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开车回到了海台,忽而温柔一笑。
别墅都是木可人在收拾和打理,变得温馨而舒适。
期间木可人也几次跟萧晟沟通他的喜好,务求这个地方让两个人都满意。
门开,他蓦然将木可人扑住,这样子的搂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萧晟贪婪的汲取木可人身上温暖香甜的气息。
野兽完成了厮杀,最后回到了自己的窝,有着自己一个兔子等待自己。
耳鬓厮磨,怀中的身躯是温软柔软。
他手掌轻轻抚摸木可人秀发,一双眸子神色却极为诡异,温柔之中夹杂着几许淡淡的冰冷。当然那股子冰冷,并不是对着木可人的。
希梦救治无效的事情,萧晟自也是知晓了。
他轻轻侧头,吻吻木可人的耳垂。
想了想,萧晟又有些居心不良,觉得若没华怡那个奶奶插手,自己早就已经顺利上垒成功。要不自己先跟老婆亲热,再哄哄她,今天骗上床算了。
想到了这儿,萧晟便要侧头,去吻木可人那柔软的红唇。
却被木可人伸手将他嘴唇捂住。
眼前的小娇妻,就好像敏捷的兔子,迅速从自己怀中逃脱。
“老公,我有个惊喜给你的。”
木可人对萧晟微笑,一双眸子,焕发莹润光辉。
萧晟保持笑容,一脸宠溺。
木可人去了隔壁房间,将华怡给推出来。
“阿晟,你不是说,一直想接奶奶,是奶奶自己不肯,非得住疗养院。现在,奶奶终于松口了。”
木可人庆幸刚才将萧晟推开,家里毕竟有长辈,当然是需要收敛一点儿。
不过想来萧晟,应该是开心的。
萧晟笑容凝在脸上,一瞬间眼神微微有些古怪。
华怡似笑非笑:“小晟,奶奶这可是顺了你的意,让你好好尽尽孝心。”
萧晟有些虚伪:“老婆,你真是贴心。”
“可人真贤惠,下厨做了好几个菜,小晟,你以后可不许欺负她,奶奶不让。”
华怡俨然是木可人亲奶奶。
萧晟微笑:“哪能呢?”
“许姐一直服侍我,现在也还是由她照顾。连保姆费都给你们省了,我住这儿,不会打搅你们小夫妻。”
华怡不但人来了,还拖家带口。
萧晟心想,不能怪自己老婆,只怪自己以前总是忽悠她。
木可人温柔、孝顺,又很善良。他面对那张清纯如水的面容,装得自己是个孝顺孙子,和华怡是祖孙情深。有些话,他怎么样都说不出口。或许是有些怨怪吧,那时候萧家内斗,内斗的都是华怡的血脉。而这位老太太,总归是站在最厉害的子孙那一边。当然,那一年还是华怡找了林叔叔,送自己去沿海县城。可也只帮到这儿,多的就没有了。而华怡也没偏心,等萧晟回归,以胜利者姿态对付了自己几个叔叔,华怡也没一句半句怪罪。
萧家这种畸形、冰冷的关系,他说不出口。
对于华怡,他本来准备用钱解决,老太婆的医疗费用加养老度假村的支出,包括身边保姆的工资,萧晟都会给。
可他怎么都没想过让华怡住进来,祖孙同堂。
他原本以为华怡也懂,两个人表面上和乐融融也就罢了,各取所需。
可怎么都没想到,华怡居然登堂入室,要跟自己一个屋檐下生活。
老实说,他真的受不了。
除了木可人,自己领地有别的人他会感觉到窒息。
眼见木可人对着自己高兴笑,萧晟也赶紧绽放一个带着欣喜的笑容。
等木可人跑去厨房看汤,萧晟忍不住走过去,假惺惺开口:“奶奶,您这是何苦,也不嫌挤。您说吧,有什么要求。是让我把二叔从精神病医院捞出来,还是给姑姑点股份让她在外边胡搞的老公面前挺起腰杆。”
这些都可以商量,何必来这一招。
华怡叹息:“奶奶没几日好活了,也就跟自家孙子处一处,瞧你说的。”
“你这孩子什么都不好,就是容易把别人想得太坏了。”
华怡一脸慈祥。
萧晟咬咬牙,没憋住:“您就没把我当亲孙子。我跟可人证都领了,您一把年纪,还忽悠您孙媳妇。”
华怡反而讶然:“我随便说说的。”
一副原来你真没跟媳妇睡的惊叹模样。
那样子看着忒贱。
华怡话锋一转:“其实现在的老人家很好骗的,答应我又怎么样。睡就睡了,我之前也没住进来,还能听墙根?”
