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荏兮一震,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你……”
欧阳硕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但是姜荏兮,我敢说,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
姜荏兮眼睛微微一眯,后退一步,冷笑,“最了解我的那个?你么?”
欧阳硕并没上前,这里是商场,人来人往,他们所在的位置,虽然没人光顾,可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欧阳硕主动提出,“一起喝咖啡吧。”
姜荏兮犹豫了下,没拒绝。
可她也并没放弃那把水果刀。
咖啡厅靠窗的角落,姜荏兮盯着咖啡杯不说话。
欧阳硕只好先开口,“你觉得一把水果刀能做什么?”
“利用得当,可以实现愿望。”姜荏兮冷冷的说。
欧阳硕轻笑,“除非他愿意,否则,凭一把水果刀,你永远都只能做白日梦。”
姜荏兮荏跟秦景宴的关系,还有她的每次背叛亲离的事情,都有拜秦景宴所赐,不,加上自己也是罪魁祸首。姜荏兮流产那件事情,秦景宴后来查明了。所以现在他的公司经营常来不顺.....不得不说,秦景宴的确是个有仇必报的男人,不过他还会很感激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姜荏兮。
然而现在,姜荏兮被逼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选了。
“听说,你大哥姜逸林被秦景宴送去美国治疗,苏醒了。现在已经在国内。”
姜荏兮冷笑起来,终于正视欧阳硕,“你的消息真灵通。”
欧阳硕耸肩,“当然,好歹,我也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让秦景宴死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武器。不过,你最好还是先去练练怎么放枪。”
姜荏兮双手一紧,“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欧阳硕眼神突然一沉,半晌笑了,“你可以当我是想赎罪,也可以认为我别有所图。”
姜荏兮用咖啡勺轻轻搅动着咖啡,“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希望以后你的行为正常一些。整天面对一个嬉皮笑脸的仇人,真的很容易让人崩溃。”
欧阳硕听了突然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安静地喝着杯子里的咖啡。
姜荏兮纳闷地看他,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也不抬头看她。
“如果,没别的事情,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今天天气实在不好,我不想变落汤鸡。”说完起身。
欧阳硕突然道,“如果我说,在利用你的人不只是秦毅,还有秦景宴,你会怎么做?”
姜荏兮一顿,“事到如今,是不是利用,很重要么?”
这次,姜荏兮真的走得彻底。
欧阳硕透过落地窗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露出一丝苦笑,“到时候,你一定会哭得很伤心吧?”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厚重的乌云盖得密不透风。
整个大地都陷入一片沉闷中,姜荏兮一下车,就急匆匆地往回跑,由于出租车不容许进入别墅区,所以,她还要走一段不短的距离。
快到门口的时候,天上突然一个惊雷响起,然后,大雨赶场子似的,哗啦啦倾盆而下。
不想当落汤鸡的姜荏兮,到了门口还是变成了落汤鸡。
于管家见她浑身湿透,赶紧拿来毛巾和干衣服给她。
她感激地谢过之后,便回了放进,却没有见秦景宴人影,甚至离嫣的人影也么有见到。
回到房间,姜荏兮将自己甩在*上,双眼纳木的盯着水晶吊灯,盯了许久,才小心翼翼捏了捏那把水果刀。
脑海里浮现欧阳硕的话,让她不由蹙眉,越觉得欧阳硕的异常。
现在这种龌蹉的身份,不堪一击的身份,这对自己来讲并不重要了,如果这个世界上只留下自己她真的还无顾忌的选着了解自己。但是,她还有姜逸林,还有姜父,她还有亲人,所以她必须活下去,现在的自己根本没办到面对姜逸。更何况还被秦景宴死死捏在手里。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候,雨一直未停下来,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拿起手机给秦景宴打了电话,记得他说的‘好好谈谈’那件事。接电话的却是穆雪,她要求秦景宴听电话,却被穆雪讽刺了好一顿,说她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她不要脸等等……凡是能从嘴里说出来的难听话,基本都被这位大小姐说完了。
姜荏兮一怒之下,挂断电话时,穆雪还在喋喋不休。
她很怀疑,穆雪到底是怎么被教养的,居然能长成这副德行。
不过现在的她,连和穆雪生气的心思都没有,手里的东西翻来翻去,索性扔在一边不再理会。
到了第三天秦景宴也没有回来,姜荏兮也没有再打电话过去,到了第四天,她收拾好东西,准备自己去医院。
余管家虽然知道秦景宴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但还是劝阻姜荏兮等少爷回来在去。
姜荏兮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要我去照顾我哥,不会等到现在。”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在别墅到医院的路程却很顺利,花了20分钟就到了。
医院病房很安静,如果不是自己来看姜逸林也许没有人来了,要是换成之前也许还有白露,可是现在她视乎消声遗迹一般。
轻轻开门,看见姜逸林还在熟睡。姜荏兮动作也十分小心翼翼,坐在病*傍边,目光一直在姜逸林变得消瘦的脸。眼眶微微发红。
姜逸林睁开眼睛的时候,姜荏兮才缓过神来,“哥.....”
