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节。
苏州城早已风云雷动,各路江湖英豪已聚集了不少。苏州城内多见器宇不凡的赳赳武人,通往绝妙山庄的路上更是热闹非凡,本就是个登高赏菊、走亲访友的好日子,彼时相遇,自然是闲话多絮,这一路上相熟的人相互打着招呼,结伴而行。季诺他们起了大早,也往这边走来。
这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着招呼,都是小门小派的,或者是散人异士之类的,反正是图个眼熟。反倒是大门派的子弟们倒是没人去招呼,毕竟身份地位不同,只有地位等同才有平等交流的话语权。王海棠也有些年出来,带着季诺他们三个小年轻的,走在人群中,倒向是来凑热闹的,不认识的也过来点个头说几句客气话,这一路倒是不寂寞。
山路崎岖,等看到绝妙山庄的院墙之后,原本还热闹的人群也都纷纷安静下来。因为此处挂着白幡,原本穿着青衣的绝妙山庄弟子都在外面套着一身白衣。
白衣,意味着就是家中办白事。所有人都是热热闹闹地来参加绝妙山庄的庄主继承大典的,怎么这是谁又走了。所有来人的脸色一僵,怎么好端端地喜事变成了这种事了。
有人一问,绝妙山庄的弟子们也给出了解释:何老太爷交代了,庄主继承大典要办,那死去的几位弟子出殡也照样办。
老太爷被这么搬出来,其他人也无话可说,但这却是不合适啊,众人还以为早被埋了呢。只好收起了欢笑的表情,严肃地进到庄里。
绝妙山庄,这个院子修的挺大的,以前此处原是屯兵的一出地方,后还被买下来了,修起来庄子,庄子中至今还保留着一些防御的机关和了望塔。绝妙山庄地形其特,如一只下山虎般坐落在横山半山腰处,易守难攻。
此时的绝妙山庄中搭起了灵棚,来的人先过去烧几只香,祭拜一下,寒暄几句后找一处地儿歇息。当然手持邀请函来的会被领到客房休息,有好茶水招待着。王海棠此次前来可不是代表昆仑派的,他只是带着徒弟历练,所以可没请帖,只能带着林天欣和季诺他们闲逛。
“欣儿你看,不当掌门连口水都喝不上。所以为了师父飞脸面,一定要好好练武,怎么也得把掌门之位弄到手啊。师父就是吃了这样的亏,你看江湖中都快忘了我的名号了。”王海棠闲扯道。
林天欣白了王海棠一眼,“那你去呀,我刚才看见师叔去了东边的厢房了。要不我去给你讨口水喝?”
王海棠被噎的咳嗽了几声,“不用了”。废话,昆仑派的来人是他的师弟,老远都看到了,只是王海棠故意躲起来,没让他师弟看到自己。王海棠还打着小算盘了,如果过去了,很尴尬的,而且自己辈分还大,昆仑派的责任肯定要担起来的。这次绝妙山庄办的庆典如此诡异,他才不想当那个出头鸟的,不过昆仑派的人有难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王前辈,你说那个长生盟的会来吗?”季诺问道。
“按理说,这个长生盟的这么搞事情,应该会露头吧,要不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只是恶心人?江湖中人其实很讲究面子的,他敢送来血棺材,自然是想削绝妙山庄的面子。人来了,闹一闹,最好弄的绝妙山庄这庆典办不下去了,他这口恶气也就出了。而且,装逼打脸这种事情,当然要本人亲自来了才痛快。但又说不准,听你说的,那个长生盟现在管事的那个也是个小年轻,这他想怎么胡来我还真判断不准。”王海棠道。
季诺:“那这边这摆上灵堂是要怎样,不是说庆典的吗?”
“这个其实有好几层意思的,我给你们说道说道。知道一个词不知道,‘哀兵必胜’。何老太爷才是真真的老江湖啊。长生盟弄的这一步棋太损了,绝妙山庄怎么应对都有问题,可何老太爷这么一弄,这局面就翻转过来了。”
陆翰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有问题啊,不就是抢了他的东西嘛,怎么又搞了个血棺材,吓唬人啊!这边也是,还非得选这个日子出殡!”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长生盟的弄出血棺材来干嘛,一来泄愤,发泄他们的不满,可这才杀几个人,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顺便下战书。二来嘛,败坏绝妙山庄的名声,弄出来的事儿够大,响动才大,这不,起码今天这儿来的人囊括了大半个江湖。三来啊,他忌惮,绝妙山庄的建立不是偶然,它的存在有特殊的象征意义,这里是江湖中抗元最大的势力。”王海棠说道。
季诺也明白了:“何老太爷,这么一弄,来的人该帮谁自然心里有了打算。再者哀兵必胜,激发绝妙山庄弟子们的士气。更厉害的是,对方如果要来,这里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向着绝妙山庄的。”
“江湖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不完全都是打打杀杀的,有人杀人是不见血的!我这一辈见过的风风雨雨太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想着些算计的东西经历的多了,就能明白的,这也是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哪一个强者不是从算计中走出来的,不会算计的那些人都死在半路上了!”王海棠感叹道!
陆翰斐把头一甩,说道:“王前辈这话说的不对,阴谋诡计那是对弱者而言的。你要变强了,其他人想算计到你头上,都不可能;可要是弱者,别人自然敢算计你。我师父告诉我说,只要能吃能打就行,动脑子的事情太累。弯弯绕绕的东西不是武道的真髓,都是糟粕!”
王海棠笑道:“呦呵,有理想,有志气。陆翰斐,我一直很好奇你师父是谁啊,怎么让你把横练功夫给练成了这样?”
陆翰斐这边还没说话呢,旁边过来一人说道:“他师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