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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跟着哭喊起来,内容也差不多:

“我10个G的网文小说!”

“我搜集了十年的人偶啊!”

“我的三百部经典电影!”

……

虽然内容滑稽可笑,但萧易水却有了种奇怪的感受:

这都是生活啊!虽然只是换了艘船,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往日熟悉生活的消失。

看着这帮哭喊的幼稚鬼们,黑夜领主无奈地摇摇头,宣布了一条好消息:

“好了好了,都收收声!为了弥补大家的损失,本月薪水翻倍!”

短暂的沉默后,欢呼声震动了整艘船。

“万岁!”

半小时后,所有牺牲船员遗体被搬进了某个舱室。他们死得五花八门,有的被爆了头,有的被捅穿了心脏,有的中毒而死,有的被炸得面目全非……

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将被整理仪容,以一种体面的方式离开人世。而令萧易水吃惊的是,做这件事的竟是黑夜领主。

她换了套黑色衣服,卷起衣袖,露出两截春藕般的手臂。拿着一枚针线,她正专心致志地把一个脑袋缝回脖子上。

针尖在皮肉里窜梭,带起一缕缕污血,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喘不过气来。可她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眼神肃穆到了极点。

萧易水叹了口气。“这种活可以交给其他人。”

黑夜领主摇摇头,一边用剪刀剪线,一边沉声回答:

“他们为我而死的,我无以为报,只能亲自送他们上路。”

萧易水苦笑。“他们为我而死”,这话放在其他船上,那就是个笑话。海盗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行业,做这个都是冲钱来的,能有多少忠诚可言?

可长夜余火号这帮人,哦,现在应该叫“野火燎原号”了。他们还真可能,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迷恋黑夜领主,愿为女神献出生命!

看着满身血污,却依然在整理仪容的黑夜领主,萧易水摇摇头,情绪复杂地低语道:

“这帮舔狗啊,真的是……”

足足忙活到黄昏,黑夜领主才完工。等遗体们被重新搬上甲板,已经重新恢复了体面。

浇上汽油后,黑夜领主用火把点燃。送葬的火焰腾起,迅速吞噬了死者们。

注视着熊熊烈焰,所有人目光肃穆,齐声诵念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

……

“尔时,佛告长老舍利弗: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

……

“舍利弗,彼土何故名为极乐?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

“又舍利弗。极乐国土,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周匝围绕,是故彼国名为极乐。”

……

萧易水听得很吃力,幸好身旁的黑夜领主开口解释:

“这是《佛说阿弥陀经》,在海上漂浮的人,最怕死后灵魂无归处。因此大家都会念这篇佛经为死者送行,保佑他们魂归极乐世界。”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带有淡淡的忧伤,只是并不浓重。

萧易水感觉:这漫长的海盗生涯里,死在她眼前的同伴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慢慢习惯了。

但无论多么习惯,悲伤总是难以避免的。

火焰渐渐熄灭,甲板上只剩下一堆灰白的东西,那是骨灰和残余大骨的混合物。

不用任何人指挥,海盗们依次上前,捧起了那些骨灰,撒向了一望无垠的大海。做这个的过程中,他们依旧吟唱着那篇《佛说阿弥陀经》。

做完这一切后,黑夜领主对萧易水说:

“好好休息吧,明早就能到达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易水精神抖擞地起床,吃完早饭后来到了甲板上。

眼前还是碧蓝的天空,一望无垠的大海,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时空裂缝。但和以往不同的是,海水的颜色变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海水不断切换着颜色,仿佛彩虹落进了水里,给人如梦如幻的感觉。

这……扶桑海梦幻海马?萧易水想起了这个名称,感觉真是恰如其分。

黑夜领主来到他身旁,换了身素白的衣服,似乎在为死去的手下服丧。她指着前方说道:

“扶桑海梦幻海马所在的地方,色彩是最浓的,所以找起来很简单,但是想抓就难了。”

谈话间,船只已经抛锚。

“就是这里。”黑夜领主沉声说。“这里海深足有八万米,超过了绝大部分最先进的潜艇。”

一边说着,她脱掉了外套,露出了一套贴身的皮制潜水服。正要往水里跳,却被萧易水拦住了。

“怎么了?”她诧异地问。

萧易水指指自己鼻子。“我去。”

“你?”黑夜领主更诧异了,忍不住解释道:“这可不是你发挥绅士风度的时候。根据资料,扶桑海梦幻海马生活在海底5000~8000米的地方。那里的水压能把铁块压扁,只有特制合金才能抵御。”

“而只有达到半仙,才能用肉身抗衡!”

“我都知道。”萧易水笑了笑,指指她说:“可问题在于,你伤势还没痊愈,下去也是有风险的,最起码会加重伤势。至于我嘛——”

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我有自己的办法。”

深深看了他一眼,黑夜领主点了点头。

“好吧。”

她没有继续追问。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明白萧易水是个靠谱的人,不会逞强硬上。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适合打破沙锅问到底。

姜卫、黄旭冬、展令白等人站在远处,当看到萧易水开始换装时,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我操,什么情况?”姜卫脱口而出。

黄旭冬哼了一声,眼睛里满是恶意。“哈哈,这逼怕是疯了!”

展令白扫了他一眼,冷笑着说:“这不是正好?他挂掉以后,就没人跟你抢领主了。”

“切!”黄旭冬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装,你接着装!要真要想成全我,你就跟着他一起跳下去啊!”

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异口同声痛骂道:

“卑鄙无耻的东西!”

谈话声虽然轻,但依然被萧易水听见了。他冲黑夜领主笑道:

“带领这么帮幼稚鬼,还真辛苦你了!”

说完后不等回答,他爬上栏杆,纵身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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