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这对希婉而言,也不是多奇怪的事儿。一个学校毕业的,学长学妹叫着,关系本来就容易拉进几分。
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妹妹当初作践的那个木可人,是萧晟的心尖子肉,还捧着娶回家。萧晟还很狂气,要为木可人出这口气。可见萧晟本身,对希家没什么好感。刚才自己说得没错,世界那么大,萧晟的选择也可以很多,为什么会选择他并不喜欢的希家?
彼时自己听过萧晟怎么回萧家复仇,怎么将亲戚逼死逼疯。那时候希婉只将这些当故事听,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这男人,能没点气性血性?别人都说萧晟心肠太狠了些了,可是希婉反而觉得萧晟是真性情,敢爱敢恨。至于被萧晟折腾的那些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当萧晟的目标变成了希家,折辱了自己,要动她家宝贝的千金公主希梦。从前听闻过的那些传闻,顿时也是让希婉不由得不寒而栗。
若说如今萧晟已然布局,处心积虑,而希家跟萧晟合作的那些个项目——
那可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凝视着萧晟宛如死神一样的漆黑瞳孔,希婉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一股子如水凉意,便是这样子涌上了心头。萧晟只轻轻一挑唇角,并未再多说什么,以一副保护神的姿态,如此相护木可人离去。
眼见那两道身影这样子的离去,希婉忽而身子一软,就这样子软软的靠墙,不自禁冷汗津津。
她有些疲惫,听着希梦小心翼翼喊道:“姐——”
希婉睁开了眼眸,看着妹妹同样惊惶的面容。她由希梦那漆黑瞳孔里面的倒影,看到了自己影子。自己如今脸上的神色,和希梦又有什么差别呢?
突然间,她有些怪希梦了。这个妹妹,虽然让自己疼,可有时候自己也未免觉得她被养得太骄纵。大学时期希梦自是可以高调和张扬,毕竟她是希家的女儿,有权利活成一个骄傲的公主。可是饶是如此,希梦也是不应该对木可人做到那种程度。甚至,但是还要希家来善后。
要是梦梦当初,没招惹那个木可人,是不是就没萧晟这档子事?毕竟萧家那只狐狸,本就是个厉害的主。希婉心尖禁不住微微发酸!
不错,她希婉何尝看得起木可人,还不是千方百计算计。可越是她们这样子的名媛,身子矜贵,更要保护好自己一些。至少自己,只是翻出木可人的老底,可没制造流言,污蔑什么。梦梦居然傻到自己亲身上阵,张口污蔑,那是拿美玉碰瓦片,如今更要伤及自己。
一想到这儿,她都替自己亲妹妹心疼。木可人当初还不知道在校园耍了什么白莲花的手段,逼得自家身娇肉贵的妹妹亲生上阵污蔑,丢尽身份,让希梦受这份委屈。如今这朵白莲花,还有萧晟撑腰,狂上了天!追着梦梦不依不饶的问什么劲儿?
一旁的希梦却没察觉自己亲姐姐复杂疲惫的心思。毕竟如今,希梦一颗心,本也是被填得满满的,都是酸溜溜的味道。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快,直到现在希婉心里也没回过味儿来。
“姐——”希梦忍不住开口问:“那人真是萧晟,那个萧学长?”
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消息,希梦脑子里一时也是转不过弯儿来。她不是滋味,到现在都不能相信,木可人居然真抢了姐姐的心上人?自家姐姐是什么身份?萧晟要是真跟谢涵好了就算了,挑中了木可人。
希婉那心仿佛又被人插了一刀,血淋淋的疼痛。自己这个妹妹当真是单纯没什么小心思,说话也真不懂体恤人。只是,也怪不得希梦。谁让希梦是家里面的小女儿,养得娇,护得太好。
希婉不觉飞快的垂下头去,旋即死死的捏紧了手掌,努力放缓了语调,嗓音里却还是禁不住平添了一缕嘲讽:“当年萧少落难,人家可是捡到宝,患难真情。只怕,萧学长只宝贝她,再不相信别的女人。”
萧晟再聪明,还不是栽在那个女人手里。她就不信,木可人真是那种啥都不图的真爱。只怕,一开始就指望着萧晟东山再起,抱住这条大腿。况且,萧晟本身,还生得那么好看。丢在普通人堆里,都是扎眼。人家眼珠子也是没瞎,能瞧不出来吗?
