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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又出言嘲讽!皇甫怀寒面色一黑,指着对方的鼻尖,一声暴喝:“苏锦屏!你一再不敬,就不怕朕杀了你?”
苏锦屏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嘲讽,她还真的不怕对方杀了自己,皇甫怀寒对自己一再容忍,势必是因为自己有用,在她还没有为他“效劳”之前,他怎么会杀她呢!但是话是不能这么说滴:“皇上,请恕奴婢斗胆,奴婢如此国色天香,实乃旷古至今少有的绝代佳人,您暂时应该还舍不得杀了奴婢吧?”
某皇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无耻的人么!沉默了半晌之后,暗紫色的眼眸一闪,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杀不得,朕也打你不得么?来人……”
来人了半天,也没人进来,只因小林子等人都晕倒在门口。某皇帝又是一声高呼:“来人!”
“……”仍然没有反应。
苏锦屏在心底窃笑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状似叹惋的开口道:“皇上,这说明您想打奴婢的念头,已经脱离了民意,大家都认为对这奴婢这般天姿国色的人下毒手,是不正当的行为,您就别叫了,再叫也没有人搭理您的!”
皇甫怀寒气得面色铁青,别说是登上帝位之后了,就是做皇子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等气,这个该死的小林子,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正想拔高音量,再叫一声“来人”,一个御林军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开口道:“启禀皇上,上官大人有急事求见!”
皇甫怀寒一顿,暗紫色的寒眸一闪,眸中也划过一抹深思,天都没全亮,上官谨睿能有什么事,而且马上就该上朝了,有何事不能在朝堂上说?忽的,眼神扫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莫不是为了她来的?唇畔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传!”
“是!”那御林军犹豫了一下,复又开口,“皇上,小林子公公和您宫中的下人们,现下都晕倒在门口,是不是要传御医来给他们看看?”
这下皇甫怀寒方才明白了为何自己叫了半天就是没人搭理,面色一冷,开口道:“把那几个没用的东西拖到御医那去!”
“是!”那御林军急急忙忙的出去了,也没忘记再叫几个人过来伺候着。
不多时,一袭蓝衣的上官谨睿,便踏了进来,奇的是今日竟未穿朝服,手上也拿着他的那柄水墨折扇,端得是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一张温雅的面孔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一见皇甫怀寒,便弯腰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爱卿跑到这后宫之中来求见朕,所为何事?”一般说来,外臣若是没有要事或是不得传召,是不能入后宫的。
苏锦屏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上官谨睿,经过上次沐月琪来提醒她的事情之后,她便对这只笑面虎的印象不错,再加上今日他这一来,让自己逃脱了一顿好打,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在心底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上官谨睿温润的眼眸往屋内一扫,看着站在床边的苏锦屏,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温柔,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这事,恐怕不能直说!”
得!敢情人家是不信任自己!苏锦屏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我不听”的样子,背对着他们。
上官谨睿有些失笑,自己哪里是不信任她,而是这件事情知道了对她没有好处,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险!缓步走到皇甫怀寒的跟前,耳语一番,不多时,皇甫怀寒的面色便是几变,开口道:“即是如此,今日爱卿的早朝就免了吧,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
“微臣谨遵圣谕!”上官谨睿恭敬的弯腰说完,便踏了出去,让皇甫怀寒有些惊奇的是,对方在走的时候竟然看都没有看苏锦屏一眼,这下饶是他,也有些猜不透上官谨睿的想法了。
听着上官谨睿的脚步声走远,苏锦屏方才转回头来,而皇甫怀寒的怒气,此刻也已经消了一个七七八八,看了看她之后,冷哼一声,一甩袖袍,便要踏出去,只是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对着苏锦屏开口:“这几日,你给朕老实些,若是再像上次得罪北冥皇一般惹上什么事、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朕也懒得再管你!”
“启禀皇上,奴婢本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您说这话是何意?”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下却在思量他这话的意思,莫非这宫里马上就要来什么人了?
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那全天下还有不老实的人吗?皇甫怀寒面色几变,也知道斗起嘴来,自己不是这个巧言善辩的女人的对手,所以也不与她争执,只是开口警告道:“这几日,少说些话,对你好!”
他并非是担心这个女人的安危,而是除掉百里惊鸿之前,她还不能死!前几日小九就派人传了话来,说百里惊鸿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他们这些年的怀疑,也就都落实了,所以自己想要除掉他的决心也更加的坚定!
