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知茉低声道。
“嗯。”秦蓁轻轻点头,“尤氏?”
“是。”知茉皱眉道,“不过,奴婢倒是不知,她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待会你便知道了。”秦蓁淡淡道。
“大小姐,那现在?”知茉继续问道。
沛老夫人到底没有想到这奶妈竟然出了问题,她阴沉着一张脸,看向秦蓁道,“这奶妈原本是我特意找来的,不曾想,竟然差点害死葳儿。”
秦蓁说道,“老夫人莫要自责,如今还是要尽快地找到指使她的人。”
沛老夫人面色沉重,不知为何,只觉得沛家如今当真是人才凋零了,只有沛骆苦苦支撑着,好不容易添了喜,却又偏偏落了个丧妻之悲,难道这便是沛家的劫数吗?
秦蓁当然知晓沛老夫人为何会如此悲伤,她继续道,“老夫人放心,我定然会将这背后之人抓出来。”
“好,好。”沛老夫人连忙点头。
秦蓁抬眸看着远处,只觉得大有山雨欲来之态。
沛家的情形,反倒让她多了几分地警醒。
她敛眸,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那尤氏的家里头可还有什么人了?”
“大小姐,尤氏这处只剩下一个老母了,听说早先的,她的男人前去边关服役,死了。”知棋说着将密函递给她,“后头,她生了一个孩子,不到三个月便得了天花没了。”
“天花?”秦蓁皱眉道,“此事儿之前为何没说?”
“这……”知棋便看向了沛老夫人。
沛老夫人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转眸看向身旁的老妈妈问道。
“老夫人,这尤氏当初乃是夫人亲自选定的,说是她娘家人送过来的,知根知底,定然不会有事儿,老奴也与您禀报过了,后头,她进来之后,甚是尽心尽力,老奴便也没有多想,至于她的身家,老奴也派人去查过,也不是如此啊。”老妈妈连忙垂眸说道。
“那是如何?”沛老夫人低声问道。
“是……”老妈妈连忙说道,“只说她家的男人一直在外,在南宫世子的麾下,当时,她家孩儿还活着呢。”
沛老夫人脸色一沉,接着说道,“去将人叫过来。”
“是。”老妈妈知晓,这是要去将沛夫人唤过来的。
秦蓁看向沛老夫人道,“此事儿到底也怪不得夫人,否则,也不可能让葳儿与她隔着心。”
“哎。”沛老夫人重重地叹气,“到底是没有想到会如此。”
秦蓁继续道,“老夫人,现在既然查清楚了,那么便知晓,这尤氏为何会如此做了,又是何人授意的。”
“嗯。”沛老夫人重重地点头。
秦蓁沉默了良久,接着说道,“待会,你便去隔壁屋子与另一个奶妈张氏说,小世子不成了。”
“是。”知茉应道。
没一会,沛夫人便到了。
“葳儿这是怎么了?”沛夫人瞧着躺在床榻上,脸颊通红,不停地哭闹的沛葳,担忧道。
沛老夫人便将那尤氏之事与沛夫人说了,还将尤氏训斥了一番。
沛夫人到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连忙低头,红着眼眶道,“儿媳若是知晓会是如此,断然不会听信娘家人的,将这等祸害送过来。”
秦蓁瞧着沛夫人哭得伤心,轻咳了几声,“敢问当初这尤氏是何人劝说送过来的。”
“是娘家的嫂嫂。”沛夫人继续道,“她如今的女儿嫁给了陆家的二公子。”
“齐家?”秦蓁垂眸想了想,“你确定是齐家二公子。”
“正是。”沛夫人连忙应道。
秦蓁敛眸道,“听闻齐家的二公子是个混人,比起齐大公子更加地不像话。”
“哎。”沛夫人点头,“故而,她的日子过得也不甚如意。”
秦蓁敛眸道,“既然如此,她为何要将这奶妈送过来呢?”
