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制定的‘怒龙行动’计划,目的有三!”
安静介绍过基本情况和背景之后,雷天刚接过话头,沉声说道:“第一,对岛独势力和东乌组织进行惩戒,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第二,震慑以上两股势力幕后的支持者,显示我们捍卫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强大决心,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进一步压缩两个势力的生存空间,为彻底消灭他们创造条件;第三,也是最紧迫、最现实的,吸引敌对势力尤其是杰彭的注意力,为即将到来的两岸和谈创造尽可能大的空间!”
雷天刚环视作战室,缓缓说道:“这几天,你们应该已经想到,国家为了这次行动,付出了多大代价,做了多少掩护……”
作战室里沉默下来。
在座的不是普通士兵,他们是智商超高、经过特殊训练的共和国最强特战精英。如果在最初的时候,他们还有那么一点疑惑,那么在随后持续一周的训练中不断接触到情报后,他们对战场的敏锐嗅觉,对情报的强大判读能力,都足以使他们明白,雷天刚说的,究竟是什么。
首先借缅泰因内乱之机,调兵遣将,陈兵边境,吸引世界目光。随即暗度陈仓,各战区特种部队大规模集结,准备对东乌发动雷霆一击,而实际上,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掩饰最终目标:第四分队东渡杰彭,对两个分裂恐怖势力的幕后黑手,进行前所未有的惩戒,打掉他的爪子!
可以想见,当多支特种部队强势出击,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中亚瑟洲,国际舆论大呼上当的时候,却有一只精锐部队深入到敌国腹地大开杀戒,制造无尽的恐慌,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而当人们彻底观察清楚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却赫然发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为某个目的打掩护!但那时为时已晚,因为两岸的和平协定已经签署公布,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到时候,除了恐惧这个国家即将强势崛起,或者感叹那个最擅长阴谋的古老国度再次狡猾地戏耍了整个世界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好一招连环计!这每一步看上去都平平无奇合情合理,实际上却一环套一环,直到最终才让人彻底醒悟过来的计划,究竟出自什么人之手?
雷动把目光投向端坐在雷天刚身边,目光淡然、嘴角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温婉微笑的安静。
结合安静忽然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几天,并有她来做简报说明两件事来看,即使整个计划不是出自安静只有,至少也有安静的参与。
一想到安静用她超高的指挥策划这样一场特种作战,佩服之余,雷动也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是的,安静拥有着极强的情报判断能力,有着广阔的视野,有着缜密的分析,是个不可多得战略方面的天才,但是,她心甘情愿做这个工作的吗?她内心,真的因此而快乐吗?
“派我们去执行这样的任务,既是总部对我们的信任,也是迫不得已之举……”雷动心里想着心事,雷天刚的话却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我们的国家,正处在特殊的转型发展时期,我们的现代化进程不能够再一次被对外战争打断,我们迫在眉睫的和平统一大业,也容不得在这个时候被干扰,来之不易的和平,也不能因为和一个强国开展而就此断送!所以,我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进行一场秘密战役,也因此,从今天开始,将被暂时取消军籍,你们在杰彭整个作战期间的一切行动,国家和军队概不负责,如果你们被俘或牺牲,国家将不承认你们的身份!这是一场孤独的战争!”雷天刚的声音低沉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有人说,不能正大光明地和对方开战,在战场上拿回一切,这是我们军人的耻辱,”雷天刚“啪”地一拍桌子,怒喝一声:“放屁!”
雷天刚容色如铁,须发皆张,“我们是军人,是国家手中最暴力、最锋利的利剑,保护我们的国家领土不受侵犯,保护我们的人民不受屈辱,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天职!所以我给你们的命令,就是——”
“无限制破坏!”雷天刚一脸狰狞,厉声喝道:“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打倒他疼痛入骨髓,打到他彻底不敢犯侵犯!打出我们的威风来!”
