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焉
出了贾母院，贾蔷追上曹操，诚心实意赞道：“蓉哥儿，你可真厉害！”
说着伸出大拇指，一脸钦佩仰慕。
“是吗？厉害在何处？我怎不知！”曹操笑道。
贾蔷翻个白眼儿，觉得他在装逼。但还是奉承道：“蓉哥儿，敢不给老太太面子的，全族也就你一个！还记得那回老爷被叫过来，无缘无故挨了顿臭骂，回家气的砸了好些东西，却不敢回嘴一句！你能全身而退，还让老太太没话说，这还不厉害？”
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何时你能无视世间规矩，无需委曲求全，顺心从意，无所顾忌，才是真正快意！”
无视规矩？顺心从意？无所顾忌？
贾蔷目光呆滞，心向往之，很快苦着脸道：“我没权又没钱，快意个屁呀！”
“若能创立惊骇世俗的丰功伟业，还怕没钱没权？”曹操说的理所当然。
贾蔷心道，蓉哥儿气魄益发不凡了，自己得紧紧跟上，将来有了好事，让他不好意思落下自己！
二人走出荣府角门，正见几个小厮共抬一顶轿子，被丫鬟仆妇簇拥而来。
再一瞧，这不都是自家奴仆么？
“你们来做什么？”曹操问道，他已猜到轿子里是尤氏，这话实际是在问对方。
车帷被人撩起，露出尤氏明艳动人的脸庞。
她眉头微蹙，诧异道：“听说你殴打赖升，又顶撞西府大老爷，怎么没事？”
曹操几步走到车前，洒然笑道：“教训奴才，能有何事？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也该给些教训，这天下容不得他唯我独尊！”
既然无事，尤氏放了心，着实不愿看到宁荣两府闹翻。心里却奇怪，老太太一向帮理不帮亲，又是赖家，又是贾赦，贾蓉过去竟能无恙？
“老太太如何说？”她问道，目光紧紧盯着曹操，怕他欺瞒。
“恶奴欺主，自该严惩，至于那位拎不清的大老爷，今后无故不得进东府！”
曹操回道，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嫁入贾家多年，尤氏深知其中水深且浑，眸光流转，皱眉道：“蓉哥你莫轻狂，赖嬷嬷可不简单，若她到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
“哈哈！”曹操闻言大笑：“你来晚了，老虔婆已去告过状，不过没成。我同她讲，若想给赖升收尸，那就继续作妖！”
曹操脸上浮现厌恶之色：“一介贱奴，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都是贾家这狗屁规矩惯的！”
尤氏益发疑惑，贾蓉对自己说话竟不称“母亲”，直接用“你”，又似乎对贾家很不满，这是以往的贾蓉绝不会做的。
暂时顾不上计较这些细节，尤氏叹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就回府守灵吧。”
不待曹操反应，直接放下车帷，命人回府。
……
回到宁国府，曹操便去秦可卿出用饭。
贾蔷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羡慕且嫉妒。
尤氏则大为不满，身为人子，父死便该行斩衰之礼，要披麻戴孝，跪在灵前，饮食也只粗茶淡饭，哪儿能像他这样恣意？可最后也只叹息一声，由他去了。
来到东跨院主室，曹操脱掉外袍，往交椅上一坐，吩咐道：“多备些饭菜来！”
昨晚吃的少，早上又费心费力，早就饿了，今天的麻烦断不会少。
秦可卿已经梳洗完，妆容淡雅如出水芙蓉，肌肤洁白如玉。
她忙让丫鬟去备饭，自己则亲手准备梳洗用具，款款走到曹操身前，请道：“夫君先洗洗罢，脸上都脏了。”
馨香扑面，曹操伸手将秦氏揽住，扯进怀里，贴身吸了口气，笑问道：“怎么，你嫌弃我？”
秦氏正慌乱，一听这话，红着脸低头道：“怎么会？只是，只是，服侍夫君是我该做的。”
“好！那就听你的，洗洗！”
曹操在秦氏软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松开她，起身洁面。
秦氏听着自己的心跳，站在一旁给他递香胰子，送手巾，又梳发戴冠，十分尽心。
待曹操收拾好，饭菜也准备妥当了，香味飘满屋室。
曹操走在桌前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瞪着俩丫鬟道：“怎么全是素的，肉呢？你俩偷吃了？一块也不给我留？”
瑞珠、宝珠都吓了一跳，吃什么不是她们定的，府里自有规矩，主子没特意吩咐的情况下，厨房便照规矩准备饭菜。
瑞珠不敢说话，神色委屈，含泪欲泣。
宝珠却仰着头，声音清脆道：“姑爷！老爷刚升仙，府里都吃素呢！”
“胡说八道！”曹操冷笑道：“我看也就主子如此，下人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你俩小娃长点儿心，下回去了厨房，自己动手，知道吗？”
“哦，是这样啊！”宝珠似有所悟，笑道：“还是姑爷聪明，我们都被她们骗了！”
“那现在该干什么？”曹操问。
“去厨房找肉吃！”宝珠才十二三岁，哪儿管其他，姑爷说了能吃肉，那就是能吃肉！
秦可卿急忙摆手让二婢出去，自己夹菜给曹操，含笑劝道：“夫君莫非不读《礼记》？《檀弓下》曰：‘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焉。’这素食日子还长呢，你怎么头一天就忍不住了？”
曹操学富五车，一代文学大家，建安风骨的杰出代表，《礼记》自是熟知。但让他为了贾珍这种人渣而禁口，那是万万不能的！正想教训秦氏几句，奈何肚子不争气，咕咕咕叫了起来。
饥肠辘辘，他勉为其难，拿起筷子，胡乱吃起来。
饭毕，茶水漱了口，一时闲坐无事。
看着秦氏白皙如玉的面容，曹操笑吟吟道：“你说的很对，的确不该吃肉。”
“夫君守礼，真乃谦谦君子！”秦可卿笑着赞道。
“但是要有补偿！”曹操板脸道。
“什么补偿？”秦可卿奇怪。
“当然是吃你！”曹操大笑一声，扑了过去，将秦可卿揽入怀中，低头便吻。
秦可卿哪里能料到，贾蓉行事如此肆无禁忌，全不顾父亲尸首未寒，正孤零零躺在会芳园中。
若被他得手，性质可比吃肉严重多了。
“夫君，不要！公公昨日才死，你怎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