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西把摄制组来研究院之后的所有监控都刷了一遍,直看得眼睛都花了。
“阎教授,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昨天她回来拿手机,进门的时候手里的确是空的,然后她去了会议室再出来才拿着手机。”
“你看到她的时候是她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了,可能是听到我们在吐槽因为拍摄觉得不自在,所以想过来安慰一下吧。”
江南西又继续道,“这个柴导导播专业毕业后就一直在电视台工作,三年前换到卫视,主攻的都是纪录片。之前梁丘院长了解过之后觉得她水平不错才同意她来拍摄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江南西看人眼光也很毒,警惕性也高,不过对于女人总归下意识有些松懈。
阎煜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指尖点着额头,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阎教授,那之后我多注意一下这个柴导?”
“嗯,但是不要做的太明显了,另外也先不要跟其他人提及。”
“好的,我明白。”
等江南西出去,阎煜又点击了播放,把柴导昨天回来拿手机的那段画面重新看了一遍。
为了拍摄时方便进出,梁丘笙给摄制组配了一个临时的门卡,那个门卡是只能刷大门的,其余的房间都不能用。
研究院大厅的设计是进来门口就是会议室,穿过会议室转个弯才是江南西他们几个人的办公桌,再往里走是办公室和实验室,而解剖室是在最里头的,有个单独的边门方便运送尸体。
会议室里没有监控,大门口的监控很清楚的拍到了柴导昨天下午刷了门卡进来,直接去了会议室,从会议室拿了手机出来,又直接往门口走了。
江南西他们办公桌的位置如果不是刻意转过身透过玻璃看向门口,是看不到那边有人进出的,但是阎煜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因为正对着却是一眼就可以看到。
1点31分进门,1点37出来,去会议室待了将近5分半钟。
会议室就那么大,里面也向来都收拾的很干净,手机应该就是落在了桌上,为什么需要花整整五分多钟去找?
这一切不是阎煜吹毛求疵,而是他这些年工作养成的习惯。
一件小事不对劲,那就很有可能是整件大事都有问题。
这个柴导演官方对外的身份看着没问题,那就得找找是不是还有什么深藏的隐私了。
隐四很快找到了第一个有趣的点,柴导演现在的名字平淡无奇,叫柴静音,但是有个笔名叫柴萁萁,那是她在网上撰写文章时用的名字。
黍曰芗合,粱曰芗萁。
柴萁萁,柴芗芗。
不是一家人,这名字取得倒是很有默契,乍看怎么都像是一个爱咬文弄字的老父给自己两个女儿取的。
有了这个信息,阎煜直接让江南西去系统里查了,这样更快一些。
***
萧凝自从被她妈强迫着暂时答应放弃梁丘笙之后,心里一直郁闷的不行,她控制不住地就把这笔账都算到了潇安沅的头上。
有了上次的教训,夜店放纵是不能去的,她妈又拦着不让她再去找潇安沅跟牧七的麻烦,于是凝大小姐只能靠‘报复性’买买买来发泄自己的情绪。疯狂购物的恶果,就是一不小心把卡给刷爆了。
别看萧凝是世家名媛,但是她目前在萧氏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销售。
前几年傅壹的管理团队接管萧氏后,最早整顿的就是萧家的那些皇亲国戚自己人。
虽说以前萧老爷做董事长的时候也没有放权,但是萧氏毕竟是家族企业,所以主要管理位置上的人都是萧家人,然后继而连锁下去的裙带关系导致总公司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经理和主管不是这位的远亲,就是那位的同校晚辈,总之多多少少都能扯上点关系,这样的人事结构肯定是很不利于一个上市公司的长远发展的。
于是乎,傅壹大刀阔斧的改制,在不动萧家人股份的前提下,把所有人的职务都重新来了个大洗牌。
当时洗牌过程极为不易,但是架不住秦夫人这个挂名董事长还有最大股东萧衍的支持,所以最终也是成事了。
所以到现在萧家所有的小辈,像萧凝这样刚刚大学毕业的,完全没得选,虽然不至于要拼死通过残酷的公开招聘,但是没证明自己能力之前,也只能从最基础的办公室小职员做起。
萧凝就被分到了销售二部七组,实习生一做就是一年,这才刚刚转正成为销售助理。
其实要她自己努力上进的话,以她的身份,跳级成为销售主管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从实习生开始就各种消极怠工,一周五天上班可以缺勤迟到早退三天的人,连秦夫人也不好意思去跟人事打招呼,人事那边会做人,跟七组的组长说了,就当养了尊大佛,反正为了弥补又多给七组配了一个助理来做萧凝的工作。
所以啊,凝大小姐每个月如果只靠自己的薪水过活,别说疯狂购物了,连做个SPA美容的余钱都没有。
萧惟没出狱之前,秦夫人把萧凝的信用卡设了一个月五十万的上限。萧惟回来后出于补偿心理,把她信用卡的额度升到了两百万。
然后,凝大小姐这才月初第三天,就把额度给刷完了!