萧晟咬牙切齿,那你现在就可以听了。
他不动声色挤出了虚伪的笑容:“那是可人孝顺,实心眼。”
华怡叹气:“愚不可及,我是说你,不是说你老婆。你怎么就没觉得,你老婆是顺水推舟,故意逃避,其实并不想跟你进展到那一步。你哄得人家突然跟你结婚,然后买房,上床,人家嘴里硬是没说一个不字。是,可人是不会拒绝你,可她心里面,其实不乐意。小晟,你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不乐意。”
萧晟一瞬间,眼底似透出了一缕骇人的锋锐。
可人会抗拒自己?这是他根本没想到的。
旋即他换上一副彬彬有礼,讨人喜欢的可亲笑容。
“奶奶,可人把你当亲奶奶,你又这么聪明,想来,该套出来的话,都套出来了吧。”
他像个乖孙子,轻轻的推着华怡上阳台。
花香芬芳,景色宜人。
最重要的是,厨房里忙的木可人,那是听不到。
“所以咱们这个家,没长辈怎么可以。”
华怡确实该套出来时候就套出来了:“她刚过十四岁,你就禽兽不如,幸好那时候你也是未成年。你弄痛她了,到现在,其实她也会觉得怕。只是可人太喜欢你了,看你这禽兽扑过来,也不忍心拒绝。”
萧晟难得脸红了红。
一缕愧疚,忽而就涌上了萧晟心头。
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虚伪,他是禽兽,而木可人是他的。
不错,那时候木可人是自愿,就好像献祭的天使,是那么样子的纯洁无暇。可是她才过十四岁,衣柜里还有中学校服。那种自愿,本也应该不算数的。
而自己,确实不该如此对待。
所以这么多年,萧晟并没有再逾越雷池一步。
想到了那时候孱弱雪白的身躯,萧晟忽而微微有些晕眩,口干舌燥。
萧晟垂下头,仿佛不好意思的羞涩样子:“奶奶,我就是太喜欢她了,一下子没忍住。”
华怡一针见血:“禽兽。”
“所以你才是我亲孙子,不是外人。如果可人是我亲孙女,我一定弄死你。好在,你就禽兽了那么一次,这些年装也装成个斯文人。”
萧晟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忽而慢慢的抬起头,眼神有着深邃和坚定:“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很好很好。”
厨房里,排骨藕汤散发着动人的香气,勾起了馋人的食欲。
做菜的佳人更是秀色可餐。
一道挺秀的身影,就这样子一步步的靠近了木可人,蓦然伸手将木可人的腰身搂住。
男人俊美脸孔凑近,在他老婆耳边甜蜜的低语:“老婆,你是不是,拿奶奶当挡箭牌?”
