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行过水门时,孟康细细打量。
第一道是胳膊粗的铁棍打成的栅栏铁门,第二道是一整块铁板的闸门,怕不是有三两千斤重。
不动声色地踢了踢船舱,示意舱里准备。
他的船下,藏着卞祥山士奇两个猛将,并五十余士卒。
第二条船上,站着解珍,顾大嫂和孙新扮作艄公艄婆,倒也有模有样。
过了水门,孙新悄声说道:“这城内如何不打火,如此昏黑,怎搬的粮米,莫非有诈?”
顾大嫂道:“来都来了,便是有诈又如何?且莫做声,别露了形迹。”
孙新只得按耐心中忧虑,随船向里。
第三艘船上,白胜、李立都在摇船,船舱里藏着曹正,侯健,薛永三人。
其后掌船的是张青孙二娘夫妇,带着金鼎,黄钺,梅玉,金祯四个河北降将。
后面是水手摇船,暗藏着朱贵、朱富、李云。
还有河北降将毕胜、潘迅、杨芳、冯升、胡迈五人,也藏在船舱里,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只有孙安,随着卢俊义于西门外埋伏,其余河北降将全都进来了。
城头上,刘子翼一一给方天定说了船上人员。
不过,他也只知道前面五十余艘船的安排,后面并不知晓。
毕竟,他在宋江眼里只是一个小角色,打探情报并不方便。
听完刘子翼诉说,方天定下令道:“通传,除前两艘船,其余都可击沉。”
孟康是造船达人,技术高超,正是大明需要的人才,方天定自然想招降他为己用。
从作用上来讲,梁山一百零八好汉中,只有安道全和孟康两个人是方天定梦寐以求的。
毕竟,这是技术人才,基本无法取代。
其余诸人,能有当然好,没有其实也无所谓。
众将得令,各自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不一刻,五十多条船划了进来。
张顺摇着船,不断张望着。
他的船里,藏着李逵、项充、鲍旭、李兖四人。
来之前,宋江细细嘱托了,定然要保的李逵等人无恙,张顺并不敢大意。
只是水门后黑漆漆的一片,实在看不清楚东西。
“奇怪,如此黑灯瞎火,怎好搬取粮米,怕不掉进水里么?”
心中惊疑,手中便放缓了一些,只是水门并无多长,不一刻船已进去了一半。
因着长久在水里练出来的好目光,张顺朦胧间看到河岸两侧都是高墙。
不好,定然有诈,张顺暗惊。
也是福至心灵,隐隐约约间,又见墙上影影绰绰,银光闪烁。
有人,带着兵器。
是埋伏!张顺大骇,立刻把船往外摇去,同时大喝道:“速退!城内有埋伏~”
只是迟了。
听得门下大喝,方天定知道暴露,喝令道:“关门,掌火,杀~”
“杀~”呐喊中,明兵一斧头砍断水门吊索。
轰~水门落下,直接把张顺的船砸进了水底。
张顺一个趔趄,跌倒在船板上。
只见城内亮起无数火把,两侧墙头上冒出无数人头,只顾以火箭射击。
两侧墙头,左右夹击,无数火流星直落船上。
片刻间,船只着起火来。
还要看时,闸门落的严实,已经看不见了。
李逵跳将出来,全然不顾插在船上的铁栅栏门,大喝道:“下水,打开那水闸,杀进去!”
不待他说,张顺已经噗通翻进了水里。
透过栅栏,城头上飞石滚落,箭矢横飞,城外的船只也是难以幸免。
轰~
火龙蹿向天空,运河一片通透。
原来外面视野不佳,方天定下令放了火油点火照明。
城头打击甚急,各船急急后退,只是太慢。
那些划船的,不一刻死了个精光,只留船只在原地不动。
伏在船舱里的士卒情知不妙,纷纷跳出来。
机灵些的,立刻滚进河里游水走了,动作慢些的,都被打死在甲板上。
随着大火蔓延,河面上充满了焦臭味,掺杂着血腥味,熏的人脑袋迸裂。
河水已经被染红了,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解宝亡魂大冒,吼道:“送我过去救人。”
李俊拉着他,噗通跳进水里,没命向后游去。
“兄弟,贼人凶猛,实在进不去,上岸再做商议。”
解宝不管,只是挣扎。
李俊无法,一拳打在脑后打晕了他,拖着走了。
看到城外船只退却,方天定下令道:“把动静闹大一些,打开城门,放宋军入城。”
自有人去办理。
其实不需要刻意鼓噪,城内已经沸反盈天,喊打喊杀一片。
看到两侧火起,解珍知道中计,喝道:“立刻靠岸,抢夺城门。”
船夫都是士卒假冒,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没命把船向着岸边看去。
只是箭雨密集,当即打死了许多人。
船上火起,已经待不住人了。
好在船只近岸,解珍喝道:“姐姐姐夫,随我……啊~”
话音未落,大腿上已经中了一箭,不由自主倒在了船板上。
顾大嫂大惊失色,一把捞起解珍背在后面,喝道:“抱紧了,莫要脱落。”
说完,抓起一个粮草,权当遮箭牌,另一手舞的朴刀飞起,格挡箭枝,死命向岸上跳去。
孙新紧随其后,也是一手粮袋,一手铁简,遮挡背后来箭。
解珍伏在顾大嫂背上,也把朴刀舞起,打落漏过来的箭枝。
三人紧密配合,暂时倒也无恙。
首船上,卞祥、山士奇一左一右护着孟康,已经靠到了岸上。
“杀!”大喝一声,三人领着三十余士卒冲锋。
岸边距离墙边不过一丈,两步便至。
墙高一丈,又有无数长枪戳来戳去,急切不能近。
卞祥发狠,猛地把粮袋砸在墙上。
一时粮米飞舞,遮住了明兵视线。
接着枪势一顿的机会,卞祥山士奇猛地抢上,各自拽住了两根长枪,随后发力,把明兵拖了下来。
两下砍死明兵,卞祥喝道:“堆起粮袋,冲过去!”
宋兵不敢怠慢,立刻拥到墙下。
十余袋粮米堆下,通道立刻有了。
卞祥舞着两把短斧,荡开刺来长枪,一跃过了墙头,山士奇紧随其后。
虎入羊群,大杀特杀。
明军士卒不成阵势,那是这两个凶人的对手,立刻被杀的节节后退。
“贼将休的猖狂,卫鹤在此!”
话音中,卫鹤带着二十余亲卫逼了过来。
他等大将,带亲卫居于墙后,便是为了防备此等情况。
卞祥看到有明将来,不敢怠慢,主动抢了过去。
卫鹤挺枪就刺,只是被卞祥闪过。
卞祥手段更高,一下夹住了长枪,卫鹤急要拔,却拔不动,要退时,已经来不及了。
卞祥欺近,只一斧把卫鹤砍成了两截。
可怜卫鹤带着满腔豪情从淮西投奔江南,只一个照面,便被卞祥斩了。
虽然主将被杀,明军却无丝毫犹豫,什长大喝道:“冲,勿让贼军猖狂。”
发声喊,亲卫齐齐冲上。
只是不敌,立刻死伤过半。
“散开,我来应付。”
大喝中,杜壆提着短枪来到,接住了卞祥。
另一边,酆泰提着双简接住了山士奇,卓茂接住了孟康。
正是好对手。
六个人,分作三团捉对厮杀。
……
超强悍的蚊子(愚任)兄弟万赏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