萧惟接到银行的电话时,脸皮都绷不住了。
早饭做了没起来吃,这马上到中午的点了,还是工作日,凝大小姐仍在睡觉。萧惟打开她的卧室门,踩着扔的到处都是的购物袋好不容易走到大床边。
“萧凝!”
“起来了。”
游戏打到天亮,感觉刚刚睡下去的萧凝被子一拉闷到头上,不搭理她妈。
萧惟气的伸手把整条被子给掀了。
“妈,你干什么?”
“你给我起来,这都几点了?”
“几点了有所谓吗?我不饿,你要是做好饭了就自己先吃。”
说完,萧凝又拉过被子准备继续睡。
萧惟挥手在萧凝的胳膊上狠狠地来了一下,啪地一声,听着就很肉痛。
萧凝惊叫着坐起身,瞪圆了眼。
“妈,你疯了,干嘛打我?”
“最后说一遍,现在就给我起床。”
“收拾干净马上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她妈脸色不好,萧凝努了努嘴到底也不敢回嘴,不甘不愿地下床去了浴室。
等萧凝出来,萧惟端坐在餐桌前。
桌上没有其他的,就一杯牛奶,萧凝默默地拿起来喝掉,然后乖乖坐好。
“你的信用卡怎么回事?”
“两百万的额度,你都买了什么?”
萧凝眼神一闪,嘴里小声骂了一句。
“不就两百万嘛,我买两个包买几件衣服充个美容卡就没了。”
萧惟听她轻飘飘地嘀咕,气的头疼。
“不就两百万?你说的倒是轻松。”
“怎么啦?这个钱是祖奶奶每个月给我的零用钱,不用也是浪费。”
“零用钱?萧凝,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祖母会每个月白白给你两百万随便花么?”
“怎么不能给了?萧瑜都嫁人了,还不照样跟祖奶奶要零用钱啊?还有萧霖他们,哪一个没有附属卡啊?“
萧惟冷哼了一声,她这女儿还真的是单纯。
“萧瑜嫁的不算最好,但是现在也生了个曾外孙出来哄你祖奶奶高兴。至于那个萧霖,去年给萧氏做成了两个大项目,营收十几个亿。”
“要我是你祖奶奶,别说两百万,额外奖励两千万也不为过。”
“你呢?一个小小的销售助理还做成这幅样子,今天是周六么?还是周日?“
“现在都几点了?这个星期你去过公司吗?”
本来就没睡饱心里正烦躁,这会儿被她妈说的自己完全一无是处,萧凝猛地一拍桌子。
“什么狗屁销售助理,我去不去公司有区别么?我们组那个组长还有其他另外两个代理,表面对我千好万好,背地里说话不要太特么难听。”
“我知道自己工作能力不行,所以也从来没奢望过在萧氏做什么重要的职位。”
“妈,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跟梁丘笙订婚了?”