她立马起身,将保温桶盖子打开,“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煮的皮蛋瘦肉粥,你以前很喜欢吃的。”
看见姜逸林睁着微红的双眼扑腾扑腾的盯着自己,姜荏兮露出笑容,但是姜逸林那种眼神,视乎再告诉自己,他并不认识她....
她的笑容也随着凝结,随后对他解释道,“我是荏兮,你的妹妹,曾经你最疼爱的人,现在你生病了,我来照顾你,等你好起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她说着,眼眶就越来越红,最后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姜逸林盯着她手里的保温桶,许久才说道,“我现在不喜欢吃皮蛋瘦肉粥。”
姜荏兮表情一愣,缓缓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你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吃。”
对于姜逸林冷漠的态度,姜荏兮心像是被插了一根刺,泪水更是控制不住的留下来,“哥,我说过我会来照顾你的,所以我不会走的。”
说完,姜逸林才扭过头看她,脸色不太好,声音很冷,“你说过你会来看我,可是我等了你半个月.....”
姜荏兮才知道,姜逸林是便给自己生气,她摇了瑶头,抱歉道,“对不起,我因为有其他的事情,所以...”
姜逸林低眸,像是受伤的孩子,“就算有急事,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一声,让我天天都盼望着你能出现,你说你第二天就回来看我,但是已经隔了半个月了。”
姜荏兮立刻抱住他,不停的说对不起,然后承诺今后都不会离开姜逸林,这人姜逸林像是的到了按户心灵的灵药,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伸出留一只手,握住姜荏兮的手背,近乎祈求地望着姜荏兮,“小荏兮,以后都不要离开哥哥,好不好?”
姜荏兮重重点头,郑重其事地说,“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守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得到姜荏兮又一次的保证,姜逸林这才安心,又立刻露出无害的笑容,“其实我最喜欢吃的粥,就是皮蛋瘦肉粥!”
吃完姜荏兮亲自喂给自己的粥,姜逸林心情变得很好,还要求姜荏兮陪自己出去散步。现在智力只有七岁的他像个孩子,之前都不接触其他人,最讨厌的就是白衣护士,可是在与姜荏兮上一次的接触,她给他的就是很亲近的安全感。
到了晚上,姜荏兮照顾姜逸林睡着了后,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她也有些撑不住,斜靠在旁边的座凳上。
病房的门被推开,秦景宴悄悄进来,又小心地把门关好。
当他看见姜荏兮睡着后滑落在地上的手机时,弯腰捡了起来,上面有新信息提示。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决定点开看看,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对不起,昨晚临时有事,没能及时发送给你,今天补上。
继续点下去,她看到了一段视频信息,那是和姜逸林有关的视频。
看过之后,秦景宴的脸色就沉下来,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姜逸林,又看了看姜荏兮,思量再三,还是把那信息和视频都删掉了。
睡着之后,头突然往下一歪,让姜荏兮从睡梦中惊醒,而睁眼的瞬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眼前的时候,她吓得倒抽冷气,差点儿就尖叫出来。
“你……你怎么会来?”
秦景宴抱胸,“作为他的治疗负责人,我来看看不是很正常么?”
