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来做什么
顺兴帝也适时开口：“此事与章卿无甚关系，但渎职之罪确不可免。便罚俸半年，责令章弘章协助大理寺追查凶手。”
罚俸半年，这点处罚对章弘章来说就是毛毛雨，大不了今年少娶一门小妾就是了。
章弘章跪下，呼：“臣叩谢陛下恩典。”
章弘章的事到这算结束，接下来就该是杨长德被杀的案子了。
顺兴帝看着下方群臣，不怒自威：“杨长德，大理寺卿，我大虞朝之柱石。竟光天化日之下于朱雀街被刺杀，这不仅是府衙之责，更是诸位之责！”
“臣等知罪！”
“你们知罪有何用，难道就能让杨长德活过来吗？难道就能查出凶手了吗？”
顺兴帝的怒吼声传遍整个太极殿，一些胆小的官员差点被吓得尿裤子。
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陛下，臣恳求陛下降旨，严查杨寺卿被刺之真相，还杨寺卿一个公道！”
说话的是荣昌杨氏的族人，和杨长德是嫡亲关系。
顺兴帝看了眼一边的小李子，小李子会意，上前一步。
“陛下有旨，命大理寺少卿刘德军暂领寺卿之职，与上京府衙一道，协助宗正寺审查此案。限期三日。”
一次也就算了，可这是第二次了，顺兴帝脾气再好也容忍不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顺兴帝这次是要认真了。要是三日之后还是查不出来的话，恐怕三人的帽子都得摘了。
小李子念完之后，刘德军、徐柏、章弘章三人都站出来。
“臣等遵旨！”
安排之后，群臣都不约而同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徐庆耀说话。
顺兴帝也饶有趣味地看着徐庆耀，今天刚进殿时，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徐庆耀。
兄弟俩互相看不上，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两人平时连面都难得一见。今日徐庆耀破天荒地来上朝，铁定不简单，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呢！
可等了半天，徐庆耀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顺兴帝心中只觉好笑，大概能猜到徐庆耀是来替徐言求情的。不过自己这弟弟可是心高气傲的主，让他给自己低头，比登天还难！
唉，终归是亲弟弟，朕不让着点怎么行？
“安王，今日进朝，可有事要奏？”
顺兴帝主动说话，可是给足了徐庆耀面子。
听到顺兴帝点到自己，徐庆耀如大梦初醒般缓过神来，摇摇晃晃地站了出来。
“陛下，臣最近时常感到头痛，四肢乏力。还会想起先帝，心中伤痛难以言说。此，臣恳请陛下，准许臣去京外旗山皇陵祭拜先帝，为先帝守陵半年，亦颐养身体。”
旗山就在上京城外不远，是大虞历代帝王的陵寝所在。
徐庆耀的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懵了。
就这？
就为了这点小事亲自来上朝，安王不会脑子糊涂了吧？
或许，太极殿内，也只有顺兴帝能明白徐庆耀的意思。
先帝在位时，对徐庆耀最是宠爱，曾不止一次提过，徐庆耀是他最孝顺的儿子。
可惜，自从顺兴帝成为太子之后，徐庆耀就特别不待见顺兴帝，连带着对先帝也没有给过好脸色。
说到底，徐庆耀就是不满意先帝的安排，兄弟成仇，父子反目。
先帝到死，徐庆耀都没有去见过一次，这也是先帝一生的遗憾。
如今，徐庆耀提出要去皇陵为先帝守陵，无非就是告诉顺兴帝，他认输了，他现在承认先帝是对的，承认顺兴帝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想清楚之后，顺兴帝也是苦笑连连，对于徐言，他可从没想过要责罚啊！如今只是让徐言在宗正寺呆几天，徐庆耀就放下老脸来求情了，这是对他有多么不信任啊！
“安王身体不适，去皇陵静养自然最好，朕准了。令宫内御医随行，若安王没有恢复，死罪！”
徐庆耀拱手谢恩，半年的时间不短。这期间肯定插手不了上京之事了，也不知道对付林家的谋划会不会成功。
顾芝龙的案子还在审理，上京离北境很远，很多事想要调查清楚特别麻烦，一来一回就得好长时间。
这是对付林家最好的时机，可为了个庶子，徐庆耀不得不选择离开上京。
逆子，待孤回来定要叫你好看！
……
宗正寺内，徐言正在看书。
新来的狱卒担心徐言会无聊，特地去找了一些书籍给徐言打发时间。
弄了不少，都是狱卒一个人背来的，弄得满头大汗。
徐言瞅了一眼，都是些史书经注，正经人谁看这个？一下就没了兴趣。
“你叫啥名？”
狱卒是个壮实小伙，看年纪应该都还没及弱冠。
狱卒腼腆一笑：“回殿下，小人叫李铁蛋。”
“李铁蛋？好名字！家中还有何人？为何年纪轻轻就出来干活了？”
闲来无趣，徐言想和李铁蛋聊聊天。
“小人家中只有爹娘，和一双弟弟妹妹。我爹年迈，身上还有伤，因不忍父亲劳苦，遂替父亲来这里办差。”
“倒是个孝子。”
大虞以孝治国，上尊父老，下养子女。李铁蛋这种情况还是很多的。
聊着聊着，门口又有狱卒来报，言有一女子求见。
徐言疑惑，难道林幼晴又来了？不应该啊，那妮子很听话的，徐言让她别来，她就肯定不会来。
那会是谁呢？
没一会，一女子披着黑色袍子走了进来。
待揭下帽子，一张盛世容颜展露出来。
“是你？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悦卿妨的新岚。
新岚先委身行了一礼，轻声道：“殿下可否屏退左右，奴婢有话对殿下说。”
徐言看了眼一边的李铁蛋。
现在他身上可没有火铳，昨天进皇宫的时候被太监收走了。
要是李铁蛋走了，新岚对他动手的话，徐言还真打不过。
“殿下放心，奴婢前来和安王上报过，要是殿下有什么不测，奴婢也活不了。”
“铁蛋，你先出去一会。”
李铁蛋眼神不善地看着新岚，心想要是等会徐言发生意外，他要第一时间冲进来才是。
“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出乎徐言的意料，新岚直接跪在了徐言面前。
“殿下，是奴婢害了殿下！”
徐言不解，这和新岚有啥关系？
新岚解释：“昨日刺杀杨长德之人正是奴婢！”
徐言看着新岚的眼睛，想从她眼睛中看出她有没有撒谎。
新岚没有闪躲，直视徐言。
“你为什么要杀杨长德？”
“因为他和奴婢有血海深仇！”
此时，新岚眼中的仇恨再也掩饰不住了。
新岚原名张卿儿，是原户部侍郎张云山之女。
十年前，因为杨家欺压百姓，张云山看不惯，便说了几句。被杨长德给记恨上了。
后来张云山的一个同门师弟夜里在家中被人杀害，张云山被杨长德叫去大理寺问询。
说是问询，可问了一天之后，结果就是张云山成了杀人凶手。
接着，杨长德又对张云山展开调查，查出张云山竟然还贪污，买凶杀人、谋害朝廷命官。反正罗列的罪状有一大堆。
如此多的罪名之下，张家最后落得了个满门抄斩。
新岚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
“我爹对陛下、对大虞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从未做过背叛大虞的事。却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就被杨长德陷害。奴婢隐忍至今，就想为张家数十口人命报仇！”
新岚说的倒是和原着里说的没什么出入，只是有些东西她并不知道真相。
杨长德就算再小肚鸡肠也不可能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就不惜代价地要弄死张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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