“说这奶妈当初便是送过去伺候我家侄女的。”沛夫人抬眸道。
秦蓁当即便明白了,继续说道,“怕是夫人不知晓,葳儿之所以与您不亲近,乃是因常年用药的缘故。”
“这是何意?”沛夫人不解道。
秦蓁转眸看向沛葳,“那奶妈的孩子是得了天花没的,她进了府,特意将沾染药味的奶水给他吃下,故而,他每每闻到您身上的药味儿,便甚是厌烦,自然会哭闹不休。”
“原来如此。”沛夫人皱眉道,“怪不得呢,葳儿每每见到我的时候,都会大哭大闹的。”
“她将沾染了天花的绣帕偷偷地给葳儿擦拭嘴角,这才让他沾染了天花。”秦蓁垂眸道。
“这小小年纪,便沾染了天花,如何是好?”沛夫人当即着急道。
秦蓁皱眉道,“不过,这尤氏既然是夫人母家送来的,而且,当初又伺候过齐家二少夫人,想必这其中必定还存着什么关联。”
“这是何意?”沛夫人不解。
“陆霜霜。”秦蓁直言道,“听说,她与陆霜霜关系极好,而三妹妹没了,若是葳儿也没了,陆霜霜又借此机会,要嫁进沛家呢?”
“可她已经成亲了。”沛夫人皱眉道。
到底没有想到陆霜霜会有这样的心思。
沛老夫人皱眉道,“难道这丫头到现在还不死心?”
“嗯。”秦蓁点头道,“也许,沛家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又或者是她自视甚高,到底不甘心被沛大哥这样对待。”
沛老夫人沉声道,“这姜家与陆家如今算是沆瀣一气了。”
秦蓁继续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毕竟,齐家,陆家,姜家本就是渐渐地连到了一处,而沛家与秦家,南宫家又在一起。”
“难道她这是要让沛家断子绝孙不成?”沛老夫人当即便恼火了。
“老夫人莫要动怒。”秦蓁连忙道,“好在如今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说的不错。”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道,“端看这次能不能抓住她的把柄了。”
秦蓁继续道,“这尤氏乃是姜家指使的,这姜夫人原本就看不上三妹妹,当初,瞧着三妹妹因沛大哥之事,而碍于给姜老夫人冲喜,这才答应了三妹妹与姜家大公子的婚事,后头,姜老夫人去了,姜夫人便反悔了,前来悔婚,只是不曾想到,三妹妹后头与沛大哥成亲了,姜家自以为受了侮辱与玩弄,故而才会有了这个心思。”
“那阾丫头难道是?”沛老夫人当即便明白了。
沛夫人听着,忍不住地落泪。
秦蓁看向沛夫人道,“夫人,如今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是早些将此事儿解决了为妙。”
“嗯。”沛夫人点头道。
秦蓁继续道,“知茉,去将尤氏带过来。”
“是。”知茉低声应道。
尤氏与张氏都在焦急地等着。
尤氏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故而并不担心自个被戳破了。
瞧着门被打开,邢妈妈站在一旁。
“跟我来吧。”邢妈妈沉声道。
“这是做什么?”尤氏知晓,邢妈妈是让她过去。
“去了你便知道了。”邢妈妈到底也没有想到,自个还有看走眼的时候,故而如今对这尤氏也没有好脸色。
尤氏瞧着邢妈妈如此,到底有些惴惴不安,不过也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安,跟着她一同前去。
邢妈妈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尤氏只能小心地跟着,去了里间。
这厢,张氏也甚是着急,想要知晓小世子到底如何了?
待尤氏离去之后,知棋便站在了她的跟前。
“敢问姑娘,小世子如何了?”张氏是认识知棋的,故而如今瞧见知棋过来,连忙问道。
知棋冷哼了一声,而后哭道,“小世子得了天花,怕是不成了。”
“什么?”张氏当即便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此事儿与我无关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知棋嗤笑道,“如今尤氏先被拿过去问话,若是她胡乱攀扯什么,到最后将所有罪责都推倒你的身上,到时候,为了平息众怒,你只能背一个谋害小世子的罪名,到时候,不止是你,还有你家里头的人,也都会被问罪,你可知晓,一旦如此,你的下场会如何?”
