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赵小麦从地里回来,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赶紧到大厅里找到楚一清问道:“妹子,那麦子上真的长了蜜虫子?”
楚一清点点头:“虽然是初期,但是很密集,面积大约有两亩地!”
赵小麦啊呀的拍了大腿,发愁道:“这可咋办啊,俺记得几年前这无名镇就闹过一次蜜虫子,结果全镇子的麦子减产了三分之二,一亩地就收了一百多斤,也就是从那之后,村里人对种地也不抱很大的希望,这才出门打工的,正好那会儿码头开放,许多商人来往,镇子里也忙碌……妹子,今年万一……”
皇甫老太在外面看着阿宝,这会儿听说了,也赶紧进屋道:“这小麦得病了?”
楚一清看看金玉的房间,连忙让皇甫老太跟赵小麦小声,安慰道:“我会尽量想办法的,现在还没有蔓延,应该会有办法的!”
皇甫老太却还是不放心,但是也怕金玉在月子里听见了上火,也就压低了声音道:“是蜜虫?”
楚一清点点头。
“可真是奇怪,这还不到闹虫子的季节呢,莫不是今年的气候又不正常?”皇甫老太紧紧的皱眉道,“一清,你想了啥法子?”
楚一清将法子说了,皇甫老太跟赵小麦都觉着稀奇,这皂角水能灭蜜虫?
“今天下午刚刚打上呢,得等到明日看看效果,可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做好万一不管用的准备!赵大哥,你去找些薄板子来,刷上黄色的颜料,明日抹上豆油树在地里!还有,明日让去镇子里送菜的人去找二嘎子,让二嘎子找些银灰色的油布来,越多越好,万一那皂角水不管用,咱们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法子了!”楚一清说道。
赵小麦赶紧应了一声,赶紧出屋去准备木板子。
这一夜,楚一清睡得很是忐忑,天不亮就起身,出门见皇甫老太也醒了,便让皇甫老太瞧着阿宝,她先下了地。
杂草上全是露水,早晨的湿气也重,那些蜜虫全都贴在小麦的叶子上,一动不动。
楚一清特地去看了打了皂角水的那片地,发现蜜虫子虽然有所减少,但是似乎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
“妹子!”楚一清正挨着畦子瞧着,就听见赵小麦喊了一声,带着几个长工扛着涂了黄色颜料的板子走了过来。
“咋样?”赵小麦也上前瞧了,见果真有效果,忍不住喜道:“妹子,还真的有效呢!”
楚一清摇摇头:“效果并不大,不过总比没有好,我现在就回去再准备一些皂角水,赵大哥,你带着人跟这地的主人一起,尽快的打上,一次不行两次,还有这板子,也赶紧找杆子绑上,离着小麦高一公分多点就成,等着下午雨布来了,先将四周的小麦笼罩起来,尽量让蜜虫子不要蔓延,如果实在打不下去,那就只能斩草除根!”
楚一清正说着,镰头也到了,他没有听见前面的话,只听得楚一清要说斩草除根,当时就吓愣住了,赶紧跑到楚一清面前哭道:“楚姑娘,可不能刨啊,这地是俺一家人的口粮呢,如果给刨了,这……”
“是你没有好好的管理,等蜜虫子这么严重了才发现,如果一开始就发现,或许我的法子早就管用了!”楚一清冷声道。
逐渐的,上家村跟赵家村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情,一大早也都赶到了地里,一听见楚一清的话,也都赶紧去瞧自己家的麦子,这一瞧不要紧,紧挨着镰头家的两户地里也发现蜜虫子,不过情况要好些,没有镰头家的那么严重。
镰头惭愧的垂下头,看着那黑乎乎的麦子,恨恨的直捶自己的脑袋。
“爹,爹!”突地,从人群里跑出一个小姑娘,五六岁的年纪,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骨肉如柴的女人,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眼珠,手里拄着个拐棍,这小姑娘一跑远,那女人就方向失去了方向一般,脚下就被地垄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楚一清看着那孩子,似乎不是哮喘那方面的问题,好像是心脏的问题,当下问道:“你今日就带着你闺女去找许大夫瞧瞧!这地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不管这蜜虫子能不能治,哪怕是最坏的结果,这地租我也不会要了!”
