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他感到尴尬，夏肆将靠背放低，脚下的踏板升了起来，她半躺在上面假寐。
而顾九行，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这才敢转身观察她。
余光瞥见夏肆正在休息，那乱如麻的心脏在此刻多了一些松懈。
还好，她睡着了。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当面对她。
他捂着自己的额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分明是一个简单游戏，玩到最后，险些玩出火来。
顾九行又单独在吧台前坐了许久，这才轻声缓步到夏肆旁边。
飞机上虽然不冷，但夏肆身上的外套没有穿，顾九行终归是担心她会感冒发烧，便拿起毯子，小心的盖在她身上。
他看着夏肆安静休息的脸庞，眼底流露出些微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意，抬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拿开，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鼻尖是夏肆身上极为清冽的雪松味道，顾九行一闭上眼，便是刚才让人情迷意乱的瞬间，他捏了捏眉心，又没忍住侧头看向夏肆。
这算是在一起吗？
顾九行在心里问了一下自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算。
她没有告白，而他也没有。
顾九行微微抿起唇，又看向飞机的顶板。
或许，他应该找个机会，和夏肆告白。
他……有些忍不住了。
忍不住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笑时所产生的嫉妒，也忍不住把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胡乱的想着，顾九行把椅子放平到和夏肆同样的坡度，微微侧着身子，看着她露在外面的手，最终还是没敢牵上去。
朝着夏肆的方向靠了靠，顾九行闭上眼睛，渐渐的沉睡过去。
原本，夏肆只是假寐，但很快的，她便睡着了。
大抵也是前段时间太过忙碌，压根没有睡好。
飞机平稳的在高空飞行了三个小时，忽的晃动了一下。
夏肆从睡梦中惊醒，看向周围。
顾九行拧着眉，并没有醒来。
好一会儿，飞机又再次安定下来，夏肆叫了空姐。
空姐走过来，看到还有乘客在睡觉，声音放轻了不少，“夏小姐。”
“刚才怎么回事？”
“我已经问过机长了，刚才飞机遇见了气流，产生了小型颠簸，现在已经从气流中飞出来了，很安全。”
夏肆揉了揉太阳穴，嗯了一声。
“夏小姐，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需要我们准备午餐吗？”
“准备吧。”夏肆顿了顿，叮嘱道，“不要做辣的食物。”
空姐带着标准的微笑，“今天中午为两位准备的是黑椒牛排和番茄意大利面。”
“嗯。”
空姐离开后，夏肆在位置上缓了一会儿，又侧头看了看顾九行。
他倒是一点都没有被吵醒。
吃过午饭没多久，飞机便抵达了这次要去的城市，汉市的上空。
远方就是绵延不断的雪山。
飞机降落在汉市的机场，从机场出来，外面已经被安排好了车辆。
这里明显是高原，而很多人都不可避免的有高原反应，他便观察夏肆有没有高原反应。
“看我干什么？”他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自己身上瞥，夏肆停下往外面走的步伐，无奈的问道。
顾九行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红润光泽，没有任何高原反应的模样。
最后在她的唇上停滞了半刻，顾九行耳朵发红，将目光收回，闷声说道，“没有一直看你。”
夏肆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淡然的朝他靠近了一些。
抓住他自然下垂，没有拿行李的手，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
顾九行：O_O
他愣在了那里，大脑发涨的任由夏肆拉着往外走，目光落在她牵着的手上，四周都是不停在播报航班的声音，从机场出来，冷风便瞬间从上到下的钻入衣服内部。
顾九行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只看着夏肆的手指不紧不慢的穿过他的指缝，扣在指根，和他十指相扣，他满脸通红，松散的手指在无措了一会儿后，便默默的，用力的握了回去。
他听见夏肆漫不经心的笑了出来，顾九行抿着唇，只是朝她靠近了一些，没有说话。
外面停的是一辆越野车，过来送车的人将他们的行李箱放进了后车厢。
“夏小姐，我在这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总算是等到了。”那人笑着说道。
夏肆应了一声，“直接走吧。”
“好！”
二人上车坐在了后车座，那人将车启动，开始朝远处的雪山而去。
开车的司机很是能聊，车从开始走之后，便喋喋不休的开始说话，顺便还介绍了从汉市到雪山滑雪场路上能看到的风景。
等他说了半天，那司机就发现后面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便只能讪讪的闭上嘴，认真开车。
夏肆在车上，目光落在外面不断变化的风景，神情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
也只有顾九行知道，她表面的平静下，却将他的手抓着把玩，捏着骨节，指腹柔软。
顾九行想提醒她，却又担心被前面的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只能红着耳朵按住她不停作祟的手。
她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挠了挠他的手心。
顾九行暗恼的对她说道，“你不要玩了。”
“你怕什么？”夏肆不紧不慢的说道，“又没有其他人。”
司机：……
顾九行仿佛能看到司机诡异的目光朝他们看过来，他抿着唇，“总之……现在不行。”
却听夏肆轻笑了两声，又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行，我处理工作。”
夏肆把平板拿了出来，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松开？”
顾九行：……
他快如闪电的将夏肆的手松开。
夏肆戴了一个防蓝光的眼镜，连带着框架也是透明的，将常用的界面打开，眼镜上折射出一片看不清的密密麻麻的蚊子。
顾九行看她在忙，就知道夏肆虽然能和他一块出来，但该做的工作仍旧不少，便没有打扰她，自己拿出手机，看论文网站上最新发表的论文。
夏肆和顾九行在一块，偶尔相互不打扰，做自己的工作，这是他们所感受到的最舒服的相处方式，但司机却有些受不了太过的安静，索性抬手放了车载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