“皇上,这嘴巴就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要是不说话,奴婢会很难受的!”虽说自己也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人,但是看皇甫怀寒被自己气得半死,她就没来由的特别高兴!
皇甫怀寒闻言,一股怒气瞬间溢满了暗紫色的瞳孔,咬牙开口怒道:“不说话你会死?”
“启禀皇上,不说话奴婢不会死,但是奴婢会生不如死!”苏锦屏很是认真的开口回话。
一阵极其细微的磨牙声,慢慢的从皇甫怀寒的口中传了出来,看了苏锦屏半晌之后,忽然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朕就杀了你好了,免得你这几日憋得太痛苦!”
苏锦屏一顿,也感觉到了对方是真的动了杀机,在他靠近自己之前,忽然仰头,谄媚的开口:“皇上,就不劳您大驾了,奴婢保证这几日尽量少说话!”
“哦?你就不觉得生不如死了?”冷哼一声,阴郁着一张俊脸开口。
某女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比起死,奴婢更喜欢生不如死的活着!”
某皇帝脚下一滑,险些没跌倒!静静的凝视了她半晌之后,面色一变再变,最终一甩袖袍,转身而去。跟这个女人多说几句,自己迟早被气死!
苏锦屏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好似自己也马上就要去上工了,一时间也觉得困意难舒,几个大步走到床边,“噗通”一声倒了上去,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日晒三竿,浅忆有些焦急的站在苏锦屏的旁边,不知道是叫醒她好,还是不叫醒好,现下皇上恐怕已经要下朝了,也不知道小姐就这么死猪似的睡着,最后会不会被责罚。想了想,一咬牙,换了苏锦屏的衣服,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小姐生病了,自己来代一下吧!
皇甫怀寒踏出了金銮殿,便一路往御书房而来,身边还有一个与之气场相当的黑衣男子,而看见那个黑衣男子的一瞬间,浅忆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冷子寒!
因为这个人的气质确实是和冷子寒有几分相像,但,却又完全不同,都是一身邪肆之气,但这个人却给人一种很森冷的感觉。而且他的瞳孔,是莹绿色的,一闪一闪的泛着幽光,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上都带着扳指,上面镶着上好的猫眼石和最名贵的和田玉,整个人给人一种高贵优雅,又残戾狠辣的感觉。
两人一路走到门口,皇甫怀寒瞅见门口的浅忆,嘴角有些微抽,怎么是她?那个该死的女人死到哪里去了?“怎么是你?”冷声开口询问。
浅忆吓得一抖,赶紧跪下,开口道:“皇上,是小姐病了,现下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奴婢担心御书房门前打扫的人手不够,便自作主张来替小姐代班了!”
皇甫怀寒冷着脸看了她半晌,一大早还张牙舞爪的气自己,现在就生病了?还病的爬不起来?真当他皇甫怀寒是傻子不成?!但是想了想之后,最终也觉得那个该死的女人在此不好,要是在这里,说了几句找死的话得罪了慕容千秋,怕是比得罪了君临渊还难办。这两人虽然个性上面狠毒相当,但是慕容千秋却不若君临渊一般顾忌帝王的颜面,视人命如蝼蚁,随性而为,生杀予夺!想了想,便没有开口责难,对着慕容千秋开口:“慕容兄,请!”
慕容千秋一双莹绿的瞳孔扫到了浅忆的身上,开口道:“怀寒兄,还是叫我梓辰吧。”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上扬,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慕容千秋是暗访东陵,若是暴露了身份,怕是麻烦不小,遂也开口:“恭敬不如从命。”
“从前在西武的时候,便听说怀寒兄的御书房前有一名御前打扫,深明大义,甚至还得到北冥皇的倾心,不知是哪位,可否让我见识一番?”说着,一双莹绿的眼眸扫向浅忆和夏冬梅,眼中带着探究和戏谑。能被君临渊看上,不论是真的看上还是假的看上,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了,他自然也有些许兴趣。
皇甫怀寒闻言,冷声开口:“也是不巧,这丫头就是那个女人的贴身侍婢,看样子今日是病了,梓辰兄也见不到了!”
