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宴第一眼看见姜荏兮的时候,眼睛也是一亮。
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就是惊艳!
黑色的礼服,雪白的皮肤,艳红的双唇,强烈的色彩对比!
秦景宴上车,坐在姜荏兮身边,顺手把姜荏兮搂过来,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嗯,很漂亮。”
姜荏兮听了,美滋滋地在他胸前蹭啊蹭,半晌仰起头,“宴会上,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秦景宴一听,头上长出几道黑线。
他审视姜荏兮半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嗯,有很多。”
真的变成白痴了么?他不相信。
楚卸陌说,她有时候是清醒的,所以,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那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吃?”
“嗯,只要你听话可以随便吃。”
“安娜说,到那里什么话都不讲,就可以吃东西了,不然人家不让吃的。”姜荏兮似乎很讨厌这个规定,皱着眉头抱怨,“可是,怎么可能不讲话嘛,嘴巴除了用来吃东西外,就是用来讲话的。这个宴会的举办者好*,居然做这样的规定。”
秦景宴依旧搂着姜荏兮,手指轻轻揉着她的肩膀,“那如果你的嘴巴只能在吃东西和说话之间,选择一种,那么你选什么?”
姜荏兮为难了,考虑了好久,她才特别认真地说,“当然选择吃东西。如果,人不能吃东西的话,会死的。而不说话又死不了。所以,还是吃东西比较重要。嘿嘿,秦景宴,我是不是很聪明?”
秦景宴抚摸着姜荏兮的头,笑了,“嗯,你很聪明。不过,荏兮,我记得我强调过很多次,不准叫我秦景宴的。”
姜荏兮满眼疑惑地问,“那叫你什么?”
秦景宴眯眼,做深思状,半晌回答,“可以叫亲爱的。”
姜荏兮开始为难,“可是,电视里都是男女朋友和夫妻之间才叫亲爱的啊,我们不是夫妻,好像也不是男女朋友诶……”秦景宴伸手勾着姜荏兮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那么,我们从现在开始,做男女朋友,怎么样?”
姜荏兮一听,扭开脸,羞涩地低着头,吭哧好半天才说,“你是在追求我么?电视里,男人追女朋友的时候,都要送礼物的。”
秦景宴有些头疼,不管姜荏兮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都觉得现在的姜荏兮其实比以前的难缠的多,因为你完全没法和她正常对话。
“那你想让我送你什么礼物?”
姜荏兮身子往秦景宴身上倾斜,最后整个人都趴在秦景宴怀里。他的心跳在她耳边发出强劲有力的声音……
咚……咚……咚……
她猫儿一样在怀里一个劲儿地蹭来蹭去,一点儿也不担心蹭花了妆容。
秦景宴放任她腻在自己怀里,竟然有种这样也不错的感觉。
大概因为这是姜荏兮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往他怀里蹭,他甚至希望这条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就让姜荏兮一直在自己怀里腻下去好了。
不多会儿,姜荏兮就不动了,秦景宴低头看了看,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
她还没说想要什么礼物呢……
而此时的秦景宴当然不知道,姜荏兮想要的礼物,就是他的命!
这一觉,姜荏兮一直睡到轿车停下,才醒过来。
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也就是说,他们的车子跑了一下午。
下车一看,姜荏兮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片面积不小的牧场,三面又起伏的小丘,绿草青青,风景很不错。
他们面前,是一座建得特别气派却十分老旧的教堂。
姜荏兮盯着教堂看了好半天,扭头不爽的看向秦景宴,“这里没有好吃的,你们都骗我。”
司机坐在轿车里,他们的对话,也听了一路。
他终于明白,安娜为什么不让姜荏兮开口了。
秦景宴耸肩,“今天我们现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去订宴会礼所在的度假村。”
“那我们晚饭吃什么?”姜荏兮句句不离吃,秦景宴有种想拿透明胶封她嘴巴的冲动。
好在,他是个对自己情绪控制比较好的人,“放心,不会让你饿肚子。”
教堂里,横列着许多座位,可是,座位上全都是尘土。
教堂空旷的顶子上,蜘蛛丝结了很长,在半空中飘啊飘啊飘……
正前方,十字架上那个用自己的鲜血为人类洗脱罪孽的主,依然立在那里,几乎被尘土淹没。
“这里好多土!”姜荏兮眨着眼,不理解秦景宴为什么巴巴跑老远,来看这么一个废弃的地方。
从进来之后,秦景宴就没说话,就连神色也不是很欢快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秦景宴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我父母,就是在这儿举行婚礼的。”
姜荏兮似懂非懂,“哦……那你将来,也要在这儿举行婚礼吗?可是,这里面连神父都没有了啊。他们都抛弃了他们的神,抛弃了他们的主!”
