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高产量且抗虫抗涝的向日葵品种并不容易,孙壹几乎一整年都呆在实验室了,实验有所成功,但并没有达到她满意的要求。
她依旧泡在研究所里,直到村里的大妖,九尾狐要生产了,她才出来。
狐西感到分娩就要到来,心中恐慌,顶着大肚子来找孙壹。
“大人,您能陪陪我吗?”她拉着孙壹的手,秀眉微蹙,愁绪夹杂在眉眼间。
孙壹给她递一杯温水,同意了。
福村新生儿很多,但都是妖族化形而来,还没有胎生儿。九尾狐怀孕,是福村的第一胎,村民们都非常紧张。
孙壹还专门发明一台类似前世的b超机器、能检测胎儿情况的法器,送给狐西。
修士孕育子嗣不易,境界越高,越是艰难。修士的体质被灵气洗涤,境界高,身躯更加纯粹,像晶莹剔透的水珠,世间各种杂质都能浸染它,像瘴气、怨气、魔气……平时灵气能抵挡其他杂气的侵袭,可一旦孕育新生,水珠内部自我动荡,杂气很容易趁乱入侵,尤其是生产期。
母体生产,轻则境界大跌,重则被婴儿吸干灵气,吞噬元神,最后落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狐西肚子里是三胎,危险更大。
分娩期越来越近,不仅孙壹陪在狐西身边,像育儿堂的朱娘和落姐姐也来了,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男性村民每个时辰都过来看一眼,送各种美食。
狐西心中忐忑不安,抱着孙壹的手臂,哭着问:“大人,我会不会死啊?”
怀上孩子的时候,她是真的开心,怀孕期间一开始有些不适应,身子也有些笨重,她都觉得值得,现在要生产了,她突然感到害怕。
“不会,我能保你。”孙壹没替人接生过,不敢说能应付各种意外,不过,从死门关拉回一个人,她还是有把握的。
知道狐西慌张,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各种法器,一一摆在狐西面前,告诉她:“如果你难产,不用担心,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我用它破开你肚子把孩子掏出来。”
剖腹产,孙壹不会,但她手里别的不多,就是珍宝堆积如山。
“等孩子出来,你再吃下这颗灵果,它连断裂的筋骨都能重新生长,治疗你的伤口不难。”她将两个拳头大小的灵果递给狐西,果实外表的奶白色,里面的果肉的红色,白里透红,模样很是可口。
狐西双手紧紧抱住灵果,贝齿无意识咬上下嘴唇。
“这罩子能保证生产环境持续消毒,你不要担心病菌感染。”狐西听不懂孙壹奇怪的用词,不过能意会她所说的内容。
“这是你等下没力气,灵气枯竭的时候补充能量用的,数量很多,不用省。”
“这个产后修复时饮用。”
“……”
在孙壹平稳的叙述中,狐西不安的心慢慢放下。
很快,羊水破了,宫口打开,狐西痛苦的哀嚎在产房里回荡,满身汗水,原本静丽的小脸现在毫无血色。
“痛——好痛——”
她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哭声从她口中溢出。
“大人,我好痛——”
孙壹眉心紧蹙,握着狐西的手,抿唇不语。
她手里有自制的麻药,可怀孕分娩是她的只是盲区,她不懂得如何才算正确使用。
无力感从内心升起,她脸色冷峻,决定得抓一个妇产科医生回来。
当下,她只能陪在狐西身边,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听着她的哀鸣。
“我再也不生了,呜呜呜……”
狐西边哭边骂。
“狐西大人,用力,已经看到娃娃的头了!”
“狐西大人,再坚持一会——”
朱娘和落嗒嗒目不转睛地紧盯孩子的情况,精神高度紧绷,额头覆上一层汗水,后背的衣裳也印着水迹。
“好痛啊,我要痛死了,大人——”
“啊——”
狐西的哭喊传到产房外面,在外面候着的村民们愁得五官都挤在一起,焦急地站不住,来来回回地走动。
重生水蓝色的眼眸幽晦,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孙壹的左手被狐西的双手紧紧扣住,勒出红痕,那颗白里透红的灵果早就滚落在一旁。
她右手持着手帕,擦拭狐西脸上水津津的汗水。
“啊!”
“狐西,加油,头!头要出来了!”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狐西俏丽的面容因为咬牙用力显得面目狰狞,双目欲裂。
“啊!混蛋!”她从牙齿缝挤出痛苦的嘶吼,“给老娘滚出去。”
“头出了三分之一了!狐西,再坚持!”
“加油!狐西!”
朱娘和落嗒嗒喊得声音沙哑。
孙壹坐在狐西身侧,一直沉默。她的目光落在狐西身上,看得到她体内的力量再不断消散,在第一个孩子的脑袋出来的时候,妖丹里的力量快速流失。
同时,周围各种杂气蠢蠢欲动,孙壹一个眼神扫去,杂气瞬间消失。
“半个头已经出来了,狐西,第一个孩子马上就能出来了!”朱娘高喊,不禁红了眼眶。
狐西听到朱娘的话,还未来得及喜悦,下体陡地一股排山倒海的痛感袭来,直达灵台,几乎要把她淹没。
“啊——”
她的身体彷佛从下身向上撕裂,连元神都要被扯成两半,妖丹蕴含的力量大量往腹中的孩子流去,她刹那间修为降了两个境界。
“大人!”狐西撕心裂肺地吼,全身力气顿消,瘫倒在床上。
同一时刻,落嗒嗒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地说:“头,头缩回去了!”
“这,这怎么回事?”朱娘脸色慌张,颤抖着身体六神无主。
孙壹一直留意狐西的状况,没错过这个异变,不知是何原因,狐西丹田纯正的力量往子宫涌去,疯狂滋养胎儿,吸引要出去的胎儿退回来分食力量。
平静的双眼冷光一闪,孙壹出手切断丹田对子宫的供应。
此时,子宫里萦绕着狐西的纯粹的力量碎片,三个崽子急着蚕食,浑然忘了要出来。但羊水快要流完,她们不能及时出来,最后必然要趁母体虚弱,撕破肚皮而出,重创狐西。
“大人,这可怎么办啊?”朱娘红色眼睛看向孙壹。
落嗒嗒急得双手无意识晃动,想伸手去抓狐崽子,要把她们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