当初希家对萧晟敬而远之,无非是因为不想掺和萧家内斗,毕竟当年的萧家内斗很是厉害,甚至闹出了人命出来了。
但那县城妹只怕不懂,看中萧晟,还在萧晟身上押了宝了。
没想到,萧晟这种聪明人,还不是上了这样子的套路。
希婉都忍不住佩服木可人运气好。
萧晟,萧晟,他是厉害,可最好别折腾得太过分了,希家也不是好惹的。
夜凉如水,电灯笼的朦胧光辉,就这样子轻轻的撒在了走廊上。
萧晟体贴的褪下自己的西装,将木可人的娇躯这样子轻柔的裹住。宽大的西装透出来一股子的温暖,让木可人双眸不自禁透出了感激。
那是,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跨过了这个坎,可是没想到,再次见到了希梦,自己却没想象中的那么淡定。她记得那天自己在雪地里面摔倒,一身狼狈,失魂落魄的回到寝室。她的那些好朋友,都当没看到她,无视她做各种事情。木可人忽而很绝望,她以为自己恢复了清白,然后大家就会跟之前一样对自己那么的好。她还是第一次,同时有这么多的朋友。
可是现在,自己终于撑不下去了,她不善于跟人争执,不会大声质问。莫名的,泪水却好像是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落,却努力没有哭出声。她真的很累、很疲惫,也很绝望。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好好的一切都没有了。那时候寝室很安静,只有自己轻轻哭泣的声音。
好半天,她听到一旁传来的声音:“哭什么哭啊。”
女子声音轻轻的,有些怕,有些许怜悯,旋即又有不屑:“大家还要休息呢。”
她猛然抬起头,这样子瞧过去,眼睛里面充满了浓郁的悲伤。
说话的凤菲菲一向性子泼辣,却是吓了了一跳,忽而竟有些害怕。
“木可人,你别吓人家了。”
“是呀,家里有权有势,这么欺负人,你还真会装。”
“我都跟指导员和宿舍员都打了报道,我要搬。跟她在一个寝室,我都受不了了。”
那时候,那一句句话,自己仿佛听到了,也仿佛没听到。
如今这些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同学,曾经对自己真的非常、非常好啊。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耳朵的残废,总是鼓励自己,给她加油打气,一起追剧、逛街、上课。可是好像一下子,什么都变了。
然后她忽而觉得,整个世界莫名的变得灰暗了,仿佛什么都是灰扑扑的一片。
其实在学校正式将她开除之前,她已然心灰意冷。
回到家,她整个人全变了。以前木可人固然是有些内向,毕竟是温柔而阳光的。
她总爱曲膝躲在自己房间里,怕见人。秦淑华小心翼翼跟她提及见心理医生疏导情绪,被木可人一脸惊恐的拒绝掉。
木青青那时候在读高中,没花半分心思在学习上,她染了红彤彤的头发,带着耳环,俨然小太妹。对于木可人这样子,她理解无能:“姐,多大点事儿呐,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出国留学,也没人认识你。”
是,木可人难道以后就不读书了?总不能只是个高中文凭吧。然而木可人确实不乐意见人,秦淑华也不忍相逼。看着可人这样子,她这个妈暗中也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珠子。不读书就不读书吧,她也不忍心太勉强女儿。她们这个家庭,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也能保证女儿一辈子衣食无忧,毕竟这几年秦淑华手里几套房子一直在增值一直在涨。秦淑华也不求自己女儿做出个什么事业出来,就是不忍见到木可人这么郁郁寡欢下去。
木可人记得萧晟回来的那天,他眼眶红彤彤,蓦然搂住了自己。
阿晟抱得自己很紧、很紧,真的是非常的温暖。
而她委屈得泪水珠子一颗颗的滴落,不知不觉就轻轻的哭了出来。
然后,她被萧晟狠狠的按在了墙壁上,恶狠狠的吻上去。
先是粗暴,随后又很温柔。
那时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整个世界都是阿晟的侵略气息。
她的手,也下意识的攀附上萧晟的背脊。
唇舌纠缠,却带着萧晟对自己的缕缕温柔和心疼。
萧晟的舌尖,轻轻的舔去了自己脸颊之上的泪水。
是阿晟的手,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牵着自己,从房间里面踏步出来,沐浴在阳光下。
最后,她还是去了公司帮忙,和小时候一样。
后厨是她喜欢的、熟悉的地方,切肉切菜,熬汤做点心。
那种内心不安和敏锐,以及心口的伤痕,过了两年,渐渐被抚平痊愈。
而她也因此熟悉快餐连锁店的运营,渐渐也能帮上舅舅的忙,帮忙弄品控这一块儿。
她也不自禁有了自信,就算没办法从A大毕业,自己也是个有用的人。
这一切,都与阿晟温柔的安慰和鼓励分不开。
那两年,阿晟对自己的耐心多得用不完,在自己受伤时候轻轻的搀扶,等着自己伤口一点点的愈合。
想到了这儿,一股子温暖之意,就这样子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的运气真的很好,居然能认识萧晟。如今萧晟不知不觉之间,仿佛已经很厉害,而这些,也是自己最近才知道。老实说没有一点虚荣心,也不可能。不过,她之所以运气好,不是因为萧晟事业有成,而是他真正对自己温柔以待,温柔到了极致。
这样子想着时候,她感觉萧晟的手按住了自己肩膀。
木可人抬头,对萧晟笑笑,表示自己没有事。
然而旋即,自己被按着抵住在墙壁上,男人的唇瓣缠绵而有力的吻住了自己的唇。
却也是越吻越深,缠绵无比。
木可人唇瓣轻轻的呜了一声,内心涌起了一阵惶恐,毕竟走廊虽然清静,可是要是正巧有人来,并且都看见了——
只要想一想,木可人眼底都禁不住泛起了水光。
萧晟唇瓣略松了松,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轻轻回荡在了木可人的耳边:“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老婆,我爱你。”
一股子暖流顿时涌上了木可人的心头,萧晟心意,她明白。
就如当年那个哭泣的木可人,因为备受打击,想要封闭自己的心扉,拒绝外边的世界。
就是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以霸道的姿态,火热不容拒绝的亲吻带着安抚。到最后,融化了自己内心的寒冰。
老公——
木可人迷迷糊糊的心里轻轻低语,我也非常非常的爱你。
这一辈子,绝对不会离开你。
她忍不住放弃了自己的羞涩,回手反抱住了萧晟。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和阿晟两个人,而唇齿间缠绵的火热,驱散了方才内心的酸涩难当。
萧晟的手将披在木可人身躯上那件原本属于自己的名牌西装揉得皱巴巴的。
而木可人的担心显然并非无的放矢。
清静的走廊虽然安静,可也并不是不会有人来。
比如刚才经过这里的谢涵,可巧便正撞见眼前这一幕。
一瞬间,谢涵竟禁不住全身僵硬,一双眸子里蕴含了满满的吃惊。
她国外归来,见惯了开放的风气,本不应该在意这种场面。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她心脏好似被攥紧了也似,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能因为一直相信,萧晟对木可以恩爱只是演戏,分析得自己都相信了。哪里成想,居然见到这么一场极热辣的画面。
她盯着萧晟那满含情欲一脸沉迷的样子,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谢涵凉丝丝的想,别的不说,萧晟对这女人的身体、外貌应当还是极满意,因而是极沉迷的。
对这底层爬上去的清纯美女,是极贪恋的模样,甚至那眼神都是如此的火热——
略怔了怔,谢涵方才从巨大的冲击之中回过神来。
她微微有些尴尬,知有些不妥。
那两个人这样缠绵沉迷,犯不着继续看下去。
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谢家和季家,最近有联姻的意向。而谢涵这次的对象,是季家的二公子季帆。
虽然说是利益联姻,不过事前总应该相处一二。
季帆,其实她不熟,不过大家都是有手腕的成年人,要找话题不难。这场谈话虽然是谈不上如何愉悦,至少也是尴尬不起来。
其实说实在话,谢涵并不是那么满意季帆,如果不是今天被萧晟刺激到,可能她不会选择跟季帆稍稍深入的接触。
两个人都选择低调,没想到居然撞见这档子事。
谢涵脸颊浮起了一层红晕,忍不住望向了季帆,却忽而微微一怔。
季帆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直勾勾的看着。
谢涵冷笑,男人!
