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王宫
姜德穿着紫衫,腰系宝剑,身后跟着牛皋、许贯忠等人,骑着战马浩浩荡荡的往王宫开去。
“主公,鸟羽这次来者不善啊。”许贯忠在旁边说道。
“这是自然,我们上万人开进这平安京中,他就是为了睡个安稳觉,也会想办法让我们离开的。”姜德看着四周还在收拾战争导致的破损的街道说道。
“想来他会提出一些优惠政策和金钱酬劳吧。”许贯忠猜测的说道。
“无所谓...那些和尚现在在做什么?相比起来,我对这些野和尚更加上心啊。”姜德问道。
“因为西园寺帮助了白河,白河又逃走了,延历寺的僧兵就杀向了西园寺,想来现在还在接收西园寺的财产吧。”
“哼,佛祖可不会想要什么土地,也不会想要什么黄金做的金身。”姜德不屑的说道“要说佛祖最希望要的,大概就是这些借着他名义招摇撞骗,骗人敛财的野和尚统统去西天向他赔罪吧。”
“主公,要对付这些野和尚可不容易啊。倭国大部分人都是信佛的。”许贯忠说道。
“信佛...那也得是真佛,我记得有个僧人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我看倭国的佛,大部分都是魔!”姜德一句话就给倭国大部分的寺庙判了死刑。
“主公,看,前面就是倭国的王宫了。”许贯忠指着前面说道。
“许先生,你说我是应该一口气击溃他们还是该放一放呢?”姜德问道。
“主公,钓鱼的时候如果线太紧了,不仅仅鱼容易跑,线还会断。”许贯忠回道
“也是...不过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倭国,等想办法加快速度了!”姜德呼喝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王宫转眼到了,由于是正式拜见,鸟羽和藤原忠实也拿出了全套的班子,王宫中一个个穿着黑色官服的倭国公卿脸涂抹的煞白煞白,看的姜德自冒冷汗。
姜德冒冷汗可不是因为这些倭国公卿涂抹的吓人,而是姜德知道,这些公卿脸上的白粉可都是铅粉,这玩意可是剧毒啊。
“这王宫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铅粉的味道,这鸟羽不会是想这样毒死我吧?”姜德胡思乱想道。
“宋国平阴侯到!”随着一声声的觐见声,姜德下马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平阴侯殿下,觐见陛下请先解下您的武器,另外您的部下不能入内。”一个倭国官员低着头用标准的开封口音汉语说道。
姜德因为这人的口音看了他一眼,不用他开口,他旁边的许贯忠就说道“我家主公为上国侯爵,即使在宋国见宋国陛下,也是参拜不名,剑履上殿,难道你家倭王比宋国陛下更加尊贵吗?”
许贯忠这话当然是在吹牛,但也没个倭人敢说他在胡说八道啊。
许贯忠继续说道“倭国不过是东瀛下国,和高丽平级,高丽王见平阴侯都需先行参拜,如今平阴侯亲自来见倭王已是屈尊,你再纠缠,莫非是欺吾等兵器不利乎?”
仿佛是配合许贯忠,牛皋等人齐齐的把兵刃抽出一截,然后齐呼一声,吓得这个公卿连连后退了几步,然后跪倒在地说道“请大人息怒!....请大人入内吧。”
姜德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传令武松,带兵守住王宫门口,听闻最近有些贼人想谋害倭王,不要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是!”后面的武松大喝了一声,守卫在王宫的武士急忙想阻拦,姜德盯着那武士道“如果有谁想阻拦的话,必然是心中有鬼,这样的人,可以抓起来。”
“平阴侯殿下!这里是倭王宫!”那公卿大声的叫道。
“我需要你来告诉我吗?”姜德大声回喝道“进宫!”
在王宫大殿等待的鸟羽,坐立不安的看着外面。
藤原忠实看着他说道“陛下请安心。”
鸟羽苦着脸道“猛虎在侧,如何安心?”
“报....陛下,关白大人,不好了,宋平阴侯突然发难,已经控制了宫门。”一个卫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说道。
“什么?”鸟羽和藤原忠实都吓着站了起来,一群公卿乱成一团,而一些武士则是拔出了武器准备厮杀。
“到底是怎么回事?”藤原忠实的脑子还是不错的,第一时间觉得不对问道“那平阴侯毕竟是宋国的侯爵,如何会做出如此师出无名之事?”
“那平阴侯说是听闻贼人要袭击王宫,故而如此。”
“呼...”藤原忠实长吐口气说道“无需惊慌,那平阴侯只是想给我们点压力罢了。”
“真...真的吗?”鸟羽不敢确定的问道。
“宋平阴侯觐见!”这时,觐见声传了进来,藤原忠实对众人说道“不要失礼,都快准备好!”
众人这才急忙重新坐好,但不少人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姜德等人走了进来,看着坐在上面的鸟羽和坐在边上的藤原忠实,然后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鸟羽有些受不了这个气氛,首先说道“平阴侯殿下,远来辛苦了,此次多亏了你们,才能取得胜利,请坐下说吧。”
说着,有侍者送上来几块榻榻米。
“我们只是为了倭国的百姓少受到点战乱的痛苦罢了。”姜德看了一眼榻榻米,按照古汉法跪坐下来,许贯忠和牛皋战立在两旁。
“贵军远来劳苦,现在又要班师回国,路上消耗必然不小,吾等已经准备了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以作劳军之资,另外平阴侯之前所请的开商、传学等事项,吾等皆愿如意。”藤原忠实弯腰说道。
姜德目不斜视,好像没听见一样,许贯忠出列说道“倭王陛下,难道倭国是想欺辱我们吗?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这恐怕连我们此次的粮草钱都不够。”
牛皋配合的哼了一声,浑圆的眼睛死死盯着鸟羽,吓得鸟羽不由抖了一下。
“口误...口误...是...”鸟羽看向藤原忠实,藤原忠实说道“很抱歉,由于见到平阴侯大人,有些激动了,其实是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
姜德还真的没想到倭国贵族居然如此有钱,这换算成铜钱,得有八十万贯了。
“这些钱还是少了些吧。”许贯忠继续说道。
“这....”藤原忠实倒不是拿不出更多,而是他害怕这没个底,他问道“请问贵军觉得劳军之资多少合适呢?”