木可人顿时一僵,有些弱气回答:“没有,怎么会。”
萧晟咬咬她耳朵,低低笑着,耳鬓厮磨,甜言蜜语:“骗人,你这个骗子。可人,只有你能让我上当。我居然真相信,你是出于尊敬奶奶。”
木可人振振有词:“我本来就尊敬奶奶,这怎么能说骗。”
“你害得我办婚礼都办得火急火燎,叶姐都说我催她催成什么似的。可人,你没良心,这么对你老公。这么看着也不吭声,你玩弄我的感情,你坏死了。”
一边说,萧晟一边亲她的脸颊,亲得木可人脸颊通红,娇艳欲滴。
木可人彻底没话好说,想想确实有些理亏,只得小声:“这种事,让我怎么说嘛。”
她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萧晟亲热的举止,她一点儿都不讨厌,反而觉得很甜蜜。
可要是做到最后一步,她就打心眼儿里觉得怕,一颗心也是砰砰的跳。
那个时候,真的很痛,虽然只有那么一下,可却疼得木可人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明明自己那么爱萧晟,可身躯上撕裂般的痛楚,还是让她忍不住在萧晟面前哭。
萧晟控诉完毕,这么样子搂了木可人一阵。
然后张口说:“老婆,现在你都长大了。”
他不要脸振振有词:“那时候你还太小,我却发育成熟了,又没什么技术,当然会痛。”
萧晟舌尖轻轻舔了木可人的耳垂一下:“老婆,现在我技术很好,你试试,我保证不痛。”
萧晟那不要脸的话,就这么往外面冒。
木可人简直招架无能:“你——”
萧晟轻轻眨眼,蓦然眸色如水,一派温柔:“我?我怎么了?老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木可人戳了他胸口一下:“是经常,不要否认,你是习惯性的忽悠我。”
“而且,之前可以应付奶奶,现在奶奶可是住进来了。”
木可人忽而起了戏谑心思,捧着萧晟脸,一边亲了一下。
“所以,还是举行了婚礼才可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的。
萧晟无奈的瞪着眼前清纯可人的女孩子。
他蓦然凶恶状将木可人给捉了,狠狠将脸凑过去,呼吸吹到了木可人那粉红娇艳脸颊上。
最后却柔柔的唇瓣轻啄了木可人脸蛋一口。
无奈得紧:“就拿你没办法。”
他心思重,谁都可以算计。可木可人说不要,自己就没办法。
他是极在意木可人的。
木可人递过来莲藕汤,萧晟捂着木可人的手,然后低头喝了一口莲藕汤。
“好香。”
萧晟捂着木可人软软的手:“老婆,虽然有时候,我会忽悠一下你。可是,也不过是想要逗逗你。我对你,是特别真诚的。”
无论他内心有多少阴暗,木可人都是他心中一片雪山,是美丽而晶莹的。
当然,这样子的干净心思,也仅限于木可人一人。
就如唇齿间的这口莲藕汤,清新可口。
他要养着这个干净的女人,不让这世间的污秽,玷污了他的可人。这干干净净一个人,承受着他人生最温柔一面。
至于人前,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却不过那一张面具,一副好皮相。
他是极容易讨人喜欢的性子,可那份讨人喜欢,也不过是刻意做出来的假象。他此生只为木可人妥协,譬如如今木可人的那点羞涩,譬如住进家里面的华怡。木可人想要怎么样,他就随木可人喜欢。
至于希梦的死,他没打算告诉木可人。他了解木可人,没必要捧着一条血淋淋的人命,送到了木可人跟前邀功请赏。可人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欢喜的。可有的事情,该做的就做。欺辱可人的人,他不会饶了去。
他看着木可人像一只轻盈的雀鸟,将菜端上桌。
正自这时,萧晟手机响起。
他看着来电显示,倒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那个学妹希婉,居然还会给自己打电话。
自从上次西山会所那个宴会后,希婉自然再没给萧晟打过电话。
没想到,来电显示居然会又浮起这希大小姐的名字。
萧晟忽而冷笑,一伸手,就将希婉电话挂断。
希婉为什么打这个电话,他心里也有些明白。
不就是为了她那个宝贝妹子的死?
萧晟也没兴致听希婉的咆哮和指责,说实在的,这样子的失败者,他早就看得腻味。
希婉绝不是唯一一个恨他萧晟入骨的人。好在,这位希家大小姐,至少跟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
然而电话挂断了没多久,希婉居然又打过来。
想不到希婉居然是不依不饶起来,仿佛都讹上了自己。
萧晟这一次,干脆将希婉拉入了黑名单。
希婉发疯似的打,眼见是打不通了,终于心一狠,便将手机扔在地上。
方雨柔在一边烦躁:“婉婉,你在干什么,你给谁打电话,你还不救救你弟弟。”
方雨柔一颗心都乱了,失魂落魄,六神无主。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早就让她这个保养得宜的贵妇憔悴如斯。
她先是没了老公,小女儿如今也是出了事,有了危险。
如今呢,连自己小儿子,都出了事了。
希婉烦躁的将头发给弄乱,一阵子的心烦意乱。
她有些神经质的嘶吼:“妈,你不知道,咱们家是被人给算计了。先是爸,然后是梦梦。然后,不就是小杰?小杰只是个孩子,他这个畜生,也能狠得下这个心。小杰从前,可是喊他哥,人前叫得多亲热。”
希婉又烦躁又酸楚,打心眼儿里觉得极难受。
他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子的狠。
就算,就算梦梦当初真的对不起萧晟的老婆,可这天大的对不起,如今梦梦不都已经死了?