这也许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谢涵内心却泛起了一股子的恶心劲儿。
谢涵压低了嗓音,轻轻说了声走吧,难得有些失态。
她就是心里不舒坦,可能潜意识也不由得觉得,木可人那清纯面容绽放平时截然不容的妖娆,竟有些惊心动魄的艳丽。甚至于,季帆不可能没留意到。
连自己的相亲对象可能有些许心神荡漾,谢涵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不舒坦。
木可人年纪比自己个儿小几岁,却开得极妖娆绚丽,纠缠得那么不堪入目。可能就是靠着这些,勾住了萧晟。
眼前仿佛又浮起了萧晟那一脸欲念极沉迷的样子。
耳边,却听到了季帆跟来的动静。
谢涵有些发狠,也是,再好看也是人家的老婆,看也没用。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季少,我就先回去了。”
谢涵勉强笑了笑,这样子假意推脱。
那心尖尖,却不自禁的流转不舒坦。她也没瞧上季帆,可并不喜欢季帆眼珠子黏在别人的身上。季帆好似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送谢涵出去。也是,季帆再怎么狂,这份风度也还是有的。谢涵暗中一瞥嘴角,却打心眼儿里面有些不屑。
季帆其人,谈不上有多爱拈花惹草,不过却有固定床伴。圈子里说,季帆是喜欢干净的,所以不太爱太妖娆。能攀上他的,基本都是大学才毕业,干干净净未沾染世事的存在。只不过这位季少,一旦失去了兴趣,分手也是会极决绝。
谢家没将季帆这些当回事,反而觉得季帆知道分寸,是拧得清的性子。定然也不会闹出个所谓的真爱,感天动地,大家脸上都没有光。结婚之后,自然可要求,季帆将曾经的关系都断掉。可谢家没当回事,谢涵心里却有些膈应。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尴尬的事情,谢涵内心就更不舒服了。
好在,她这个谢家女儿在谢家说话还是有些分量,至少,可以拒绝一件自己本来并不如何喜欢的婚事。原本自己还想要试试,如今却倒进胃口。刚才季帆那一晃神,扎心扎到了谢涵心口里去,刺得一颗心都在滴血。
她不想承认,因为那个让季帆晃神的是木可人,所以断不能容。
真恶心!谢涵内心忽而浮起了极黏腻的恶心感。
可能之后,得到谢家婉拒,季帆会后悔吧。可没办法,谁让自己性子这么傲,她真的忍不下这口气。
季帆风度翩翩为谢涵打开门,忽而对谢涵微笑:“谢小姐,其实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想包木可人。”
谢涵一怔,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耳朵有了问题,听错了。
“她爸曾经奉承在我面前,我见过他女儿一次,觉得清清纯纯,很合我胃口。”
季帆玩味的眼神,盯着谢涵。
谢涵虽不明白季帆跟自己这么说话用意,却也不怀疑是假。也是,一个暴发户的女儿,谄媚到别人跟前,只配被人包。那么木可人,有没有对季帆献媚?一瞬间,谢涵内心居然是有些小激动。可以她的端庄、高贵,自然也是不好意思问出口。
她反而板起脸,义正言辞:“季少,如今人家可是萧太太,说话注意点。”
口中这么说,她心里却期盼,期盼季少多说两句,撕破木可人的真面目。最好,萧晟娶回家的是个会演戏的捞女。
“一个暴发户的女儿,我看不上眼。不过,她有一点比你好,谢小姐真是太会装。萧晟低娶,不挑你谢涵,也是可以理解的。”
季帆的话,却击碎了谢涵那份平静,让谢涵瞠目结舌。
“你以为你是谁,谢家女儿?若不是妈在我面前哭,我是不屑也不愿跟你这种名媛相亲。谢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那副纡尊降贵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透了。”
季帆很聪明,可能他太聪明了,故而捕捉到如今谢涵眼中的那缕不屑。
他内心冷笑,自己何尝将谢涵真上心?
有些女人,以为自己有些身家,全世界男人都要跪舔她不成?