镰头一听,心里自然是感激,但是就算是地租不要,他这一家三口生活也是个问题!不过他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人家楚姑娘包了他闺女治病,又免了地租,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当下赶紧拉着瞎眼的婆娘跪地磕头。
“楚姑娘,谢谢了,谢谢了!”镰头媳妇跪在那地垄上,一个劲的磕头。
镰头闺女也是感激的望着楚一清。
“好了,快带着你闺女去吧,这儿交给我!”楚一清赶紧催他。
镰头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镰头一走,楚一清就被人包围住,那几家地里也有蜜虫子的,也记得抓耳挠腮的,没有的则担心会被传染,直接说道:“楚姑娘,赶紧将这染了病的铲了吧,不然这一传就是一大片!”
“是啊是啊,听说那一年,这隔壁的柳叶镇的小麦也是得了病的,不过那最开始得病的一片地被强行铲除了,这才保下了不足四分之一的地,哪里像咱们村子,全都染病,一亩地收一袋子麦子,那一年可是饿死了不少人!”有人附和道。
这些人这样一说,距离镰头家的地近的两户就不干了,立马回村里拿了锄头跟铁锹来,作势就要铲除镰头家的小麦。
楚一清赶紧拦住他们,“这蜜虫子能打下去的,大家不要着急,如果一得病,大家就将作物铲除,而不想解救的法子,那我们就永远战胜不了这蜜虫子!而且就算是铲除,就一定能保证不传染吗?再出现蜜虫子怎么办?还是铲除小麦?大家想想,这几亩地可是大家一年的口粮,如果没有了,这地的主人怎么过?”
其中一人将铁锹插在地垄上不赞成的说道:“楚姑娘,你能保证这蜜虫子打下去吗?万一打不下去怎么办?这地虽然是楚姑娘的,可是咱们各家各户都是出了力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愿意糟蹋这庄稼?退一万步说,咱们原先那地,可是种了五六年都没见个蜜虫子,咋这荒地一种就有蜜虫子?俺就想问问,这是不是因为跟这荒地有关?”
那人这么一说,也就有几个点头,更有几个长辈在人群里骂自家的小子;“早就说了,那地是祖产,不能卖不能卖!可是你们这些小辈的偏偏不听,就看着当时那几个钱,那几个钱能吃一辈子?现在怎么样?那么好的祖产买给了别人,就租个这样的地回来种,俺看着,别看这地的种子不要钱,可这时间也是钱不是?有这时间出去打工或者是种着咱的好地,多好?人家一个细皮嫩肉的闺女都能种出那么多的粮食来,你们这些老爷们,一个一个祖祖辈辈在这儿种地的咋就不行?非的要跟着个女人干事?”
那些小辈的,自然是反驳,但是看着眼前的情况,也都觉着跟这荒地有关系,于是大家就都吵吵着,似乎要把楚一清给包围。
赵小麦一见这架势,赶紧叫着几个长工一起,将楚一清跟这些人分开,生怕出什么事情。
“大家冷静一下,这地是我的不错,可是这蜜虫子跟这地没有关系,再说现在情况还没到解决不了的时候,大家不要这么冲动!”楚一清冷声道。
“怎么跟这荒地没关系!你能保证这荒地里没有蜜虫子的子儿?”又有人在人群里嚷嚷道。
楚一清歪了头,很想看看这个挑事的人是谁,无奈这地头上围了太多的人,楚一清根本就找不出那个人来。
“这样吧,大家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这蜜虫子还是打不下去,所有被蜜虫子咬了的地,我楚一清按照一亩地四百斤小麦的产量赔钱给大家,大家看怎么样?”楚一清上前推开赵小麦,径直站在大家伙的面前,冷声道。
赵小麦一愣,赶紧着急的看着楚一清,却见楚一清信心满满,当即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大家被那人挑拨的本来已经想要动手铲地了,这会儿一听楚一清这么说,也就全冷静下来了,尤其是上家村的人,怎么说也多多少少的受过楚一清的恩惠,也就全都不吱声了。
“楚姑娘,俺相信你!”突地,吴老五一瘸一拐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说道。
紧接着,那些上家村的人也全都点点头,说道:“楚姑娘,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大家的事情,你说咋办吧!”
赵华也上前说道:“楚姑娘,你说吧,到底咋办?”
楚一清赶紧说道:“先用我配的皂角水试一下,如果不管用,再想其他的法子!”
赵华也就点点头,回身对自己村里的人说道:“大家伙听着,楚姑娘当时买咱们的地,那可是真金白银买的,这些地,虽然是荒地开出来的,可是也需要人力物力不是?楚姑娘可没收咱们一分钱,而且这麦种还是人家楚姑娘出的,虽然说一亩地几十斤麦种,不算多,可是这可是五百亩,那就是几千斤,这地如果打不出粮食来,人家楚姑娘也损失是不是?楚姑娘刚才说的好,咱们一遇到麦子长病,就连麦子也不要了,照这样下去,咱们种这地还是要看天吃饭!咱们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种地,有谁靠种地发了财?还不只有楚姑娘?大家也是看着楚姑娘会种地,才会跟着楚姑娘的,不是吗?如今楚姑娘说了,这病能治,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各人赶紧回去照应好自己的地,各家都瞧瞧,自己地里有虫子的,赶紧照楚姑娘说的法子治一治,在这里说些不负责任的混话也没个意思!”
