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希梦眼底含着泪水,却忽而有些让人同情。就算做错了一些事情,可这千金小姐遭遇这种事情,似乎生气也是难免的——
至于希梦这些话儿是真是假,很多人愿意相信,一个千金小姐如果没什么原因,没必要无缘无故的污蔑谁。当然,毕竟刚才温庭寒证明希梦是有说谎的。既然是这样子,希梦如今这番哭诉,总归让人将信将疑,就打了个折扣。
当然若希梦一开始哭诉这个,而不是扯木可人被A大开除,甚至还被温庭寒视频当众打脸。那么此刻,她这个千金小姐的话,只怕就已然成为众人眼底的事实!
希梦心里也是凉透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当初温庭寒准备算计自己,这些年自己在温庭寒面前闹,温庭寒硬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露。直到现在,她仿佛才真正意识到了温庭寒的隐忍与可怕。
如今,她更极恼恨的瞪着温庭寒。
温庭寒脸上却没生气,只透出了一股子无奈:“事到如今,梦梦,你为什么还要满口谎话?你自己都说过了,木可人大一就已经离开A大。而我则是在大二才跟你确定关系。你当年身边那些闺蜜,甚至我们一些纪念日礼物,都能说明。你为什么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满口就是谎话,说这种一说就能戳破的谎话。”
温庭寒很淡然,说话也很有条理。她不像希梦那么激动,仿佛为爱都发疯了一样。
可正因为这样子,温庭寒这种很有条理的话,却似乎少了某种感染力。
同台飙戏,温庭寒的戏毕竟是没有灵魂的。
希梦也一怔,的确,温庭寒说得没错。可那又怎么样?就算事后温庭寒拿出了什么人证和物证。可是这种事情,纠缠起来就是讲都讲不清楚。甚至,还可以各打五十大板,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
希梦本就擅长于无视对错,可劲儿为自己委屈,如今更将这一切发挥到了极致。
至少,现在温庭寒没什么证据。
至少这一刻,她希梦可以理直气壮!
她含泪极恼怒:“温庭寒,没想到你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你造谣,为什么敢做不敢认?”
然后,她耳边再次响起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低低的呻吟,令人面红耳赤。而这些羞耻的声音,却似乎是自己曾经唇中溢出来的!一瞬间,她再次如遭雷击,浑身发抖。刚刚温庭寒说知道自己劈腿,她参加那个攀岩俱乐部,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就与高大帅气的学长林涛发生了关系。不能怪她,是温庭寒太沉闷无趣了,一板一眼。当然如今撕破脸,希梦将之归咎于温庭寒的冷暴力。
在那山川河流之间,她没有抵挡住林涛的如火追求,狂热激情。一夜情后,她是曾经有过后悔,可是又有些茫然。林涛身上带来的青春刺激,是温庭寒身上绝不会有的。曾经温庭寒说两个人岁数相差太大,只怕不是很合得来。那时候希梦不以为意,她觉得自己任性,更需要一些年长者的包容和刁蛮。然而等真正和温庭寒相处,她确实觉得少了一份刺激和浪漫。
就算回到了学校,希梦也很是矛盾,几次说忘记那次擦枪走火,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可林涛那个花花公子,真的是看透了希梦,看出了这个女人的口是心非。之后,她们也上过好几次床。她记得那时候,林涛喜欢拍下两个人那个时候的片段,之后两个人慢慢的欣赏。希梦看完后告诫林涛要删除掉,不能留什么底,林涛也满口答应。
在希梦看来,林涛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她这个希家的千金,能被人随意要挟吗?林涛聪明,应该不会如此的不知分寸。
可没想到,温庭寒不但对自己劈腿的事情一清二楚,甚至还搞来当初林涛拍的那个片。
甚至,还传到手机上,随时随地带着!
希梦的脑子轰然一下就炸开了了!
她内心只有处心积虑四个字!
