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被直立行走的大灰狼吓到了墙角,它无助地就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可怜人,浑然不知自己也是个怪物。
它长的可比丹尼尔吓人多了,丹尼尔顶多就是只大一点的狼,而它是什么?
‘医生’的外表立刻就能出演恐怖电影,毕竟它那多瓣的下颚,一口就能咬下一位玩家的脑袋,而强而有力的触手能把人的肉体撕个粉碎。
寂静岭的护士和它一比,那都是眉清目秀。
“米歇尔,你冷静点。”
“别,别过来啊……呜呜,我不好吃!”
但是医生蜷缩在角落,面对直立行走的大灰狼是那么的柔弱无力。
狼实在是太邪恶了,在童话中从来都没有像狼这样邪恶的生物,它害怕狼。
于是艾克斯走到了医生的跟前,蹲了下来,轻轻拍了一下这只昆虫触手人。
黑发金瞳的女人非常好心地掏出镜片,把镜子递给了医生。
镜面照出了医生那个可怕狰狞的异形脑袋,以及背后胡乱挥舞的触手。
“诶——啊啊啊啊啊!!!!!有怪物!!!”
立刻,可怕的尖叫声传遍了心理咨询室,声音的来源是医生自己。
医生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它抱着自己的脑袋,不知所措。
“怪……怪物……那……那是我自己……”
“我……我是个怪物?”
它瑟缩在角落,似乎崩溃了,不断喃喃自语,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转为了狂笑。
“哈哈哈哈,原来我就是怪物啊!!!我才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杀害别人的怪物。”
“都去死,你们都去死吧!!!哈哈哈,凭什么,我帮助了你们,你们还要骂我怪物?!”
它不再胆怯,并且笑得肆意妄为。
触手无意识地拍打地面,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
恶意从它的身上涌现出来,本来还算干净的衣装迅速腐朽,沾满的腥黑的血迹。
模糊的面容变得清晰,冒血的眼球从鼓泡中涌出。
说实话,有点极端了,艾克斯觉得它有点魔怔,这个时候二极管有点那啥。
自己还没开口呢,米歇尔已经脑补出一堆东西了,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骂呢——
起码得等她先开口骂了再说这些话吧,不然自己亏了。
艾克斯打了个响指,丹尼尔很配合地当场倒地。
这头幽蓝色的大狼四脚朝天,舌头吐出来,装作一副死翘翘的模样,以凸显女人的残忍可怕。
面对已经发癫了的医生,黑发金瞳的女人态度是: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是谁说了算。”
冷淡又带着一丝没法抗拒的霸道之意,将沉浸在自己妄想世界里的医生拉回现实。
医生那无貌的脸上已经长出了属于人的眼珠,这些凸出来的浑浊眼珠黯淡地瞄向女人。
吊死的人并不体面,而大多数时候,自杀者也会冠以‘怯懦’的标签。
在宗教中,自杀是最大的罪过,自杀者不得进入天堂……而现在,它也显然在地狱。
——让我们在地狱里相见吧。
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的忏悔者,能够被原谅吗?显然也是不行的。
但是我们还能往前看。
“A……Ayin?”
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似乎辨识出了什么。
它那浑浑噩噩的脑袋确实清明了点。
“是,是我——我们又见面了,米歇尔,上一次看见你还是在新闻报道上。”
艾克斯伸出了手,轻轻捏了捏怪物的触须,触须柔软的同时富有韧性,肉质肥厚,每一个小吸盘里还都藏着勾刺。
在铁板上滚一圈烫熟了刷上酱汁会很好吃。
这么一看,米歇尔还是很可口的,软嫩q弹,昆虫与海产品的混合物难吃不到哪里去。
咕噜,黑发金瞳的女人下意识地吞咽起口水,中午没有吃饭的饥饿感愈发强烈起来。
狼脚煲,烤狼排,章鱼烧,铁板鱿鱼,蒜香蜘蛛,一个又一个的美食从她脑海中闪过。
躺在地板上的大尾巴狼都看不下去了,聪明的大灰狼已经发现了女人和蔼笑容下的真面目。
——这个死混球只有骗人的时候才会笑,平时没利可图的时候就不笑了。
“喂,口水流出来了,你是拐骗未成年的传销组织头目吗?”
“受不了,连米歇尔这样的小姑娘都骗。”
直立行走的大尾巴狼强烈谴责对方的行为,痛心疾首地对下一个受害者说:
“喂,听着,对,就是你,棕毛小兔子快跑,最好离它这样的危险人物远点,注意人生安全和财产安全。”
这个‘它’就用的很精髓,口吐人言的狼在这里愤愤不平地说别人是畜生。
接着又舍生取义地滑铲过去,抱住艾克斯的大腿,扯艾克斯的裤子,拼命用眼神示意这个没证的假医生跑路。
米歇尔就是个庸医,每次员工有什么病就塞一大把脑啡肽,高浓度脑啡肽磕下去,病是没了,但是人也嘎了。
丹尼尔这是怕庸医被人医闹才舍生取义,牺牲自己,拖延住黑发金瞳的女人,她真是一头善良的乐于助人的好狼。
“撒手,丹尼尔,你干嘛扒我裤子?”
“我在阻止你职场霸凌小姑娘!”
一头狼一只猫,一唱一和的在那里仿佛是搞二人转的相声演员,扭打在了一起。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Ayin女士!!!对不起,丹尼尔部长!!!”
名为‘米歇尔’的医生快被俩人给吓死了,人不二极管了,也不发癫了。
毕竟癫都被眼前的这俩人发完了,它发什么?对面比它癫多了。
优雅高贵的丹尼尔大人和冷淡清艳的艾因大人在这里不顾体面与个人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两位身居高位的研究员,打架的时候像是猫狗混战。
这让其他人看见了,其他人也得疯。
米歇尔的触手都被吓的褪色了,原本肉色的触手变成了惨淡的灰白色,并且迅速萎缩。
表面那些皱皮与肉瘤也脱落了,漏出了内在的稚嫩肌肤。
吊死者的形象被剥离,它真正的模样露了出来——
一位青涩到刚刚毕业的年轻研究员,可爱清纯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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