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利索地起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原身曾经害得李婉依差点流产，但李婉依还是把大皇子生了下来。原身要是能跟李婉依和和气气地说话，怕不是见鬼了。
接着，她摆出属于贵妃的高傲姿态，用着娇纵的语气说:“皇后娘娘，几月不见，您的气色好像好了许多呢。臣妾听了您失足坠崖的事情，本来是想早点去看望您呢，可陛下不许，您不会怪臣妾吧？”
“不会。”李婉依的语气平静如水，脸上看不出一丝恼怒的样子，“本宫当时身子弱，见不得风，连陛下都甚少见，贵妃一面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就是臣妾想多了。臣妾还想着该怎么向皇后娘娘道歉呢……”
呃……狱头站在一边，看着这场好戏——两个行事手段都那么狠厉的娘娘，怼起来也是不饶人呀。
一声异动吸引了李婉依的注意，那是夏阮旁边牢房里子夜发出来。
“谁呀？都大半夜了，还说话呢！让不让人睡了呀！”
一堆杂草杂七杂八插在子夜散乱的头发上，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拖着身体走到了牢门前。
李婉依仅仅是向子夜看了一眼，顿时面色惊恐，好像见到了可怕的事情一样，后退了好几步。
璞玉扶着她的身子，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李婉依平复了心情，她想，这个人也许只是跟他相似而已。
“本宫与夏贵妃叙过旧了，就不打扰夏贵妃了。”
李婉依的身影远去，夏阮对子夜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了。
居然还能吓到皇后，不简单。
走之前，璞玉对着狱头小声耳语了几句:“不要忘了皇后娘娘吩咐的事。”
狱头的手哆哆嗦嗦的，在子夜和夏阮看不见的地方，他把药粉放进了壶里。
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着夏阮说:“娘娘，酒打来了，您……趁热喝吧。”
这么假，估计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吧。
夏阮不想太过为难狱头，准备伸手去接，半路却被子夜截胡了。
狱头就站在两个牢房的中间偏左一点的位置，被抢了也不奇怪。
“你干什么呢！你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有什么资格喝呢！”
子夜承担着这样的骂名，当着狱头的面一股脑灌了下去。
喝完，还感慨了几句:“不错不错，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喝的酒了，还有吗？再给我来点呗……”
“来个头！”狱头用木棍狠狠地敲着子夜的牢门，放出狠话，“再有下次！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两两此时说出了检测结果:“那包药粉会致使人四肢无力，像摊肉泥似的走不动路。”
随后，夏阮只听见重重的倒地声，和子夜的打呼噜声。
心真大！
吐完了心中的怒气的狱头转过头，立马变成了一张笑脸，说:“贵妃娘娘，这……这混蛋抢了过去，小的也没有办法了。您要是真想喝，小的明天再给您带来一壶。”
“不用了。”夏阮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本宫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你做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对了，本宫不喜欢吵闹，希望你能小声一点。”
狱头弯着腰点了点头，说:“是是是……小的以后不敢这么造次了……”
灵魂出窍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事，夏阮只能等到几天后再次进行了。
她让两两去盯着皇帝和皇后那边，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躺在茅草堆里的子夜翻了一个身，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皇帝的“妖妃”呢。
太后殡天，就发生在灯节的晚上。
李云知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都没有收获。
但关于太后的死因，有了线索。
夜深露重，养心殿里灯火通明，本来皇帝还为疫情一事闹心，可太后的突然离世，让他心痛不已。
太后虽然时常与自己意见不和，但自己还是希望她能安享晚年的。
“陛下，二殿下在外面求见您呢……”
小福子的通报声打断了皇帝的思绪，他的身上一侧有些湿漉漉的，是在外面沾了许多风雪的缘故。
“云知？朕知道，他一定是为贵妃求情的……朕不见他，朕现在心里烦得很，更何况各种证据都确凿了，他还想说什么呢！”
鬓角的发丝散乱，皇帝的模样比以往憔悴了不少，说的话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奴才这就去回绝了二殿下。”
李云知知道皇帝的性情有些偏执，让小福子去问，肯定是不通过的，他便直接闯了进来。
看着那眉眼间跟皇后有几分相似的李云知，皇帝还是收敛了一些，但说的话一点都不符合父子情深。
“李云知，你擅闯养心殿，无论今日你要跟朕说什么话，回去后，都得给朕去刑部领五十大板。要不然，你就别想见到贵妃……”
为母妃做任何事，李云知都愿意。不就是挨板子嘛，他在冷宫遭过那么多毒打，不也没坑一声！
小福子见李云知平日里聪明机灵的，怎么到这事上这么死脑筋呢。
凑到李云知身旁，对着他小声说:“二殿下，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乖乖回去，不要意气用事了……”
“福公公，你不必多说了。”
李云知走到皇帝的正前方，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陛下，现在云知跟您是君与臣的关系，您要打要罚，臣都会受着的。”
皇帝的脸色可以说是黑到底了，但他刚刚都说了要重罚李云知的话，如今再加重，传出去也只有刻薄的名声了。
因为疫情一事，各地有些百姓已经有了叛乱之心，他膝下也只有李云知和李意两个儿子。
李意还是个不争气的家伙，欣嫔肚子里的也是个未知数。
即便是罚李云知，也不能罚得太狠了。
敢在天子头上动土，估计二殿下也是继皇后娘娘的第二人。
只是，这下场……有点难以想象。
小福子抱着二殿下必死无疑的心，闭上眼，捂着耳朵，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