没错,温庭寒就是处心积虑。从他跟希梦开始正式谈恋爱那天开始,他那时已经扔了很多东西,并且从头至尾都悄然算计。他那一双眼眸蕴含了算计,不动声色的盯着希梦,仔仔细细的瞧着这个希家的千金小姐,而希梦却无知无觉。从跟自己谈恋爱开始,希梦跟谁劈过腿,甚至上过多少次床,他内心都是有数,清清楚楚。而希梦的背叛,甚至不能让温庭寒内心翻起丝毫的波澜,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他只嘲讽的看着,这个口口声声多爱自己的希家千金,是怎么样放纵她随心所欲的本性,是怎么样的虚伪和任性。林涛那种货色,看着高大俊秀,内里也没好到哪里去。是,林涛是不敢拿这个片子要挟希梦得罪希家。可这个视频,林涛却有拷贝,藏在电脑里面,作为私人珍藏好好欣赏。希家的二小姐和其她许多别的女人一样,是林涛的战利品,男人的功勋章。
温庭寒扔了五万块,就顺利让林涛的室友将这个片子拷贝过来。
“梦梦,这个片子,是你跟我谈恋爱期间,跟别的男人拍的吧。贼喊捉贼,当初是你劈的腿,可你便能理直气壮的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人家也有女朋友的,一时动气,也不敢得罪你,就将这个片子传来给我。”
“是,我是身受希家的大恩。今天之前,我没想过跟你计较,甚至问都没多问一句。可你连好聚好散,给我个痛快也不肯。”
温庭寒将自己的手机对准镜头,让别人拍。
那惹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回荡,视频里的希梦很放得开,很骚、很浪!
浪得让周围的人,用那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希梦。那狠狠的一下,甚至没什么留情,摔得希梦浑身发疼!
希梦尖叫一声,就要扑过去抢那个手机,她不能让别人看,要将这个手机给毁了。
然而温庭寒却蓦然狠狠一推,就这样子将她推在地上!
“除了林涛,其实在我们谈恋爱期间,你还有四五个男人。梦梦,你年纪还小,不懂事,大学生活混乱一点,其实没什么?”
温庭寒脸上的肌肉轻轻抖动:“可你不能这么双标,骂我不能守身如玉,反而口口声声我劈腿。大一木小姐已经被你逼走了,之后我才跟你在一起,我是清清白白的。你好过的每一个男人,叫什么名字,甚至劈腿的证据,你要我拿出来,我都可以拿出来,我都有!”
他终于扬声:“你要不要看一看。”
一瞬间,温庭寒脸上的神色,居然让希梦有些害怕。
温庭寒,她似乎总是成熟、体贴、包容、
希梦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当他什么都知道时候,却什么都没说。
温庭寒冷漠的想,本来这些东西,他是用来面对希行之自保的。
虽如今天海集团咄咄逼人,如此强势,可要是通云集团最后割肉过关,自己也要用些法子拿捏住希行之。跟随希行之多年,他心里面也清楚,希行之并不是个很大度的人。这些东西,希梦不知道,他却很细心很仔细的收集了很久、很久。
胆敢背叛,自是要有承担背叛的筹码。
他辞职时候,在希行之面前示弱,被砸得脑袋流血也没报警,甚至一点医药费的补偿都没有,权做白挨了打。乃至于,刚刚被希梦泼了一身水,外加砸了一盘春卷。刚才希梦口口声声养不熟的狗,咄咄逼人,他也没提这些东西一个字,任由希梦辱骂。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做透。
这就是温庭寒做事的风格。
他不屑于和希梦口舌争锋,争谁对不起谁,谁欠了谁。希梦可以泼他、骂他,可以劈腿,可以羞辱和折腾,他都会忍耐。可这份忍耐,得有一个限度。
当温庭寒决意不忍耐时候,他一定会狠到底!