张妈妈当即便跪倒在了地上,仰头拽着知棋的衣袖,“我……当真不是我啊。”
“不是你会是谁?”知棋继续道,“昨儿个,那尤氏趁着给小世子喂奶的时候,可没少数落你,说你懒怠不说,还苛待小世子……”
张氏一听,暗骂尤氏不是个东西,连忙抹了一把泪,接着说道,“好姑娘,我当真没有做什么,反倒是那尤氏鬼鬼祟祟的,前日儿,我还瞧见她将一个手帕偷偷地藏了起来。”
“藏了起来?”知棋挑眉,“不过是个手帕,又能说明什么?”
“那手帕瞧着有些年头了,不过,我与尤氏也算是相识的,早先,知晓她这手帕给她家孩子用过。”张氏当即便吐露了。
知棋一听,继续道,“当真?”
“千真万确。”张氏连连点头道。
知棋将信将疑道,“那手帕藏在了何处?”
“在……”张妈妈连忙起身,便要亲自带着知棋去找。
此时,尤氏被叫了过去。
她颤颤巍巍地跪下,却也担忧地看着床榻上的沛葳。
秦蓁冷冷地看着她,“她好歹也是吃你的奶水长大的,这数月以来,与你朝夕相处,素日与你也最为亲近,你当真忍心让他沾染了天花而死?”
尤氏听着,忍不住地哭道,“奴婢不知大小姐在说什么?”
“不知道?”秦蓁冷笑了一声,“你做的甚是仔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偏偏,却舍不得葳儿,故而,在喂奶的时候,不小心将一些药渣滴落在了他的长命锁上,那长命锁内我特意放了避毒丸,故而,这药渣滴落入内,那避毒丸便有了反应。”
“奴婢当真不知秦大小姐说什么?”尤氏矢口否认。
秦蓁继续道,“你若是不信,大可自个瞧瞧。”
她说着,便将那长命锁拿了过来,待将那长命锁打开之后,里头放着的避毒丸,已经变了颜色。
她随即将另一颗避毒丸拿了出来,而后说道,“你可瞧见了,你那药渣将我放入长命锁内的避毒丸的药性化解了,故而他才会对此产生反抗的情绪。”
她随即道,“事到如今,不论你承不承认,我也知道一切。”
尤氏低着头,只听到床榻上哭个不停地沛葳,她抬眸看去,只瞧见他痛苦地哭着,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些,而尤氏恍惚间似是瞧见了孩儿当初得病的时候,也是如此哭闹的,她当即便想要扑过去。
“我的孩子!”尤氏连忙道。
“你如今可想明白了?”秦蓁看向尤氏道。
“我……”尤氏当即说道,“是我做的。”
秦蓁敛眸,便瞧见知棋带着张妈妈过来了。
“大小姐,手帕找到了。”
“嗯。”秦蓁淡淡地点头,而后看向张氏道,“让她回去吧。”
“是。”知棋垂眸应道,而后看向张氏,“大小姐宽宏大量,你可以回去了。”
“是,是。”张氏连忙叩头,便转身逃离。
秦蓁抬眸看向尤氏道,“是姜小姐指使你的?”
“是。”尤氏垂眸应道。
秦蓁冷笑了一声,而后便不多言了。
“小世子可有救?”尤氏问道。
秦蓁淡淡道,“你如今担心他,当初为何还要那般狠心为之?”
“若非南宫家,奴婢的男人与孩儿怎能丧命?”尤氏恨恨道。
秦蓁继续道,“那这与葳儿有何干系?”
