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旋即揪着他的耳朵,没好气地说道:“奴家说的就是万宝斋,你刚刚一定是听错了对吧?”
“对对对!金姐说得对!是我听错了...你快松手!”
上官吉祥脸色涨的通红,压低声线连连求饶。
自己现在可就站在万宝斋的分店大门口,若是让那些下人认出了自己,还被人揪着耳朵,岂不是丢脸都丢到家了!
突然间。
万宝斋内走出一道身影。
金娘轻哼一声,这才将他的耳朵松开。
只见里面走出的是一位衣着显贵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脸上挂着一抹商业性的假笑,目光迅速打量了一眼众人,紧接着问道。
“敢问几位客人,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闻言,上官吉祥只是轻咳了一声,清秀的面容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一双桃花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
这一瞬间,他简直判若两人。
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气势,仿佛是一个久居高位之人,经常对他人发号施令,故而一举一动间都带给对方这个万宝斋的小管事极大的压迫力。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颅,不敢正视对方的目光,额头上已然浮现出了一丝汗珠。
上官吉祥负手缓缓迈步走进万宝斋,与他擦肩而过之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冲着众人说道。
“你们现在外面等候一番,我去去就回。”
紧接着,他又斜睨可一眼那位万宝斋的管事,语气平淡地用吩咐的口吻说道。
“你,跟我走。”
此言一出,对方也不知何时弯下了腰,低眉顺眼地跟了上去。
见到这一幕,江晚萤的俏脸满是震惊,檀口轻启,说道:“哇...吉祥物突然变得好有气势,简直判若两人。”
“既然他让我们等一下,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们姑且就坐在这等等吧。”
说着,程宵便走到马路牙子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众人纷纷效仿,在街边整齐地坐成了一排,静候佳音。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金娘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这臭小子...该不会是把我们忘了吧?”
“说两句话用不了多久,可这都半个时辰了,上官公子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萧清歌忍不住向万宝斋内张望了一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程宵终于打算进去找找人,兴许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正当众人走到门口之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群身形魁梧的大汉,正抬着一个人走出来,紧接着二话不说便给扔到了大街上。
程宵等人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随后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此人竟是上官吉祥?!
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指着面前的一群魁梧大汉便嚷嚷道。
“我都说了,我真的是上官吉祥,是你们万宝斋的少爷,你们这群蠢货难道听不懂吗?”
“还不快给我准备几间最好的客房,顺便再给本少爷拿些吃的来。”
“给这几位爷伺候舒服了,少爷我回到中州之后一定重重有赏!”
闻言,只见那群身形魁梧的大汉当中,挤出了一位身形中等,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此人赫然就是刚刚对上官吉祥低眉顺眼的人。
也就是这峨眉洞天分部的管事——陈奇。
“给你找几间最好的客房,再给你拿些上好的吃食?”陈奇抬手摸了摸胡子,笑得十分阴险:“敢问这位吉祥少爷,我要不要再给你找几个姑娘,再送你点钱花花呀?”
没成想上官吉祥还真的一脸认真地说道:“姑娘就不必了,我是个正人君子,不过要是有灵石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吧,正好前去中州还缺些盘缠...”
话音还未落下,便见到陈奇当街啐了一口,冷笑着说道:“你这骗子还真敢想!我告诉你,我万宝斋的少爷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官兰亭!”
下一刻,就见他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随手便扔到了街上。
“拿上你的假令牌,赶紧给我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要上告斩妖司了!”
上官吉祥脸色一白,赶忙上前拾起地上的令牌,拍掉上面的尘土,顿时忍不住冲着对方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夏令!整个中州拥有的人根本不超过一手之数,若是摔坏了,一千个,一万个你也赔不起!”
闻言,陈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身后的几位彪形大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赔?你这话还是留着跟斩妖司的人说吧!”
说着,他转身冲着身后的护卫吩咐了一句。
可突然间,就见其中一名护卫指着街上,支支吾吾地说道。
“陈管事...他...他好像早就跑了...”
此时的大街上围了一群人,然而就是不见上官吉祥的身影...
青石镇的一座拱桥上。
就见上官吉祥扶着桥墩气喘吁吁,可依旧还在背后骂着陈奇。
一旁的程宵等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感到有些无语。
“你刚刚不是还说包在你身上的吗?怎么就被赶出来了?”金娘皱着眉头问道,随后又突然释然了:“我就说你不靠谱,堂堂万宝斋的少爷,竟然让自己家的分店里的一个店员给扔到了大街上...”
此话一出,上官吉祥顿时破防了,抱着桥墩独自落泪。
“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整整三年没回家了,三年啊!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当初。
其父上官如意病卧在床,万宝斋内忧外患。
外有仇家施压,内有兄弟夺权。
为了保护上官吉祥,他选择了自己的心腹,王管事暗中相助。
结果这一离家便是整整三年。
上官吉祥在外面整整过了三年的苦日子。
早晨起床的时候,甚至只有五个侍女服侍自己穿衣洗漱。
要知道在中州的时候,自己一睁开眼,床边站着的便全都是娇滴滴的侍女姐姐。
还有关于吃的。
在外面条件艰苦,就只能吃吃鲍鱼、燕窝、人参之类的东西填填肚子。
晚上甚至没有戏班子转成来给自己唱戏,只有一群糙汉子给自己表演胸口碎大石,生吞利剑,口吐烈火等等小把戏。
刚开始的时候倒还有些新奇,可之后便没有什么意思了。
造成这一切原因的罪魁祸首。
便是自己那表兄,上官兰亭。
“三年过去了...我过了整整三年的清贫生活...”
“不过三年之期已到,等我上官吉祥重返中州,誓要将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因为方才的搓着,顿时激起了上官吉祥的雄心壮志。
然而此时在旁人的眼中,就只能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站在桥墩之上风言风语,还在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