“我要是可以跟他结婚,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妈,求你告诉我吧,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萧凝又把话题扯回梁丘家,萧惟面色不悦地撇开眼。
“那件事我说过了,没有回旋的余地。理由很简单,我说不行,你跟梁丘笙不合适。”
“妈会再帮你物色其他好男人的,梁丘笙你必须放弃。”
“妈!”萧凝死活就是想不通,“之前是你安排我跟他相亲的,都谈的好好的,为什么你要突然反悔?”
反悔?
萧惟一口气堵在胸口,是她反悔么?
真不是。
她都是被邓肯给耍了,现在也是被逼无奈,但是这里头的事情又不能明白地告诉萧凝。
“行了,去换个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见她妈又闭口不言,萧凝气的一下踢飞了脚上的拖鞋。
艹
她妈都这么无奈了,肯定是潇安沅那个小贱人从中作梗,一定是她为了自己的私心想撮合牧七跟梁丘笙,所以才使了什么绊子威胁她妈。
潇安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之前抢了阎煜不算,现在还要唆使别人跟她抢梁丘笙。
萧凝恨的咬牙切齿,本来眼里就满是红血丝,现在脸色阴沉可怖的不用化妆特效就跟丧尸一样一样的。
***
又是每个月狱所探视的时间,萧老爷跟秦夫人早早地就到了,递交了探视申请后就焦急地开始等待。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轮到他们。
“阿匀是不是还不肯见我们?”
“再等等,先别着急。”萧老爷退休后脾气比起先前要好了一些,懂得适时的安慰人了。
秦夫人点头,盯着电子屏幕上的会客号码,心里期待着。
又过了十来分钟,电子屏显示新一轮的会客号码。
“是我们,是我们。”
秦夫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隔着坚实牢固的钢化玻璃,秦夫人看到萧匀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
“阿匀。。。”
萧匀却是面色冷淡地坐到椅子上,口吻也是极其地平静。
“找我有事?”
萧老爷眉头一蹙,“这么久不见,连声招呼都不打么?”
秦夫人扯了扯他的袖子,赶紧地道,“阿匀,你还好吗?”
“呵!”萧匀扬眉笑了一下,嘴角带着十足的讥讽。
“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如果只是你们自己良心过意不去,想过来看看我,那现在也看到了,我还活得好好地,至少死不了。”
本来已经放下的萧老爷一下又被激起了心里的怒气,“你个不孝子,还好意思说良心?”
“有良心,你当初会做那样出卖公司,出卖自己老爸的混账事?”
“我把你送进去是让你好好反省的。”
“反省?是,我天天都在反省呢。”
萧匀突然凑近玻璃窗,眼里带着嘲弄,“我天天都在反省,当初怎么不狠下心,直接把你这个老头给。。。”
“萧匀!”
秦夫人看到自己大儿子对着自己父亲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眼神邪气又阴狠,吓得大叫了一声。
“你个混账!”
听到他们吵吵闹闹的,狱警进来警告了一句。
萧匀于是站起身,“你们走吧,我反正很快就可以出狱了,到时候,我们家里见。”
说完,萧匀直接看向狱警示意他们会面结束了。
......
出来狱所坐上车,萧老爷还在气头上,秦夫人拿了一粒清心丸给他。
“行了,别气了。”
“阿匀在里面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前面说的怕不都是气话。”
萧老爷哼了一声,“气话?你刚没看到他那眼神么?他是真恨不得我死。”
“还有,他刚刚说马上要出狱了,是什么意思?”
萧匀的案子,说实话,萧衍最后还是放了他一马的,最后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没有提交,萧老爷当时再气再怒,最后也是想着虎毒不食子,加上愧疚于自己教子无方,所以在法庭上也算是替他说了些好话求了情。
最后,萧匀被判入狱七年,距离现在还没到四年的时间。
秦夫人一边替萧老爷抚着胸口顺气,一边道,“是不是阿匀在里面表现很好或者立了功,所以可以提前释放?”