不出意外,谢涵果然被自己气得面无血色,唇瓣轻轻发抖。
季帆心中大快,还硬踩着谢涵的痛处,再补上狠狠一脚。
“这男人碰到你,怕是没什么兴趣,宁愿睡个网红,胸大腿长,胜过睡你这档子的千金小姐。”
那车里谢家的司机都听呆了,小姐今天是来相亲的,可没想到这个季少说话这么毒,这么狠。谢涵确实也是呆住了,她也没想到,季帆居然会口出恶言。
“季少,女人的价值,不是靠某些男人点评存在的。”
谢涵终于回过神来,强撑脸面,红润的唇瓣吐露出凉冰冰的言语。
心中的怒火,却也是不断攀升。
季帆,家里居然让自己跟这种人相亲,这么没素质,恶心透了。
亏他刚才还人模狗样儿的跟自己聊了大半天。
原来这么低素质的男人,居然也能装出一副过得去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究竟怎么了?这种素质,都好意思出来现。想到刚才自己居然跟季帆说了好一会儿话,居然还勉强自己将就。谢涵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含在嘴里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不要男人来相什么亲?谢小姐家里还是想你有一个男人的,一个女人,你能做什么?谢家将你包装,不就是想你,待价而沽。若谢小姐当真想要独自美丽,假惺惺的纡尊降贵见我做什么?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可能谢小姐你还不如那个木可人,人家家里栽培出来,柔柔弱弱,就是天生侍候男人的,目标明确。”
季帆看得出来,谢涵在意木可人。谢涵不想听,自己就偏要提。他唇角透出了一缕凉丝丝的笑意,谁让他季帆生来就是受不得委屈。就算是谢家的女儿又怎么样,他也不乐意平白矮了那么一头。谢涵敢给他甩脸色,别怪他就这样子的甩回去。
受不住气,就别在自己面前狂,什么玩意儿。
谢涵是真被季帆给气着了,擦了唇膏的唇瓣,一时间也好似没了血色。
她平素极淡然的嗓音,也不自禁的平添了一股子淡淡的颤抖:“放手。”
这种猥琐男,跟他争,不过多听一些脏耳朵的话。
季帆冷笑,松了手,砰的甩合车门。
谢涵恨不得扔出自己手里这名牌包,深深呼吸几口,厉声说:“开叔,这档子事,别跟爸妈提,免得他们堵心。”
“放心小姐,我向来不说这些的。”
谢涵慢慢的抿紧了唇瓣,一颗心气得发抖。是,算是自己看错了,没看出季帆这么心高气傲,自己这么不如他的眼。可再怎么样,自己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最多,姿态稍稍有些问题。可是季帆呢,却说得这么露骨,这么难听。
可以说,季帆的素质,是真不怎么样?他对女性一些看法,也当真是极之猥琐与下流。
这件事情,她不会这么就算了。她谢涵,也并不是个很大度的人。
不过,听季帆口气,这人模狗样的东西,居然看上了木可人,甚至还有过一些心思。
一想到了这儿,谢涵眼底顿时流转了一缕精光。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她才不信木可人是真的白莲花,既然如此,木可人可能也没那么清清白白。说不准,还会觉得季帆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攀附一二。若木可人真对季帆献媚过,小晟那心高气傲的性子,能够忍耐?可还会觉得,木可人是那等清清白白的白莲花?只怕,会气得极厉害吧。
到时候,怕是小晟还会跟季帆斗,也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这样子想着,谢涵唇角蓦然不觉扬起了一缕笑容,一双眸子之中,更流转一缕算计。
她这可不算是算计谁,只不过是想追寻些许真相,如果这个真相能让萧家添堵,她乐意看个笑话,就当看戏似的。她这个谢家女儿,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花瓶。
夜深,西山会所的宴会已经结束,希家此刻却灯火通明。
“爸,你是没看到那木可人多张狂,对我是不依不饶的,恨不得将我一口给吞了。不就是嫁给了萧晟吗?居然这样狂气!”
希梦一边这么说着,不自禁的抿紧了唇瓣,眼底更不由得透出了几许的恼恨之色,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脆生生的说道:“当初在学校,就应该将她踩死,免得她这个白莲花还出来蹦跶。”
希行之一边心疼女儿,一边又气打不了一处来,禁不住压低了嗓音,如此呵斥:“好了,你还要怎么踩死?非得弄出人命?”
要说当年,还是梦梦太任性了,这么算计自己的同学。
想到了这儿,希行之打心眼儿里竟不觉浮起了一缕寒意。
要是平头老百姓,说不定,就忍了。可人家,如今攀附上了萧晟,成为了萧太太。有萧晟撑腰,人家能忍?
电光火石间,希行之脑海里禁不住浮起了一个念头,要不然,让梦梦过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希家再出出血?
可他还没提这话,希梦已经好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顿时气打不了一处来了。
“爸,明明是女儿受了委屈,你怎么还说我呢?”
姐妹情深,希婉也帮腔自己妹妹:“是呀爸,梦梦是有点任性,可是你没看到木可人那个样子,真的是太狂了,一点儿都没将我们希家放在眼里。还有就是我那个学长,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那就是个妻奴啊。看他那样儿,还不知道会对咱们希家怎么样。”
看萧晟宠妻的那样儿,自己看着就想吐,堂堂男人被个心机婊玩弄于股掌之中。
希婉帮妹妹,还说得比较委婉。可她们的妈方雨柔就说得直白了:“老希,是咱们女儿被人给欺负了,你还说她,梦梦在外边受了委屈不够,还要受你的教训。”
方雨柔人如其名,说话可谓是温温柔柔的。可她虽语调柔柔的,说话的意思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彻头彻尾都站在希梦这边。
方雨柔出身好,性子柔婉之余又有点小脾气,总归还是以夫为天的。她从名牌大学毕业后,嫁给了希行之,就没上过一天班。好在,希行之本身还是不错的男人,对她这个太太也很宠爱,这么些年恩恩爱爱,方雨柔自是更得意了。
故而方雨柔已经算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可仍然有几分天真的情态。当然,方雨柔本身性子就是护短的,女儿无论做什么,都是她的宝贝疙瘩。再怎么样,那都是别人的错,是那个木可人犯贱,自己女儿才一时糊涂。更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木可人居然还不依不饶的追究,什么东西?
这个保养得很好的美妇,眉宇之间也不自禁透出了几许的狠色。她呀,平时是个菩萨心肠人,可是得看有人知不知道好歹。敢动自己女儿?别怪一向慈心的自己,心肠就这么狠起来了。
方雨柔也禁不住眉眼含嗔,禁不住伸出手指头,就这样子拧了希行之手臂一把。结婚这么多年,自己老公在她心里面,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说梦梦?梦梦在外边,受了委屈了,回来还让他这个爸爸这么说。她不依啦,自家女儿能让别人这么欺负?