姜荏兮知道,秦景宴才不会这么好心,他能来一点都不正常,“我哥病情好转了很多,我想你安排他出院。”
秦景宴平静的听着,对此不发一言。他当然知道姜荏兮打的什么算盘。
姜荏兮斟酌着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安排一下。”
秦景宴好整以暇地听,“然后呢?”
姜荏兮咬唇,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很认真很郑重地望着秦景宴,“我哥对医院已经产生厌倦,对于医院所有任何事物都很反感,我想,让他适应其他环境,更何况他的状况早就可以出院了。”
秦景宴听完,笑了,但并没给姜荏兮任何答复。
他慢条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左腿搭上右腿,手指轻轻地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那姿态,俨然就是主子俯视奴才。
姜荏兮忐忑的等他的答案,而他却做出这副姿态,这让姜荏兮的心冷了一半。
每一分等待都变成了煎熬,而她,却咬牙等下去。
这次,答应了姜逸林不再和她分开,不再让她受伤害,就一定要做到。
至少,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绝对不能再次食言!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大的勇气。
秦景宴就这样安静的和她对视了一分钟,终于松口,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得看你的表现。我的第三十八号*。”
姜荏兮的脸蓦地一白。
但是,这总比完全没有希望要强很多,对不对?
“好,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秦景宴的眼睛渐渐眯起来,“是吗?那如果我说,我要你去杀秦毅,你是不是也会去做?”
姜荏兮倏地睁大眼,半晌又恢复正常,“你不会。”
秦景宴饶有兴致地挑眉,双手合十,轻轻揉搓着,“哦?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
“第一,你知道,我杀不了秦毅,第二,你很讨厌我和秦毅接触。如果你让我去杀他,以我这点儿能耐,也就只有美人计能用用,虽然,我不是美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凭你跟秦毅之前的纠纷,你也更喜欢自己亲手解决对方的块感吧?”
姜荏兮缓缓的说着,没说一个字,秦景宴脸上的赞赏就会多一分。
最后,秦景宴轻轻击掌,“分析地很精彩,前两条我不予置评,第三条真是说得太好了。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了解我的程度,也比我认为的要深一些……”他伸手,突然把她拉到怀里,将她摁在自己腿上。
因为是在病房里,又在睡着的姜逸林面前,所以,她的反抗不敢太过激烈。
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只能委屈作罢。
秦景宴从身后,紧紧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双眼微眯,那种表情,很像迷失在她的发香里,只是,他说出的话,却绝对的清醒而具有杀伤力,“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的要求,一直很简单。爱上我。”
吃惊,震惊,诧异,不可思议?
如果,在秦景宴没说这番话之前,姜荏兮已经知道他要说的内容的话,姜荏兮也一定会认为自己会出现上述反应。
可事实上,她既没有震惊,也没有诧异。
相反的,她听了之后,居然能够很平静,就好像,他会说这番话,她在潜意识中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她冷静地沉默着。
秦景宴的双臂却在渐渐收紧,几乎把她的腰肢勒断,似乎在表达对她沉默不语的不满。
“怎么,不愿意,还是做不到?”
秦景宴歪着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
“爱情不是喊一二一,你说停就停。关于这点我已经不想再强调了。”秦景宴的脸倏然沉下去,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立刻下降了好几度。
下一刻,姜荏兮立刻补救道,“不过,我会努力,只是,需要时间。我是个比较专一的人,所以,要移情别恋大概也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来适应……所以……”
所以,你就多给我些时间吧。
秦景宴知道她这话其实就是缓兵之计,然而,他还是抑制不住心里冒出的点点喜悦,在姜荏兮耳朵上轻轻一吻,“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千万不要令我失望。”松开一只手,捞起他的长发嗅了嗅,面孔陶醉。
姜荏兮发现,今天的秦景宴有点儿反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下一刻,秦景宴的话,就给了答案。
“你做的?”秦景宴看去被吃得只剩残留的粥。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嗯。”姜荏兮提心吊胆地应着,考虑是不是该说实话,最后还是决定坦白,“这是我大哥这几天的早饭,他比较喜欢我做的口味。”
秦景宴听后,对此无所表示,只是亲昵地蹭着她的侧脸,*地说,“我也想尝尝你做的口味,说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都给给我做过呢,你大哥真是有福气。”
这话说得姜荏兮心冷了一大半,解释道,“这个随时都可以做,我只是给大哥准备习常的早饭而已。”
“再习常,我也没吃过不过是么?”