“你念大一的时候,就因为我跟一个同学多说几句话,你都逼着人家退学。希家栽培了我,也不代表我温庭寒白让你玩儿。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为之负责,提供证据。希梦,我已经从希家辞职,就算你不依不饶,可是,我不会让你毁了我!”
希梦跌在了地上,没人扶她,都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位希家千金。
她恍恍惚惚,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快乐时候要哭泣的声音。
那时候,她抵挡不住刺激和诱惑,明明知道林涛是什么货色,明明知道她是个很花的人,可还是不能推拒。从小,她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总是放纵自己的欲望,想要什么,一定要得到。以前她以为自己真心喜欢温庭寒,后来才知道她喜欢那种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感觉。
而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温哥哥,就这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之中带着冷漠。
仿佛,在看什么垃圾。
她蓦然狠狠的抓扯住了头发,狠狠尖叫,宛如崩溃。
乃至于希梦身边的人,都禁不住退后几步,心有余悸。
不会有什么病吧,要是精神病,杀人也不偿命。
“温先生——”一名娱记挤过来,大胆问温庭寒。
“你这些证据,是不是故意收集,处心积虑?”
这可真让人开了眼,大开眼界啊。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真会玩儿!
温庭寒扭过头,盯着问话那个人,没什么怒色,只一双眼睛深邃得让人心里一跳,竟有些莫名的畏惧。
“是,我是处心积虑。我只想离开希家,过一些,稍稍自由的日子,这不过分吧?”
那女记者眼珠子一转,这当然不过分。可温庭寒总是得了希家一些照顾的,算是受了人家的恩泽——
“如果我做出什么出卖公司利益的事情,通云集团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追究,而不是靠着希梦这么撒谎折腾。是,我是受希家大恩,可是就要违背良心,甚至没有恋爱自由,卖身一辈子。如果换做你,小姐,你会不会处心积虑?”
温庭寒嗓音之中甚至有一抹逼人的味道,不过,却并不令人如何讨厌。他本来生得就很英俊,让那年轻的娱记顿时内心砰砰一跳。那微微沙哑的嗓音甚至让她内心赞同,希梦这种奇葩活该!硬缠着这么个帅哥,真谈恋爱了还要劈腿,还不依不饶一副要将温庭寒毁了的架势。也是,温庭寒要真做了些对不起公司的事情,早就被通云集团给告了。
温庭寒慢慢的抬起头,眼神里面涌动了一缕阴冷:“如果,我不处心积虑,是不是今天,就让她把我给毁了。是不是,就含冤莫白,离开了希家,都不能过上安生日子?”
他的反问,让在场这些娱记都无言以对。
的确,今天他们来,是准备挖个大新闻。而这个温庭寒,就是黑料中心。而这一切,还是这个希家千金安排的。如果温庭寒没这份心计,是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看来温庭寒虽被指责忘恩负义,可似乎也可以体谅一二。希家虽然将他栽培,可也没那么好混。
温庭寒让自己眼里恰到好处流转了一缕委屈,轻轻的叹了口气。
人前表演,他不会跟希梦那样子的夸张,毕竟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就算示弱也不能太明显。可他其实是会做戏的,也很会说话,很会在镜头面前谋求别人对自己的好感。而讨人喜欢的本事,是他在希家最擅长的东西。寄人篱下,自然是要察言观色。
没错,他就是自私。如果希家不倒,他没安生日子可以过。
如果希家和自己,只能保全一个,温庭寒绝对会选择自己,宁可希家全家都去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为了保全自己,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第一次心动的清纯动人的木可人。
他忽而又觉得有些事情,显得有些可笑。虽然忘恩负义背叛了希家,可如今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情,伸张正义,替木可人说出了真相。所以这世间对对错错,本来就很难说。
看着软在地上发疯的希梦,他忽而又微微有些怜悯,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滋味。希梦长大了后,成为了别人的噩梦,也成为他温庭寒的噩梦。可小时候,梦梦很可爱。那时候,希行之很大方的让人领了自己到希家,那个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小姑娘是希家第一个欢迎自己的人。
她轻快的跑过来,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手,笑得很纯、很甜。
如果时间定格在那时候,就好了,那么一切就很美好,就不会有那么些个脏事儿。
可是这样子的情绪波动很快就消失了,他慢慢地想有些事情到底还是已经回不去了,他内心在想希梦这个小姑娘到底不是当初单单纯纯的样子。
温庭寒觉得内心仿佛失去了什么,却一点都不后悔。他对自己说,以后自己还有更好东西,有更广阔的人生,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希家只是自己曾经的踏脚石而已,根本就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这个时候,希梦也渐渐的回过神来。她的失态本来只是一时,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这个样子是多么的可怕。
她从小就很要强,要面子,现在自己这么丑陋不堪的样子,却当着着很多的人面前露出来。自己那个可怕的视频被别人看见了,她已经十分的难受,想不到人前又流露出这样子的癫狂模样!