“沛家与南宫家这般亲近。”尤氏继续道,“是姜小姐与奴婢说,当初,奴婢的男人便是因沛家与南宫家的阴谋而枉死的。”
“阴谋?”秦蓁挑眉,只觉得好笑。
她知晓,尤氏受了打击,又因被有心人暗示,才会将悲伤转为了恨意,而后转嫁给了沛家。
秦蓁摇头,便让人将尤氏带走了。
尤氏临行前,朝着她叩头道,“还请秦大小姐救小世子一命。”
“我自然会救他。”秦蓁直言道。
尤氏这才起身退了下去。
沛老夫人重重地叹气,“哎,当真是冤孽啊。”
秦蓁低声道,“葳儿也不过是暂时无事了。”
“哎。”沛老夫人明白,如今也不能仅凭尤氏之言,便去寻姜家的不是。
沛夫人敛眸,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她那般相信姜家,到最后,反倒被算计了个彻底。
差点害死了她的孙儿。
她当即便跪在了沛老夫人的跟前。
沛老夫人摇头道,“你退下吧。”
“是。”沛夫人垂眸应道。
直等到天黑,沛葳才渐渐地好转。
秦蓁继续道,“这几日,我便待在这。”
“好。”沛夫人点头道。
秦蓁出来透气,端木衢与沛骆正在等她。
“陆霜霜难不成真的能和离了?”端木衢在一旁嗤笑道。
“为何不能?”秦蓁挑眉道,“毕竟,她也有自个的法子。”
“难道她还妄想嫁过来?”端木衢再次地嘴角一撇。
秦蓁看向沛骆道,“她已经疯魔了,不过三妹妹之死,与她无关。”
“不是她?”沛骆皱眉,“那会是谁?”
“我总觉得葳儿感染天花之事,有些古怪。”秦蓁低声道,“不若再等等吧。”
“好。”沛骆也只能如此。
端木衢看向沛骆道,“走吧。”
“去哪里?”沛骆一愣,想着如今天色已暗,他可不想外出了。
端木衢凑近沛骆耳畔嘀咕了几句,沛骆双眸一挑,与端木衢便出去了。
秦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挑眉道,“走吧?”
“大小姐。”知茉走了过来。
“可都办妥了?”秦蓁问道。
“尤氏出来之后,便服毒自尽了。”知茉继续道,“不过,她临死之前留了东西。”
“什么?”秦蓁看着她道。
“是当初姜晚暗中给她的。”知茉说着,便将一个瓷瓶递给了她。
秦蓁拿过之后,凑了过来,轻嗅了几下,眉头紧蹙,“这是活血散瘀的。”
“当初,您不是觉得三小姐之所以血崩,便是有人在她的吃食上放了活血散瘀的东西。”知茉说道。
“可是,找不到那个人。”秦蓁直言道。
知茉看着她道,“只可惜,尤氏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她只是将这东西拿过来,放到了一个地方。”秦蓁皱眉道。
“大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知茉轻声道。
“先等等吧。”秦蓁明白,这个人一直就在她们的身边,而她现在也不能轻易地动手,免得打草惊蛇。
她沉默了良久,而后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也忙了一整日了。”
“是。”知茉低声应道。
次日,沛骆与端木衢早早地回来。
秦蓁看着二人像是一夜未眠。
“做贼去了?”
端木衢却已经转身入了里间,让知茉伺候着洗漱。
沛骆则是去了自个的院子,洗漱穿戴妥当之后才过来。
秦蓁则是耐心地等着。
毕竟,沛老夫人年岁大了,到底没有太多的精力照顾沛葳。
沛葳则被留在了她歇息的院子。
秦蓁让知棋照看着。
没一会,秦蓁便看着眼前的人,接着说道,“当真做贼去了?”
“没有。”端木衢摇头,而后喝了一杯热水,才说道,“不过是去挖洞了。”
“噗……”秦蓁斜睨着他,“这用得着你?”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挖到了哪里?”端木衢献宝似的看着她。
秦蓁挑眉,“不想知道。”
“咳咳……”沛骆在一旁险些呛到。
“哎。”端木衢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自个去看热闹了。”
秦蓁眨了眨眼,接着说道,“说吧。”
端木衢当即便凑了过去,附耳说道。
秦蓁挑眉,扭头看着他。
沛骆瞧着二人亲密的举动,秦蓁竟然任由着端木衢靠近,并未躲闪?
