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要说此时此刻,长信侯嫪毐麾下,哪个最值得他信任,肯定是苏牧这个晚辈。
好说歹说,两人都有点师徒情分。因此,嫪毐对苏牧是一点都不客气,拼命逼着苏牧给自己想办法。
嫪毐麾下能够动用的,大概是自己两郡之地的县兵,守卫县城的将士,跟拱卫王宫的军队没有太大的可比性。
能够处于中央的军队,全部经历过战火洗礼,战斗力无比的强大。县兵和咸阳中的军队相比,差的不是一丝半点。
奈何,嫪毐的本事只有这么多,能动用的力量大概有两郡之地的县兵,麾下的几千名门人食客。另外,他拉拢过来的大臣和墙头草武将,能够控制的军队倒也不少。
只是,他们的战斗力无法打败咸阳的部队。
上一辈子,嫪毐的人马在面对秦王政的军队,简直是兵败如山倒,都没有太大的反抗之力。
“小子,有没想到更加稳妥的办法。嬴政那人,心狠手辣,万一他不顾赵姬的安危,躲在咸阳宫中,我们的谋划就付之一炬啦。”嫪毐焦急道。
他总是有一种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嬴政给掌控着。上一辈子的失败,他就有这种感觉。
苏牧仔细想了想,历史上发生政变的地方,永远是宫中,掌握中枢。
他尝试着让嬴政进入圈套,万一人家不吃他这套,一切都是枉然。
苏牧想了一阵,倒是想出一个法子,当即低声告诉嫪毐。
嫪毐听着,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只能如此,我们的力量终究有限。若是能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掌握真正的军队。”
嫪毐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沉醉于门人食客的阿谀奉承中,以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
一切事务已经准备就绪,两人已经是尽到自己最大的能力和智慧。
“小子,你真是个狗头军师,跟孟德兄相比,你的才能跟他差得太远了!”嫪毐叹息一声,直接一拉一踩。
苏牧脸色一黑,“长信侯,你少拉踩我们,我都尽力给你想办法,成不成都好,至少我们尽力了。”
“你要知道,这位可是千古一帝,祖龙,始皇帝,极具传奇的一位大帝。要不是活得时间短,大秦铁骑所过之处,皆是大秦疆土!”苏牧双眼发亮,说道嬴政的时候,满心的佩服。
啪!
嫪毐一巴掌甩在他头上,整个人脸上泛着怒火,“你小子崇拜他干嘛,他就这么值得你崇拜,我可是你师父啊,教导你本事的师父。就算没有正式的名分,那也有师徒之实,你居然说这种话,太伤人心了。”
嫪毐气急败坏,又是一巴掌甩在苏牧头上。
苏牧本是个脾气不好的人,若是换做一般人,他早就反手一巴掌还回去。可一想到,嫪毐给自己弄的方子,炼制出来的药粉,让他年纪轻轻就拥有那般庞然大物,只能忍着。
他以后征服白月曦,肯定少不得动那把枪。看着那把茁壮成长的枪,苏牧忍了。
三日后!
太原郡传来一道消息,太后途径太原郡,见此地风景怡人就留下来。奈何,太后早年在赵国受到欺辱,心病复发,竟是一病不起。
太后派人传话,希望能够见秦王政最后一面。
消息一传出来,咸阳城中顿时掀起一阵风浪。
秦王政和自己的心腹手下,再次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李斯,你先开口,此事孤王应该怎么做最好!”
说实话,秦王政并不想以身犯下,可若是不去侍奉病危的母亲,秦国上下都会诟病他秦王政忤逆不孝。对他的声望和名声,有很大的打击。
又是第一个被点到名字,李斯心里又苦又喜。苦的是,每次秦王政都找自己问策,他得绞尽脑汁才行。喜悦的是,秦王政点自己的名字越频繁,那就说明自己在秦王政心中的地位很高。
“大王,微臣有一法,可尝试。”李斯缓缓说出自己的计策。
......