姜荏兮发现,有的时候,某些人是不可理喻的,你越是解释,他就越是能往歪处想,而且还歪得理直气壮。
“你想吃,我就做。”之前他也没有要她做过吃的,就算做了,他也没有赏脸。
“哦。”秦景宴也点着头,突然把她放倒,横在自己怀里搂着。
姜荏兮很不适应这样的姿势,想坐起来,却被秦景宴摁住,“你跟欧阳硕的关系很不错,那天在商场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关系?”
绕了半天,他果然还是绕到这件事上来了。
被秦景宴横抱在怀里的姿势很不舒服,姜荏兮本能地用手抓住他胸口的衬衣,垂下眼皮子,低声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欧阳硕没有卿卿我我,是你误会了。”
这次秦景宴倒是没说什么,而是审视着她面孔上的每一丝表情,那种目光很像锋利的刀子。刮的人难受的紧。
姜荏兮觉得自己就要再这种目光下变成白骨了,好在,这时秦景宴把目光移开了,缓缓地说,“我就相信你一次,只有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低而缓慢,每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很沉很重,仿佛在小心翼翼地交付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姜荏兮并没有领会到这些,她松了口气,很真诚地样子,“相信我绝对不会错,你放心。”
秦景宴终于放开她,让她坐在身边,“我可以答应你,让姜逸林出院。”
姜荏兮的心,总算踏实了些,“那么,我来照顾他好不好?”
“只要你够乖,我可以让你们生活在一起。”
秦景宴毫不犹豫的表现着他的仁慈。
姜荏兮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激之色,道,“秦景宴,我第一次想感激你。”
秦景宴总算真真正正地灿烂了一下,“感激我,就好好留在我身边。”
姜荏兮抿唇点头,心里却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卷土重来。
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很沉很重,让她觉得无法负担。
其实,类似的话,秦景宴已经说过很多了,要她的人,要她的心,要她的爱情。
以前,她刻意认为那只是秦景宴一时兴起或许又有几分真心,最后才知道,他实际上却在筹划另一个阴谋,而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认真仔细地正视起秦景宴的种种态度来。
“再过几天就是穆老爷子的生辰,紧接着又是秦毅的纪念婚庆。这两场宴会都很重要,到时候,你陪我参加。”
姜荏兮犹疑地说着,“其实,秦先生,我觉得这种场合,穆雪陪你出席更合适。她毕竟是穆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你的未婚妻,身份地位都和你门当户对。而且,她本身,对你也很上心。和她在一块儿,不管哪方面来讲,对你都大有利处。”
秦景宴笑,笑容显得不可一世,“可我,就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怎么,你不乐意了?”
姜荏兮赶紧表态,“怎么会?如果,秦先生坚持,那我就听你安排好了。”
秦景宴伸手,拍拍姜荏兮的头,“这就对了。”
这晚,秦景宴在病房里一直坐到凌晨三点才起身离开。
秦景宴一走,姜荏兮就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松懈下来,很快就觉得困乏,于是窝在沙发里睡到天亮。
姜逸林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并不知道,只是一睁眼,就觉得有双眼睛再看自己。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发现姜逸林醒了,姜荏兮立刻起身,坐到姜逸林身边,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自从和姜逸林解开心结之后,姜逸林又变的十分亲切,除了缺乏安全感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荏兮,我想吃海鲜。”
姜荏兮一听,想了一下,姜逸林虽然已经差不多,但是胃一直没有好转,所以医生提醒过,不能吃辛辣的食品,于是哄道,“你现在还在康复阶段,胃对香辣的食品还不能接受哦,所以等你康复好了才可以吃……”
姜逸林眼底闪过失落,“好吧,等我病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去吃!”