不知为何,沛骆有些羡慕起二人来。
端木衢看着她,点头道,“千真万确。”
秦蓁继续道,“不过,我这两日不能去。”
“那我让人盯着吧。”端木衢连忙道。
“嗯。”秦蓁点头。
端木衢想了想,继续道,“对了,你那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秦蓁反问道。
“就是那个臭小子活了没有?”端木衢想起那个被秦蓁这几日日夜照看着的沛葳,这心里头便不舒坦。
秦蓁低声道,“虽然早先便有所防备,那长命锁内的避毒丸我放了两个,故而这天花也是沾染上了一些,需要好好养着。”
“哎。”沛骆叹气道,“到底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事儿。”
秦蓁看向沛骆道,“沛大哥,三妹妹当初之所以血崩,乃是因有人暗中在她的吃食上放了活血散瘀的东西。”
“什么?”沛骆当即便看向秦蓁。
秦蓁便将那瓷瓶递给了她,“尤氏临死之前留下的,说是姜家给她的。”
“姜家为何会有此物?”沛骆皱眉道。
“想来,她也有恨透了三妹妹的缘故吧。”秦蓁慢悠悠道。
“难道真的是她?”沛骆到底不相信,姜家会有这样的心思。
秦蓁反倒觉得,这背后还有一个人暗中挑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
秦蓁继续道,“如今无凭无据,尤氏已死,这些也不过是死无对证了。”
沛骆脸色一沉,“我知道了。”
“不过,这几日还是要多陪陪葳儿。”秦蓁直言道。
沛骆点头。
待沛骆离去之后,端木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秦蓁淡淡道,“怎么了?”
“哦。”端木衢想了想,而后说道,“圣旨后日便会下了,你要回去一趟。”
“什么圣旨?”秦蓁到底忘记了。
“哎。”端木衢无奈地摇头,“你说呢?”
秦蓁想了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回去。”
“好。”端木衢乐呵呵地走了。
知茉看着秦蓁道,“大小姐,二皇子所言的圣旨,乃是大婚的圣旨啊。”
“我知道。”秦蓁淡淡道。
“您当真决定要嫁给二皇子?”知棋再次地问道。
“嗯。”秦蓁点头,“如此不是很好。”
知棋沉默了良久,“可您当初对太子那般决绝,可回头,便答应了二皇子?”
秦蓁抬眸看向知棋道,“难道不成?”
知棋敛眸道,“大小姐,奴婢只是觉得二皇子的性子过于古怪了,毕竟,奴婢有时候都看不明白,眼前的二皇子到底是不是之前认识的那个二皇子。”
秦蓁淡淡道,“难道不是吗?”
“您比奴婢更清楚。”知棋继续道。
“我知道。”秦蓁淡淡道,“不过,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
知茉连忙递给知棋一个眼神,而后看向秦蓁道,“大小姐,沛老夫人请您过去。”
“嗯。”秦蓁点头。
知茉压低声音道,“大小姐,三小姐之事?”
“不是时候。”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垂眸应道,便跟着秦蓁一同去了沛老夫人那处。
邢妈妈瞧见秦蓁过来,连忙相迎道,“秦大小姐请。”
“嗯。”秦蓁淡淡地应道。
待入内之后,便瞧见沛老夫人面露疲惫之色。
她知晓,沛老夫人之前被暗中算计了几次,身子亏损不少,如今也不过是苦苦支撑着。
她走了过去,给沛老夫人把脉,特意让邢妈妈去煎药,盯着沛老夫人用过之后,才放心。
沛老夫人见她对自个这般上心,随即说道,“你难道不计较我的母家是陆家?”
“老夫人若真的想要对我有任何的算计,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秦蓁如实道。
“太后一直待你甚是亲近,你可知晓为何?”沛老夫人低声道。
秦蓁摇头,“想来太后是看在我太祖母的份儿上。”
“当年,若非你太祖母,怕是也没有太后的今日。”沛老夫人继续道,“秦家经历了太多的风波,如今你既然担起来了,也该明白这背后所隐藏的,怕是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
“是。”秦蓁明白。
沛老夫人继续道,“沛家如今也是多事之秋,难保不是与齐家有关。”
秦蓁继续道,“难道齐家想要取而代之不成?”