赵华是赵家屯的村长,一向也是有威信的,大家一听,也就安静了下来,赶紧去各家的地里仔细的瞧瞧。
这个时候,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向地外走。
“那不是梁个屯的梁扒皮么?他来干什么?”赵华瞧见那人,忍不住说道。
楚一清赶紧问道:“是谁?”
赵华愤愤道:“是梁扒皮,梁个屯的地主,以前俺村里也有租他家地种的,他家租子高,今年都没租的了,都租了楚姑娘的地,俺瞧着,刚才捣乱煽动的人肯定是他!”
楚一清远远的看了一眼,记住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然后转身对赵华笑道:“谢谢祖爷了,今天如果没有祖爷,这事儿还真的不好解决呢!”
赵华赶紧摆摆手:“楚姑娘,俺是帮理不帮亲,说的都是实话,不过说到底,这蜜虫可一定要打下去,不然的话……”赵华摇摇头,“这可是两个村子的口粮啊!”
楚一清点点头:“祖爷,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赵华也就应了,跟着去忙。
用木桶粗略估计了一下皂角水的浓度,楚一清将家里的喷洒跟喷雾器全都借了出去,这一上午,大家都忙着打虫子,竖板子,到了下午的时候,二嘎子带着银灰色的雨布到来,楚一清赶紧暂时将紧挨着镰头家的两块地围了起来,可是又怕捂着麦子,只得又在雨布上戳了好多的洞。
“妹子,这雨布管用?”赵小麦不解的问道。
“蜜虫子不喜欢银灰色,看见银灰色会躲避的,这样能延缓蜜虫子传染乱飞,还有那些黄色的板子,蜜虫子最是喜欢鲜艳的黄色,上面再涂了豆油,就能将蜜虫子粘住,只是这些法子只是对长了翅膀的蜜虫子管用,对那些没长翅膀的就不管用了!”楚一清慢慢的解释道。
赵小麦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去看那黄板子,果真见上面沾了很多黑黑的虫子。
“赵大哥,这虫子沾满了就不能用了,要用水洗干净,擦干,再涂油!”楚一清又说道。
赵小麦赶紧应了,这样隔上半日就去清理一遍,渐渐的,黄板上粘的蜜虫子越来越少,再加上打的皂角水也有作用,镰头家的那二亩地,逐渐的露出被蜜虫子咬的通红的茎叶来。
到了第二日,蜜虫子就少了很多,四周的地里,也因为有银灰色的雨布遮挡着,没有传染,算是基本上控制上了病情,又接连打了两日,蜜虫子也就全部消失了,只是镰头那块地的小麦的茎叶还是被蜜虫子浸的通红,多少会对抽穗有些影响,好在影响也不大。
消灭了蜜虫子之后,楚一清又让赵小麦带着人将这二亩小麦的草全都清理了出来,减少后茬虫源,以免反复。
楚一清这次制住蜜虫子,不光上家村跟赵家屯的人佩服,就连附近的村子听说了,也都到上家村来听取经验,学习法子,一时楚一清的名气也就越来越大!
这几日忙活小麦地里的蜜虫子,新盖的蘑菇房也只能早晚的去瞧瞧,也幸亏是在建堆,温度上升就要五六天,不需要什么人,这打完蜜虫子就要翻堆,加上生石灰跟石膏粉,又对蘑菇房进行全面的消毒。
秋分跟冬至到底是在家里干过农活的,手脚也利落,跟着楚一清也乖巧,的确是省了不少的力。
金玉这些日子在坐月子,光知道家里忙,却不知道忙什么,等过了这一茬,才听赵小麦说了蜜虫子的事情来,倒还是觉着后怕,让春分将楚一清请来,拉着楚一清的手一个劲儿的埋怨楚一清不该瞒着她。
楚一清俯身瞧了那两个可爱的小鬼头,笑道:“金玉姐,这一年之内,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好好的抚育孩子,孩子也是财富!”
金玉一听,哪里肯,只是拗不过楚一清,也就只能答应着。
这会儿,皇甫老太也进了屋,说道:“一清,金玉,我有点事情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楚一清赶紧让皇甫老太坐在炕头上问道:“娘,什么事情?”