希行之也忍不住苦笑,被老婆这么一捏手臂,他也就知晓,自己没辙了。方雨柔贤惠,别的什么事情都不掺和,甚至外边自己有些风流韵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老婆是个单纯的人,她努力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温馨、和睦的家。三个子女虽然是各有缺点,可是彼此却感情深厚,这都是方雨柔的功劳。更何况,老婆身体不好,当初生了两个女儿后,也还拼命给他希行之生了个儿子。自始至终,方雨柔也没叫过一句苦,都当做应该的。
如今是关于梦梦的事,方雨柔插两句嘴是应该的。谁不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方雨柔的心尖尖肉,宝贝得紧。更何况,让希梦给木可人道歉,希行之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
就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够接受。
他希行之的女儿,对着别人低声下气?那木可人是什么身份,能够受得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以为攀上了萧晟,就能跟他希家叫板?别说木可人了,萧晟再厉害,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他希行之一手缔造的商业帝国,如今自有他帝王的气魄和骄傲,自然也是绝不容别人轻而易举的挑衅自己的威严。梦梦是有错,可是他萧晟还不配让自己女儿认错。
希行之脸上蕴含着温和的笑容,可眉宇间的锋锐之意,却也是越发的深邃。
希杰此刻才小心翼翼凑上来开口:“爸,我觉得妈和姐姐,说得有道理。”
希行之笑骂:“臭小子,现在你倒是想起来凑热闹了。”
内心之中,却忽而又微微有些失落。希杰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不得不说,还算孝顺,对自己也很亲近。可是希杰身上,就是少了一种王者的霸气。这个臭小子,刚才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不好跟自己说。现在看出自己是要给梦梦撑腰,才跳出来摇旗呐喊。他甚至不由得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有些懦弱了。
萧家那只狐狸,也不比希杰大几岁,可是却已经深不可测。区区一个小辈,居然能在他这个商场老狐狸面前谈笑风生,让希行之根本看不透。不过也难怪,自己忙于生意,希杰可以说是自小在女人堆里面长大,一个妈两个姐姐,他早就认命讨好家里一堆女人。
希行之心忖,来日方长,自己还是有的是时间调教这个儿子了。
想到了这儿,希行之轻轻一挥手,沉声言语:“好了,婉婉和小杰留下,雨柔,你带着梦梦休息。”
希梦不乐意了,她觉得自己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还有许多话儿,想要跟希行之哭诉。爸平时最疼自己了,本应该对自己千哄万哄,再答应自己弄死那个木可人。可没想到,希行之反而说了自己几句。她自然不甘愿,还要多说一句,却被自己母亲方雨柔拦住。
“好了梦梦,你爸还有正经事要办,有什么委屈,跟妈去说。”
方雨柔察言观色,她无疑是个极懂事极聪明的人。
有时候她是会在希行之跟前撒个娇,可心里却有分寸。什么时候可以闹,什么时候不可以,方雨柔心里面门儿清,是有数的。被方雨柔这么瞪了一眼,希梦也只好乖乖听话了。
希行之带着希婉、希杰进了书房。
一时间,他那双眸子灼灼而生辉,流转了一股子逼人气势。
“婉婉,小杰,是时候告诉你们两个了,如今我们希家,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按下了遥控器,一张地图也是缓缓从墙面展开,气派万千!
希婉只看一眼,就忍不住轻呼一声:“爸,这是我们跟萧家在非洲合作的自由港项目?”
自由港项目可以说是一笔庞大的投资,对如今的希家亦是如此。
总项目总投资可达到一百五十亿,在历经一个月的谈判中,最后确定,其中五十亿由希家出资,另外一百亿则由萧氏的天海集团出。
从投资比例上来看,萧晟对这个自由港项目非常之看好,所以舍得砸这么多钱进去。乃至于,萧晟数次飞去非洲,进行接触和谈判。直到上个星期,一切才被初步谈妥。老实说希婉对这个项目其实并不是那么的了解,她匆匆追去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追男人罢了。至于希杰,更是一头雾水,浑浑噩噩。
希行之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孩子们是泡在蜜罐里面长大的,尚不知道世事险恶。更不知道,所谓的商场,是血淋淋的丛林法则。
“婉婉,我准备让希家独自吃下这个项目,将萧家从这盘生意,彻底踢出局。”
希婉怔怔发呆,吃吃说道:“全,全部吃下?”
