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一直沒说话,好像在出神地想着什么,忽然,她沒头沒脑的说了句:“山中真有这种奇妙的猴子吗?我怎么从沒听说过,更沒见过,这种猴子太奇妙了,不像是真的,别说在咱们这座山中,即使在世界范围内,恐怕还沒这种猴子吧”。
表舅微微笑了一下:“这种猴子在我们地方志里,倒是有过记,不过,可能是由于环境、气候变化等原因,至少最近一百年的时间内,就再也沒人见过这种猴子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比如在宋代的时候,山东还有过野生老虎呢,这对现在的人來说,恐怕有点不可思议吧,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地方的自然环境、和物种,都有可能发生巨大的变化。
虽然这种猴子、在咱们这座山里已经消失了,但在世界上,有这种怪异生活习性的猴子,倒是存在,它们现在生活在中非刚果的森林里,叫做bonobo。
bonobo的母猴就会一直带着小猴的尸体。。如果小猴死亡的话。。直到小猴的尸体腐烂、甚至干尸化后,也舍不得丢弃”。
还是表舅有学问,这一席话,又让我们增长了不少知识。
一番讨论后,已经是九点多了,因为我和李姐,一般都不会回去的太晚,所以正准备动身离开。忽然,就在这时候,听见外面几个响雷,接着便是哗哗的暴雨。
在我们这个地方,夏末秋初的雨声最多。
最近我们都太忙,都沒时间去看天气预报,所以根本不知道今晚会有暴雨。
我这才想起來,今天下午來的时候,就沒有太阳,并且还很闷热,到表舅家骑车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就有点大汗淋漓,但脑子里一直想着昨夜那些事,对这种闷热,好像也沒怎么注意。
并且表舅家一直开着空调,进屋后也就沒感到热了,现在才注意到,白天的闷热,其实是今晚暴雨的预兆。
我们几个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已是大雨倾盆。
这样一來,表舅让我们留下,不只是因为雨大,更重要的是,在这种雨天,高瞎子更可能发动攻击,也更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
从后來发生的事,我们才意识到,幸亏是表舅这个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我们只是觉得表舅说的有道理,一旦发生危险,我们共同面对时,才能最有战斗力。于是,我还李姐决定晚上就不回去了,和过去一样,还是留在表舅家住。
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我们还是坐在一起,认真的讨论起了昨晚遇到的一切,想从这些信息中,分析出这些怪事,是否真是高瞎子安排的,从而才能知道我们该如何应对。
既然想从那只狐狸入手,我们就开始先讨论起那个血色狐狸來。
小磊觉得,既然那只狐狸,能被吸引到坑边,是不是那个坑里、也能产生那种特殊的尸臭味呢?
可我们几个在坑边闻到的,只是臭鸡蛋的气味,而并沒别的气味,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小磊这么一问,大家都沉默了,是啊,这是怎么回事,我还真的想不明白,关于尸臭味,我小时候是闻过的,知道那种气味有多难闻,跟臭鸡蛋气味很不一样,虽然血狐狸闻到的、并不单单是一般的尸臭味,那其中还夹杂着活物的气味,但我们都觉得,无论如何,那也不应该是种臭鸡蛋味。
既然不是狐狸喜欢的那种尸臭味,为什么血狐狸还会去坑边呢?并且还蹲在那里,好像等着什么似的。
更怪异的是,它竟然还蹲在那里,伸着脖子叫了起來,那种叫声很像是蛤蟆的叫声,又像是人的笑声。
为什么那只血狐狸,会有如此怪异的行为呢?我们讨论了很久,还是无法破解其中的奥秘。
表舅思索了很久,才缓缓的说:“综合考虑起來,那个坑中的怪物,很可能是听到血色狐狸的叫声,才从坑中的泥中浮上來的,但那个狐狸,又为何要引坑中的怪物上來的呢?并且,那个怪物浮上來之后,还会把灵胎扒出來啃,这又是为何呢?还有,那个怪胎,十有**是高瞎子从上海杨道士那里偷來的,但偷來为何又放在那个坑里呢?”
