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明轻轻抚摸着夏如初的头发,让她尽情地哭个够。
其实,他这次过来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追究夏如初“陪酒”的事。他早已让人隐晦地和圈子里的几个朋友打过招呼,就连那家公司里也安插了人,有问题的早已被人为筛选过滤,不老实的金主到不了她跟前,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可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偶尔一两次可以说是混脸熟,经常参加这种局的确不好看,性质和味道都变了。就像所谓清倌再怎么清,都是以色侍人,上不得台面。
这也就罢了,最令他不快的还是去秦润家过夜的事情。
那个小子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即便两人清白无事,夏如初问心无愧,他们也走得太近了些,完全不懂得什么叫避嫌。
然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看着怀中哭成这样的夏如初,顾景明心中原本的怒气全都烟消云散,有些拿她没办法。
再想想她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顾景明还是决定让此事翻篇——算了。她已经吃过苦头了。
两人就这样简单地和好了,有点儿雷声大雨点小,转折得太突然又太理所当然。
难怪都说,见面三分情。
一直不见面,月老给的红绳都会风化变脆,没问题也会折腾出问题来。很多事面对面才能解决,哪怕是朝对方大喊大叫甚至摔杯子,也好过隔得老远相互猜忌。
夏如初一看到顾景明,就无法装作无事发生,只能和孩子一样把所有的痛苦委屈全盘托出;顾景明看到她,就没办法一如既往地冷漠理智到毫无人性。
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和想象中的那个影子,毕竟是不同的。
顾景明等夏如初平静下来,让她去洗了脸,回来后重新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开了一瓶酒,两人边小酌边聊着天,都是些普普通通的日常事。其实夏如初的行踪顾景明基本了如指掌,可他愿意听她这么断断续续毫无重点地说,丝毫没有厌烦无聊之感。
“你接下来还会很忙吗?”夏如初心有余悸,忽然弱弱地问顾景明。
总得算来,这次两个人之间冷了差不多三四个月,可这段时间给她带来的压力和折磨实在是太大了,漫长得像是有三四年。
顾景明顿了一顿,并没有告诉她真相:“会比之前好一些,我会想办法抽空陪你。”
夏如初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不用特地挤时间,有空和我发发消息打打电话就行。”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夏如初点点头:“你工作要紧,我会想办法找事情做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顾景明脸又有点黑了:“拍广告上节目就好,别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夏如初不好说自己现在不是那么容易接到广告和节目,只能点头答应。
夏如初做出了让步,顾景明自然也要表示自己和好的诚意,破天荒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是我冷落了你,以后我会尽量留出见面的时间。”
夏如初又红了眼圈,默默地点了点头。
顾景明把她搂入怀中,夏如初把脸颊轻轻地贴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