“神龙一怒,惊天下!杀——”
队员们热血贲张,从座位上跳起来怒吼,一时声振屋瓦,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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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4日,凌晨五点,共和国北方最大的深水不冻港,曹王坨。
夜色已深,港口内昏黄的灯光下,树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海潮已经开始缓缓上涌,哗哗的波浪声,如同一支美妙的夜曲,舒缓地奏响。海面上,一只只不知名的海鸟,不时在浪花涟漪间飞快地掠过,发出清亮的叫声。
这是一片完全依靠填海造地建起来的大港口。经过整整二十年的拓展,原来只有一平方公里左右的小岛,如今面积已经扩大到超过500平方公里。岛上占地面积巨大的钢铁厂、石油炼化厂、集装箱码头,密密麻麻地排开,北方最大的钢铁、石化、物流基地,即使在深夜中,也能够体会到它的壮观雄伟。
没有人知道的是,就在一片巨大的物流堆场下面,建设着共和国北方最重要的潜艇母港。
笔直宽阔的马路和面积巨大的货物堆中间,陈建洪身着便装,背手跨立,盯着堆场的大门。远远地,两道昏暗的车灯飞快接近,片刻间已经到达陈建洪面前。
这是一辆悬挂着民用车牌的中型巴士,车子刚刚停稳,车里面就跳下六个人来。
昏暗的灯光中,陈建洪看到这七个人的打扮,眉头不由轻轻皱了一下。这六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每人手里拖一个中号的行李箱,塑胶的滑轮在马路上滚动着,发出轻微的隆隆声,一看上去就没什么重量。
再往身上看,一个个西服革履,留着或长或短,或中分或毛寸的头发,走路松松垮垮,甚至晃晃荡荡,其中一个,甚至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脸上掩饰不住的求知欲,而领头的那个看上去最年轻的家伙,脸上挂着笑嘻嘻表情,手上甚至带着一只绿油油的手工拙劣的戒指——从外表上看,你说他们像大公司的精英白领也好,又或者像闲来旅游的游客也好,哪怕你说他们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社会闲散人员都行,反正完全看不出半点军人的精悍气质。
但事先见过这些人照片的陈建洪知道,这的确就是他要等的人。
出于一名海军军官的严格纪律和心理训练,陈建洪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也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这些人跟上,转身朝着自己的“窝”走过去。只不过,在心里有些惊奇:“这些人,究竟是干嘛?游山玩水么?”
陈建洪接受上级指令,在这里迎接一个执行秘密任务小队,但究竟是什么任务,上级却完全没有交代,但他深深明白,有些事,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就是怒龙大队队员们特殊的放松方式,只要没有训练,没有作战任务,他们看上去就完全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样,只有在踏上战场时,他们的神情,才会完全变成截然相反的样子。
他也更不会知道,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做工拙劣的戒指中,各种枪械器材,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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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指引下达的当天,更多更详细的关于杰彭的情报,就被大量送到分队每个队员手中。随即,范围几乎扩大到整个杰彭本岛的缩微沙盘,以及几个现有情报能较为准确描绘的重点建筑,以更详细、内部结构更复杂的模型搭建起来,供队员们一次次进行突击演练。
在这几天时间里,队员们除了训练之外,就是在一起制定更详细的作战方案。在这期间,雷动曾试图联系水瑶仙,希望她能够传授队员们一些法术,以此增加队员们完成任务的手段,可惜报告打上去,得到的回应是水瑶仙正在外出执行任务,只能无奈作罢。
这让雷动对老神棍师傅恨得牙痒痒地,只不过从他手里拿到一枚破空间戒指,就跟要了他的老命似的,居然连话都没容自己说完就仓皇逃窜,更不要说让他传授什么法术了。
“妈的迟早榨干你!”雷动悻悻地咬了咬牙,跟在陈建洪身后进入一条长长的地下甬道。
这条甬道宽达三十多米,高二十多米,斜斜通往地下。甬道两侧,身着海军作战服的水兵们,忙忙碌碌地连话都顾不上说,只是偶尔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跟着自己的舰长进来的这几个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不速之客。
对于这种看怪物一样的目光,乌云很不满意,目光里带着挑衅,狠狠地瞪回去。
但是,很快乌云的目光就呆滞了,嘴巴张成一个夸张的“O”型,顺着乌云的目光看过去,所有队员的目光都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