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清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无措，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事一样。
夏肆眯着眼，想起了四月设计。
是之前范清清的前东家。
四月设计之前内部乱的厉害，夏肆便多添了几把火，倒是让四月安分消停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他们内部仿佛出现了某种统一，直接开始厚颜无耻，哪种元素火，就做哪种设计，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倒真是让她又重新开始盈利起来。
于是范清清的设计，也没能逃过去，再次被四月抄了。
范清清最起初不以为然，毕竟她现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和许多世界知名设计师都有过合作，现在更何况是对上老东家，她完全是不带怕的。
但上一季度范清清的设计与四月的设计撞了款式，报表一出来，她们《凤鸣》的销售额竟然赶不上四月，这才让范清清慌了神，连忙给夏肆打电话，让她支招了。
“四月设计上个季度的流水，五个亿？”夏肆挑眉，再次确认。
范清清点了头，“对啊，我们上个季度流水才三亿八千万，比四月低了将近一个多亿。”
范清清都快急死了，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夏总，是不是我现在做的国风品牌，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夏肆听着范清清自疑的话，不由得拧眉，低声呵她，“范清清，你是《凤鸣》首席设计师！”
她亲手捧起来的人，竟然就因为这么挫折，便暗自神伤怀疑起自己？
听到她厉声言语，范清清一滞，讷讷说不出话来。
“没有自信便回去找自信，冷静下来就去查查为什么四月的销售额能这么大幅度提升。”夏肆被她的话气了一下，语气也多了几分微凉。
“夏总，您别生气。”范清清被夏肆说得脸上都发红了，很是羞愧的说道，“我这就去查四月上个季度做了什么。”
“夏总，对不起，我刚才是慌了神，说了错话，您别生气！”范清清急的额头冒汗，这会儿竟然是感觉不到任何四月给的压力了，反而是夏肆对她失望，更加让范清清感到难过。
夏肆垂下睫毛，仍旧淡淡的说道，“你若不想变成以前的自己，就别再说那么愚蠢的话。”
说罢，夏肆便挂断了电话，她把手机放在一旁。
整理好思绪，再准备回厨房的时候，转身就看到顾九行就站在自己身后。
“刚做好的冰淇淋黑森林，你尝尝怎么样？”
他站在奶白色灯光下，眉眼清隽秀美，身高颀长，站在那便熠熠生辉。
顾九行手中端着一份切开的蛋糕，刚才他就一直在忙这个，听到夏肆语气不善的在接电话，就觉得她的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他便先切了一块，想让她尝尝。
夏肆垂眸看着那蛋糕，抬手接了过来，吃了一口。
冰凉口感减少了甜味，再加上碎巧克力的微苦，层次很是强烈。
注意到顾九行关切的目光，夏肆的神情好了不少，眉眼重新点上了慵懒，顾盼生辉。
“还不错。”
“不是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唔……”
一个带着冰凉，巧克力味道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好一会儿，顾九行才红着脸回到厨房，继续把夏肆想吃的菜给做出来。
夏肆舌头轻舔唇角，将剩下的蛋糕不紧不慢吃完，又给潘清虹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做了一件事。
二人吃过晚餐，便各自做各自的没完成的工作。
而夏肆，则去看了潘清虹给她发的文件。
方才，她让潘清虹查了四月上个季度到底做了什么，现在东西已经放在她的邮箱里了。
夏肆坐在电脑前，将邮件打开。
四月设计最近是将树不要脸直接无敌的信念贯彻到了骨子里。
她本来是针对新时代女性时尚时装进行定位的女装品牌，再加上其他延伸的时装，做了十年才做起品牌，其中最喜欢做的就是剽窃那些实习设计师的稿子，不过这件事被范清清爆出来，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
不过还有没有继续剽窃，夏肆便不得而知了。
上次四月内部混战，销售额跌到只有几十万，那些高层这才反应过来她们斗来斗去，差点就把四月给斗破产了，她们及时止损，开了不少会，最后决定蹭热度。
什么热度高，她就蹭什么。
游戏热度高，四月便大肆吹嘘自己品牌与全球第一手游的角色联动，出衣服，出手提包，出胸牌。
二次元热度高，四月便把自己的品牌贴上二次元的标签，加上一点点没有授权的动漫形象，又是活脱脱的二次元本元的一个时装。
没多少时间，汉服的热度大火，又让四月发现了一个新的热度，做汉服！
他们是时装品牌，完全不知道做汉服怎么做，可四月能低价买设计稿啊，就网上那些没什么名气，但设计稿却不错的设计师一抓一大把，他们随便敷衍敷衍，便能收许多设计稿。
于是四月又开始做汉服了，四月最会做的就是炒作，一件连模板都与汉服沾不上边的道袍，愣是被四月吹得天花乱坠，直呼是本季度汉服天花板。
汉服圈的那些考究党当即站出来和四月对骂，骂着骂着，就把四月给宣传的更广了，四月断章取义，贴出不连续的词句，让网友看得是云里雾里，不知不觉就相信了四月。
就这样，四月擦着便，短短三个月，就捞了五亿暴利，可见四月有多么丧心病狂。
夏肆看完所有资料，算是明白四月这是捣鼓的什么鬼。
四月这是把脸皮都不要，想蹭流量赚钱。
毕竟这种完全不需要技术含量和脑子，只要有手就能做到。
夏肆用手撑着下巴，神情慵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种小喽啰，最好对付。
不过夏肆不想亲自动手。
范清清的自信心被四月打的一点都不剩了，她得让范清清自己去解决。
不过夏肆仍旧会做第二个计划。
她给马阳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