又过两日,秦王政正式从咸阳宫出发,前往太原郡探望太后赵姬。不过,由于担忧母亲,秦王政感染风寒。
前往太原郡的车队,无比的豪华,更有大量的王公大臣跟随,车辇更是奢华。
咸阳前往太原郡的路上,早就布满嫪毐的眼线,盯着秦王政的车队。
得知消息的嫪毐,心情无比的振奋,又一次来找到苏牧。“小子,嬴政的车队已经往太原郡赶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进入我嫪毐的地盘。”
嫪毐很高兴,眼中冒着野心的光芒。
苏牧挑眉,“你手下的人,亲眼见到的只是嬴政的车辇,并不能确定嬴政真的在车辇里面吧。”
嫪毐愕然,自己手下探子回报,只说嬴政的车队,又嬴政身边最信任的太监赵高。一听到消息,他就自动认为,嬴政在车辇里面。
“你说,要怎么试探?”嫪毐问道。
苏牧随口说道,“派人袭击车辇,见人就杀,谁都不能放过。”
嫪毐皱了皱眉头,眉宇之间有几分犹豫,“万一,他以被袭击为借口,直接开拔大军过来,我们岂不是成瓮中之鳖了。”
苏牧无语,“你派出去的探子又不是瞎子,他们战斗力或许不太行,可眼睛没有瞎吧,围剿太原郡要动用的军队出动,不可能发现不了。”
嫪毐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行,我听你这个狗头军师的!”
嫪毐非常果断,连忙下令,派出一队死士截杀车队。
轰隆隆——
车辇突然遭遇截杀,一伙蒙面恶贼从官道两侧杀出来,他们根本没有抢劫财物的意思,手持兵刃直扑车辇。
他们悍不畏死,见人就杀,没有任何的犹豫。
“杀!”
车辇人马跟死士队伍发生激烈的战斗,可这支车队似乎早有准备,所爆发的战斗力无比强悍,俨然有几分正规军的味道。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死士队伍就被杀得干干净净,连活口都没有留下。
车队有损伤,可损失比较小。
消息传回来,嫪毐暴跳如雷。
“混蛋,动用整整一百死士,连车辇都不能靠近,真特么的晦气。”嫪毐怒骂一声,他再次看向苏牧,“小子,这样可以确定车辇中的是嬴政了吧,在这里等着他?”
苏牧皱眉,袭击车辇不成功,并不能完全说明,车辇上的人就是嬴政。
“长信侯,再把你的人分散出去,探听消息!”苏牧凝声说道,他突然生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嫪毐没有多说什么,对苏牧的信任还是有的,再次派出自己的人去打探消息。
半个时辰后,消息传来回来。
太原郡四周,共有十队车辇赶来,每一副车辇长相完全相同,动用的规格完全一致。
有宫女、太监、王公、大臣跟随。
得到消息的嫪毐和苏牧神色大变,皆是感到一股风雨欲来。
“曹!”苏牧怒吼一声,“宫变,宫变,还得是前往咸阳宫。”
苏牧眼神一厉,看向嫪毐,“走吧,现在速速离开这里。”
苏牧和嫪毐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神中看到凝重,两人没有多说些什么,立刻就离开。
太原郡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两个人凭空消失。而太原郡中,一处规格极高的府邸,依旧维持原样。
那府邸之中,太原郡之人都知道,里面住着是他们大秦国的太后,在里面养病。
......
雍城,苏牧和嫪毐的身影再次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赵姬本人。
原来,苏牧早就想到过,发动政变的地点永远是中枢,一旦离开中枢,他们就什么都不是,说的话连一个臣子都不相信。
哪怕他们能控制赵姬下旨,一样没用。
“长信侯,你的人应该都伪装进城了吧,宫里的两支卫兵,你应该都有通知他们了吧。”苏牧目光冷幽幽。
既然跟随嫪毐造反,那就的发挥自己最大的才智,跟始皇帝斗法这种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当然!本侯做事,你还不放心吗?”长信侯冷冷一笑。
苏牧点头,“那就开始行动吧!”
嫪毐微微一笑,当即传令下去。
......
太原郡中,整整十支华贵的车辇,很快就抵达城内规格最高的府邸。当他们进城的一刻,身上的衣袍被阳光照到,闪烁森严的光芒。
那是盔甲的光芒,森严可怕,带着浓郁的杀气。
显然,这并非秦王政和朝中贵族的车辇,他们不是来探望太后的,他们是来剿灭叛党。
十支车队,全是秦王政所掌控的正规军。
与此同时,咸阳城街道上,百姓似乎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个个皆是躲回家中。当他们离开之后,各式各样的衣袍的人如同蚂蚁般走出来。
他们目光冰冷,手中持着兵刃,朝着咸阳宫进发。
砰——
宫门被打开,苏牧和嫪毐带着手下全部门人食客,诸多县兵,包括两支守卫皇宫的卫兵杀气势汹汹的,光明正大的闯进去。
在走在前面的,是被宫女和太监拥簇的赵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