“取而代之?”沛老夫人摇头,“他们的野心,怕不止如此。”
秦蓁听着,却也明白,沛老夫人能说的,也仅限于此,至于再多的,她是不能说的。
秦蓁并未多问,而是陪着沛老夫人说了会子话,便;离开了。
沛老夫人看向秦蓁离去的背影,而后又看向邢妈妈道,“老爷何时回来?”
“回老夫人,最快也要后日了。”邢妈妈回道。
“哎。”沛老夫人叹气道,“如今这般,也该有所准备才是。”
“老夫人,夫人那处?”邢妈妈觉得,夫人毕竟是姜家的人,而姜家差点害死小世子。
沛老夫人继续道,“若是她真的对沛家不利,必定不能留。”
“是。”邢妈妈恭敬地应道。
沛老夫人轻咳了几声,想了想而后说道,“这丫头新开的方子倒也不错。”
“秦大小姐待您是真心尊敬的。”邢妈妈说道。
“哎。”沛老夫人叹气道,“当初一心想着让她嫁给骆儿,可最后还是阴差阳错了。”
“是。”邢妈妈低声道,“老夫人,如今这样岂不是更好?”
“听说皇上已经松口了。”沛老夫人淡淡道,“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丫头便会成为王妃了。”
“是。”邢妈妈继续道,“如今外头盛传,说二皇子还未成亲,便惧内,前几日,还被秦大小姐给打了呢。”
“哈哈。”沛老夫人也忍不住地笑了,“日后,到底是热闹的很呢。”
邢妈妈见老夫人总算开怀大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蓁从老夫人这处离开,便去了沛瑛那处。
沛瑛想着尤氏之前所言,这心中多少是不舒坦的。
毕竟,她自幼与姜家交好,之前,二人也是甚是亲近,不曾想,她竟然这般对待沛家。
她正在那处生着闷气,瞧着秦蓁过来,连忙起身,微微福身,“大姐。”
“沛妹妹这是怎么了?”秦蓁看着她红着眼眶,低声问道。
“我……”沛瑛抿唇道,“那尤氏如今死了,张氏也被送走了,姜表妹那处可是会知道?”
“知道与否,并不重要。”秦蓁淡淡道,“咱们没有证据。”
“哎。”沛瑛垂眸道,“我竟然不知她竟然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秦蓁淡淡道,“她如今嫁去的可是齐家,齐家是什么地方?”
沛瑛敛眸,而后说道,“大姐,葳儿何时能好?”
“快了。”秦蓁继续道,“不过后日我要回去一趟。”
“那这处呢?”沛瑛连忙道。
“沛妹妹看着就是了。”秦蓁继续道,“不然,我便将葳儿带去秦家如何?”
“祖母若是同意了,这不是更好,正巧嫂嫂那处也能照看着。”沛瑛觉得如此甚好。
秦蓁笑了笑,“那倒也不错啊。”
“是啊。”沛瑛看着秦蓁,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不过,大姐,姜家那处当真不用做什么吗?”
“能做什么?”秦蓁笑了笑,“葳儿无事,陆霜霜也会安分一些。”
“她到底要做什么?”沛瑛忍不住地低吼道。
“不过是不服气罢了。”秦蓁笑了笑,“沛妹妹莫要气恼了,此事儿必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嗯。”沛瑛点头。
过了许久之后,秦蓁才说道,“咱们一同去瞧瞧葳儿吧。”
“好。”沛瑛点头,便与秦蓁一同去了。
知茉此时过来,看向秦蓁道,“大小姐,小世子出事了?”
“嗯?”秦蓁想着,适才她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小世子……”知茉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秦蓁皱眉,接着便匆忙赶了过去。
沛老夫人那处也得了消息,如今正赶过来。
待入了屋子,秦蓁便瞧见床榻上的沛葳那小脸发青,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蓁停顿了半晌,当即便上前,将沛葳抱在怀中。
怎会如此?
难道是她医治有误?
“天呐。”沛瑛瞧见之后,当即便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吓晕过去。
沛老夫人两眼一黑,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晕了过去。
邢妈妈连忙扶着她,“老夫人,老夫人,您可要撑住啊。”
“怎么了?”沛骆也疾步入内,大步地行至秦蓁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