姜荏兮重重点头,“等你胃能适应了,我就带你去吃!所以,为了能吃上海鲜,你更加要好好配合医生乖乖治疗。”
知道这是姜荏兮的一个计策,他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只好忍痛点头,“好吧。”
姜荏兮笑米米心里也开始乐呵起来,称赞她,“哥你真帅。”
姜逸林却撇嘴,“荏兮,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歼计得逞的老狐狸!”
姜荏兮:“……”她像老狐狸么?她像老狐狸么?她深刻的自我检讨……好吧,和姜逸林玩心眼,的确有些狡猾……
姜逸林的治疗方案是在第三天给出来的,医生建议姜逸林医院里继续养好身体,这样有更好的照顾。
但姜荏兮一直觉得,姜逸林呆在医院越久,就会造成无形的压迫感,更何况如果继续让姜逸林在医院,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会突然转变,她自然会选着带姜逸林出院。
可是,出院的事情,秦景宴始终没有开口。
思来想去,她还是找到秦景宴自己主动开了口,“秦先生……”
她才一开口,秦景宴就停下手里的工作,盯着她,那目光盯得她浑身发毛。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尊瘟神,暗暗自我思过了好半天,还是没找出来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了,于是,她望着秦景宴满脸茫然。
秦景宴见她实在不知道哪里让他不爽了,只能暗自叹气,然后,冷冰冰地说,“以后不许再叫我‘秦先生’,嗯?”
姜荏兮呆滞,“那叫你什么?‘秦先生?’”
秦景宴拧眉。
姜荏兮立刻又道,“那叫你‘秦总裁’?或者‘老大’?”
秦景宴有种想拍案而起地冲动,不过,他是很沉得住气的人,“我希望我的*和我的关系,会更亲近一些,这一点,至少应该从称呼做起。”
姜荏兮耸肩,“这样的话,那我只好冒昧地喊你宴儿了。”
一听这个称呼,秦景宴很干脆地黑了脸,“你以为你是我长辈?”
姜荏兮无奈,“你不是说要亲近么?那喊你小宴?”
他发现,姜荏兮装傻的时候,其实有可以让人暴跳如雷的潜质,“把‘小’字去掉!”
“好吧,景宴……”
这次,秦景宴总算心满意足了,“说吧,大老远跑到我办公室来,有什么事,该不会是才*没见我,就想念了吧?”
姜荏兮黑线,她发觉,有的男人自恋起来,简直不可理喻,而秦景宴这种男人在她面前,调侃加自恋,更让她觉得怪怪的。
“你说笑了,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见姜荏兮说的郑重,秦景宴也收敛玩笑姿态,虽然知道她来的目的,但是还是等着她继续说。
然后,姜荏兮又发现,秦景宴一本正经的时候,压迫力十足,她在他面前说话,突然觉得有些提不起气来。
好在,她也没无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我哥出院的事情。”
秦景宴闻言挑眉,“我不是已经派司机去接你们了?”
姜荏兮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
“我想带大哥到别的地方住下,我总觉得别墅里不适合大哥休养。”
秦景宴用笔杆子轻轻地敲着桌面,嗒嗒嗒的声音,听得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好半天,秦景宴才慢条斯理地问,“理由,为什么觉得不适合?”
姜荏兮皱眉,不适合的理由,是明摆着的,她不信秦景宴看不出来。
可现在,他却非逼她亲口说出来,她真是不明白秦景宴到底在琢磨什么。
“大哥需要比较清静的环境,我和离嫣是冤家,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必定会出现许多摩擦。现在大哥情况智力还是个孩子,不适合看太多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秦景宴听后,欢快地笑了,“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借机驱赶离嫣?”
