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风闻言,面容顿时一变。
沈策贤看着陈行风的面容,继续道:
“陛下让在下转告王爷,王爷戎马半生,为卫国平定北境,劳苦功高。
陛下深知王爷不愿在朝为官,所以王爷隐居多年,陛下都未曾派人打扰。
然而,陛下始终觉得对王爷有所亏欠,所以,愿意将玖月公主赐婚于世子殿下。
陛下还说请王爷放心,只要世子殿下进京,丞相和太尉的位置不敢保证。
但十年之内,世子殿下必然能坐上六部侍郎,二十年,便能上任六部尚书之职!”
陈行风冷笑一声,说道:
“放心,呵呵,我可太放心了!”
沈策贤微笑:
“王爷,既然话已带到,在下这就便连夜赶回京城复命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陈行风一把他拉住说道:
“沈先生莫急,在这坐回,容我去书房修书一封,你帮我呈给陛下。”
说完,不等沈策贤回答,陈行风便对管家陈恒说道:
“去,把秦远叫来陪陪沈先生,另外去书房备好笔墨纸砚。”
管家陈恒领命而去。
陈行风也在此时走向了书房。
……
书房内。
“阳谋!绝对的阳谋!”
陈行风终于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咆哮出声。
管家说道:
“王爷,是不是能请陛下收回成命?”
陈行风拿起茶壶喝了口茶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
“收回成命是绝无可能的,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从不收回。
更何况,他已经在太尉田弼持,丞相独孤风云以及那个什么礼部尚书的面前说过了此事。”
管家陈恒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咱们少爷进京?”
陈行风说道:
“进京肯定不能让他进京的,这样,你出去安排一下,在市井之间散播一些陈家大公子夜宿青楼,眠花宿柳的风流事,越荒唐越好,传的越快越好。
今晚我会拖住沈策贤,只要那边的眼线今夜知道了这里的消息,那么,在沈策贤回到京城之前,消息一定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另外,去药铺找一下少爷,在他后脖子点几个大小不一的红点,让他明天戌时从大门进来。”
管家陈恒顿时明白了陈行风的意思,立即走出房门外。
陈行风也拿起笔,写完信吹干了笔墨,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避过这一劫呢?”
说完,陈行风将信放入信封中装封好放在桌子上,然后便走出了门外。
后院,沈策贤在一个棋盘旁坐着,在他的对面,秦风一言不发,一双来自地狱一般的眼睛齐齐盯着沈策贤。
沈策贤刚开始还能潇洒自如,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沈策贤越发的感觉不适,不停的换着坐姿。
然而无论沈策贤如何,秦远的眼睛始终盯着他。
沈策贤越发的不适,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半夜在乱坟岗行走了一般,终于忍不住对秦远说道:
“这位兄弟,为何一直盯着我在下不放。”
然而秦远并不回答,依旧死死盯着沈策贤。
沈策贤不敢再看秦远,而是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时不时向着陈行风书房的方向看去。
终于,陈行风再度走进后院,沈策贤如蒙大赦,急忙上前说道:
“王爷,书信写好了吗,在下拿到好赶紧回去给陛下复命。”
陈行风说道:
“不急不急,沈先生来到本王家中,本王还没好好招待呢,更何况这天也不早了,先生怎么也该住一夜再走。”
沈策贤道:
“可是王爷,陛下那边还等着在下回信呢。”
陈行风笑着说道:
“沈先生啊沈先生,好不容易来玉州一趟,怎么也要让我好好招待招待吧?”
说完,陈行风示意秦远起来,随后,陈行风就坐在了沈策贤的对面,对沈策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早就听闻沈先生棋艺超绝,被称为胜天半子,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沈策贤见自己走不了,便坐在了陈行风的对面,谦虚道: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一些人拍马屁,强加给在下的虚名罢了。”
陈行风哈哈一笑:
“虚不虚名,我们对弈一局不就知道了?”
沈策贤无奈点头:
“那好吧,那在下就陪王爷手谈一局。”
……
已经接纳完所有信息的陈落回到了陈家药铺。
见店门上的封条已被撕掉,陈落明白应该是宋无常已经回来过了。
陈落缓缓推开门,柜台上戴着面具的宋无常猛的抬头,一看是陈落,惊喜道:
“少爷!”
陈落拿过凳子坐下,宋无常立即倒了杯茶水,而后说道:
“少爷,怡雅阁的云雅姑娘来找过你。”
陈落刚端起茶杯的手猛然停在半空,而后问道:
“是吗?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无常面具后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说道:
“听云雅姑娘说,她是找人打听戴面具人,然后,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我,所以……”
陈落点了点头,说道:
“这位云雅姑娘,还真是聪慧呢,她有没有说找我干什么?”
宋无常摇了摇头,说道:
“她只是问了问我你在不在,我说不在,她就离开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落点点头。
就在此时,管家陈恒走进了药铺内。
陈落一看,急忙上前,说道:
“恒叔,你怎么来了?”
管家陈恒将赐婚的事对陈落说了一遍。
陈落问道:
“那我爹怎么说?”
管家陈恒说道:
“王爷的意思是,让你扮纨绔,把自己的名声弄得差一些,或许皇上为了面子,就会改主意了。”
“那我具体要怎么做?”
管家陈恒将陈行风的方法告诉了陈落。
陈落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恒叔,明天早上,戌时我回去。”
管家陈恒说道:
“那好,那我就回去了,老爷还等着我回话呢。”
陈府后院内,沈策贤手拿黑子,紧皱眉头,似乎已经无处下手,最后无奈一笑:
“王爷的棋艺果然精湛,沈某佩服,佩服。”
陈行风笑道:
“好了,沈先生,我又不是当今陛下,你赢了我我也不会杀了你,就算你让我赢一晚上,我也没有好处可以给你。
今天好不容易碰见个同等级的对手,你好好下,别给我喂棋了。”
沈策贤无奈的笑道:
“王爷误会沈某了,沈某的的确确已经用尽了全力,不过,若是王爷还有雅兴的话,那沈某也愿意陪王爷再下几局。”
陈行风一笑:
“那事先说好,你可不许再给我喂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