针对这些问題,我们都做了种种猜测,但仔细推敲一下,又觉得每种猜测都不对。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又已午夜时分了,表舅打了个哈欠说:“关于血色狐狸的这些谜团,我看,一时半会,咱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來,大家先休息吧,养好精神,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都站起來,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而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在屋里,就能听见雨水从楼房的排水管里,哗哗往下流,那声音很大。
表舅和小磊,又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好,这才回到各自屋中。小磊本來想让我去他房间里一起住,但我总觉得两个男人在一张床上,感觉怪怪的,也不舒服。所以,我还是决定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而李姐则和红梅一起睡了。
等大家都各自回到屋里后,我也把客厅里的灯都关上,然后躺在沙发上,不知为什么,在黑暗中,听着外面隆隆的雷声,和楼房排水管里哗哗的水声,我虽然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窗外一道道闪电出神。
忽然,我有点不敢看窗子了,因为生怕在闪电的亮光下,忽然窗外冒出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越不敢看还越想看,我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心中不禁暗暗骂自己,为何变得这么胆小了,小磊,红梅,李姐,还有表舅,都和我在同一栋房子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好像听见窗户上,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的响,因为本來就有种说不出的担心,所以,即使这么小的一点动静,也让我立刻清醒起來,警惕地睁开眼往窗户那边看去。
借着不时闪过的闪电亮光,我看见是表舅养的一只大黑猫,正趴在窗户上,用爪子扒拉着什么。
我连忙悄悄坐起,探着头、眯着眼,想看清楚那只猫、究竟是在扒拉什么,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我有点吃惊。。那只猫,竟然用爪子在扒拉着窗户上的、半圆形的销锁。
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几年前,我们这个小县城的治安,非常不好,砸开玻璃入室盗窃、甚至是抢劫事件,经常发生,后來,县里的一些住户,便都安装了防盗玻璃,这种玻璃非常坚硬,即使一个壮汉轮着用大油锤猛砸,最多也只能砸裂,而不会砸破碎这种防盗玻璃。有人说,这种玻璃连子弹都打不透。
除了表舅家,我和李姐家也装了这种玻璃,这也是为什么只要关好窗户,我们就不怕高瞎子破窗而入的原因。
但此时此刻,为什么那只黑猫,要打开窗子上的销锁呢?忽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难道这和高瞎子有关吗?
我连忙从旁边的茶几上,操起一个烟灰缸,光着脚,踏着厚厚的地毯,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只大黑猫身后,此时,眼看窗户上那只半圆形的销锁,已经被拨开了大半,大黑猫好像中了魔一样,用一只爪子拼命而笨拙地扒拉着,它的爪子,毕竟不是人手,人手可以很轻松地、一下子就把销锁打开,而猫只能用爪子机械地扒了。
我并沒有立即阻止它,而是悄悄的凑近窗户,透过玻璃,探着脖子往窗外下面看去,正在这时,一道闪电闪过,让我看清楚了最可怕的一幕(直到好多年后,这个场景还会经常出现在恶梦里,我也每次都会被吓醒)。。只见在窗户外面的下端,高瞎子正用手攀着窗户的下缘,而那只血红的狐狸,正趴在他的肩头,无论是高瞎子还是那只狐狸,正仰着头往上看着,显然是等着那只黑猫、把窗户的销锁打开,然后他就能从外面打开窗户,跳进屋里來了。
同样,借着闪电亮光,他也看到我正站在窗子里,眼睁睁地盯着他,这是我们这么多年來,如此近距离的对看,他那深陷的眼窝,骷髅般的瘦脸,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把我吓得差点喷尿。。这个诡异的雨夜,我一个人,如此毫无心理准备的看到这个恶魔,可想而知,我有多害怕。
我本想大声喊,让李姐、小磊、红梅、还有表舅赶紧起來,但竟然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沒发出來,简直就像中了梦魇那样,想喊喊不出來,想动又动不了。
而高瞎子看到我站在窗户里面注视着他,也下了一跳,慌忙簌的一下,便降了下去,我呆立在那里足足好几十年秒后,才有气无力的喊了句:“大家快來,出事了”。
然后就两腿一软,坐在地毯上,心缩成一团,并剧烈的抽动着,我感到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
我那声虽然喊得不大,但小磊和表舅首先就听到了,因为小磊的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我知道,在这个暴雨之夜,他们都沒睡踏实,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小磊打开灯,第一个冲到我身边,大声的问:“小明,你怎么了”。接着,表舅,红梅,李姐也都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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