怎么到现在,居然还这样子的不依不饶?
自己总归是喜欢过他的,一片真心,难道这样子还比不上萧晟对他那个老婆表的忠心。
方雨柔嘴唇动动,说不出话来。
最后,方雨柔叹了口气:“他们不是要钱吗?咱们给,两亿是不少,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婉婉,你想法子,抵押些给银行,咱们先贷出来再说。”
事到如今,方雨柔已经不奢望能从别人手里面借到这笔钱了。
“两亿,妈,弟弟现在是被人给算计了,中了别人的套。就算他跟人打牌,能输两亿?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只怕,是有人算计。妈,咱们不能这么被动。这种事情,有人就有二。这些人是故意设的仙人局,这赌债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再不然,咱们求个有分量的朋友,当然得给人家好处。这件事情,便能排解,可能也要花个几百万,难道还要真给两亿。这是傻——”
她话没说话,方雨柔就气得将包砸在了希婉身上。
“就你聪明,你当妈就是个糊涂蛋。法律,法律能管得住那些追高利贷的?你以为他们写欠条,会写明是赌债?你以为你妈就是傻子,什么都不懂?你弟弟啊,从小就没真吃过苦。你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捉了,受那些逼债的手段?我这个当妈的只想一想,都觉得心口疼。可你这个姐姐,如今眼睛里只有钱。你就是心疼那些身外物,都不将家里的亲人放在心上。”
“婉婉,你都没了妹妹了,现在你还将自己弟弟弃之不顾。你舍不得这两亿,妈会筹钱,我不舍得让你弟弟多受一天苦。”
方雨柔字字泣血,刺得希婉无话可说。
再多说一句,希婉就无地自容了。
可是,她就觉得自己没错。
妈现在这算什么?不错,这样子是显得重感情,可希家难道还有翻身的机会。五千字
她说不过方雨柔,就抿着嘴唇没说话。
而方雨柔气急了,提着包就走。
希婉呆呆的坐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这段时间,她可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样子想着,希婉忽而就伸出手,抽出来那张照片。
那是她跟萧晟的合影,虽然有别的同学,虽然是自己在拍照的那一瞬间,故意挽住萧晟的手臂。
虽然萧晟下一秒就立刻甩开——
可是至少,照片上的自己,就这样子跟自己这么亲近。
她爱这个男人,可当她发现萧晟是冲着自己妹妹来的时候,希婉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站在希梦那一边。她不能够,也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就背叛自己的家庭。
亲人是最重要的,这是希家父母灌输的观念。
从那以后,希婉就再没给萧晟打过电话。可是这张照片,她却一直还留着。
她从来没有那么疯狂嫉妒一个人,可是木可人却是做到了。为什么萧晟可以为了她,将其他所有的女人视如草芥,当成地上的泥土。纵然萧晟并不爱自己,可是应当自己多么的爱他,为什么不能因为自己这份痴心,对自己这个妹妹手下留情呢?
看到木可人穿着婚纱,甜蜜无比站在萧晟身边时候,她内心之中涌起的是滔天嫉妒。
她甚至暗恨,当初自己怎么不帮希梦一把,弄死木可人。
站在萧晟身边的人,应该是自己啊。
现在,什么都完了。
想到了这儿,希婉心口忽而就涌起了一股子熊熊怒火,烧得噼里啪啦的。
她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萧晟也自然没想到希婉居然是如此的不依不饶。
他挂断了希婉的电话,拉了黑名单。
想不到到了次日,这位希家的小姐,居然风风火火的,找到了萧晟的办公室,咄咄逼人!
本来前台是拦着希婉的,可谁能料想,希婉居然是这样子不依不饶,居然硬闯。
多日未见萧晟,希婉贪婪目光落在了眼前男子俊美无比的面容。
萧晟有些无奈:“学妹这么不依不饶,又是什么意思?”
“昨天小杰被抓了,他跟人赌,输了两亿,整整两亿。萧晟,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希家。为什么!”
萧晟神色显得特别的假惺惺:“我看学妹,是有一些误会了。其实我跟希叔叔之间,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斗争。他自杀了我也很遗憾,我又怎么会对付小杰?再怎么说,他也叫我一声哥。”
一挥手,他让跟上楼的保安退下。
事到如今,萧晟还那么一副假惺惺的无辜模样,让希婉恨得牙酸了。
“我不信,除了你,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可偏生萧晟还仍然是那么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萧晟不动声色:“小杰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帮他报警?”