希梦清醒之后那股子的的羞耻感顿时又涌上来!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来挽回丢失的颜面!希梦大叫了一声,她猛然站起来,旋即就推开的人群,就这样匆匆的跑了出去。没有人敢拦她一下,毕竟谁也不想去了一个疯子。
而在一旁一道红色的身影,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冷艳高贵脸颊之上顿时露出一缕深深的愤怒!
废物!希梦她根本就是个废物!这么大好的机会却被希梦浪费掉!
就算温庭寒处心积虑,如果希梦沉得住气,那么今天就是交锋,也不会毫无反击之力的。如果是自己她一定不会这么退去,反而会咄咄逼人纠缠不休。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甘心不依不饶对着希梦的耳机说:“希小姐,希小姐,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她只盼望希梦能够听到会赶回去,狠狠的朝着木可人的脸上这么打一巴掌。打的那朵白莲花当众哭泣!
可是这个时聂昀捡去了耳机,忍不住若有所思!希梦走太急了,连手机弄得地上也不知道。
他下意识觉得这些事情有些不对,聂昀很冷静,一向沉得住气。想起刚刚清醒,聂昀忍不住若有所失,刚才希梦似乎是听着别人说什么,然后这样突然冲进来。希二小姐一向很刁蛮,但是似乎还没有这么重的心计,仿佛有另外一个人在进行策划!
现在的希行之一天到晚都忙着公司的事情,甚至连希婉也被通云集团那档子的烂事给拌住身子,那么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否另有人?下意识间,他忍不住戴上了希梦的无线耳机。
而他只没有想到自己戴上耳机的那一刻,传递的声音,居然是如此的熟悉!
那幕后的阴谋者对着就对着希梦说话。说着希二小姐快回去,你还有机会这些话,他都听到了。
一瞬间,命运仿佛开起了玩笑,那原本不该听到的声音,顿时让聂昀全身冰凉!
是那个女人!当初就是那个女人折磨小月,甚至害得自己的亲妹妹得到了一些心理病!
但是自己不是已经处置过那个女人,毁掉了她的前程,让她一无所有?
在国内,可以说那个女人。已经没有立足之地!
她不可能爬起来,对聂家,对自己关心的人产生威胁!、
毕竟她出生是那样子的低,爬起来本不容易。自己狠狠的一脚,踩下去之后,这事儿也已经过去了。
宣海潮!这个名字一直深深地闹印在聂昀的心口之中!他本以为已经过去了,然而一后这个女人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
那个声音自己是不会听错的,是她是她就是她!下意识间,他脱口说那个女人的名字:“宣海潮!”
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宣海潮猛然一僵!她终于将是追寻希梦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了聂昀的身上。是的,这位聂少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又冷静又自持,自己当初也栽在他的手中。
当初自己还在A大上学,因为命运的安排。自己成为聂小月的家庭教师,她没想到会遇到聂昀这样子的人,那么的英俊高贵,而且干净。他明明很有能力,却偏偏有着古时候才有的君子之风。而这样子的男人,顿时蛊惑住了宣海潮的全部心神!
