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商坊,再回到这儿,季诺的内心是感慨万千。如果说魔窟是季诺的故乡,那么这儿,是学艺地,同样也是耻辱之地。有些东西失去就没有了,有些东西丢了还得捡回来,比如尊严。
说起尊严,在江湖里有人看的比命重,有人看的比纸薄。但无疑,有实力了才配有尊严,没实力的尊严只是被别人践踏的。
回来的季诺见到了金老,虽然老头子依然健朗,可头上白发却又多了几许。沈家最重要的几处商坊,居然被人悄悄袭击,还掳走了自家的小姐和自己的徒弟,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打自己这张老脸。可却又有几分无奈,对面来了三个天品的高手,还专门使出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诡计,而汝州商坊只有自己在坐镇,可以说是有心算无心,被克的死死的。季诺和沈佳薇能回来,简直说老天爷给条活路,自己还真没法给沈财神一个交代。
老头子也算是天品中的高手,可理财这种事儿是讲究天赋,江湖中很多地品的高手都只能靠当打手混口饭吃。金老自己的存款也不多,但这次能拿出一万两白银悬赏,还是陆云给一些帮忙才拿的出来。既然百晓门救了人,这些钱还是得出的。
金老看着季诺,虽然有些疲惫,但劲头很足,考虑到此事会对季诺以后产生,开口提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活着就是本钱。还记得,刚入师门时师父教给你的“三立”吧。”
季诺的回答铿锵有力:“立德、立身、立命。”
“记得就好,尤其是立命。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勾践能够卧薪尝胆,这点挫折又算得什么。待你踏上武道巅峰,这些不过是些笑谈罢了。你没有丧失斗志,这很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能耐了把这些还回去。师父现在有了牵绊,说不得也去金陵闹上一场,好让江湖中人还记得我金三立,师父的那份就算你头上了。”
“是,师父。徒弟半个月后要去京城,参加百晓门的人榜擂台赛,还望师父允许。”
“嗯,此事我知道,佳薇那丫头回来张口就要提十万两银子,差点没把陆云给逼疯了。十万两的流动银子,对于商坊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至于比武,你自去吧,见识的多了,对武功的理解有好处。老头子的意思,要么争,要么不争,要争,自然是争第一,要不然就没意思。可能对你来说,是一种压力,但是,武道之路,一步退,步步退,要的就是一往无敌的气势。人榜要第一,地榜也第一,天榜还是第一,这样待你跨过宗师那道坎,自然会比其他人强上几分。”
这样的说法季诺但是第一次听到,武道也有气运之说,能在同辈中无敌,这股气势一直保持下去,自然会产生无敌的信念。
“我会努力的。”季诺应道。
“江湖,其实也是个烂泥潭,进去了容易,想出来就难了。你乐意,你的仇家还不乐意呢。老头子能看出,你性子里有股子着急劲,所以有些暴躁,我不知道这是魔窟带给的影响,还是你心里藏着事儿,但是这却不是个好习惯。你得慢下来,武道路长着呢,一路的风景都不曾看过,哪怕你一口气跑到了终点,那也会有很多的遗憾。练功习武勤奋没错,但松弛有度,这点你得像小胖子陆翰斐学习学习。”
季诺当然心里藏着事儿,所以他才拼命的去练,至于说魔窟的影响,这就说不定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金老要不提陆翰斐,季诺都差点忘了这个人了,好像还欠着他两只烧鸡。好像叫什凰羽鸡,还贼贵,要十两白银一只。
“师父,徒弟先告辞了。”
“去吧。”看着季诺离开的身影,金老叹了口气。从牛头马面现身,更早从知道季诺从魔窟出来时,金老就知道自己的这个便宜徒弟身后的水深,现在看来水更深。天品高手再不值钱,也没有出动三个的道理。
至于沈佳薇的安全,到了金老这地位,却更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杀的,江湖还是有遮羞布的。也不排除那种不要脸的,可沈财神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财神的。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南沈家,之后,沈家立即断了与幽冥教的联系,并且还有许多势力开始了对幽冥教的排挤,不管是正道门派,还是黑道枭雄,亦或是金陵的官府都参与其中,江湖也发生了一场无声的小地震。
用沈贵的一句话:财神招手你不理,那就休怪财神翻脸了。
幽冥教自然也憋着火气,两家暗地里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虽然有损失,但对于幽冥教那富可敌国的财富来说,不值一提。幽冥教对沈家的打压倒是不在意,可有件事,却让教中的高手都吸了一口冷气。
孟婆和牛头马面回来了,孟婆被人打断了一双腿,马面和牛头各被废了一只手。三个天品一级的高手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丢人的是没完成任务,更丢人的是他们被一个神秘高手给打了,还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模样。
“废物,还有脸回来?”楚江王看着三个手下,哪怕平时和颜悦色的他也是怒气满面。哪个阎罗是好惹的,何况楚江王是幽冥教里排行老二的阎罗。“怎么不死外面啊,丢人都丢到教里来了。”
楚江王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手下,说道:“说,是谁自作主张抓沈财神的女儿的?还有是谁动手打了你们几个废物的?”
马面都不敢抬头,只是瞥了一眼孟婆,答道:“是孟婆要抓的,她对沈财神的女儿能够百毒不侵感兴趣。至于那个人,我们都没看到人影,就被打伤了。感觉就像一阵风飘过,然后手就就断了。”
楚江王逼视着孟婆,“你又有何解释?”
孟婆现在就像街上乞讨的一样跪在地上,完全没了客栈的威风。“他说的都是实话,是老婆子的错,要罚就罚老婆子一个人吧。”
楚江王没再看他们,反而看向旁边的判官,“这事儿你处理吧,至于那个季诺,暂时就先不要动了。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