“哦?那倒还真是有些可惜。”说罢,又看了浅忆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叹道,“怀寒兄对下人也着实宽厚,连这御前打扫,也能告病了请人代班。”这话一出,浅忆当即面色惨白!要是让苏锦屏听见了这话,铁定要在心中大骂这丫的多管闲事!
皇甫怀寒闻言,冷峻的面色不变,只是开口道:“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梓辰兄请吧!”
慕容千秋闻言,点了点头,跟着皇甫怀寒进了御书房。
而跪在门口的浅忆,冷汗早已浸透了全身,她还说这个人的气质跟冷公子像呢,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冷公子是狂傲邪肆,这个人全是暴戾森冷,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站起身子接着扫地。
……
苏锦屏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迷迷蒙蒙的醒来之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完了,尼玛的,尼玛的,迟到了!完了,这都到了晚上了,为什么浅忆没有来叫醒她啊,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肯定又要借题发挥一番!不会被扣工钱吧?
起身之后,四处看了半晌,也没见着自己的扫把,有些奇怪:“浅忆!浅忆!”叫了好几声浅忆也没人应,有些狐疑的抓了抓脑袋,这是什么情况?没有扫把她肯定不能上工啊,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现在都还没有去御书房的门口,那个狗皇帝就怎么没派人来找茬?
算了,不管了!打了个哈欠,再次挪到床边,恹恹的坐着,等着浅忆回来。
夕阳西下,浅忆终于擦着额头的汗水,扛着扫把回来了,她和苏锦屏不一样,苏锦屏是极尽所能的偷懒,她却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扫着地,唯恐一个疏忽,就让小姐跟着自己被责难。一进屋,看见苏锦屏,便笑道:“小姐,您醒了?奴婢看您那会儿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有打搅您,拿着您的扫把去了御书房,好在皇上虽然发现了,倒也没有责难奴婢!”
这话音一落,苏锦屏有些惊讶,那个小肚鸡肠的狗皇帝会有这么大度是时候?难道他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可恶了,所以决定痛改前非?不,决不可能!
见苏锦屏没有说话,浅忆又接着开口道:“小姐,奴婢方才见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跟皇上在一起,而且是互相称兄道弟的,也是穿着一身黑衣,和冷公子好像,不过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互相称兄道弟?那个狗皇帝就是对自己的亲弟弟皇甫夜也没有这样过吧?唯一有过的一次,就是和君临渊那个蛇蝎美人,莫非这次来的人和君临渊的身份相当?又想起那会儿皇甫怀寒警告自己的话,心下也越发的确定起来,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来了一个大人物!
“是长得像吗?”开口询问。
浅忆思虑了一会儿,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长相倒是不怎么像,就是气质有点相似,可是仔细想起来,好像又有点像!”浅忆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最终总结了一句:“不过也是个极品的美男子,丝毫不比冷公子逊色,但是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
苏锦屏一笑,开口道:“算了。别管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唉,浅忆,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你果然是最爱我的!”苏锦屏说着,便站起身,考拉一般挂在对方的身上,话说有个好姐妹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她的这般热情,叫浅忆红了俏脸:“小姐,什么爱不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
看她这窘迫的模样,苏锦屏大笑了几声,直直的笑得对方娇嗔的跺了几下脚方才罢休,古代的小丫头片子真好玩!“好了,好了,去领饭吧!”吃完之后她要去梨园学武了,那个家伙的武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好,奴婢这就去!”浅忆说完,便乖乖的踏了出去。苏锦屏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已经说过让她叫自己姐姐了,她却还是改不过来,也罢,叫什么都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食不知味的吃过这一顿晚饭,越发的怀念起皇甫怀寒的那罐子“蟹黄虾盅”,那个美味她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看看她现在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跟猪食差不多了,咬了咬牙,有机会一定要再吃一吃!
吃完之后,待到天黑,便闪进了梨园,而那人,早就在屋内等着她了。
门没关,而那一袭雪白色的人影静静的坐在桌前,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待到苏锦屏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眼眸才慢慢的睁开,瞳孔毫无焦距,却能准确的找到苏锦屏的位置,寡薄的唇轻扯:“你……”想说句什么打个招呼,然而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好了,别你呀、我的了,知道你挤不出几句话来,要是有一天你忽然变成了话唠,我才该觉得奇怪了!”但是苏锦屏说完这段话之后,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前世她可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啊,可是为什么到了古代之后话格外多?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成话唠了?
