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侯府的上流区,这里已经有来人了。
他们分到了靠东面的斋房。
负责护送的薛晏这会儿正在跟小沙弥套话呢。
不过能问出来的不多,不过就是个带路的,知道的也少。
只知道,他们这一片,还有两位尚书府的贵客。
远远的,薛晏已经看到了对应的马车。
看完之后,若有所思。
来是的吏部的尚书女眷,还有……
刑部的。
这就有意思多了。
如今朝中分成两派,两派都是夺嫡的大热人选。
吏部是太子的势力,而刑部则是四皇子的势力。
虽然说如今朝中太子已立,但是对于四皇子分势的事情,帝王大有支持之意。
不过这个也是正常的,帝王如今还是盛年,又怎么会服老呢?
如果朝中大半的势力,都落到了太子手里,那么帝王就会受制。
帝王掌权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愿意分权给太子,至少心里是不愿意的。
所以,又将太子的势力分化了出去。
四皇子争气,他也便成了夺嫡的大热人选。
帝王似乎是用实际行动说明了,哪怕太子已立,只要他还在一日,这局势,还是很难说的。
如今,来的两个尚书府的女眷,正好是两派中的人。
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猜测一下,宫中来人,估计也是两派中人。
中宫轻易不会出宫,那么也便意味着,四皇子的生母,贵妃娘娘也不会轻易的出宫。
那么,天家那边来人,多半还是太子妃和四皇子妃之流。
薛晏猜测了一番之后,在女眷下车之时,与小贾氏夫妻耳语一番。
他们是夫妻,便是有些悄悄话,当众说也没什么。
小贾氏听完薛晏的分析,马上表示自己明白。
这些话,是需要说给侯夫人听的。
薛晏将人送到了,也便需要领队回城了。
众人被安顿了下来。
斋房数量虽然不少,却也不可能是人手一间。
所以,还是会有合居的情况出现。
薛老太太身边总得留人,余氏精明,直接让自己的女儿薛秋晴过去,侯夫人也将自己房的庶女打发过去,算是给薛老太太作伴。
如今薛老太太身边已经有两个人了。
这个时候再添人,就显得太多了。
所以,薛大太太只能将薛秋玉留在身边。
侯夫人原本是要带着薛秋晚一起的。
不过薛秋晚那眼睛多尖啊,母亲频频看向小贾氏,这明显就是一种暗示。
所以,薛秋晚马上端着自己的假面,假装不怎么情愿地说道:“我还有些话,想跟新嫂嫂说,我跟新嫂嫂一起了。”
说完之后,还推了一下小贾氏,故显亲昵地说道:“那就辛苦长嫂,多陪陪母亲了。”
小贾氏一看薛秋晚如此机灵,不由会心一笑道:“你呀。”
语气倒是颇带着几分宠溺。
其它人也开始分了一下,然后各回各屋,先是收拾一番。
之后再决定,是去吃斋饭,还是去听讲经,或是去礼佛之类的。
小贾氏进了房之后,也不急着说什么,先让婢女收拾好了,婆媳两个人煮上了茶了,这才打发了婢女,留下心腹,说了一下来的两个尚书府的事情。
“看来,天家来人,估计也是这两边的。”侯夫人又不傻,对于局势也是看的明白。
这会儿一听,来的是哪两个尚书府的人,也便明白了。
“那吏部尚书府的长媳,还是弟妹的姐姐,算起来咱们也是姻亲,便是打几声招呼,客套一番,也没什么。”吏部原本就是太子一派的,他们过去交流一番,也不怕落下什么话柄。
再加上,正常的日常交流,便是与刑部那里,也不能过于疏冷。
大家不是一个派系是一回事儿,可是面上还不能直接撕破呢。
太子和四皇子也不过就是暗地里撕X,还真没到明面上掰头的地步。
所以,两个派系的人员之间,也不可能直接撕破了脸,大家还是需要维持一下虚伪的假面。
只是对于自己派系的人,总还是要有几分真心的。
“倒也是,一会儿我让人唤了老三家的过来,让她备了礼,给她姐姐问问好也不错。”侯夫人听完,略微思索之后,这才开口。
他们是侯府,对方是尚书府,两边还有些着阶级之间的差距呢。
所以,他们肯定是不能主动。
但是,总得递个梯子,示意一下。
而东姝和魏雪妍之间的关系,刚刚好可以利用起来。
这会儿,东姝和薛秋晚正在聊天。
房里没别人,薛秋晚又开始放飞自我,说起了庄子里的果子,不住的咽口水。
“我跟你说,咱们庄子里的果子可多了呢,各种杂果,虽然不算是珍贵,但是这种野生野长的滋味,才是最为美妙的,你尝过就知道了,我每年来上香,都不免要惦记一番,不过倒是很少去庄子那边小住,母亲觉得不够安稳,最多是派了人过去取了让我吃,不过……”说到这里,薛秋晚略微带着几分惆怅。
而东姝心下微转,大约就猜明白了,笑了笑道:“到底不如自己亲手摘下来,亲手洗了的果子,吃起来味道好。”
“那是。”一看东姝是懂自己的,薛秋晚骄傲的扬扬头。
她虽是侯府千金,可是骨子里也带着自己的小叛逆。
不过却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只偶尔的流露一番。
“今年祖母已经应下了,想来咱们是可以从庄子边上路过,小住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你倒是有机会可以摘一下,只是……”见薛秋晚如此,东姝笑了笑之后,复又说了一句。
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
薛秋晚一听,这话不太对啊,马上转过头,假装凶巴巴地说道:“只是什么?我跟你说,三嫂,没有只是!!!”
薛秋晚生怕自己摘果子的梦想破灭,这个时候,是不允许东姝泼凉水的。
东姝也不想当个恶人,却不得不提醒一句:“只是,咱们一行,到庄子里,算是小憩,婢女们保准还是要跟着的,你总不能当着她们的面,上树摘果子吧。”
薛秋晚:……
我谢谢你啊,这么好心的提前提醒我。
听东姝这样说,薛秋晚已经宛若一条咸鱼一样,翻着白眼,倒在了小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