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爹摇头一笑,“你啊,胆子小了些,喜欢旁人的妇人,又有什么错,你不过是来晚了,这事儿老头子我有经验。”
易真顿时清醒了几分,“您说的是?”
“我到易家之前,还是个小子,遇到过一个妇人,那时她已经有了夫君,夫君还是我办差事的主人家。”
阿成爹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脸上都是回忆的神情,“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为主人家办差事,受了罚,还是她替我求情,一开始我并不是多么爱慕她,可是她好到了我心坎上,不知不觉就把她放在了心上。”
易真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陆矜欢的,可是她对他太好了,也是不知不觉就被她吸引,想要关注她,了解她。
“而后你又是如何的?”
阿成爹看向阿成,笑的得意,“自然是做了我婆娘,替我生了阿成了。”
易真震惊地看向阿成,又看了看阿成爹,“此事怎么做到的?”
阿成爹挑了挑眉,“那主人家命不长,我就将她娶回来了呗,她丈夫去得早,我才有这个机会,我便鞍前马后对她好,本来她还有个孩子的,不过那个孩子被我养在了别处,她一开始也不想生孩子,两个人感情好了,才又给我生了阿成,这妇人都是会变的,对她好就成了。”
易真一听去得早,命不长,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一些荒唐的念头,就涌了上来。
心跳如雷,砰砰响个不停,但是他只能闭着眼,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去想更多,然后和阿成爹碰杯,笑道:“您的好运道,不是人人能有的。”
话音刚落,庄子上的仆人往这边走了来。
没顾上规矩,匆匆忙忙行礼之后,才道:“庄子来了群人,看样子不简单,还赏了袋银子,来人说要进来寻人,若是贵人在的话,要进来见礼。”
阿成爹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阿成就要出去看。
但易真很快就觉得不对,便问了仆人,“他可有道明身份姓名?”
仆人忙道:“说了说了,他称自己为张公,年纪也不甚大,不知为何会被叫做张公,小的也没有弄清楚。”
易真这会儿酒意全都散了,顿时清醒了过来。
张公岂不是张公公。
既然张公公来了他的庄子上,那岂不是皇帝已经去了皇宅,发现陆矜欢不见了。
易真忙起身前去找张公公,但这里的动静都被陆矜欢知晓了。
她身上看上去没有梳洗过的痕迹,一看就还没有睡下。
易真迟疑地拦住了她,“此事还是由我出面便好,他定然也是来了。”
他现在还以为皇帝不知道两人都来了,只能温柔地告诉陆矜欢,自己能挡在她的前面。
但是陆矜欢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而是直接前往庄子门口,看到了张公公。
她听到了易真跟上来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他脸上的神情很是焦急和紧张。
“你不用担心,妾身既然来了,这件事我自己就想过是什么后果。”
她笑着安慰易真,然后看着走过来的张公公,轻声对他说:“此番来这里,便是无悔的。”
陆矜欢其实一开始还在想过,还是被萧奕祈知道她和易真的事情,她应该怎么扯谎。
才不会让易真被皇帝惩治。
但是现在她不想了,她觉得易真是被皇帝的近臣,但是皇帝手里又没有得用的人,他定然不会把易真怎么样。
只要说一切都是她主导的,罪过她担着就行。
张公公看着陆矜欢,眼神并没有以往的和善。
他一直认为她是个好的,就算做事有事会过多考虑自己一些,但终究还是心善的。
张公公此生最为痛恨的两种人,一种是随意欺辱人的,他进宫之初便是这样,一路受了不少折磨,还是有了陆太医的帮助,才走到今天。
一种是背叛,宫里最为忌讳的就是这种随意背叛主子的人,或者是背叛自己的人,没有坚定选择,最后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陆矜欢和易真的背叛,是他觉得最为恶心的一种,张公公之所以会进宫做太监。
当初就是母亲跟着旁人走了,嫌弃爹穷,家里的弟妹,还有他这个长子都被抛弃。
父亲因为母亲的背叛一蹶不振,家里最后越来越穷,一家人差点都被饿死。
母亲如此无情,他记恨了许多年。
没想到,他倾力帮助的陆矜欢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公公……”
陆矜欢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想要打探一下,皇帝是不是来了。
但是张公公没有应声,只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她上马车。
陆矜欢就知道,外面车驾里坐着的一定就是皇帝了。
青幔掀开,皇帝阴沉的脸露了出来,“你可以选择跪下,也可以选择立马上来。”
萧奕祈原本没有这般生气的,但是陆矜欢脸上的镇定,让他越发不高兴了。
背叛之人,竟然如此平静,想来她早就料到有这一遭了。
陆矜欢没有选择跪下,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直接走到了皇帝身边,她刚坐下,就被皇帝死死地掐住脖颈,“看来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吧?”
陆矜欢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她咬着牙问:“何错之有?”
萧奕祈冷笑,“你和易真前脚刚走,朕就去了皇宅,辛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矜欢你不觉得你恶心吗?伺候你的奴才,也有几年了,竟然都不顾她的生死?”
陆矜欢想的却是,为何会这般不凑巧,她回答皇帝:“若是知道你会回来,就应该提前来的。”
萧奕祈气笑了,他在说辛鸢,而她眼里只有和易真的事情。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矜欢,“你简直疯了,脑子有病!”
皇帝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陆矜欢被他掐的脸色泛白。
萧奕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看着她死了。
收回了手,他嫌弃地拿出锦帕仔细擦了擦手,冷冷地看着陆矜欢,“朕从来没有觉得你这么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