他当然是明知故问,其实他很清楚希杰发生了什么事情。希家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可是,这并不代表这一切跟萧晟有关系。
那个孙姐,倒确实是萧晟设计的。希梦去了酒吧,就有人匿名给孙姐发了短信。萧晟也心知肚明那个孙姐是什么货色。包括,孙姐跟希梦的私仇。
可就像他跟谢泽装的逼一样,他不是那种自己亲手拿刀杀人的人。
萧晟一向很聪明,知道杀人不沾血。譬如那个孙姐,自己除了那个匿名电话,再没跟孙姐有丝毫接触。他更没有为孙姐出谋划策,而是让这个娱乐圈的淫媒自由发挥,对希梦加以报复。他可不会让脏事沾染到自己身上,因为萧晟是个聪明人。
这个仇恨,是希梦自己种下来的,有因就有果,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至于希杰,其实他更没安排什么。
他不过对希杰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可这些本和萧晟无关。
萧晟没有将复仇的怒火烧到了希杰身上,毕竟希杰确实是希家难得一个没掺合这档子事的人。可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坏人。譬如有人拆迁户后骤然发财,社会上都还有专门针对这样子拆迁户的麻将套路,利用赌博从那些骤然巨富尚未适应的暴发户手里下套挖钱。失去庇护的希杰,又是性格内向懦弱的性子,加上妈妈姐姐还有点钱,被人盯上也绝不奇怪。
萧晟没动手,不代表他会对这个曾经叫自己一声哥的希杰生出什么同情。
就算希家跟自己没仇,萧晟也不是见义勇为的性格。
一个陌生人落水,他也不会救一救,因为那是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更何况,希家还不是陌生人,还是自己的仇家。
希婉蓦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拉开了椅子,就这样子面对面的坐下来。
她唇角忽而扬起了一缕冷笑:“学长,我还以为,你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你敢说我妹妹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多年来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让我妹妹死得凄惨悲凉。如今好了,她死了,还死得很惨。这可真是如了你的愿,让你们这对夫妻称心如意了。萧晟,你是当代的杀人凶手,你知道你多无耻吗?为了一个大学学籍,你逼死了一个花季少女!你知道梦梦多年轻,多可惜吗?她才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日子本来还长。可你就这样子毁了一个花朵般的女孩子。”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报复。可现在说的是一条人命啊!你那个小白兔一样的老婆,还敢自诩清清白白?她装着白莲花,让男人为她下手,其实私底下,比谁都脏。她不过是个眼巴巴看着我们希家的好,羡慕不已的穷酸鬼。就算学长让她穿了一身名牌,也掩不住那出身带来的下贱气息。我最痛快的,就是在西山会所撕破了她的假面具,让所有人都知晓她是个什么样儿的货色。她嫉妒我们希家,嫉妒梦梦,嫉妒梦梦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样子漂亮,而且聪明,还有家人疼爱。梦梦有疼爱她的父母,有我这个爱她的姐姐。梦梦有的一切,都让木可人那个贱人嫉妒疯了吧!”
希婉仰头,双手死死的抓紧了拎包的包带。她那一张脸微微有些扭曲,她脸上的神色,才昭显她已然是嫉妒疯了。希婉的唇瓣,生生挤出了一缕笑容,蕴含着一股子的嘲讽。
“而木可人,她家不过是暴发户出身,其家境根本没办法跟我们希家相比。她爸在外面包小三,私生子都已经闹出来。她奶奶极厌恶这个孙女,嫌她没用晦气。她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谁跟她姐妹情深?只有她那个妈,可能对她稍稍有些。这种乡巴佬,肯定是嫉妒梦梦嫉妒得发疯了吧。她什么都没有,直到她运气好骗了一个厉害些的老公,借着梦梦从前那么一点小错,就发疯似的害死我妹妹。也对,她没有的东西,梦梦样样都有。学长,你说是不是呢?”
希婉嗓音竟有些平静,却越发昭示其言语之中的讽刺味道。
她知道萧晟这个老公护妻,知道这些话能刺激到眼前这个俊美学长。
这让希婉内心油然而生一缕痛快,忍不住将包抓得更紧、更紧!
