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明军,把六千宋军团团围住在了中间。
李助道:“派人招降!”
立刻有士卒接近宋兵,喝道:“里面的军兵听着,尔等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免得死于非命!”
所有宋兵,齐刷刷把目光看向张宪。
“将军,怎么办?”有人问道。
凉拌呗,还能怎么办?
这也是张宪的处女战啊!
这体验,不能更绝望了。
讲真,他打得还是不错的,只是高俅太渣,实在是带不动。
看张宪沉默不语,有部下叫道:“将军,不如降了吧。”
“是啊,将军,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死在这里啊。”
“高俅都跑了,我等还坚持什么?”
听着部下纷纷嚷嚷,张宪叹了口气道:“即如此,便降了吧,不过还请各位兄弟助我,为其它人争取一些时间。”
怎么,还想打?
众兵看向张宪的眼光立刻变的不善起来,甚至不少人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枪。
你不让我们活,我们便不让你活。
看到众人犹疑,张宪道:“各位放心,只以言语拖延,不复再战。”
众兵将放下心来,纷纷道:“谨遵将军安排!”
只要是不战而降,那便一切好说。
莫说争取时间,就是想把太阳摘下来,也给你搭梯子。
张宪出阵,叫道:“我乃淮南东路招抚使张所之子张宪,技不如人,受困在此,无可奈何。
我愿投降,只是要明国太子方天定亲口承诺,保证我等安全。”
李助闻言,道:“确定投降?”
张宪道:“你觉得我等被围,不降又能如何?”
谈了一阵,半刻钟过去了。
这就是张宪的打算,把四万明军拖在这里,为其他人逃脱争取一些机会。
太阳已经西斜,眼看就要天黑了,少一些追捕的,就安全一些。
这也是张宪唯一能做的了。
为此,他要搭上自己的节操,和他父亲的仕途。
乡间土路上,高俅等人正沿着崎岖的小径狂奔。
大将只有王文德,兵不过一千,个个丢盔弃甲,埋头狂奔,实在狼狈。
讲真,其实把高俅放回去,继续把赵佶哄的团团转才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
只是赵佶也不傻,如此大败还信重高俅,也活该他丢了天下。
身后,史进领着两千军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其余方向,已经有兵绕路,准备堵截。
距离天黑还早,不急着赶过去。
这么好的机会,不把高俅赶到崩溃,怎么对得起王进的双腿?怎么对得起王进的娘?
燕顺打马赶上史进,道:“兄弟,你看高俅那厮仓惶的模样,像不像一条狗?”
史进哈哈大笑,道:“不错,的确是丧家之犬。”
此时心情大好,史进看燕顺也顺眼了许多。
一处田野里,二十多个宋兵四仰八叉地躺到在稻田里。
个个气喘吁吁,伸出舌头吐着粗气,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实在跑不动啦,爱咋的咋的吧,哪怕当头一刀也认了。
“呼~累死老子啦,终于追上了这群怂!”
话音中,一什明军围了过来。
叭~什长赵二一枪杆抽过来,喝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宋兵垮着脸,道:“大爷,实在跑不动了。”
叭~又是一枪杆,赵二喝道:“起来,挺什么尸呢。”
挨打的宋兵躺着不动,只是抱怨道:“大爷,不是说明军不虐待俘虏嘛?”
“嘿嘿,知道的不少!”
冷笑中,赵二作势要打,吓得宋兵直缩脖子。
什长道:“我打你,不是因为你跑,而是因为尔等破坏庄稼!”
他们身下,金黄的稻谷被压的乱七八糟。
其实,这等情况下,打人怎么可能会被责罚呢?
不过,明军一向讲究以理服人,胡乱打人的确是不对的。
赵二又喝道:“赶快起来,再装死,我等便说你等负隅顽抗,被格杀当场。”
看赵二不像说笑的模样,这群宋兵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站了起来。
赵二领着十人,押着二十余宋兵往庐州走去。
都是兴高采烈,欢喜不已。
一个俘虏,折算半个首级,所以明兵都是干劲十足。
抓俘虏只要能跑,基本不会有危险。
为了跑得快,宋军兵丁都脱了甲胄、扔了兵器,埋头跑到跑不动为止。
那些有勇气反抗的,都在战场上被干掉了。
当然,也不排除自己摔跤跌伤了腿脚。
赵二押着俘虏,很快遇到了另一队。
一什十个人,押着三十来个俘虏。
“喂,兄弟,替我们把俘虏带回去,算你们十个。”
赵二闻言,略微思忖片刻,同意了下来。
这是合理分工,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移交了俘虏,可以继续去抓,收获更多。
不一刻,两什交割完毕,赵二回城而去,另一什转身跑向远方,继续捉鱼去了。
到了城下,赵二的队伍已经扩大了二百余人。
一什押解二百人,轻松无压力。
宋兵真的是被打破胆了,根本不敢反抗。
城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粗略一看,各部抓住的俘虏不下两万。
不知不觉,天要黑了。
史进喝道:“追上去,活捉高俅!”
逗着玩一会可以,但不能真让高俅跑了。
得了命令,明军齐齐加速。
高俅扭头,看到明兵急速接近,喝道:“来人,拦住追兵。”
“太尉勿忧,看我去拦截一阵。”
一个虞侯脱队,带着百余人回身走去。
“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心,不枉我厚养门客。”高俅暗叹。
感叹未毕,只见这虞侯滚落马鞍,跪倒路上,伏地请降。
去他妈的!高俅气的差点吐血。
“速走,速走!”高俅招呼道。
只是大战一天,人困马乏,实在跑不快。
王文德凑近,道:“太尉,大部难以摆脱,稍后,我等加速先行。”
高俅立刻同意了这个意见。
他算是看明白了,指望这帮亲卫护持,不如请求明军高抬贵手。
史进看都不看跪地请降的宋兵,只把目光盯着高俅,呼喝军兵追赶。
王文德指着前方道:“太尉,前方有村庄,或可借地逃脱。”
高俅大喜,驾地一声提起了马速,向前狂奔。
此地一览无余,怎么跑都在明军视线之内。
前方村庄颇大,绕一绕,卡住明军视线,或可脱身。
不一刻,高俅来到村口。
“呔!”暴喝中,村中转出一人,喝道:“高俅老贼,可还认得我林冲否?”
高俅暗暗叫苦,就要调转方向,却不想,左右两边各自转出千余兵丁来,把高俅围在了中间。
锵,高俅抽出御赐宝剑,喝道:“众军向前,杀开一条血路。”
喝令中,王文德冲出,道:“太尉,今日我王文德便把这条命卖给你了。”
说完,王文德已经冲到了近前。
林冲长枪一挥,喝道:“放箭!”
咻咻咻~
羽箭飞射,王文德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
若是平时,林冲肯定会和王文德斗一斗,今日只要抓高俅,余者不足论。
王文德丧命,宋兵一阵骚乱。
“镇静!”呼喝中,一个虞侯靠近高俅,道:“太尉,事到如今,我等也只能……”
噗通,高俅被这虞侯仆倒在地。
“我等也只能拿你换些奖赏了。”
噗嗤,高俅真是气的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