他闻言,有些无语,忽的,修长的手指放至唇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唇色也还有些苍白,苏锦屏有些担忧的开口:“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淡漠至极,一点也不像恋人间的缱绻细语。
苏锦屏嘴角抽了抽,在他的身边,她似乎除了学会习惯,就只能习惯!指望对方有一天对着自己温声缭绕的甜言蜜语,恐怕比指望黄河的水干了还要难,而且……想象一下一贯清冷孤傲的他变成那般模样,她只觉得无比恶寒!
正在她思索之间,他又咳嗽了几声,手中隐隐还能看到血迹,苏锦屏有些担忧的上前几步:“你真的没事?”
话音一落,他正想说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阵咳嗽,面色也越发的苍白,苏锦屏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愧疚、自责、心疼之感,要不是自己无能,就不会让他身受重伤了,想着头也慢慢的低了下来,确实,她的身手了得,可是她现在却发现她原本了得的身手,原来在这些古代武林高手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见她低着头,似是有些愧疚,他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将她轻轻的扯入自己怀中,也在同时为自己的举动微微的熏红了脸,淡淡的开口道:“不必自责,我心甘情愿。”确实是他心甘情愿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一出。
坐在他的腿上,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发烫,而自己脸也和屁股一样,都有发烫的倾向,尼玛的,没谈过恋爱的孩子伤不起!鼻翼飘来他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又听得他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某女的脸越发的有发烫的倾向,脑海中也开始想些不纯洁的东西。
见她的面色越来越红,表情也越来越诡异,他有些微诧,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个,你有没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苏锦屏说着眼神左右飘逸,感觉自己的屁股是真心的坐不住。
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尴尬的导火索,他微微熏红的脸竟然染上了嫣红的色泽,看起来美艳绝伦,好看极了,顿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烫,更为自己那会的行为抑郁,他是何时开始变得这般主动?
正尴尬间,忽然又是一阵气血上涌,捂着唇又咳嗽了几声,苏锦屏一听这声音,也顾不得尴尬,赶紧抬起头,只见他白玉般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修长的指尖染上了丝丝血迹,看着他红艳的脸,她也只当他是由于咳嗽引起的,有些着急的开口:“你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拖下去不会出事吧?
“不必。”淡淡的开口回绝,已经缓过了劲来。
一阵风拂起,苏锦屏头上的一缕发丝被风扬到了面颊上,来来回回的划动,让她的脸有些发痒,正要伸出手将那发丝别到耳后,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别动。”语调冷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将她头上的发钗拔下,那只没有染上血腥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梭,冰冰凉凉的触感自头顶传来。
最终,那发只是被他挽成了一个髻,而后将手中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苏锦屏仰着头,看着他的脸,绝美清冷的面容上淡漠如斯,只是现下却给人一种极其谨慎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认真,直到将那个朴素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之后,方才收了手,面色微红的道:“我只会这一种。”
这种发型,是将头发的一般挽起,另一半披散在背后,在这个朝代是男人惯用的髻发,但也有不少江湖中行走的女子也会用这种发型,但是她们一般都会用两对对簪插在发髻中,而苏锦屏的头上只有一根簪子,所以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
苏锦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髻,虽是觉得可能有些搞笑,但是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疼宠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开口笑道:“这算是绾青丝吗?”绾青丝,绾情丝!
听她此问,他一顿,静默了半晌,方才开口:“母妃说,若是有了心爱的女子,便当为她簪发。”说完之后,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玉颜,又染上了嫣红的色泽,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你这算是变相表白吗?”苏锦屏开口调笑,面上是不正经的意味,凤眸却眯成了一条幸福的曲线。
这话一出,他的脸更红了,半晌,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方才从薄唇中吐出一个字:“算。”只是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苏锦屏身怀绝技,自当听得到他的话,只是此刻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很是迷惑的开口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算。”又是一声吐了出来,声音虽然高了些,但还是极小声。
“什么?”继续装聋。
他自然知道她是在逗弄自己,心下也为自己的不自然颇为懊恼,在听见她的又一声“什么”之后,恼羞的低下头,封上了她的唇!