皇甫老太笑道:“是这样,明日,曜儿就满月了,这孩子满月媳妇有要回娘家住上几日的习俗,心儿如今是孤身一人,家里一个月都没开火了,什么都没有,我就想着,明日我过去给她收拾一下,带点粮食跟菜去,怎么也得让她在家吃个饭,走个过场不是?”
不等楚一清开口,金玉就问道:“小姑还在破庙住着呢?”
皇甫老太点点头:“你还不知道杨氏那脾气?怎么也不肯让老五去咱们的旧房子住,说是会被人家笑成上门女婿,你小姑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不成,就只能挤在破庙里!”
金玉叹口气:“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吴家婶子嫌弃小姑年龄大,俺还觉着吴老五配不上小姑呢,不管咋说,这好歹凑到了一起,吴家婶子就不知道让步?”
“那些终究是你小姑的家事,咱们管不了,这也就幸亏当时你小姑跟老五和离,跟你二叔要了那两间屋,不然的话,现在连那两间屋也被你二叔卖了,这不前几日镇子里来了几个人,说是买了你二叔那两间屋子的,可是看了那房子,嫌弃旧,听说当时也没花多少钱,就二两银子买的,这会儿正贴出告示来卖屋呢!你说,这要是连你小姑那两间屋也卖了,这小两口拌了嘴,那真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皇甫老太叹口气。
金玉也觉着替皇甫心发愁。
“娘,不如直接将小姑接到宅院里住上一晚上吧,反正家里有地方,有人伺候,也不过一晚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让吴家婶子有意见!再说如今那另外两间屋子有外人住着,小姑弄着个孩子回去也不方便!”楚一清直接说道。
皇甫老太一听,立即喜得不行,赶紧说道:“那感情好,这样你吴家婶子可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金玉见楚一清同意了,也就说道:“娘,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小姑跟吴家婶子这些日子虽然有些变好,但是那骨子里总瞧着不爽气,只能住一晚上,后日就走,你也看到了,妹子整日忙的跟什么似的,光俺这就占了两个人,再要人伺候小姑……”
皇甫老太赶紧点头:“行行行,让你小姑来之前,我就跟她说好,你放心吧,她不会赖着不走的!”
金玉也就点点头,又对楚一清说道:“妹子,你也别另外派人了,秋分跟冬至跟着你忙活蘑菇房呢,俺这屋里两个人也用不过来,就让夏至过去一晚上,这果儿跟梨子也能搭把手!”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的确,现在宅院里的人都有分工,再另外抽人手也真的有些抽调不开。
皇甫老太自然很同意,这事儿解决了,那心里美滋滋的,赶紧让人去准备。
待皇甫老太走了,金玉就叹口气道:“娘自从跟小姑和好之后,这些日子瞧着心情好了很多,每次去看小姑回来,总会唠叨上半天,跟嫁出去闺女似的,说吴家婶子怎么苛待小姑,说孩子怎么可爱,你看,刚才你答应让小姑到咱家挪窝,娘高兴成那样!”
楚一清笑笑,其实这出月子回娘家,这风俗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皇甫心真的没地去,那杨氏不定又说什么,不过一天,怎么也能将就了,只要皇甫老太高兴就成。
皇甫老太从屋里出来就直接去了自己屋,从箱子底拿出两床被子来,赶紧搭在外面晾着,又去了厢房,带着果儿跟梨子收拾干净了,这才从自己炕上挪了一床褥子过去。
“娘,东屋里不是还有几床早准备好的被子跟褥子?用那些就成,你不用专门挪出来!”楚一清进屋帮她。
皇甫老太赶紧让楚一清住手,说道:“就这点事,我忙就成!这心儿带着孩子呢,孩子总要拉下尿下的,新褥子也垫瞎了,俺那褥子垫了几十年了,都久了,脏了也不怕,反正垫在下面的!那两床被子年岁虽然长,可是新的,是我当年嫁到皇甫家的陪嫁,一路带着来楚寒,后来就没舍得用过,那时候就想着给金玉陪嫁,后来金玉也没用着,这次拿出来用,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想不到两床被子都有这样的故事,楚一清也就笑笑,让人取了一床新褥子跟新被子搬到皇甫老太的炕上。
“一清,你这是咋?”皇甫老太赶紧拦着,“我老了,用不了这么好的被子,快留着你自己用吧!”
楚一清却坚持留下,说道:“娘,上次就想着给你换了,可是你说不用,这次你将自己的褥子给了小姑铺,虽说就一夜,可这一夜也冷不是?再说你年纪大了,那腰睡在硬炕上怎么受得了?快铺着吧,等着下半年就再做些,这家里还不断的添人呢!”
