身后兵力堪堪为独立军的半数。
他丝毫不惧,等雪莱和拉斯金·格林靠近,一旁的唐哥从旁边出其不意地冒出来,更有激光炮将独立军分割成两部分,左边是雪莱的亲兵,右边是拉斯金·格林的两百多人。
他们中间,是巨型导弹划过,焚烧出一条空荡荡的两米宽的通道。
“激光炮!”雪莱惊愕,“你疯了!人类战场你——不对!”
巨型导弹的数值被分析出来,强度达不到激光炮的程度,只是外观类似激光炮的导弹。这样的导弹介于普通导弹和激光炮之间,操作困难,对能源的利用率不高,不是军方武器。
副官惊讶:“他们带机甲师来了?”
“不。”雪莱眯起双眼,“这是重生的手笔,他对机甲有所研究。”
战场风云变幻,他没有深究这枚巨型导弹的来历,立刻下令:“所有人散开——”
巨型导弹耗损能源量大,他等重生他们的能源耗尽再进攻。
重生亲手改造出巨型导弹,知道每发射一枚,都是对能源的浪费。他只准备了一发,为的就是分开雪莱和拉斯金·格林。
巨型导弹过后,唐哥领队拖住雪莱,他自己则对上拉斯金·格林。
拉斯金·格林部下都来自联邦,有不少人不得已跟随拉斯金·格林叛变,有的叛变后内心深受折磨,很快被重生的三言两语劝降,反戈对付独立军。
局面骤时变得混乱。
“妈的!”雪莱暗骂一句,怀疑拉斯金·格林叛变联邦为虚,引他入套为实,同时顾及第二枚巨型导弹,他转身带人撤退。
重生这人心思诡异,谁知道他会不会佯败,然后等他们攻入基地时炸毁基地,同归于尽。虽然机甲作战协议规定人类内战不得伤害机甲兵性命,可重生这样的人,雪莱向来以最坏的恶意揣摩他。
雪莱队伍撤离,重生没有命人追击。
他的目标本就是叛徒。
拉斯金·格林手下大部人倒戈,他很快节节败退,不得不撤离。
重生和唐哥紧追不放。
拉斯金·格林的亲信被击落,唐哥一手扛着好几个,抓回基地,留重生一人追击拉斯金·格林和车哲哲。
三人最后在一处乱世区停下,一对二。
手中的长枪的枪刃随着重生的一动在岩壁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一步一步走向拉斯金·格林。
车哲哲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退到一边,背对两人。
拉斯金·格林静静地凝视他背影两秒,轻笑:“难怪。”
心中生出无端的惆怅。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进步。”拉斯金·格林举起长枪,指着重生,像个长辈般要指导晚辈一番。
重生眼眸微转,持枪上前。
“铮——”
利刃短兵相接,炸开绚丽的火花。
“砰——”
两道身影迅速一动,快出残影。
他们动作干净利落,势均力敌让人猜不出胜负。
这场精彩的战斗没有让车哲哲转过身,他的背影缩在角落里颤抖,打斗声盖过他的呜咽。
他终归是联邦的机甲兵。
车谦谦和拉斯金·格林是假的,可他是真的。
他仰着头,早已泪流满面。
重生的格斗难逢敌手,拉斯金·格林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长枪顺着机甲关节的纹理,捅进机甲舱,刺穿拉斯金·格林右侧肩膀。
两人此时考得极近,重生听到鲜血涌出的声音,也听到他的耳语。
他没有吃痛,没有哀嚎,而是说:“对不起……”
长枪为此停顿一瞬,随后枪柄扭转三百六度,狠狠削下他的右臂。
机甲舱内,鲜血染红一片,断臂撞上机甲舱内壁,再摔在他脚下。
重生收枪,把撬开的机甲胸膛按回去,平静地后退。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他淡淡地说。
拉斯金·格林低眸盯着断臂,任由鲜血“滴答滴答”滴落。
是啊,他最对不起的,是他啊!
他似是痛苦地闭上眼睛,记得马伦多利为救他感知受损,失去右臂,为人民为联邦的豪情壮志戛然而止,不甘不愿却不得不离开战场,去做个普通人。
他很少想起马伦多利,因为他不敢!
马伦那样纯粹的感情,那样磅礴的梦想,让他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心碎——为他所托非人而心碎!
对马伦多利的愧疚是压倒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两行清泪从他眼角缓缓滑落。
对马伦多利,他只有以死谢罪……
重生转身,拉斯金·格林对他有恩,对49星有恩,他无意抓他回去,扫一眼车哲哲的身影,不见人,径自离开。
余光看见拉斯金·格林万念俱灭地愣着,微微侧着脸:“改变世界的人从不是你,是我,是我这一辈,”他稍稍扬起下巴,“且看着吧,你错得有多离谱——”
话落,拉斯金·格林才有所反应。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可他有什么选择呢!
三岁被杜鲁斯捡到,以独立军的身份训练学习三年;六岁被送往联邦,作为独立军安插在联邦内部的一枚探子。
他,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
拉斯金·格林在机甲舱内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他愧对联邦,愧对将军,愧对跟随他的战士们,更愧对独立军。
在两个立场之间摇摆不定,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就是他这样的罪人,也还想活着,看看新世界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