浓郁的雪莲香扑鼻而来,苏锦屏仿佛看见自己的面前升起一股盈白色的雾气,目中一片雾霭,脑海中更是一片白茫茫,甚至似乎能看见自己身处于天山之上,独立于漫山遍地的雪莲之间。
冰冰凉凉,沁人心脾的感觉溢满了全身,他冰凉的唇畔像是夏日中的一缕薄冰,给人一种极其舒心的感觉。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却是她第一次在舌尖尝到了些许甜味,红唇勾起一抹浅笑,而后伸出自己的舌,疯狂的反攻,他先是一愣,随即唇间的力道加重了些,丝毫也不退让!
一记比法式热吻还要缠绵悠扬的吻,持续了良久,即是难分难舍,也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一场决斗!
最终,两人的唇畔分开,还有些许银丝挂在唇间,苏锦屏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心中高声咒骂,这杀千刀的百里惊鸿,尼玛的,肺活量居然比她都强!
“你输了。”他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语气并未见得有多得意,却是十足的霸气。
这三个字一出,一阵怒火就从苏锦屏的心底蒸腾了起来:“放屁!再来!”尼玛的,别的能让着他,这个可不能,这个决定了以后的某些事情谁占主导地位,所以她绝对不能输!
苏锦屏话音一落,便飞快的起身,一个旋转,大力的将他压在桌上,而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也被撞得掉到了地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但是这两人谁都没有闲工夫去管那些,苏锦屏俯视着他绝美的容颜,而后,伸出一只手,勾起对方的下巴,开口道:“美人,你输定了!”语气中是十足的自信!
紧接着,不待他开口回话,便饿狼扑羊一般,对着他的唇狠狠的啃咬而下,毫无章法的探入他的口中,逗他情起,诱之缠绵。而他从被迫承受,慢慢的转守为攻,紧接着,便又是激狂缠绵。
这一吻,就像是两军在战场上厮杀,你争我夺,毫不相让!
最终,形式忽然逆转,他的手,扣上她纤细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吻,越发的厚重,如火如荼,空气中暧昧的成分也越来越多,整个屋子都仿佛升温了起来。
不远处刚刚赶到的殒和灭,吓得瞠目结舌,看着那大开的门和桌上的那两个人!呆愣了几秒钟之后,两人捂着自己的脸飞奔而去,实在是太让人脸红心跳了,居然门都不关,就做这种事,苍天!身为正常的男人,他们绝对不能在这里自找刺激。
半晌,一吻作罢,苏锦屏不断的翻着白眼,喘着粗气,险些没晕过去!
而伏在她身上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淡笑,寡薄的唇畔勾起,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口中溢出:“还要么?”声音淡薄,动听胜云中挽歌,但在苏锦屏听来却格外欠抽!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你给老娘等着,总有一天老娘会找回这个场子!”
“呵呵……”他闻言,有些失笑,又是美得让人头晕目眩,苏锦屏的鼻血也开始酝酿,也死死的忍着。笑完之后,淡漠的开口,“好,我等着。”语气是万分的清冷又十足的宠溺,似乎也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苏锦屏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好了,老娘是来学武功的,被你这个混蛋搅成什么了!”这一场博弈输了,苏锦屏的心情很不好!
他自然也知道她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为何,也不点破,起身,将一本小册子递给她,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适合你。”
苏锦屏的身子没有武功底子,而内力这种都是一般来说都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开始修炼的年纪越小,体内的内力便越是精纯,而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想要修行什么上乘的内力功法已经是不可能,但却可以学些偏招,避其锋芒,游走而过,然后肆机反攻!
听他说完,苏锦屏便将那小册子翻开,里面的一招一式,和她在现代学的必杀技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这册子上点出了避开各种内力攻势的招数,从何处可以看出对方是想使用内力,以及会从哪个角度出手,虽对所有的内力统筹并不完全,但也已经算是难得的上等章法了。“谢了!”
他闻言,一顿,一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已经到了唇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最终只是淡淡的坐着,一言不发。
苏锦屏很是不客气的甩了他一个白眼:“难道你就不能说一句:不客气!真是没礼貌!”
“……”嘴角有些微抽。
“这里面的东西,大概多久可以学会?”转过头看着他。
略一思索,开口道:“少则三月,多则三年。也有人一辈子也没有学会。”说着,便起身,预备收拾地上的碎片。
然,正当他的手快要碰到那茶壶的碎片之时,苏锦屏忽的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别捡,小心扎到。我来。”他看不见,自然是极容易被扎到的。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尖一暖,本就慢慢回暖的心湖更是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也不坚持,收回手,让她来清理。
苏锦屏利落的将瓷片捡起来,而后在他的屋内看了看,找了块布,把碎片包好,然后从窗口扔了出去。若是不包好,他经过的时候若是不察,也有可能被扎到。难得的细心,让她自己也有些咂舌。
而他,早已快被自己内心的暖意冲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遇上她,真的是他一生的幸运!