皇甫老太也就不推辞了,说道:“难得你这份孝心,那我就不推辞了,留下!”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去上河瞧瞧。
楚一清到了河边,先去看了鱼,细问了这几日的投饵量,稍微调整了一下,就去看水稻。
赵小麦这几日一边育苗,一边带着人开河边的荒地,这会儿也准备的**不离十,那稻子也已经发了芽,小苗儿绿绿的,很是稀罕人,村子里也不断有人来瞧热闹。
“楚姑娘,这真的是大米?”村长也在其中,见楚一清来了,赶紧问道。
楚一清点点头,问道:“村长见过大米?”
楚一清这一问,村长立即就得意的直了直腰,说道:“我在蓝老爷的府中吃过一次,那大米可是晶莹剔透,芳香逼人,不过那大米听说很贵,罗国的产量也不高,再运来厉国那就格外的贵,咱们吃白面,一文钱两个馒头,可是那大米,据说一碗就要几百文,咱们这乡下,干一个月的活儿还赚不来一碗米饭呢!”
听村长这样一说,那些围着瞧得人眼中全都放光,似乎看到了银子一般,全都瞧着那绿绿的秧苗稀罕,“这东西真的那么贵?楚姑娘这下子是不是又要发财了?”
楚一清笑笑,见那些人的脸上又流露出一抹失望来,其中一人说道,“那咱们种这一季子大米能赶上种几十年的小麦了!”
“你羡慕有啥用,你又不会种!”有人酸溜溜的说道。
村长瞧着也似乎有些眼馋,但是他还是大声说道:“谁叫你们没本事呢,你们连种子都弄不来,别说种了!”
楚一清当即笑道:“村长,这水稻是粮食,按理说我是想让大家一起种,一起发财的,可是这种子是南方运来的,这抗病、抗寒能力我都没有把握,如果冒冒失失的让大家种,万一出了问题,大家不又得找我?所以这一季,我先种上五亩,研究研究,如果有把握,下一季再让大家伙跟我一起种!我楚一清在上家村这片地上,不会忘记大家伙的,也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跟计划!”
楚一清这样一说,那几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有些讪讪的,村长更是说道:“楚姑娘,可别这么说,虽然说这老一辈的规矩,种地的方子不背人,但是楚姑娘种的都是咱们这儿没见过的,背人也没啥,再说楚姑娘也不是富了就忘本的人,这村里的娃子如今可是吃着楚姑娘的鸡蛋长大的,还有那小麦,有个灾啊病的,楚姑娘不都管么,这些赚钱的法子,楚姑娘不教咱们那是应当,教咱们就应该知道感恩!”
那几个人也就赶紧附和着村长的话。
楚一清淡淡一笑,自然也知道这些人说的都是违心话,其实村里很多人都眼红她的大棚,她上河里的鱼,就是苦于没有本事罢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她先富了,自然会招来羡慕嫉妒恨,可是她楚一清也不是那种忘本的人,她也知道就算是富了,这与村民的关系也要处好。这水稻,说实话她是真的想要跟村民一起种的,但是经过前几日蜜虫子的事情,楚一清就明白,没有很大的把握,让村民们冒险,万一有个差池,还不如背负着偷着赚钱不仁义的罪名!
秧苗瞧完了,大家也都回家了,水稻地里也就一下子安静了。
赵小麦忍不住上前说道:“妹子,村长他们说的话你别在意!”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我不在意,不过我说的也是实情!赵大哥,这些水稻让村长这样一宣扬,恐怕就会有人眼红,晚上你派人瞧着点,大虎跟二虎虽然到处巡逻,但是这儿也需要专人看护!”
赵小麦赶紧应了,让两个长工夜里来守着,可是这要守着,就要搭棚子,也幸亏田地里的活儿差不多了,赵小麦就带着那两个人去上山砍木头搭棚子。
楚一清看着地里一个个的棚子,叹口气,这乡亲们只看她赚钱,却看不到她付出的成本,比如那些菜,冬天里要有专人烧炭,要人工,要炭钱,还要专人看护,这一天就是几十个大钱,一个月就是一二两银子,就算是让乡亲们种,他们能有这个投资吗?
站了一会,楚一清也就不愿意再去多想,沿着河岸溜达了一下,看看天色不早也就回家。
第二日,皇甫老太就让人早早的炖好了鸡汤,让赵小麦套好车,带着果儿跟梨子,去破庙接皇甫心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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