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战越打越激烈。
5月23日,守军发现并进入了又一条地道。
他们借助闪烁的火光沿着狭窄的坑道前进,一下子迎头撞上了敌人。
他们投掷火把,把地道顶部弄塌,将敌人工兵活埋,还俘虏了两名军官,把他们带回地面。
巴黎特人对这两名乌拉索国军官毒刑拷打,直到他们招供了其他地道的位置。
他们招供之后,就被斩首,尸体被从城墙上抛下。
乌拉索国人看到自己的人被从城墙上丢下,非常恼火,对巴黎特人恨之入骨。
次日,乌拉索国的矿工们改变了战术。
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挖掘穿过城墙的地道以打通进入城内的通道,而是在离城墙还有十步远时就改变方向,挖掘与城墙平行的地道。
他们用木壳支撑地道,并做好将其烧毁的准备,希望借此使一段城墙坍塌。
守军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发现了敌人的新动向。
乌拉索国工兵们被击退,守军用砖块堵住了城墙下的地道。
5月25日,乌拉索国入做了挖地道的最后一次尝试。
工兵们再次在很长一段城墙下挖掘了地道,并支撑起来,做好了点火准备,但又一次被守军发现和击退。
在守军眼中,这是发现的地道中最危险的一条。
随后,这条地道被发现宣告了地道战的结束。
乌拉索国的矿工们一刻不停地苦干了这么久,他们共挖掘了24条地道,但全被单于利利的部下摧毁。
乌拉索国皇帝不得不承认攻城塔和地道都失败了,只能让大炮继续轰击。
这是围城战的第48天。
气氛紧张,态势焦灼。
此时,巴黎特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严重灾难。
他们的圣像突然间毫无缘由、不受任何有何力量干预地从人们手里脱落,掉在地上,碎成一地。
巴黎特地市民们为此感到毛骨悚然。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巴黎特城内突然下起了雷暴雨,一时间电闪雷鸣。
一切都在预兆着什么,人们的神经已经达到崩溃的临界点。
在这背景下,争夺巴黎特的斗争已经演化为攻守双方士气的对决。
君醒目睹城内斗志逐渐瓦解的同时,乌拉索国军队也神秘地遭到了类似的打击。
战争久久不见胜利,巴黎特人还宣传支援即将抵达的传言,瞬间让城墙外的平原上掀起一波波犹豫踌躇和惊慌失措的情绪。
灰心丧气的情绪笼罩着军营。
对乌拉索国皇帝来说,这是个危急关头。
如果不能占领城市,他的威望将遭到致命打击,可他的军队的时间和耐心都已经所剩无几。
他必须重新赢得士兵们的信任。
恰逢月食期间,他当机立断,立刻把它认为是一个提高部队士气的天赐良机。
他将月食解释为:先知庇护我们终将像月食一般吞并巴黎特。
他的亲信将此解释在军营中传播开来。
但攻城仍有阻碍,他主动对巴黎特劝降。
5月23日晚,他派遣了一名使者——一个叛教的巴黎特贵族,进入巴黎特城内向巴黎特人描绘他们可能面临的命运。
使者说:“巴黎特人,你们已经命悬一线。那么你们为什么还不派一名使者去和乌拉索国讲和?如果你们把这个使命托付于我,我会妥善安排,请他向你们提出讲和的条件。否则,你们的城市将遭受奴役,你们的妻儿将被卖为奴隶,你们自己会彻底灭亡。”
巴黎特人也不愿再打下去,君醒谨慎地决定对敌人的提议进行探察,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派去了一个普通的人,不敢拿一名领袖的生命去冒险。
这个倒霉的人被带到了金红两色营帐,匍匐在乌拉索国皇帝面前。
乌拉索国皇帝简明扼要地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缴纳每年10万巨额贡金;要么全城人都离开城市。
这个提议被传回了巴黎特皇帝和他的议事会。
赤贫的巴黎特显然无力支付如此巨额的贡金;而放弃城市、逃走的设想对君醒来说依旧是不可接受的。
他们感觉到,乌拉索国的和平提议没有诚意,他派使者来,更深层的意图是检验巴黎特人城内的情况。
对乌拉索欧国来说,如果巴黎特能够自己投降,就再好不过了。
他是打算把这座城市当做自己以后的首都的,如果巴黎特人能主动投降,就能保全城市;如果他们通过武力占领了它,按照先知教法,他就必须允许士兵们对城市自由洗劫三天。
没有人知道,君醒差一点就要投降了。
可对双方来说,议和的时间已经太晚了。
他们之间仇恨实在是太深了。
在过去的50天时间内,双方隔着城墙互相嘲讽和残杀,在对方面前屠杀战俘,和平解决不再可能。
巴黎特人宁愿死战到底,也不苟且偷生。
议和失败,攻守双方作着最后的准备。
5月26日黄昏,乌拉索国的传令官们在帐篷之间四处奔走,呼喊着发布皇帝的命令。
随着命令的传达,乌拉索国军营内所有帐篷处都点燃了两堆篝火,火势非常大,亮如白昼。
守军从城垛上惊愕和迷惑地向下俯瞰,只见火光逐游以圆形向外扩展,遮蔽了整个地平线,从城墙前的营地一直蔓延到周围的山地,对岸上也火光冲天。
在夜空被篝火照得通亮的同时,乌拉索国人敲响了战鼓。
战鼓声缓慢地逐渐增强,信徒们越来越快地不断重复:“先知永远无处不在,永远庇护他的子民。”
他们的祈祷如同神明之声,震耳欲聋,似乎要把整个苍穹震裂。
守军们起初对敌人的宗教狂热感到震惊,然后陷入了恐慌。
城内的教徒们狂热地向圣母和真主求救,持续不断地祷告:“救救我们吧,上帝!”
无济于事,最终战还是打响了。
在黑暗掩护下,乌拉索国军队在借着火光做总攻准备。
士兵们蚂蚁般的人群冲上前去,将木柴和其他东西运到最前沿,准备将壕沟填平。
火炮轰炸,石弹如同冰雹般一刻不停地落下。
巴黎特的防御工事上开始出现裂口。
夜幕降临,谢二麾下精疲力竭的士兵们准备再去修补工事,但在明亮火光的照耀下,城墙被照得透亮,敌人的炮击一直持续到深夜。
将近午夜时分,篝火和火把突然间全部熄灭了,乌拉索国人狂喜的呼喊声也骤然消失,炮击也停止了,令人丧失意志的沉默统治了这个5月的黑夜。
这沉默和狂欢一样令守军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