她在聂昀面前,骄傲、执着,出身贫寒,却不屈不挠。然而实则,她第一眼见到聂昀,就被聂昀给迷住了。其实她无时无刻,都在努力博取聂昀的好感。而聂昀也很欣赏她,乃至于渐渐爱上了她。然而她其实是个坏了的苹果,看着漂亮,其实里面已经烂得差不多。
她喜欢聂昀,却厌恶透了聂小月,觉得这小家伙是个累赘,软弱无用。对于没用又没价值的东西,宣海潮向来不屑一顾,并且没什么同情心。表面上,她对聂小月很好,可私底下她却给予聂小月一些精神上的折磨。
天真的男人让她喜欢,可天真的女人却让宣海潮倒尽胃口。
最好,让这小东西早死早超生,那么聂昀就不会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个废物妹妹上。现在不是有抑郁症这种玩意儿吗?如果聂小月自杀了,谁都会觉得理所当然,都不会怀疑什么吧?毕竟,聂小月本就有病。
而那时候,她是那样儿的漫不经心,更不将一条人命放在心上。她也想过了,聂昀个性正直,弯弯道道不多,也好拿捏。唯一缺点,就是太宝贝那个妹妹了,甚至超过对自己。可人无完人,一个男人要是善良忠贞,自然是比较重情义了。宣海潮决定原谅他这个缺点,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缺点消失掉。就好像养花人,一伸手将剪掉了孱弱的病枝一样。更何况,宣海潮从小到大,都是个极会打理自己人生的人。聂小月不过是她人生中生出来的一根病枝,她不介意轻轻剪去。
况且,聂小月的气质,本来就让她说不出的不舒服。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有时候也让宣海潮想到了木可人。有时候她盯着聂小月清纯如水的脸颊,宣海潮内心竟然不自禁生出了几许狼狈。
就算内心许多次告诉自己,她一点儿错都没有。可不知道为什,她内心始终也不舒坦。木可人对她很好,那又怎么样?那些许微薄的同情,不过是施舍的廉价玩意儿。她犯不着因为对不住木可人而良心不安。
只不过聂小月这么一个小姑子,若总在自己面前晃动,她真是一阵子的恶心,浑身不舒坦。
一股子极恶毒的心思,就这样子忽而涌上了她的心头。
要是聂小月死了,那就好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聂昀居然这样的聪明,她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作所为。
她也没想到,聂昀居然这样子的心狠。当聂昀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后,他毫不留情地站在自己妹妹的那一边。
聂昀赶走了自己,迅速地和自己分手。
那些让自己好不容易才相信的爱情,却被聂昀轻而易举地抛弃,他看自己的眼神只有浓浓的鄙视。
真可笑,自己难得相信的一件东西,却是被聂昀轻而易举的舍弃。
本来这件事情该到此结束——
聂昀虽然和自己分手了,可是自己也应该认命,就当做了一场梦。自己明明可以成为聂昀的夫人,到最后却一无所有,谁让自己的出生是那样子的差劲!人家不过是玩玩所谓的山盟海誓,不过是个笑话!
要是自己是名门淑女。聂昀会这样干脆的和自己分手吗?
本来这些道理自己是懂的,她该认命该服输。而自己什么身分,凭什么和聂家斗?被甩了就被甩了就应该认输,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什么叫认命,看着出生好的人,她就打心眼里嫉妒。如今聂昀却为了那个废物妹妹将自己抛弃,她能咽下这口气吗?不能!
聂小月不就是生来命好,自己稍微折磨她一下就被这样子惩罚,这又算什么?
