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锦往前一步,一个扫堂腿,那些天童班的学生们还没回过神来,就哎哟哎哟直叫唤一个接着一个跌倒在地,他们都被独孤小锦踹翻了。
孩子们都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一名男先生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地上的孩子们个个被摔得鼻青脸肿,顿时就来了气。
“独孤小锦,怎么又是你?”
独孤小锦赶走了东方锦的事儿,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了,国子监的男先生们都替皇长孙不值得,皇长孙的功课学得那么好,偏偏郭祭酒偏爱独孤小锦,为了第二把第一赶走,这算是什么事。
郭祭酒一定是年纪太大了,老糊涂了。
“赵博士。”
独孤小锦行了一礼。
“是他们先挡住了门。”
“你还敢说谎?我只看到你绊倒同窗,没看到他们拦着你。”
这位叫做赵博士的是出了名的势利眼,平日就偏爱贵族学生,对平民出身的学生们很不以为然。
其他监生的爹娘在入学时都已经露过面,唯独这个独孤小锦,从未见到过他的家人,每次都是步行来上学,家里一定很穷。
赵博士吹胡子瞪眼道。
“独孤小锦,听说昨天你还把郭祭酒的兰花给摘了,岂有此理。那可是郭祭酒最喜欢的花。去把你的爹娘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独孤小锦咬了咬唇,没做声。
“你今日要是不把你爹娘叫过来,你就不用再留在国子监了。别以为郭祭酒能一直偏袒你,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已经打算告老还乡了。”
赵博士暗想道,赶走独孤小锦,就是替皇长孙出了气,太师府和太子府一定会很高兴,将来没准他成为国子监新的祭酒呢。
“独孤小锦,把你的娘叫过来。”
“把你爹叫过来。”
一旁的孩童们幸灾乐祸道。
“看样子你是打算不听我的话了,目无尊长,你这孩子简直就是没救了。”
说着赵博士就拉着独孤小锦往里面走。
看到这一幕的凤白泠气得不轻,她当时就想冲出去,可是她转念一想,这里是国子监,她一毓秀院的学生闯进去,指不准就会传到毓秀院去。
她才刚回毓秀院,还是低调点好。
她想起来,昨天独孤鹜好像提起过因为种子所的事,他这几天会在附近的几个村落里走访。
半个时辰后,凤白泠找到了在一处村落里走访的独孤鹜,也不顾独孤鹜诧异的眼神,拉住他就走。
“要么叫你爹娘过来,要么收拾你的东西离开国子监,国子监不欢迎你这种偷鸡摸狗、品行不端的学生。
赵博士呵斥独孤小锦。
独孤小锦默也不知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况。
就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儿子怎么品行不端了?”
独孤鹜走了进来。
“你*你是独孤小锦的爹?”
赵先生趾高气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眼前的男人长得高大俊朗、气势不凡,看着不是个普通人。
可赵先生再往下一看,独孤鹜拄着一双拐杖,穿着简陋的粗布衣。
独孤鹜今日走访村落,为了方便行事,所以衣着普通。
难怪独孤小锦都不喜欢叫他的爹娘过来,他爹看样子是个瘸子嘛,那他娘八成也是个丑八怪或者也是个残废,赵先生顿时有了底气。
“你就是独孤小锦的爹,你来得刚好,你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他打了他的同窗,还偷了郭祭酒的花,不仅如此,还出言顶撞我。养不教父之过,你枉为人父。”
赵博士劈头盖脸骂独孤鹜。
本以为自己会把这个瘸子骂得抬不起头来,跪地道歉,哪知道独孤鹜听罢,嗤笑一声。
独孤小锦都要听不下去了。
他想告诉赵博士,他父王脾气不大好,除了永业帝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岂有此理,你还敢笑?你是脑子不好使吧?”
赵先生被独孤鹜的态度刺激到了。
“我笑就你这种人也配在国子监当博士?”
“你个瘸子,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我可是国子监正儿八经的博士,天文地理、上下五千年除了郭祭酒,我的学识在国子监里也是能排上号的。”
赵博士吹嘘道。
独孤鹜勾了勾唇。
“这位博士,那我问你大楚有多少人口,一年多少赋税,多少城池?”
赵博士被问了一愣。
“我再问你可知道一堵墙厚五尺,两只老鼠从墙的两边相对分别打洞穿墙。大老鼠第一天进一尺,以后每天加倍;小老鼠第一天也进一尺,以后每天减半。问几天后两鼠相遇,各穿几尺?”
赵博士连题目都没记住。
“那我再问。”
独孤鹜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赵博士一个字也听不懂的他国语言。
“文的不行,那我问你,你可会射箭骑马、舞刀弄枪、兵法谋略?”
赵博士满脸通红,独孤鹜说的这些他一概不会。
“文不成武不就,国子监号称大楚第一学府,却有你这种废物来当博士?”
独孤鹜冷笑道。
“你,你一个瘸子你懂什么?”
赵博士气急败坏。
“住口!”
国子监的二把手张司业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他看到独孤鹜,忙冲着独孤鹜行了一礼。
“赵昌,岂有此理,谁让你这样和鹜王说话的。从今日开始你就不用再来国子监。你知不知道国子监的土地还是当初顺亲王在世时捐的。独孤小锦是顺亲王的孙子,鹜王是独孤小锦的爹。”
张司业急得满头大汗。
什么这个瘸子居然是鹜王!
独孤小锦居然是顺亲王的孙子。
赵博士吓得脸色苍白,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