她发觉老爸这个念头,绝对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早有预谋,酝酿已久。就算没有梦梦这档子事,希家和萧晟的合作,也是各怀居心。
可是,可是自己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啊。
她忽而就明白了,因为自己那时候没骨气,整天追着萧晟跑,爸是怕自己糊涂了,一时说漏了嘴。爸信不过自己,生恐自己走漏了风声,让萧晟知道些许端倪。
想到了这儿,希婉内心是有些委屈的。毕竟亲爸爸居然不相信自己,她自是打心眼儿里有些不好受。可仔细想想,她竟又觉得这件事情希行之做得没有错。以之前自己对萧晟的迷恋,恨不得将自尊都践踏在脚底下。说不准,还真会出卖这档子事,来讨好萧晟,盼望萧晟能够欢喜。
好在现在爸已经相信自己了,自己还想什么呢?一想到了这儿,希婉也是忍不住挺直了腰杆。男人算什么,从前是自己傻,生生捧着自己一颗真心给萧晟作践糟蹋。现在她算是清醒过来了,没那么傻,作践自己给萧晟垫脚。
“可是萧家和希家,已经签好合同。在签署合同时候,已经注明,按照合同,一个月后,萧家的天海集团会支付第一期二十亿。”
可以说这个项目,目前已经开始搞起来,萧晟也盯得很紧。她自然巴不得从萧晟身上硬生生的挖一块肉,让萧晟心疼。更要打萧晟的脸,萧晟不选自己这个千金小姐,反而挑中了木可人那种货色。这眼瞎,自是要付出代价的。从前她有多爱萧晟,如今就有多恨,是打心眼儿里面的恨。现在她只一心一意,打萧晟的脸。
然而同时她心里也门儿清,萧晟是个极精明的人,哪能那么容易让人玩儿。人家嘴里面咬住的肉,自然也是咬得死紧死紧的,没那么容易松这个口。
爸这是要从虎口夺食。
想到了这儿,希婉忍不住轻轻的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希行之正欲开口,听到敲门声,唇角蓦然流转了一缕神秘的笑容。
“庭寒,进来吧。”
时隔几年,温庭寒俨然已经成为了希行之的左右手。希婉不动声色盯着眼前俊美如斯的男子,纵然知晓并非温庭寒的错,可内心仍然不舒坦。盯着温庭寒,她就觉得扎眼,梦梦当初就是因为温庭寒,才做错了事情。然而她竟没办法多怪温庭寒,毕竟没过两年,希梦就对温庭寒失去了兴趣,转而跟别的年轻帅哥谈恋爱。
甚至于,还多次在公开场合讽刺温庭寒是个大叔。
爸也训斥了希梦几回,毕竟温庭寒是有些能力的,也是希行之刻意栽培。本来希行之想温庭寒当他的女婿,谁能想希梦变心能变得这么的快?这小女孩儿的想法,真是捉摸不透。
好在温庭寒,似乎也一向不在意那些,泰然处之。
“主席,您等的贵客已经到了。”
温庭寒轻声说道,一名婀娜身影随后前来,微微一笑。
希婉脸色顿时大变,刷的一下起身,吃惊的说道:“戴菲儿公主?!”
虽然希婉追去非洲,其目的也只是为了追男人,不过也在正式场合见过这位戴菲儿公主几面。自由港出于非洲的C国境内,而时至今日,C国仍然由皇族和军方共同掌权。
对方是C国皇储,时至今日,皇室在C国百姓的之中也颇具威望,甚至胜过民选的总统,并且得到军方的支持。鉴于C国复杂的政治形势,萧晟那只狐狸精一开始就密切跟这位戴菲儿公主接触。这位可是C国皇族之中实权人物,只有将她说动,才能摆平这个非洲国家复杂的政治势力。
戴菲儿公主年逾五十,皮肤漆黑,却相当有精神。
希行之也起身招呼:“要戴菲儿公主不远万里,亲自来拜访,说不过去,真的过意不去。”
戴菲儿公主一笑,露出了白得出奇的牙齿:“希氏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当然有这个分量。”
她中文口音虽然是有些怪异,不过中文相当流利。
希婉查得的资料显示,戴菲儿公主确实也是个要强且好学的人。也对,身居上位,哪个都不简单。
一瞬间,希婉心尖儿却也是点燃了火热,微微滚烫。
她当然记得,当初萧晟为了打动这个戴菲儿公主,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甚至于,研究戴菲儿公主的喜好,还打上了亲情牌。那时自己也不觉得什么,毕竟,戴菲儿公主也算得上是非洲小国的掌权者,放古代就是一国之君,是女皇帝。
可现在,这位手握大权的戴菲儿公主,却居然自己主动不远万里前来,拜见希行之。这是何等的纡尊降贵!也代表了爸那举足轻重的身份!
古来重仕轻商,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希家所缔造的商业帝国,甚至能让个小国公主主动朝拜。这是何等风光!
一瞬间,希婉甚至有些飘飘然。她那崇拜的眼神看向了希行之,对自己的爸佩服投地。爸才是做大事的,这么厉害得紧。以前梦梦在学校,被人戏谑称之为公主,而自己被人叫希女王。现在大清亡了,自然也再没了什么公主、格格,更没有什么女王。那时候,希婉还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可是到如今希婉才知道,她是看轻了自己。如今一个真正的非洲公主赶来,跑来爸的书房喝咖啡。
而自己,既然是希行之的女儿,原来自己是真正的公主!
纵然是没有所谓的名分,自己和真公主也没什么差。
现在希婉也是悔青了肠子,她后悔自己在萧晟面前的低姿态,费尽心思,只盼能得到萧晟的垂怜。可那个男人一点点的爱慕,也不是多金贵的东西,怎么自己居然就脑子坏掉了似的,那么犯贱。
萧家的天海集团,当年被萧家内斗折腾,根本不能跟他们希家相提并论。
自己就是太傻,折腾来折腾去,导致人前成为了笑柄。只怕圈子里那些人,还会笑话自己,说她这个希家女儿,还不如那个卖盒饭的暴发户女儿。就因为自己蠢,脸都被自己折腾光了。
当然,只要希家狠狠的打了萧晟一耳光,自己犯贱丢的脸,就一定能扬眉吐气的赚回来!
一想到了这儿,希婉骨子里不觉点燃了熊熊的亢奋!