苏锦屏却突然开口道:“话说,你眼睛看不见,所以这种高危的东西,我来处理,但是……什么洗衣服,做饭之内的,你最好还是马上学会,老娘对伺候人家的衣食住行可不感兴趣!”
洗衣服?做饭?常言道“君子远庖厨”,一般的妇人是绝对不会让夫君沾手这个的,更匡仑是洗衣服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短时间之内,他还有些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有意见?”苏锦屏的语气忽然恶劣了起来。
她再次开口,也将他从怔忪中叫醒。随即,寡薄的唇畔扬起,开口道:“没有。”紧接着,便是一阵轻笑,然而却很淡,只是一瞬,便消失在那白瓷般的玉颜上。
“没有就好!”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书又翻了翻,忽的,很是自信的开口道,“你信不信,若是我,一个月便能将这本书上的东西学会?”
他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她却不以为然。
“信。”淡淡的出声,应了一个字。却没告诉她,当初自己学的时候,只是半月就学会了,而他说的三月到三年,指的是一般人。
“还蛮有眼光的嘛!”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言语间满是得瑟。忽的,凤眸一眯,容色微禀,眼睛往门外扫去。
听她此言,嘴角有些微抽,她似乎,格外自信。也在同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往屋外看了看,随即压低声音开口:“修习心法,便当气居丹田,心无旁骛,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是在提醒她。
“好,那我回去了。”说着将那册子踹进怀中,就要走。其实在他这里练功要安全些,不仅不容易被发现,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让他指导,但是,她觉得在他的身边练功,真的让人很难做到心无旁骛。还有一点,便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凤眸斜飞,眼角的余光再次往屋外的西南面扫去,若不是怕打草惊蛇,她还真想直接结果了那个藏匿之人!
而他,亦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动声色的进屋,递给她一套衣服,暗示意味明显。苏锦屏也不推诿,飞快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而后换上男装。“说不定,马上满皇宫的人都要开始搜寻我了!”苏锦屏开口说着,语气中却满是嘲讽,她还真有点想不明自己是招谁惹谁了,这宫里为何总是有人找她的麻烦。
“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其实若是往常,以他的性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不是不关心她的安全,而是对她有信心。
他的“嗯!”字一落,苏锦屏便从后面的窗户闪了出去,巧妙的避过对方的监视点,正准备出了梨园直接回景仁宫,却发现景仁宫和梨园之间的分界处布满了护卫,看来是守株待兔,想等着她出去。而一队一队的人马,正往百里惊鸿的房屋处跑去,目的,自然是为了当场捉拿。
**!在心中低咒一声,而后飞快的闪身而起,往梨园的北面而去,预备先出了梨园再迂回到景仁宫。
很快的,在百里惊鸿门前守了良久的那个暗卫,见百里惊鸿慢条斯理的关了门,而屋内半晌也没再生出什么动静,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四处看了看,正好禁卫军也赶了过来,一挥手,便往苏锦屏离开的方向追去。
“毁。”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
话音一落,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屋内,他,正是百里惊鸿亲自培养的五大暗卫之首——毁!比起其他人,他的隐匿之术已经是高深莫测,除了百里惊鸿,基本上难有人发现他的气息,就连那个苏锦屏也没有发现过!他也是殿下从不离身的保护者:“殿下!”
“去保护她。”虽是相信她的能力,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殿下的命令,不论是对是错,他都只能听从。语毕,就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鬼影,飞快的飘出了窗外,若不是内力极深的人,就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
苏锦屏穿着一身男装,头上也梳着男女莫辨的发髻,后面的侍卫也飞快的跟了上来。
凤眸一凝,看见面前不远处的一座宫殿,灯火通明,一个闪身,便从窗口跳了进去。然而一进去,才刚刚落地,一只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眼眸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袭白衣,姿容绝艳,面上的肌肤吹弹可破,柳眉细腰,若不是这衣着配上这发型,他还真以为对方是个女子了!
收回放在苏锦屏脖子上的手,扬唇邪笑:“这是东陵皇送给朕的礼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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