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李玄应该是铁拐李吧?”余父问道,
赵勤干巴一笑,“应该是他,叔,铁拐李干过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关于他的传说还挺多的,西王母赠拐和宝葫芦,还有湘江边斗渔霸,再就是借尸还魂了。”
赵勤心中咯噔一下,老道说自己行李玄旧事,难道就是指…
卧靠,老道也太神了吧,难道从第一面就看出自己是穿越怪?
瞬间,他有一种被人扒完,赤果果显露于人前的感觉。
“就说李玄魂魄离体,肉身丢失,他便寄附在一个刚饿死的乞丐身上…,对了阿勤,你一大早问这些干啥?”
“没…没什么,就是刚刚我师父提到李玄的名字,我没好问他,怕他说我不学无术,嘿嘿。”尴尬的笑了笑,
余父不疑有他,笑骂了一句,“你啊,是得多读点书,任何时间别忘了学习。”
“知道了余叔。”赵勤应后,赶忙钻回了自己屋,
他想直接钻进被窝里,又想现在提着行李就跑,
这是埋藏于心底,唯一一件不足于外人道的事,
他很难想像,若是大家都知道了,自己会面对什么,
好一会,他冷静下来,迈步往外走,不过到了门口他就停下来,现在去叫师父帮自己保密,估计能被喷一脸的口水,
况且,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此刻自己的慌乱,
看着掉在一边的两本经书,他犹豫了片刻,又拿起道德经细细的读了起来,大意不解,但居然也能静心。
没有通读,只是开头的两段,他翻来覆去的读,
终于安定下来,他也想清楚了,估计不会有他人看出,不然师父肯定会提醒自己,
既然只有师父可以看出,那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老道啊,难道你真是神仙?
嗯,还是得想办法,把老道手里的桃木剑忽悠过来,那肯定是顶好的东西,拿出去能换好多馒头的那种。
“哥,你念完经了?”阿和迷糊着揉了揉眼睛。
“嗯,起来吧,等下活动活动就该吃早饭了。”
阿和轻哦一声,一骨碌翻起,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又迅速的钻进被窝里,“哥,这边太冷了。”
赵勤看他的怂样,直接上前,将他的被子掀开,“起来,钟声都响了一个小时,马上早课都结束了,你还睡。”
道观的早课从六点开始,这会已经七点左右了,
见阿和开始穿衣服,赵勤便再度出了屋,江兵和他老婆刚好从外间回来,面上喜色难掩。
“兵哥,大清早有啥喜事?”
陶芳面上微红,打了个招呼便进屋了,江兵掏出烟给他打了一支,“刚刚老神仙将我俩叫了过去,给你嫂子诊了下身体,说还能生。”
“哟,那可是大好事啊。”
江兵性子有些怪,但为人还是很传统的,说不上重男轻女,但就是想要个儿子。
随意聊了两句,知道师父这会在忙,他便走出道观,欣赏一下山上的景致,
站到一块石头上,近看群树,远看薄雾,下一刻居然又有雪花飘落,还是没文化啊,不然就这意境,高低得留诗一首。
因为提前没有下雨,所以这会落的就是干雪,清早无风,雪花飘得很是缓慢,
对着远处大喊了一声,终于将心头最后的那点恐惧给吼了出去,
回到观内,几个师兄带着一群小的正在练武,打的是天师拳,
赵勤直接站到队尾,也跟着练,这套拳飘逸灵动,大开大合,非常的舒展,用于活动身体非常好。
一套拳打完,他又转到老道所在的小院落,却见老道正在训人,
阿和的羽绒服解开,还将毛衣掀起了少许,老道的手捏在他肚皮肉上,“年纪轻轻,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一头猪的?”
“老神仙,我也天天干活啊,不信,你问我哥,我不偷懒。”阿和有些委屈,
这一年多以来,他的体重确实增加不少,这让他很郁闷。
“喜夜食吧。”
阿和苦恼的点头,“船上养成的毛病,夜里不吃点东西,我睡不踏实。”
老道让他将羽绒服穿好,笑着在他的头上轻拍了拍,“弄点玉须,晒干后泡水喝,长年饮用,横肉堆积乃脾虚湿重之表现,
所以今天开始,口食忌一切生冷。”
“生鱼片能吃吗?”
“你说呢。”
阿和轻哦一声,当然夜宵的毛病,也被老道一句话剥夺了,
接着轮到李刚,见他的样子,老道极为满意,“壮了不少,看来你没偷懒。”
“您说的,我可都记着呢。”
没有把脉,老道就盯着他脸看了大概三四秒钟,突然笑看着李明辉,“颓势渐消,红鸾星动,看来佳期不远,记得请老道喝喜酒。”
李明辉大喜,连忙躬身道谢。
知道他们上山的目的,老道挨个检查完身体,又说了一些养生之道,然后让他们去休息,接着便开始考校几个弟子的武技,
这会雪下得又大了些,老道抬头望天,笑着对赵勤道,“你上山两次,两次皆是无兆落雪,这倒是奇了。”
“师父,这么说我是不是什么上天之子,或者叫天选之人啥的?”
老道轻嗤,“叫天子的全躺在地下,连棺木都被人挖了。”
此刻,青石铺就的庭院中,大师兄正在打拳,老道只看了一两分钟,便道,“换人。”
二师兄刘晶登场,结果只打了半分钟,老道突然笑了。
“师父咋了?”赵勤不解。
“他浮世气息最浓,拳法便有表现,比之家声,他要让我放心得多。”
接着是三师兄,赵勤排老末,只摆了两个架子,老道就喊了停,“一股子蛮力,有甚可看。”
“师父,你这就不讲理了,我力气大还有错了。”
老道突然的动了起来,赵勤可以清晰的看到老道绕至了自己身后,但他的身体还是反应得慢了,
只见自己大椎处被什么东西轻轻一点。
“说蛮力你还不乐意,习武虽有一力降十会之说,但也要记着,探索、突破身体的极限,并非只在力量上,
你在反应上,还是比不过你大师兄。”
赵勤也不反驳,说起练功,大师兄可比自己勤奋多了。
同来的几个妇人,承担起了厨房里的职责,每个人都拿出了本地的拿手菜,所以中午这一餐,可谓是天南地北的菜系都吃到了。
雪只积了薄薄的一层便停了,下午的时间,大家便在道观周围游玩,拍照,
至傍晚时,老道又把赵勤给叫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小荷包,“里面我画的一张六丁六甲符,回去让阿雪戴着,直至生产完,别想太多,求个心安罢了。”
“谢谢师父。”
“嗯,三月初我过去,闲住一些时日,提醒大家,不要在村中私议我便可。”
看着赵勤,目带慈祥,“阿勤,我是个没本事的,道中这么些人现在几乎也全是你在养着,还有他们履生,也得你照看。”
“嗨,咱爷俩就别说这个了,师父,我觉得你真可以考虑把道观直接搬我们村里。”
“我是天师正宗,这龙虎山便是真源之地,我如何能离开。”
“师父,我估计山上其他道观都这么认为的。”
“没事,年前给他们分了点大米和猪肉,现在他们都认可我们观才是第一正宗。”
赵勤哈哈大笑,“师父,你这人心收买得也太朴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