“萧晟的第一期投款,总共20亿,分别从E行在内,总共六大银行里面贷出来。当然,萧晟做事可以说是非常周到。这20亿,是基本谈得差不多了。这个月5号,都会统一放贷给天海集团,再由天海集团拿这笔钱支付第一期款项。然而,谈得差不多,不代表就万无一失。”
“咱们这位萧少是很会钻营关系,可是在银行的关系绝对没有主席这么深。说到底,希家的通云集团,才是真正的树大根深。我们可以通过关系,让萧晟那20亿贷款,并不能如期批下来。”
温庭寒说得轻描淡写,希婉和希杰却听得心惊肉跳。希杰盯着温庭寒那张镇定自若的面容,忽而有些恼火,心里也是不平衡。温庭寒一个外人,爸居然让他掺和得这么深,这么受器重。偏偏这些事情,他这个做儿子的,知晓得并不多。
他口气顿时怪怪的:“温哥,银行不批,总该有个由头吧。”
说得好似他们希家一手遮天,连银行都是他们家开的似的。
温庭寒却不急不躁,甚至微微一笑:“杰少果然聪明,我们希家虽然是有些关系,可是如何能让这些关系,顺理成章拖延掉萧晟那笔二十亿的贷款,这自然是需要一个正大光明能够服人的理由。”
他将身边的文件夹送上:“天海集团在三年前,为了开拓高档住宿旅游业务,特意在T省的风景名胜区开发了一座高档的度假村。占地面积4000亩,由当地市委书记亲自引入,重点批注,一路绿灯。不过在三个月前,萧少这位项目上的老搭档方书记,却涉嫌腐败被双规。当时,这个项目,天海集团号称要投资50个亿。我们有理由相信,一旦这个项目出了问题,那么天海集团的资金链就会出现断链危及。出于对银行存款的负责,E行会率先暂停贷出,并且会通知其他银行,对关于天海集团的贷款进行风控。”
“当然,这二十亿贷款是否能批下来,谁也不能保障。可至少,可保证下个月这笔款是不能够划到天海集团的账面上。20亿不是个小数目,也不是萧晟动用公司可流通的现金流能解决的事情。只要下个月十五号,第一期资金没到位,那么就属于天海集团违约。而戴菲儿公主就能代表C国,顺理成章终止合约。”希婉心念一动,看着自己亲爹气定神闲。她算是服了,只怕这些都是在希行之的意料之中。自己这个爹,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不,不是老狐狸,是一只大老虎,丛林之王,百兽臣服!
萧晟算什么?这个渣男才只能算得上一只狐狸。狐假虎威,在自己爸面前,什么都不是。
有爸可依靠的感觉真好,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受了委屈,也是有亲爹上阵,帮自己打脸。这样子想着,希婉心尖忽而掠动了一缕得意。木可人的爸,就是个烂人,只有个小破公司就算了,还养小三儿玩女人,根本不将木可人这个赔钱货放在眼里!也对,谁让木可人投胎技术不好。
不就是比自己会争男人吗?难道以为靠区区萧晟,就能够弥补和自己差距。
爸这么厉害,以后说不准,萧晟还会跪在地上认错。萧晟有错,还犯下了大错。
这眼珠子都瞎了的人,能救得回来吗?
“那,那以后,我们希家就要投资一百五十亿,吃下这个自由港项目?”
希杰也被这样子大手笔的商战给震住了,可以说是砸得头晕目眩。
希婉忍不住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埋怨。这个弟弟吧,还真是露怯,上不得台面。不得不说,此刻的希杰,还真比不上一边的温庭寒有气派。好在爸是个拧得清的人,如今也是故意栽培弟弟,掺和公司里面的事情。
甚至希婉也忍不住反省自己,从前自己确实放太多心思在别的上面。自己也应该多关心公司的事情,毕竟爸也是打下了一片江山!
戴菲儿公主却忽而含笑开口:“不是一百五十亿,是三百亿。至少,希先生,是这么跟我谈的。”
不然,她能这么不要面子,从非洲坐飞机一路赶到A市希家的小书房。不然,为什么要默许希家算计,毁了天海集团的合同?要是希家只出一百五十亿,这样子折腾的意义何在?戴菲儿公主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想,希先生这一双儿女确实也是太稚嫩了。
希婉方才还暗暗埋怨自己弟弟露怯,可如今她也忍不住瞠目结舌,唇瓣轻轻的颤抖。她也没想到,这场仗,摊子居然是铺得这样子的大。大到,让希婉不觉心惊!甚至那妆容精致的脸孔之上,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一缕担切。
唯独希行之,倒是气定神闲,一双眸子之中渐渐透出了几许的坚决。
小区门口,萧晟将木可人送至楼下,温柔体贴。
木青青还要在外边浪,不肯回来,萧晟让人跟着,巴不得这厮不要打搅自己跟可人的二人世界。
夜凉如水,夜风轻拂过身躯,不自禁的带来了几许的寒意。
木可人伸手抓紧了萧晟的西服,忽而却从中汲取了几许的温暖。
有阿晟在,仿佛无论什么时候,世界都是暖洋洋的。
就好像阿晟在自己九岁时候,抓紧了自己个儿的手掌,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来一样。
那时候,仿佛自己就得到了整个世界。
萧晟瞧着木可人温驯的神色,内心之中不觉流转了一缕温柔。怎么办,老婆这么温温柔柔的样子,使得自己总想要“欺负”她一下。当然这种“欺负”,一定不能太过分。
他瞧着木可人眼角泪痕,不知是因为希梦气得哭出来的,还是被自己狠狠的按住亲吻,吻出来的泪水。想到了那个急切的吻,他忽而觉得小腹涌动了一股子火热。表面上,萧晟自然是斯斯文文的样子。毕竟已经让木可人送到岳母楼下,想要做什么,都是迟了。
木可人被他那双狐狸眼一盯,忽而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那,那我就先上楼去了。”
自己明明是个萧晟领证了,可有时候,明明是自家老公,她还是会害羞,会觉得不好意思。
也对,萧晟那直勾勾的眼神里面,就写着我想吃肉四个字。既然是这样,她能安稳将自己是一盘菜。
萧晟却勾起了她的手腕,温柔切切:“可人,你等一下。”
木可人嗯了一声,有些好奇和不解,萧晟一双眸子却是温柔如水。
“口红都粘在了脸上了,你说妈看到了,是不是会猜到?”
