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刚刚坐下,城隍老爷领着几人穿过了大殿,正向这边走来。
陈元起身一看,城隍老爷身边陪着两人,一人身穿青色官袍,头戴黑翅官帽,不是黄县令是谁?
城隍身边另外一人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道人,这道人穿着一身红色道袍,胸前绣着白色的仙鹤,头戴银冠。
陈元虽然不认识此人,但他认识此人身上的道袍,那分明是七品的道官服饰。
不用说,此人应该就是望山县指天观的七品道正宝丰道人。
落后城隍三人十余步,七八个无偿阴差正陪着七八个身穿八九品道官服饰的道人也向这边走来。
看见城隍带着主客到达,席间的游神牛头马面们纷纷前往迎接,陈元见状,也跟着众人起身。
城隍带着黄县令和宝丰道人经过迎接的陈元身前时,向着陈元微笑点头。
黄县令走近了才认出陈元,却似乎并不吃惊,只是微笑着向他打招呼,陈元则向他行了弟子礼。
众人一番客气之后,纷纷入席。
黄县令和宝丰道正互相谦逊一阵后,黄县令坐了客位首席,宝丰道正坐了次席,毕竟在官职上,县令代表朝廷,乃是一县之首。
七八个八九品道人也纷纷在客位一边入席。
主位这边,日夜游神,牛头马面们纷纷按照之前的位置坐了,只给陈元留了一个主位首席,他只能硬着头皮入座。
看见陈元坐了首席,黄县令似乎毫不意外,望着他笑而不语。
指天观的道士们则十分吃惊,频频看向陈元,猜测他有什么来头。
客人入座,高台台上突然鼓乐齐鸣,一群身着轻纱,容貌绝色,身段窈窕的舞娘突然出现在酒席之间的红毯上,翩翩起舞起来。
随着音乐响起,一群美婢托着托盘,一个接一个走上高台,将热腾腾的珍馐佳肴摆上了各位身前的席案。
随着一杯杯令人迷醉的仙酿下肚,宴席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趁着酒劲,对面一个面色和善的道士端着酒杯向陈元遥敬一杯。
他先干为敬,等到陈元也干了酒杯,这才问道:“这位小哥面生的紧,不知是那家少爷?”
不等陈元接话,城隍老爷插话道:“这位就是在五龙寨惊走了那七品邪修的陈公子。”
“哦?”
听了城隍老爷这话,对面的八个道士倒有五个眼中闪过了异忙。
对面敬酒那道士也催动灵眼看了过来,在灵眼之下,他就看见陈元魂体上有一层毫毛般的金色神光。
道士眼中异芒一放即收,笑着说道:“原来是上神使者,失敬失敬。”
坐在客座次位的宝丰道正,这时候也收了灵眼,他伸手向着席案一挥,一个红色的小托盘就出现在了席案前方,小托盘上放着十个三寸高的玉瓶,他指着玉瓶说道:“若没有陈公子识破那邪修阴谋,真被那邪修设计害了山前公,在栽赃给咱们指天观,这望山县怕是要生灵涂炭,陈公子实有大功德。”
“咱们望山县没有像样灵脉,没有什么好东西出产,唯独靠着五龙山,不入品的灵药数量不少,咱们望山指天观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这一百二十颗上品养神丹,都是自家炼制,本不足以感谢陈公子大恩,但也是鄙观一片心意,还请陈公子一定笑纳。”
陈元看了一眼城隍,见他笑而不语,想了片刻,起身拱手说道:“在下也是适逢其会,那邪修其实是自己将自己吓走,这是咱们望山县洪福护佑,在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功劳,怎敢收道长如此厚礼。”
宝丰道人微微一笑,一挥手,他身前的小托盘和玉瓶就飞到了陈元面前的桌案上,他笑道:“若非公子身上的上神印记,那邪修乃是七品修行,岂会自己将自己吓走?陈公子就不要谦逊了,还请收下鄙观上下的一片感恩。”
陈元看着身前的五瓶丹药,只能拱手致谢道:“这丹药正是在下所需,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在黄县令羡慕的注视下,陈元将五品丹药塞入了袖中。
这场宾主尽欢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曲终人散。
喝的熏熏然的陈元被杨日游驾着红光送回家里,倒在床上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清晨,他从无梦的深眠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没有一点宿醉后的难受,也不知道城隍老爷给他他们喝的什么酒。
陈元从床上起来,摸了摸袖子,那五个玉瓶还在,他心中一动,将它们全部收入了系统附属空间中。
摸着袖子,陈元开始思考着该如何将手中那些用不上的资源兑换成香火愿力。
昨晚得到的一百二十颗养神丹,加上从城隍那里收到的两百颗养神丹和一百颗化灵丹,就价值七八万的香火愿力!若能全部兑换,他那里还用为区区几千神力发愁!
可惜望山县市场太小,根本吃不下这么多的养神丹,他如果要出手,最好是去府城。
去不去府城,陈元十分犹豫,府城里的水太深,让他有些畏惧。
据说,庇护一府的神灵名叫府君,乃是四品神灵!
府城并不仅仅只有一个府君,他手下五六品的判官、府曹一大堆,随便一个,都不是现在陈元能对抗的。
实际上,让陈元害怕的,并不是府君和府君庙里的从神们,他害怕的是府君庙所对抗的敌人们。
作为府城的守护者,府君庙的强大,自然也就意味着他们所对抗的那些妖魔鬼怪们也不会太弱小。
但若不去府城,就无法将这些资源变成神力。
陈元现在简直就是守着金山挨饿啊!
……
想着想着,陈元突然猛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我怎么这么傻,处理丹药不一定非要去府城啊!我可以去其他县的法市,一点一点的出售啊!一个县吃不下就两个县,两个县不行就三个,整个镇南府十多个县,还吃不下三百多颗养神丹?”
有了这个想法,陈元当夜准备了一桌小菜,一壶好酒,点讯香将杨日游请了过来。
两人喝酒聊天间,陈元问起了邻县的一些情况。
他发现杨日游对临县的了解很少,远不如他对本县那么了如指掌。
想想这倒并不奇怪,作为地祗,神道系统受到地域限制很强,没有法诏就连城隍都无法擅离县域,更别说他们这些从神。
从杨日游这里打听不到情况,陈元只能想其他办法。
他想到山前李家作为望山县屹立百年不倒的第一地头蛇,应该对邻县比较了解,而且他还可以向李巡检处理一部分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