只要,萧晟稍稍说漏嘴——
萧晟脸孔之上却流露了无奈的笑容:“学妹,我都说了,我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你偏对我这么误会,说的我跟杀人狂魔似的。你这一口一个害死人,闹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梦梦虽然得罪了可人,我是不喜欢她,可再怎么让,也不会送人去死。”
他双手伸出,交叠重合在身前,不觉轻叹:“虽然死者为大,可我不得不说,其实梦梦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如今你全怪在我这个不想干的学长身上,怎么不想想,是希梦自己答应去卖,那个区青峰和霍少是人渣,可他们会玩儿,玩女人之前会假惺惺的引诱,至少没干出强奸的行为。我也想不通,这希家的千金,怎么能答应这么被人玩。至少你们家,现在也还是衣食无忧,她不用出来卖吧——”
希婉本想要冷静的,可萧晟的话,已然是让她冷静无能!
“萧晟,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这样子作践我妹妹!若不是你斗垮希家,害死我爹,梦梦,梦梦她从高高的云端落下来。如果她还是希家的千金,怎么会被那些人渣这么算计。你从斗垮希家开始,不就是希望,梦梦落到如此下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做了手脚。”
她恨,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一把抓破萧晟那张俊美虚伪的脸。
萧晟一双眸子却是幽深的,焕发出一股子冰冷,仿若极冰冷的寒冰,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愫和温度。
可这样子不带任何温度的魔物,偏生有着讨人喜欢的的俊美容貌以及蛊惑人心的美丽。
让希婉对他是爱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
“希小姐,去年A市的平均工资也才一万,甚至很多跟希梦一样年纪刚出校园,踏入社会的毕业生,还拿不到这个数。多少年轻的女孩子,在这个城市跟人合租房子,在公司实习,忍气吞声,早出晚归,早上挤着公交和地铁。这些年轻的女孩儿,有学历,年轻,化妆后的面容也都因为年轻而有几分姿色。如果她们出入声色场所,肯出卖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会有希梦的价格,可也能轻松赚到几倍于工资的收入。可很多人,不是没有去卖?你好意思说你家衣食无忧,不就奢侈品少买点的宝贝梦梦,是被生活所逼。学妹,说出这样子的话,你真的好意思?你怎么就心心念念,把我和可人想得折磨坏?”
“你的妹妹从小就被希家养坏了,做不到委曲求全,受不了一点委屈。更不用说跟很多普通人一样,受得住呵斥责骂,上司白眼。害死她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希家。是你们希家所谓的亲情,将希梦养成那种事事霸道,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性子。希家让她没什么是非观,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所以她这种年纪,又很漂亮,又衣食无忧的年轻女孩儿,才会被说动跟了个猥琐老色狼。”
萧晟感慨似的轻语:“你说得对,我老婆从小就运气不好,她家里没有亲情,没有一个好爸爸,也没有一个好姐姐。妈也是个性子急脑袋蠢的,让可人吃了不少苦。她还有一张,非常非常漂亮的脸。打她主意的男人,真的是多得不得了。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不像某个人,想都没想过攀高枝。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能给她。希梦凭什么跟她比?”
希婉愤怒的盯着萧晟,脸孔上竟似有几分歇斯底里!
“冠冕堂皇!萧晟,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不要脸,敢做不敢认!你对希家做过什么,你很清楚!”
她似是气疯了,被嫉妒和恨火冲昏了头脑,又哪里有一丝半点曾经希家女王的风采!
“学妹的高贵、骄傲,往哪里去了?希家败了后,这有些人,难道就沦为了泼妇。还是,希小姐心虚——”
希婉猛然一怔,浑身僵硬,美丽的面孔凝结成了一个极扭曲的表情,下意识的抿住唇瓣。
她不自禁看着自己反光玻璃的倒影,虽然影子并不那么的清晰,却也是足以让希婉阵阵心惊。
自己这样儿,算什么呢?
曾经自己的骄傲往哪里去了?不久以前,她还觉得自己是真正女王,是那么样子不可一世。
而别得人,都不自禁的对她羡慕、嫉妒。
可是自打木可人出现,这一切什么都变了。她变得那样子的可笑,仿佛跌落在臭狗屎堆里。自己那么算计木可人,可西山会所却被连续的打脸,最后丢脸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啊!