所以那时候自己脑子糊涂了,她破坏聂兄妹的名声,说了很多不堪的谣言,就为了出那么一口气。
可是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聂家可不是木可人,当她把用在木可人身上的手段用在小月身上时候,聂昀的报复是那样子的狠辣很辣,最后自己竟然被聂家踩到了脚底下。
但自己是打不死的,一直都是一个人不依不饶的跟人争跟人斗。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认输两个字究竟怎么写的。就好像现在自己不是又回来了吗?想到这里,宣海潮伸出了手轻轻的按住过度整容的面,这张脸已经不是从前那张脸。如今的她有着另外的面容另外的身分!
如今的她,除了这个声音和以前一样,在没半点从前的痕迹。而这个声音聂昀居然还记得,还一下子就认得出来。这一刻,她内心微微恍惚,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是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随即宣海潮从过去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一瞬间,她的眼神又恢复了清明。既然聂昀已经发现,她只能就这样离去。她迅速地摘下了耳机,并且扣除的电话卡一脚踩下去。她高跟鞋将那张电话卡踩的粉碎,以后这个号码就不会再出现。现在自己只能忍。
她还不是聂昀的对手,不过相信不久以后,自己就会有足够的力量对付聂昀。
没有再继续留恋留恋,她扬长而去。
留下的聂昀,好半天才慢慢地回过神来。那个女人轻轻的一句话,却留给自己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他隐隐的觉得这个女人不会这样子轻易的收手。
宣海潮伸手轻轻的擦去了眼角一点泪水,她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味道。
她太了解聂昀了,聂昀那个眼神她很清楚,这个男人那一刻,那么看着木可人——
聂昀已经放弃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温柔善良单纯的人,而且居然是木可人。这个发现让宣海潮浑身鲜血都凉下来,冷丝丝的凉透,深深恨透了这世间一切。木可人,木可人,为什么是木可人。全天下那么多人,聂昀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木可人?木可人运气好,招人喜欢,还招了聂昀的喜欢。这一切让宣海潮牙齿轻轻的打颤,巧合得仿佛是上天刻意安排对自己的折磨和惩罚。
可就算是天要罚自己,她也不认,她才不信什么命运的安排。
想到了这儿,她蓦然抿紧了唇瓣。
不错,一切本来就是她设计的。从小到大,她被很多人作践,这些人里面甚至包括她的家人亲人。
就算这些人跟她有着同样的血脉,可是越是亲近的人越有利益的纠葛。对她好的人反而没有多少——
木可人,可能是对她最纯粹最好的一个人。
无亲无故,得不到什么利益,却却肯拉自己一把。
可是宣海潮最恨的人反而不是那些作践她的人,她最恨最恨的人就是对她纯粹好过的那个木可人。
全世界那么多人,她最恨的是木可人。
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反而及不上对木可人的恨。
当然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有一个习惯,吃东西的时候,总喜欢将最爱吃的留在最后。
比如吃牛肉面,她总是最后才吃牛肉。本来一开始,她的目标是聂小月。
聂小月简单好对付,心理上本来就有一些问题,这甚至不需要她亲自出马。
一个季雪,这样子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足够对付聂小月这种白痴了。
本来这个计划是很顺利的,可没想到她不找木可人,木可人却出现在自己的计划当中。木可人赶走了季雪,保护了聂小月。也对,她本来就是个圣母。最喜欢的就是保护别人。可是要做一个圣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承受宣海潮的怒火。
不是她宣海潮忘恩负义,是有的人自己找死。这个世界世界本来就是血肉模糊的森林,她应该像老师一样教教木可人。
季雪,如今已经废了,再不可能踏入这个光鲜亮丽的圈子。据说她现在已经堕落成为了一个大款的二奶,还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土财主。而宣海潮没有给这个废物一点点的眼神,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半点半点放在心上。