姜荏兮心里觉得特别无奈,但从以往秦景宴的种种言行来看,她大概能猜出来秦景宴比较想听的答案是什么,于是,只能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总之,只要不和离嫣碰面,我并不介意和大哥住在什么地方。”
秦景宴欢快的情绪被姜荏兮后面那个“总之”给浇灭了一大半,“好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住在别墅的话,我在市中心有套公寓,你和姜逸林暂时住到那里去好了。”
姜荏兮总算松了口气,能避开离嫣这个刻薄的女人,还能离秦景宴远远的,她真的有想好好感谢上苍的冲动了。
不过,秦景宴又说,“公寓离这里不是太远,以后,午饭就在你那里解决了。”
姜荏兮,安慰自己,只是天天去吃午饭而已,总比天天早晚都要碰面好得多……
可是,当她搬到公寓之后,她才发觉,自己完全错了!
搬进公寓第一天,姜荏兮把公寓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收拾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想的就是,秦景宴狡兔三窟不说,而且还每一窟都这么奢华。
这套公寓,明明没怎么住过,可是里面所有的用具都一应俱全,而且还一律都是品质最好的。
她严重怀疑,这里根本就是秦景宴打算用来金屋藏娇的。
姜逸林一直呆在医院,忽然换了新的环境,还是跟姜荏兮在一起,对他来讲,这里显然也感到很满意,从进来开始,就里里外外跑了好多次,兴奋地蹦蹦跳跳,不停地跟姜荏兮说,“荏兮,我太喜欢这里了,这里有家的味道诶!觉得好温暖!”
姜荏兮经姜逸林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是被秦景宴用来金乌藏娇的,因为,这里的装潢以暖色调为主,而且,家具以布艺居多,连阳台上,都摆满了花花草草,看上去就像个小花园。
而花花草草包围中,放了两张藤编的桌椅,看上去品味又有意境。
这一刻,姜荏兮突然很想知道,这里上一任房客是谁。
当然了,这种好奇,也只是好奇而已。
姜荏兮把房间收拾干净之后,将所有的垃圾装袋,打算扔到楼下去。
才一出门,对面房门也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人,让姜荏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啊,你……苏子伊!”
苏子伊显然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这么巧地住在对门对面!
“姜荏兮?!”苏子伊立刻扑过来,给姜荏兮个大熊抱,像是多年不见的故友一样激动,“真是太好了,自从上次在宅院一起吃饭后,我们还一次都没见过呢!”
姜荏兮也感慨,虽然手里还是有苏子伊的联络方式,不过,她这种在报纸上已经变成各种败坏道德无底线的人之后,她哪儿还有那个勇气和他们联系?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孤单,想找个朋友一吐为快,然而,她真的害怕连朋友见了她都像见了瘟疫似的躲得远远地。
而且,白露给她的打击真的不小,她曾那么掏心掏肺地对白露好,把白露当闺蜜,结果呢?
换来的是无情的伤害。
因此,她也不大能鼓起勇气再那么毫无保留地相信谁了。
不过,这时见到苏子伊,她是真的兴奋。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这句话,问成了习惯,一出口,苏子伊才发觉不妥。
其实,姜荏兮的事情,她想不知道都难,毕竟么,那些大大小小的新闻,都有姜荏兮的身影。
姜荏兮不是明星,有的时候,受关注度却比明星还高。
这也都托了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公子少爷的福!
但是她们之间算是同类人吧,都了解彼此的心酸。
离开穆堔连,她也也自身难保,躲得稳稳的,更别说联系姜荏兮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子伊有些懊恼,“我只是……”
“我知道。”姜荏兮笑,“你别这么自责。其实,我也没有太糟糕,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苏子伊确定姜荏兮没生气,才放下心,“关于你的事情,我多少从报纸上看到一些,其实,很辛苦吧?”
“已经习惯了。”五个字,让苏子伊觉得,姜荏兮真的受尽了委屈。
“我知道,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不过,荏兮,如果你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为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荏兮想回以一个微笑的,可是,她的微笑终究只笑到一半,就再也继续不下去。
她已经独自支撑了很久,身边那么多人,那么热闹,可是,没有一个会这样对她说。
这一刻,她终于觉得已经变得冰冷的生命,又恢复些许温暖。
“谢谢。”千言万语,只凝成这两个字。
苏子伊不知道,她那一番真诚的话,就是对姜荏兮最大的帮助。
语言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有的时候,苍白无力,一文不值,有的时候,却可以给人重新走下去的勇气,给人直入心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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