就好像现在,她面目扭曲的坐在了萧晟面前,像是一个真正的嫉妇,是如此的可笑、可悲。
眼前男人还是她爱到了极致,又恨到了极致的一个人。
心虚?她心虚什么?希婉认定了萧晟是胡说,却不知为何,居然是一阵子的心乱。
眼前俊美的男子,一双眸子瞳孔是漆黑的墨色。
“希小姐口口声声,说以可人的身份,踏入了西山会所,别人个个嫌她low。可如今希小姐敢踏入西山会所,见一见你以前的那些朋友?敢去承受别人恶意的讥讽和虚伪的同情?你已经不敢现身以前那个圈子,毕竟从前高高在上,俯仰众生,让别人羡慕够了,也嫉妒够了。你还不如我老婆,她自己看得起自己,就可不理会别人怎么想。她样子虽然柔弱,却比希小姐你坚强得多。”
萧晟是极了解希婉的,那一句句话,刺得希婉心口发疼。
是了,萧晟又说对了,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什么勇气现身人前。
以如此身份,如此面容。她了解她们那个圈子的人,尤其是女人,跟红踩白,尖酸刻薄。对于底层足下的人,那些上流名媛从来不吝啬用高跟鞋踩下去。她也没什么真心朋友,都是塑料花一样的颜色,看着漂亮和光鲜,实则是什么都没有。只怕自己去了,不是成为别人趁机践踏的对象,就是彰显友情和善良的行动道具。她会收获许多比木可人还多的深层恶意与浓郁仇恨!
毕竟木可人现在,总归是有了一个极出色的老公,人模狗样,十分俊美。
而自己呢,却也是什么都没有。
萧晟就是故意的,只怕他现在都没忘记,当初自己对木可人的算计。
拆穿木可人是暴发户女儿,一身的穷酸,身份卑微,是那种很低贱冒充上流名媛的绿茶婊。她还主动挑衅,木可人家里卖的是快餐,她这种身份,是不屑于吃垃圾食品。
可现在呢,一个家里卖着垃圾食品的货色,居然是吊打了她这位希家的千金,让自己是如此的可笑,沦为笑柄。
萧晟一脸真诚:“其实可人家卖的炸鸡排挺好吃的,真材实料,真的。学妹,你之前实在不应该对她有着太多偏见。你瞧,除非你一辈子顺风顺水,那么就会困到自己的逻辑里面走不出来。你就成为了你自己逻辑里的下贱货色。毕竟现在可人比你有钱有地位,那么自然你就成为了陪衬小丑。学妹,做人本来就应该善良一点。”
希婉唇瓣轻轻颤抖,被气得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恨透了萧晟了,这样子的毒舌,折磨着自己。
自己的骄傲,被萧晟这样子狠狠践踏在地上,偏偏自己居然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眼前这个恶魔,是一下子看透了自己的心。看透了她这疯魔了一样外表之下所有的软弱,并且恶狠狠的伤及自己受伤之处,践踏得鲜血淋漓。
而就算现在,萧晟也是没打算饶了眼前这个
希婉真是太大胆了,不但伤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可人,她甚至还追到了办公室,当着自己的面对可人大肆贬低。
这个希家的大小姐,看着似乎是成熟一些,可实则也不过跟她那个妹妹一样。
怎么就那么固执以为,在自己这个人渣面前挑衅,就能不受任何反击?
萧晟眼底污黑也不断加深,深得好似没有一点光亮。
“还有,你将所有的过错推给我和可人,是否要掩饰自己的心虚。毕竟你那个妹妹,终究是你害死的。希婉,你过不去良心那一关,所以将什么错都推给别的人。以前你自诩姐妹情深,爱极了这个妹妹,希梦无论做错了什么,你都站在自己亲妹妹的这一边,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爱护有加。可是如今,当通云集团变天被人肢解瓜分,当你爸自杀身亡,当家里的重担都是背在了你的身上。你是不是就觉得,很是委屈?你其实并不想做一个女强人,你不过比你妹妹弟弟懂事一些,其实你在公司时候,也并没真心做项目搞事业。当初在非洲,你自己腻在五星级酒店,却埋怨我这个学长不解风情。结果没几个月,你就得担上这家中一切了。别人说长姐如母,其实你并不想当这个妈吧。你觉得自己弟弟妹妹都是负担,累得你喘不过气你——”
希婉终于厉声大叫:“住口,你给我住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