萧晟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好笑看着木可人红透了的脸。
吻花了木可人的口红,他刚才故意没有提醒自己老婆。
他极喜爱木可人被自己弄得气息不稳,发丝凌乱的样子。
如今萧晟还假惺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抽出了纸巾,帮木可人擦去被吻散的口红。
旋即,凑过去,在木可人额头上轻轻一吻。
“可人,晚安。”
木可人害羞之余,内心充满了暖暖的味道。
阿晟一直就这么好,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萧晟目送着木可人上楼,旋即垂下头,给木可人发了微信。
“不要想太多,早点睡。”
“还有,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他还选了个萌萌哒的兔子傻笑的表情包,小心翼翼的发出去。
直到萧晟上车了,他脸颊之上犹自带着笑容,眼底却禁不住流转了一缕如雪般冰冷的寒意。那一双眼眸之中,透出了骇人的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开车的是谢泽,他容貌自然没有萧晟那等极致的俊美,更不至于令人惊艳。只那一双眸子,自始至终,都是温温柔柔的,温润入水,看不出深浅。谢泽不自禁的回忆刚才自己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幕,萧晟对着木可人额头轻轻一吻。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这丛林世界难得的一缕温馨之意。而在那一瞬间,他如枯井一般的心,也似乎是微微一动。
萧晟视木可人为禁脔,藏得好好的,不许别人动一动。就连谢泽,以前也不大容易见到木可人。如今当真见到了,却也确实是个温柔善良,单纯可人的女子。
木可人,还真是人如其名。
萧晟慢慢的合上了眼,回味今日发生的激情。他把木可人的身躯,按在了墙上,唇舌纠缠的热吻,吻得可人似乎都站不稳,只能死死攀附着自己身躯。然后,自己抓住了木可人的手,轻轻的吻着木可人的手心,然后嘴唇含住了木可人的手指头,轻轻的咬了一下,却并没有用力。
一想到这些,萧晟小腹就涌动了一股子热流,生生将极俊美的容貌逼出了一缕艳煞。
明明已经领证,迟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注意到木可人虽然纵容,其实有些抗拒。既然是如此,他也不愿意对木可人有一丝一毫的逼迫。总要可人心甘情愿,自己才能彻彻底底的占有木可人的身躯。可能有的男人觉得,已经领证儿了,就可以对老婆为所欲为。可他不是,在他的心里面,可人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本来可人就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而自己更不能忽略可人的困扰。只不过萧晟想破了脑袋,也不大明白木可人那细微的逃避,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是因为可人真的是太传统,觉得领证儿还不够,还是要正式婚礼的时候,才能坦然以对?若是如此,他这种肉食动物当然也可以配合木可人这种食草类生物。
更何况——
萧晟低低一笑,任由身躯之中情欲翻腾,手指轻轻拂过了唇瓣,眼神也是微微有些暗沉。这也是一种别样的情趣不是?
只不过,他觉得木可人简直是在作死,不知道男人前面忍耐越久,爆发起来时候就越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耳边听到谢泽缓缓说道:“自由港的事情,希家已经上钩。今天戴菲儿公主,还秘密登上了希家。看来,希家还当真想独吞下这块大饼。萧总,这算不算,尽在你掌控之中?”
一瞬间,萧晟眼底情欲可谓一扫而空,恢复了之前的清明如雪。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交叠在一起,手指仿若漫不经心也似,轻轻的跳动,唇角那一缕笑意也是不减:“希家独吞大饼,也不是为了对我,我还没这么大面子。只是,希家这两年一直希望将资产顺利转移到国外。而眼前的自由港项目,能吃掉大笔的资金,更有极为光明的前景,是希家转移资产的最好海外投资。”
“也是,市值一千亿的通云集团,表面上看,近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都牢牢掌握在集团主席希行之的手。只不过,在国内做生意,通常许多事情都没那么简单。尤其是通云集团,只怕是更加复杂。”
萧晟手指比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私底下也是决不能议论。
希行之掌握的庞大通云集团,其内部分红,究竟涉及多少账面上没有的人,多年来也是没人说得清楚。单说希行之在银行贷款之上的通行无阻,就足以证明那些见不得光的分红,其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以及关系网络。明面上,希家无人涉足政治。可是圈内人却清楚,希家是连沾红的二代都要敬畏几分存在。
究其原因,无非是许多人所使用的白手套,在阳光下正大光明的盘踞着千亿资产。
只不过事到如今,通云集团所攀附的那棵大树根基不稳固,希行之这只老狐狸也已然盘算着后路等待脱身。然而这样子庞大的集团,加以转移更非朝夕可称。
如果没有希梦那档子事,希家的兴衰,萧晟原本是无意干涉。
萧晟一向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谢泽了解他言下之意,未曾再多言语。
萧晟却缓缓开口:“谢泽,你觉得,希行之的二女儿希梦,到底拥有着哪些东西?”
谢泽心里啧啧两声,他只觉得萧晟是个极无聊的人,既然老板问,他自是开口回答。
“希行之的女儿,当然有财富,以及财富带来的地位、权势、自尊。相信这个小姑娘,从小就比别的人要恣意一些。通运集团希总的女儿,谁不顾忌三分?”
谢泽略思索,认真回答。听说希梦现在,名下就有一个十亿的基金,足以保证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更不必说,她爸还手握通云集团这么一块让世人垂涎的大蛋糕。
萧晟轻笑:“你说得没错,可这些只是很表面的东西。除开这些,今年她才二十三岁,她年轻,身体健康,没有什么疾病,运动场上也很活跃。而且,她还长得不错,很漂亮。不但如此,她还有一个近乎完美的家庭。有一个疼爱他有本事的爸爸,护短不讲理的妈。她姐姐希婉,更是和她姐妹情深。还有,一个会讨好姐姐,乖巧听话的好弟弟。她拥有的东西真的很多很多,人生真的是很幸福——”
“不过很快,她拥有的这些,一件都留不住了。”
萧晟声音很轻,却仿佛带来了一股子透人心脾的寒意,一股子深入骨髓的狠辣,分明是极坚决,极认真的。
希梦如今所拥有的财富、自尊、权势、美貌、健康、家人,如此种种,他会一样样极残忍的剥夺,让希婉一件不剩。
就如当年校园之中,那香樟树后狠狠掐着自己大腿,盘算着木可人拥有一切,颤抖着准备一件件清算出来的扭曲身影一样。彼时,希婉满怀着恨意掐着手指头算着,决意将木可人所在一切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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