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乐开口，喊了曼丽丝一声。
曼丽丝听见这三个字，仿佛有了一些意识一样，缓慢地抬头，望向途乐。
一双满是血色的瞳孔，血色渐渐地散去。
很快，便恢复成正常的瞳孔。
她也看见了途乐。
看见途乐的那一刹那，她眼里的恨意，迸发而出。
途乐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恨自己。
途乐望着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本来，想好了要道歉，想要曼丽丝原谅她。
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途乐嗓子眼里，像是塞了一块棉花，发不出声音来。
他清了清嗓子，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新开口。
“对不起……”
曼丽丝听到这三个字，眼睛里再次出现一抹血色。
途乐见此，愧疚不已，又心疼不已，“真的对不起，我……我想说点什么，但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答应了你，但没做到我应该做的是我的错，是我太懦弱了，你怪我也应该……”
说着，他便低着头，痛哭起来。
“我知道，我真的太懦弱了，如果我胆子大一点，敢反抗我父母，可能你和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也不会死……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害了你……”
曼丽丝看着途乐那痛苦的样子，沙哑地开口，声音如同金属磨过地面。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途乐抹了一把脸，忽然做了个决定，“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做错了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该给你偿命，你杀了我吧。”
曼丽丝有点惊讶地望着途乐，“你……说什么？”
这些天，她一直呆在途家，看着途乐的日常起居，她也知道，途乐有多害怕死亡。
她以为，途乐请人过来，是想救他自己。
却没想到，途乐竟然会这么说。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容易了。
途乐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杀了我吧，曼丽丝，都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去陪你的，但请你放过曲兰和我爸妈……”
曼丽丝猛地沉下脸来。
途乐连忙解释：“我知道，我爸妈对不起你，你恨他们，但……他们毕竟是我爸妈，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所以还希望你原谅我的私心。曲兰……她和你一样，都是可怜人，都是被我害了，如果你一直呆在这里，应该知道，曲兰在和我结婚之后，在我这一直受委屈，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我们俩也打算离婚了，你就放过他们吧。”
语毕，途乐对曼丽丝鞠了一躬，然后闭上了眼睛。
有一种任由曼丽丝宰割的模样。
曼丽丝望着他，却迟迟地没有动手。
途乐闭上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他不由睁开眼，便见曼丽丝依旧站在原地。
他愣了一下，猜测道：“是，是不是这阵法困住了你？要，要我去找灵小姐帮忙解开吗？”
曼丽丝能够感觉到，这阵法对她的束缚不高，应该只是起到一个警告作用，避免她滥杀无辜。
但，如果她想要挣脱开来，杀了途乐的话，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曼丽丝心里清楚，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途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