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武帝槊的震动,下面的巨石也震颤起来,在董璜和徐扶的注视下,那块石头“轰隆”一声,爆成碎块。
刘和也就把这长槊提在了手中!
这样也行?!
董璜和徐扶都懵在当场,多少年来无数人尝试过都铩羽而归的武帝槊,居然以基座石块崩裂成片来完成了它的认主,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这到底是石头年代久远风化脆裂造成的,还是因为刘和力量太强而震碎?
巧合,亦或是必然,谁能说清?
不过原因好像并不重要了。
刘和恰在此时拔出铁槊,不正说明只有他,才配真正拥有这件神兵利器吗。
希望大司马骠骑将军的威名,能在他身上再度发扬光大!
“好像没多难啊。”刘和自语说道。
他手持长槊,突击猛刺横扫劈斩,这条铁槊如蛟龙出海翻腾夭矫,朔风呼啸,寒气激荡,周遭十丈方圆,竟被杀气所笼罩。
接着他拖槊紧走数步,猛然间一个扭身回马倒刺,枪出如龙劲风鼓荡,竟然发出破空轰鸣,轰然一声,竟将身后墙体破开一个大洞。
碎石泥沙四散飞腾,扬了董璜和徐扶两人一脸一身。
董璜和徐扶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会笑了,这一槊要是怼在自己身上,怕不是立刻被震得粉身碎骨?
什么是有德者居之,一件神兵利器要是到了适合的主人手上,才会变得威力无穷。
否则只能立在那里吃几百年的灰。
刘和抖手收槊,如潮劲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令君,如此可否?”
徐扶用哆嗦的手直擦汗,“侍中技艺超群英伟神武,令人叹为观止。”
他推过来一册竹简,递上一柄刻刀,“只需刻名于上,武帝槊就归汝矣。”
刘和拿过刻刀,在竹简上刻上名字,完成流程。
这时候军械也搬运完毕,刘和与董璜率领兵丁运回兵马驻地,虎贲郎、羽林郎各营兵士也领回军械兵刃,各自归营。
刘和、贾诩、董璜三人便在营中谋划。
董璜坐着只打哈欠,“汝两个尽管商议,商量好照做即可,吾不懂行兵布阵,莫来烦我。”
这胖子怪有自知之明的,甘做甩手掌柜,算是聪明之人。
刘和想听听贾诩的建议,便道:“今夜讨伐地主恶霸为民除害,文和兄,汝有何妙计?”
贾诩胸有成竹,也不藏拙,侃侃而谈。
“据我推算,汝南齐氏主堡是其要害,藏兵当在千八百人,另外其他五座小堡合计有一千多人,合计不到三千庄勇义从。”
“吾寻思若要一座座小堡推过去,易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不若一千羽林郎以轻骑快马先行包围主堡,围而不攻攻而不破,引诱其他五座坞堡庄勇来援。再派兵半路截杀,各个击破。”
“能顺利抵达主堡的大路有两条,一条从西而来,一条从东北方而来,把虎贲郎各调四百精锐分守这两条路口,阻击援军。”
“还有两百虎贲郎则有子玉汝来督率,作为机动骑军,随时支援各方。”
“再给主堡留一条通往东南方的小路,让其留有一线生机逃生,以免狗急跳墙多增伤损。”
“子玉,如此这般,汝觉如何?”
刘和听罢抚掌大赞,“文和兄,汝真吾之张子房也,此围点打援之计,当真妙不可言。”
贾诩笑笑,心说刘子玉真少年心性,说说就飘了,把我比张良张子房,汝这是自比高祖刘邦了,野心不小啊。
刘和觉得贾文和想得够周密,没必要再做补充画蛇添足,一切依计行事即可。
商议妥当,便各自出去调动安排。
酉时一到,军营即时开饭。
各营军士饱餐战饭,稍事休息后在校军场集结完毕。
刘和登上帅台,当众约法三章。
虎贲、羽林,乃威武王师,军纪为先。
“投降者不杀,违令者斩!”
“老弱妇孺不杀不辱,违令者斩!”
“闻鼓而进,闻金而退。悖军者斩!”
“以此三条为行兵首要,闻者当铭记在心,切莫自误!”
“各营出发!”
两千虎贲、羽林皆心下肃然,听令而行,人马口衔竹片,马脚缠布,趁着夜色出发,悄悄掩向洛水河畔。
贾诩督率一千羽林郎轻骑快马率先而出,人马无声,象一团黑云般卷过荒野,消失在夜色之中。
对刘和的约法三章,贾诩心中大赞,看不出刘子玉小小年纪,却通晓兵法,懂得约束军纪,拿个王师的笼头套在虎贲、羽林这些桀骜贵裔头上,倒也有趣。
等等,他好像没约束金银财物的归属,忘了?还是故意的?
除了禁止杀良冒功和侮辱妇女,那就是可以随便抢地主恶霸了?好你个刘子玉,真留块利诱的肥肉给这些虎贲、羽林啊。
刘和、董璜督率着一千虎贲郎随后出发,奔着预定的阻击点前进。
刘和千叮咛万嘱咐,勒令侯来吉率领五十名铁杆亲卫保护好董璜,不得有失。此战多亏董璜促成,虽有利益交易,但不能不讲道义。
这五十名铁杆亲卫,都是刘和从河东战场带回来的西凉残兵,柳家堡一战,让彼此产生了情谊和信赖。这就是战场上能把后背托付的信任,难能可贵。
队伍悄悄出营,营中灯火渐熄,陷入沉寂。
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岗上,有两骑并排而立,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其中一人三十四五岁,一把浓密胡须,眯眯眼,眸光间或一闪,摄人心魄。另一个十七八岁,身形修长,俊脸如玉。
这正是典军校尉曹操和他侄儿曹安民。
曹操低声说道:“吾接密报说,刘子玉与董璜调动虎贲、羽林,要奇袭洛水豪族。现在观之,果不其然也。”
曹安民道:“叔父,刘子玉要讨伐哪个?”
曹操忧心忡忡,“袁本初危矣。”
曹安民恍然道:“侄儿听说,前日逢纪掳走蔡家千金意欲要挟刘子玉就范,看来是弄巧成拙。刘子玉有仇就报不隔夜,倒也爽利。”
曹操道:“汝懂什么,洛水豪族齐氏私兵,是袁氏抗衡董卓的重要势力,若被刘和拔掉,局面就失衡矣。”
忍不住又骂逢纪闲极无聊,非招惹刘和作甚?
曹安民说还不是他自负计谋高人一等,总想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回玩脱了,又怨谁来。
曹操想想道:“不能坐以待毙,吾现在就快马前往齐家坞堡知会本初离开,暂避锋芒。”
他又扯下腰间玉佩交给曹安民,“安民,汝带我信物速去西园右校尉淳于琼处,让他带二百西园军前往接应本初,不得有误。”
“唯!”曹安民接过玉佩,催马欲行。
曹操侧头看他,皱眉道:“逢纪失算,汝为何眉飞色舞幸灾乐祸?”
曹安民道:“侄儿看不惯这老庸,彼每次见我都色眯眯的,神色猥琐意思不明,令人不爽。”
曹操说:“一派胡言!逢元图就天生那个样子,其实内心很素洁的。”
说罢叔侄分手,催马各奔目的地而去。
一边纵马前行,曹操心下暗想,汝生得男生女相俊俏别致,连个胡须都没,任谁都会多看两眼,须怨不得逢元图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