“我看再多你们也拿不出来,不如我等自行去取吧。”姜德笑着说道“一个月,让我等帮你们收一个月的商税如何?”
“商税?一个月?”公卿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对,待一个月后,无论收到多少商税,我们都会离开。”姜德点头说道。
“这样么...这真的是闻所未闻的方法啊?”藤原忠实看向众人道“诸位大人的意思呢?”
所有的公卿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方法没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宋人帮我们收税嘛,虽然少了一个月的商税,但这些钱本来就不是进他们自己口袋的,他们一点损失都没有啊,因此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就这样,姜德和鸟羽、藤原忠实达成协议,在五千两黄金,十万两白银外由姜德代收一个月的商税,商税的税率不许调整,无论收到多少都归姜德所有。
姜德带着人从王宫离开,鸟羽松了口气对藤原忠实说道“不愧是上国之人啊,我之前的担心都是错误的,上国之人果然对我们倭国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藤原忠实的脸却一点都没有开心之色,他可比鸟羽知道的更多,带着奉鸟羽名义平定乱党的平阴军正在到处攻城略地,不少庄园都被其攻破,更是不知道多少公卿寺庙的田地被私自瓜分,就算平阴军真的离开,这些田地庄园该怎么办?
何况...藤原忠实并不认为平阴军会如此简单的离去,他总觉得这一个月中会出什么大事。
“侯爷,难道我们就这样撤走了?”武松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姜德看着天空道“我们现在还只是客人,主人让客人离开,客人有什么办法呢?”
“那我们这次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武松歪着头不甘心的说道。
姜德笑道“大郎,你要记住,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永远不是坐在王位上的那个,而是在田地中耕作的那些人。”
武松愣了一下。
姜德继续说道“我们要等待的是等这倭国真正的主人请我们留下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传令下去,在外围封锁住平安京,我要让鸟羽这些权贵耳目不聪!”
——关原
十二世纪的倭国和后世的倭国要小了一大圈,北海道岛还是土着人虾夷族的天下,而后来繁华的东京地区以上,也是刚刚被倭国主体大和族征服不久,原来的土着勉强算是和大和族融合在了一起。
可以说,倭国是上下脱节极其严重的国家,倭国的平安京的生活水平基本可以比得上宋国的中型城市,而其他绝大部分地方,用地广人稀、刀耕火种、野兽出没这样的词语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
否则为何平安时代是倭国妖怪传说最多的时代呢,这是有历史原因在里面的。
白河此时所在的关东平原,在此时倭国人的心中,大概就和后世华夏人心中的新疆、西藏地位差不多,这里的倭国人更多的是被派遣到这里开发的“建设兵团”,因为北方还有土着虾夷族在,又要自力更生,因为这些早期的武士团们,都是一边开垦一边抵抗外族的,也因此民风彪悍,极为善斗。
而区分关东关西的中间点便是此时白河所在的关原。
在后世,关原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爆发过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之一——关原之战。
而此时,距离关原之战还有几百年,但做为关东关西的连接处,这里已经建起了关城,并被命名为不破关。
白河便在此处开始召集关东等地的援军。
已经把自己关了两天的白河终于打开了房门,在门外守候的除了平正盛等人外,还有璋子等后宫之人。
白河丢出一堆信件说道“去吧,召集所有的力量到这里集合,我们要准备回家了。”
门外守候的人们好像得到了什么力量一样,激动的齐声应道,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被送往关东各地。
这些书信的大意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说的是鸟羽和藤原关白联合起来反抗院政,谋逆法皇,现召集天下武勇忠义之人来关原集合,待剿灭逆贼后,所有有功之人皆有封赏。
驻扎在关东的武士团们,在收到书信后立刻活跃了起来,他们收拾起行礼,拿起刀枪准备到关原博个功名。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一座座寺庙中的僧兵们也开始行动起来了,在关东传教的僧人大都是在关西的寺庙内部斗争中失败的人,他们早就看关西的富裕眼红了,不到大半月,汇集到关原的武士、僧兵、各地守臣派来的军队加起来就有数万人。
“不够...这样是不够的。”白河看着关外一眼望不尽头的军士说道“粮草、军械都远远不够,这些人是在想什么?”
和白河想象有点不一样的是,那些各地守臣派来的大都是一些老弱病残,钱粮更是缺乏,来的多的反而是武士团和僧兵,这样的组成让他心中很是不安,这代表在各地守臣心中,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高高在上的法皇了。
他的权威已经岌岌可危了。
在白河对自己的权威产生怀疑的同时,卢俊义率领的援军几乎扫平了濑户内海周围各国,并且分田分地搞得不亦乐乎,每天坐镇平安京的姜德都能截获数十封从关西各地想送到藤原或鸟羽手中的求援信,但姜德相信,这么长的时间,总是有漏网之鱼的。
证据就是平安京中的气氛已经越来越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