“我晚点让阿衍打听一下。”
***
萧衍接到秦夫人的电话说起萧匀的事情也有些惊讶。
他大哥萧匀已经是轻判了,现在居然还会提前释放?
萧二少没有自己去联系,而是让程浅去探了一下消息。
“阿衍,你这个大哥还真的是挺厉害,他的确是被减刑了,而且下个月就可以出来了。”
“能一下子减免这么多刑期不容易,我打听到他是在里面立了功,救了一个心梗的狱友。”
“当时狱医都放弃了,他还坚持给人做CPR心肺复苏,结果最后竟然发生奇迹,那人真的被救活了。”
这么玄幻?
萧衍做那么多年法医,又不是外行,突发心梗连专业医生都救不活的人,居然被完全不懂医术的萧匀给救回了一条命?
“帮我查一下当时具体的医疗档案。”
听到这要求,程浅在电话那头哀叹,“大少爷,我能打听到这些不容易了,你当我神啊?还能弄到监狱里的医疗档案?”
萧衍反问,“不行?”
程浅秒怂,“行!你吩咐的,一定行。”
这点小事,其实萧衍自己打个电话就有人上赶着替他服务,但是程浅出面去查,不容易引起怀疑。
根据秦夫人的描述,萧匀的态度冷淡,怨气还很深。
萧衍知道他大哥这人没有那么容易悔改,现在又猛地可以提前释放,那这里头搞不好真有猫腻。
***
邓肯不着急给萧惟下命令,这样天天看着别人干着急,他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从健身房出来,回去楼上冲了澡,邓肯一身雅痞装束下来让酒店公寓的保安给他叫了辆车。
“司机,上高架兜一圈。”
“好咧!”
这会儿不堵车,司机师傅乐得多跑点路。
隐四一路跟在后面,手指头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
这个邓肯,天天闲的要死,到处晃悠,也不见什么人。隐四跟的快疯了,找机会让隐八黑了他手机装了窃听软件。
结果,这人安分守己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前面的出租车里,邓肯手里拿着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先生,你是做哪行的?业务这么忙,还用两个手机啊?”
邓肯勾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司机师傅又自问自答的继续,“先生,你是不是一个私人号,还有一个公司号啊?其实你可以买个双卡双待的,我这个就是,两个号码在一个手机上,很方便的。”
车里没开音乐,司机师傅刚换的新车,车窗门隔音效果还很好。
“我喜欢用两个手机,不行么?”
邓肯突然变得阴测测的嗓音听着有点瘆人。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跟邓肯的视线对上,吓得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这大白天的,后座的人却突然像鬼一样中邪的眼神!
之后的一路,司机再也没敢搭话,视线直视前方把邓肯送到了目的地。
......
谭志明没想到邓肯又约自己喝茶,这次还是在外面。
不过他正好在附近也就没有推辞。
自己到之后又等了好一会儿,邓肯才到,谭志明有些不悦。
邓肯很没诚意地抱歉了一句,坐下来等着人给他侍茶。
这里的茶室走高端路线,有专门侍茶的侍女,宽袖绢衫外套对襟直领的刺绣短袖衣,月牙白细纱裙,配上侍女的素色淡妆和斜插着簪子的发髻,复古风很有韵味。
“谭老,这里。。。还不错吧?”
谭志明对于眼前的美人完全无动于衷,反倒直接挥了挥手,“不好意思,麻烦你先出去。”
邓肯一杯茶喝掉,咂了咂嘴,“嗯,欠点火候,没有谭老你泡的好喝。”
谭志明没兴致陪他聊天。
“说吧,找我有事?”
邓肯拇指上戴着一个扳指,来回磨着茶盏边缘,发出刺耳的声响。
“谭志明,给我捞个人出来。”
......
晚些时候,狱所的牢房内,萧匀跟楚褚时建刚刚做完工回来。
“哎,我刚收到消息,有人联系老谭,指名道姓要把你捞出去。”
萧匀眼神一闪,问道,“是谁?”