秦景宴一听,笑了,拉过姜荏兮,目光灼灼的说道,“不是他们抛弃了神,也不是他们抛弃了主。而是神抛弃了他们,主遗弃了他们。”
那一刻,秦景宴的笑容有些疯狂,看得人心凉。
姜荏兮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退,“你的样子好可怕。”
秦景宴上前一步,双手捧着姜荏兮的脸,“谁都可以怕我,但是,荏兮,你不能。”
姜荏兮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怕你啊,虽然你的样子很可怕,但你又没说你要伤害我。”
秦景宴愣了一下,忽然搂过姜荏兮的肩膀,“今天晚上,我们到后面去逮泥鳅吧。”
姜荏兮一听这个来了劲,“好啊,好啊!”
山丘后面有个水塘,水塘不深,里面的水很清亮,里面的游来游去的鱼都能看的很清楚。
姜荏兮站在水塘边上,对着水里的影子拧眉毛。
秦景宴见她满脸为难,就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
“你在边上看着就行了。”
“你等我一下。”姜荏兮突然拎着裙摆往回跑。
秦景宴没阻拦,弯腰脱鞋,下水。
抓泥鳅是个技术活,对这种滑不留手的生物,要没一定的经验,是绝对不容易成功的。
但秦景宴对抓泥鳅似乎很在行,姜荏兮换了衣服回来的时候,小桶子里已经有四条泥鳅扭来扭去了。
“哇,你好棒!”姜荏兮蹲在桶子边上,毫不吝啬地称赞。
秦景宴闻言回头,看到姜荏兮的穿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发黑,半晌才沉着嗓子道,“其实,我更希望你赞我*上的功夫好棒!”
这句话被姜荏兮自动过滤掉了,她伸手把桶子拎到一边,扒了鞋子下水,“我也来!”
紧接着,普通一声,姜荏兮下水了。
水花乱溅,秦景宴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水,“你这是帮忙抓泥鳅,还是警告泥鳅快点跑?”
“当然是抓泥鳅。”姜荏兮大言不惭地说着,凡是她走过的地方,鱼儿全都藏起来了。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秦景宴气急败坏,好不容易赶到一处的鱼,全都跑了!
姜荏兮回头看自己走过的地方,清水鱼塘变成泥塘,“那个,那个不是都说浑水摸鱼么……”
秦景宴完败,他抓鱼用的不是手,是暗器啊!看不到鱼,他还真的要一条一条摸去?!又不是单纯地抓泥鳅!
有姜荏兮捣乱,秦景宴事倍功半,还被姜荏兮弄了一身的泥水,浑身都湿嗒嗒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好几次,他都产生这样的冲动,干脆直接把姜荏兮按在水塘里,闷死得了!
当然,最后他没那么做,只是让姜荏兮好好地洗了个泥水澡!
最后,两个泥人拎着半桶泥鳅和鱼,向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依然带着余温,姜荏兮边跑边跳,快乐明媚,跳脱的像个精灵。
秦景宴跟在她身后,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
如果,如果当初他选择的不是报复,那么,事情会不会就完全不同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贪恋她无忧无虑,神采昂扬的姿态。
就好像,她那双光彩照人的眼。
就是在他被姜荏兮偶然救下的那个夜晚,他才发觉,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的眼睛可以那么明澈温暖,那么神采飞扬,那么热烈坚定,那么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