没有了季雪,她又找到了另外的工具。而这个工具,曾经是想把她宣海潮当成工具。
这个人自然就是希梦。
希梦大学的时候曾经利用自己对付木可人。而自己为了满足希梦的要求,甚至狠的自残身体。然而现在她们已经不在大学校园里,她宣海潮经历了很多很多,可是希梦呢?希梦脑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好好的发育。再次重逢,她不再是作为千金小姐棋子的贫困生,而是成为操纵希梦的人。希梦如今恨透了萧家,更为亲姐姐鸣不平。她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宣海潮的猎物,当年的情形,如今却反了过来,让宣海潮反客为主。她给希梦出主意,给希梦联系媒体,罗织说辞。
她告诉希梦,怎么样的将木可人和温庭寒两个人给弄臭。
当然至始至终,希梦也没去想,为什么宣海潮自己不出面。
宣海潮有脑子,她明白木可人始终是有着一份别人没有的好运气,总是能攀附上贵人。就好似如今她攀附上的老公,就是天海集团的萧少。自己命贱,自然不能鸡蛋碰石头,得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希梦恨透了木可人,什么也不顾。她的恨意不比希梦少一分一毫,可是她绝不会什么都不顾。她同样没希梦命好,有一个很好的爹。无论希梦闯了什么样子的祸,希家总会为希梦收拾这档子的事。
宣海潮不屑的抿着唇瓣。
希梦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难怪脑子居然是没能长好。
宣海潮眼里流转了几许的通透,如今通云集团处境也并不如何的好,木可人那个老公又是个厉害的。希梦今天露了怯,只怕那个萧晟也是会不依不饶的。只怕,这位希家的二小姐,便没那么幸运,不能跟从前那样子,遇到了任何的事情都能够逢凶化吉,被通云集团轻轻呵护。
一想到了这儿,宣海潮竟似有些幸灾乐祸,眼底也是不觉流转了一缕浅浅的笑意。
她固然是不喜欢木可人,可是对这个希梦,也是没什么好感。
以前念大学,希梦也是羞辱过自己的,将自己当作了地上的垃圾,狠狠的一脚踩下去。她可真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谈不上不记仇。
希梦倒霉就倒霉好了,她会含笑旁观,当看个笑话一样。
当然,她也不会将希梦如何得放在心上。就跟季雪一样,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立刻就被宣海潮当成了废物。
季雪、希梦,现在大概都没有什么用,已经被玩儿坏了,成为了废物了。看来自己,还是要物色下一个棋子,来对付木可人以及聂家。宣海潮一向喜欢躲在后面,让别得人冲锋陷阵。
上天真是安排巧妙,让自己决意报复的人,居然都搅合到一块儿去了。也对,仇人是不需要分门别类。她这辈子,就跟那么些个单纯可人的女孩子过不去。谁让自己,生来就是恶毒的,恶毒得坏出了汁。
若说木可人是天底下最单纯干净得女人,那么她宣海潮一定是天底下最狠毒最恶毒存在。有黑就会有白,有光就会有影。她念大一的时候,为什么没跟别的人亲近,偏偏遇到了不善交际的木可人?木可人给她买了鸡腿饭,还有奶茶,她填饱了肚子,忍不住在木可人面前哭起来。其实那时候,她内心之中除了感激,已然生出了一缕厌憎,为什么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让这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给瞧见了?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让宣海潮成为了木可人的朋友,也将会是她一辈子的敌人。是上天注定让自己来收拾木可人这朵白莲花,狠狠的将她踩在了脚底下。就连自己唯一真喜欢过的聂昀对木可人动心,似乎本来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们之间本来就该是这样子的剧本——
宣海潮已然走出了商城,阳光轻轻的洒在了她的脸颊之上,墨镜后的一双眸子却透出了冷丝丝不见底的寒意。
她蓦然勾起了唇角,仿佛轻轻的笑了笑。
阳光下,她那一张脸,是有着明显整容痕迹,却假假的极精致美丽的一张脸。
美丽得,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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