褚时建看了眼边上只顾着收拾衣物准备去洗澡的狱友,低声道,“只说是一个姓邓的,你认识么?”
姓邓?
萧匀忽地想到了什么,于是轻笑了一下。
“原来是那个人啊。”
“谁?跟你很熟?那怎么现在才想起要帮你?”
对于褚时建的连番提问,萧匀拍了拍他胳膊,然后笑着道,“一点不熟,但是我大概猜到他为什么想捞我出去。”
洗澡时间是规定的,其他狱友催了两人一句,萧匀就道,“晚点跟你细说。”
***
邓肯这边知道萧匀早就被减刑,马上就会出狱后,心里大叹,这是连老天爷都帮忙。
他用座机拨了个国际长途,大洋对岸这会儿正是刚上班开市的时间。
“准备好钱,这两天就可以动手了。”
那边很是兴奋,大喊着YES没问题。
萧惟接到邓肯电话时,心里反感地要死,但是又不能不接。他手里那些照片和视频,一旦流出去,萧凝这辈子也就完结了,做女人,有的时候明明是受害者,却还是得被牵着鼻子走。
“萧二小姐,这两天天气不错,周四你带着萧凝出海吧。”
出海?
“邓肯,你到底想做什么?别藏着掖着,痛快点告诉我。”
萧惟知道他肯定要拿她们手上的股份做文章,但是具体要怎么弄,邓肯就是不愿意提前说。
“说早了就没意思了。”
“周四下午三点,南岸码头。”
说完,邓肯就把电话给挂了。
萧惟火大地想砸手机,最后还是揉着太阳穴忍住了。
***
柴薄辰的二审终于也到了开庭的日子。
程浅做了万全准备,但是仍旧在正式上庭前跑了两次厕所,助理很久没看过他这么紧张了。
公开审理的案子,观众席上寥寥坐着几个旁听的。
有一个人引起了程浅的注意。
那人微微噙着笑的儒雅模样跟程浅记忆中向来都很严肃的高院大法官区别很大。
程浅扭头看向刚刚落座的审判长,又转头看向坐在观众席上的中年男人。
两者不经意的眼神对视。
程浅把手里的资料夹啪地一下合上。
真他妈操蛋!
他有预感,这回又完结了。。。!!!
果不其然,二审还是对柴薄辰的罪行做出了跟一审一样的裁决。
观众席上的男人没等宣布结果就离开了。
程浅急匆匆追出去,只看到一辆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影子。
卧槽!
他完了,他家的律师事务所也完了。
程浅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差点气绝身亡。
......
知晓了消息的阎煜倒也没发怒,程浅这次就差没主动递上棍子请罪了。
边上萧二叔啧了一声,“某些人还真的是很狂。”
阎煜看似沉静的面目,其实眼里已经一片暗潮汹涌。
***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四。
萧惟跟萧凝准时到了南岸码头,登上了一艘私家游艇。
下午这个点才出海的人几乎没有了。
萧凝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有些狐疑地看向她妈。
“妈,你说的私人趴体,怎么都没看到人啊?”
正说着,有人从船舱里走出来,一男一女。
没看到邓肯的人,游艇又在渐渐驶离码头,萧惟有点着急。
“邓先生呢?”
来人中打扮妖艳的女人耸了耸肩,说着腔调怪异的普通话,“邓先生让我们好好招呼两位。”
“二位安心在船上呆着,明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明天下午?萧惟心里隐隐地想到什么,但是又不能确定。
正在此时,船舱里又走出来两个人。
“萧凝?你怎么在这里?”
“二姨,你怎么也在?”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萧凝看到萧瑜跟萧霖的时候,下意识就以为她妈忽悠她。
明知道她看不惯这两人,还约出来一起出海玩,这到底搞什么?
萧瑜跟萧霖倒是在看到萧惟的那一刻,面上就露出了了然于胸的表情。
看来,被邓肯那个混蛋坑了的不止是他俩。
这下好了,有萧惟这个长辈垫底,他们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