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松闻言,脸上的怒容更甚,然而因为有着户部尚书和另一位户部侍郎拉着,孟正松始终挣脱不了。
而皇帝陛下,与太师太尉三人对这一切尽都只是冷眼相待。
他们正好也想借此机会看看,陈落到底有什么底气,能够在朝堂上不跪,还要硬怼一位堂堂的三品户部侍郎。
良久之后,孟正松终于放弃了进攻陈落的想法,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皇帝陛下这才缓缓开口,用极其威严的语气问陈落道:
“陈落,你为何不愿跪朕?
莫非是朕不值得你跪?
还是说,你从未将朕当做皇上?”
皇帝陛下坐起了身子,眼睛死死盯着陈落的一举一动。
太尉田弼持与太师独孤云起也都各自看着陈落,等待着陈落的答复。
陈落说道:
“陛下,微臣之前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天地君亲师,我都不曾跪。
若是跪了陛下,就等同于向命运低头,而我不愿向命运低头。”
皇帝陛下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问道:
“不愿向命运低头,你是逆天而行的修者?”
陈落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慧眼,微臣正是修者,近些年一直钻研武修与炼丹,若非陛下降旨宣微臣入京为官,只怕微臣现在还在修行。”
皇帝陛下看着陈落,说道:
“爱卿敢与天争,实乃令朕佩服。
可是,朕不愿听这些,朕只想知道,你见了朕,为何不跪?”
还没等陈落回答。皇帝陛下又补充道:
“陈爱卿,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全京城的文武百官都在这里。
若是因为你的胡言乱语而耽误了文武百官的正事,朕,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皇帝陛下说到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俱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除了太师太尉之外,其余人都立即低下头去,再也不敢乱看。
陈落看着皇帝陛下菱角分明的面容,微笑道:
“微臣已向陛下行过君臣之礼,这礼,已经是微臣心中最高的礼节,往日只对庙里的神仙行过。”
皇帝陛下盯着陈落的眼睛,与陈落对视,而后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
陈落故作疑惑的问道:
“陛下因何发笑?”
皇帝陛下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说道:
“没什么,朕听到你将朕与庙里的神仙划为一类,便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
就这样吧,国事繁重,你愿跪便跪,不愿跪,那就不跪。”
陈落立即行礼道:
“谢陛下恩典。”
皇帝陛下摆了摆手,对身旁的太监说道:
“开始吧。”
在一旁的太监立即开口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的话音刚落,户部侍郎孟正松突然走出来喊道:
“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陛下斜视了孟正松一眼,问道:
“孟爱卿何事启奏?”
孟正松喊道:
“臣启奏陛下,吏部考功司郎中陈落目无法纪……”
孟正松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被皇帝陛下伸手打断:
“孟爱卿,朕已经说过了,陈爱卿日后见朕可不跪,爱卿还是多谈些你们户部的问题,莫要在这件事上再浪费心力了。”
孟正松闻言一愣,而后继续说道:
“陛下,臣参的人。并非只是陈郎中。”
皇帝陛下诧异的问道:
“哦?那不知孟爱卿,还想要参谁呢?”
孟正松说道:
“镇北王陈岳教子无方,居心叵测,且行事粗莽,常有越界之举,恐有不臣之心,望陛下明查!”
户部侍郎孟正松此言一出,台下立即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礼部尚书苏延言立即喊道:
“孟大人,我知你孙儿死了你心中难过,但这是朝堂,你莫要把你的私人恩怨放到朝堂上来!”
孟正松缓缓开口说道:
“回尚书大人的话,臣之所言,并非没有依据,镇北王门下的四大君候尽都手握重兵,不可能没我不臣之心。
而且今日,他的儿子就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甚至面见圣上只是也不下跪,这足以说明镇北王陈岳已经想要黄袍加身,自立为皇了!”
孟正松满脸正气凛然,一副忠君忠国,忧国忧民的模样,继续说道:
“若是真等到镇北王去了北军之后,我们大卫国,只怕就要毁在被陈岳这个狡诈恶徒的手中了……”
“住口!”
一声怒喝打断了孟正松的话。
孟正松回过头,看着陈落问道:
“怎么,镇北王世子殿下,被我拆穿了心事,开始恼羞成怒了吗?”
陈落满脸的怒容,他实在难以接受一心为国为民的父亲竟然在这些贪官污吏的口中被诬陷成了叛贼。
陈落搜肠刮肚,努力的想要搜寻一些用古文骂人的话。
然而脑子转了好久,都没有找寻到。
突然,陈落突然想起了前世网上某个时期最流行的一句话。
于是,便一边走上前,一边指着孟正松喊道: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陈落的声音气壮山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孟正松不可置信的听着这句话,反问道:
“小畜生,你骂谁?”
孟正松的话音很小,明显没有多大的底气。
陈落怒喝道:
“昔日四方压境,你不思亲征前线,等到战事平定,你才派出你两个儿子前去抢功。”
孟正松闻言,顿时不安的看了皇帝那边一眼,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三双冰冷至极的眼睛。
孟正松顿感不妙,急忙辩驳道:
“黄口小儿,你莫要血口喷人,老夫从未做过……”
然而还没说出话来,就被陈落一脚踹翻在地。
随后,陈落居高临下的看着孟正松,喊道:
“草原各部践踏国土之时,是我父亲镇北王亲率亲兵卫北,三百里急行军驰援长城,一路累死军士战马无数,换来了你今日的太平安乐。
你可知若非我父亲与镇北军抵御了草原狼骑的进攻,草原狼骑入京的话,你满门男丁皆为牛马,家中女眷尽作猪羊!
如今四方平定,嘴唇一翻,你的救命恩人,为国征战的英雄便在你的口中成了蓄意谋反叛贼,何其可笑!”
孟正松身体颤抖着指着陈落:
“你……”
陈落甩开他的手指,怒道:
“你什么你?
你端着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知恩义过河拆桥,上楼抽梯恩将仇报。”
孟正松几乎已经被骂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指着自己,想要为自己辩解一声:
“我……”
然而还没说出口,便被骂的差点背过气去,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陈落冷笑一声:
“我什么我?被戳到了痛处就想躺在地上装死?
呵呵,我活了十七年,还从未见过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