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声坏笑,“是你就对了,跟我们走一趟,你搞的这个肥皂香皂,破坏了长安城的安定!”
李子晴秀眉微蹙,“为什么?”
男人回头看看身边的人,笑道,“老三,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她不会爽快,料中了没?”
一旁的老三从口袋中摸了十枚钱出来递给那个男人,“大哥,兄弟愿赌服服,不过,兄弟输得心不甘情不愿,你这么问话,她肯定不会爽快呀!”
李子晴看了,差点气得肚子疼,感情这几个人来闹事之前,还打赌来着,这落后了的时代,娱乐也太匮乏了,两个大老爷们搞这名堂。
要不要把现代社会的麻将馆茶楼等带赌博性质的产业在这大汉搞出来?
李子晴心中忍不住想,又让她窥到了一门发财的生意,如果将来做大了,或许可以考虑那样做。
现在不行,现在得把这群人打发走再说。
李子晴看看为首的这三人,觉得有一丁点的熟悉,又想不起来。
“大哥三弟,我看这小娘子长得漂亮,我倒是改了原先的主意,要不,咱们改一改,大哥要肥皂,三弟要香皂,我要这美人!大家都不吃亏,如何?”
李子晴那副面孔上,眼亮鼻挺唇诱人,配合着略瓜子型的脸蛋,真的是让人一看就能心动,老二已经为她瞬间倾心,感觉什么肥皂香皂的,哪有这标致的美人好?
老大和老三互相对望一眼,先是觉得捡了便宜,后来又觉得是老二捡的便宜最大,有了这个能搞出香皂肥皂的美人,还要什么香皂肥皂?
一时间,三个人原本说好的条件全被打乱,当着李子晴的面,又开始重新讨论分配方法了。
这三个人,说来也是熟人,老大周远,老二赵先易,老三萧又何,长安城四大才子,就是他们。
原本萧又何是老四,田明远被他们开除之后,一时半会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他们就把称谓改了改,改成了长安城三大才子,萧又何也更进一步,从老四升级成了老三。
这三个人仗着家中长辈在朝中当官,家境殷实之下,哪有什么上进的心?成天是游手好闲东游西荡,到处作那狗屁不通的打油诗。
李子晴的香皂肥皂火遍了长安城,几兄弟最初也不过是好奇这玩意有什么好,买回去用了之后才发现果然是好东西。
心中生了结识一下做肥皂的人,把他拉进才子队伍中壮大自己名气的想法,可打听来打听去,打听到是一个女人搞出来这么一个划时代的产品。
那就不能拉进才子队伍了,三兄弟又琢磨商议半天,达成了一个把肥皂香皂的生意据为己有的想法。
都已打听清楚,做肥皂的女娃娃年纪不大,家境贫寒,完全没有什么背景。
这事就不难办了,他们自己没当官,可家人是官,当官的给老百姓找茬,那是什么问题都能找出来。
找出问题之后,不愁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别说李子晴没认出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也没认出李子晴,当初相遇的荷塘离这远着呢,那时候也没有打过照面,此刻都算是陌生人。
他们在那商量李子晴的归属问题,李子晴是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奇葩见得多了,却没见过这么奇葩的,都不问问她的意思。
趁他们分心商量,李子晴让两个工人继续守着门,自己小跑回了厂。
她看出来了,来者不善,那么对付来者不善的人,只能是把他们变得“善者不来”!
李子晴点了点工人,三十多个,比外面那群人少一点,但站在一起的话,也能有不小的声威。
有这些人在,心放下不少。
让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迅速集中到一块。
“乡亲们,外面来了一群闹事的,咱们这里被人盯上了,这生意我好不容易做起来,是要带你们发家致富的,我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应该有数,这地方被他们抢走了的话,你们可就只能回去继续种地了。”
这些天李子晴挣了不少的钱,工人们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谁都想不到在家种地还会被人请来干活,能拿不少的钱,每天日结,从不拖欠。
大家都想李姑娘的生意长久做下去,自己闲了来干活就有钱,听得有人来闹事,一群朴实的农民们,不管男的女的,顿时义愤填膺。
“李姑娘,你让我们每天都能挣十几枚钱,我们当然是帮你,谁来闹事?我们去把他们打回去。”
李子晴说道,“本姑娘做点小本买卖,一不偷二不抢,每天起早贪黑累半死,还要带着你们发财,好不容易做起来。
我不容易,你们也不容易。
他们来找茬,就是想断了大家发财致富的路,这一波人不打发走,咱们就没有以后了,这一波人打发走,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波第三波来找事的,因此,咱们只有一次就把这群人打得屁滚尿流,以后才会安生!”
一四十多岁的农民卷卷袖子,“姑娘说得对,跟他们干就是了!”
“对,跟他们干!”
“打死这群不要脸的!”
“干!”
一时之间,工人的愤怒全被李子晴激起来,大家来这帮工挣钱,李姑娘又是个心善的好人,帮她干活大家有劲,这里正做得起劲,就要被人抢走,哪有心服的。
别看农民是社会底层,不缺血性。
李子晴道,“很好,本姑娘正是要跟他们干一场,大家都去拿趁手的东西,打他们,只要不打死了,再重的伤也无所谓,当官的追究起来,我来扛,今天帮忙的,每人晚上发一百五十钱!”
一百五十钱,农民们眼睛放亮,这数目不少,他们在地里忙活的话,半年也搞不到这么多,就算是帮李子晴干活,也要半个多月才能有这么多。
打一架就有这么多钱,老百姓们哪个不激情高涨,纷纷拿了木棍柴刀等趁手的东西,再次集结到李子晴身边。
李子晴看把他们情绪调动起来,手一挥,道,“跟我走!”
到了门口,李子晴让人打开大门,一群人蜂拥而出。
周远赵先易萧又何三人商量半天,也终于是达成了一个共识,这肥皂香皂还是三人平分,女人嘛,一人拥有一个月的来。
周远他们认为,自己是官,又带了这么多人,不愁对方一个小姑娘不就范,当场拿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商议完不见李子晴,估计是见他们人多,躲起来了,对方越是要躲,他们越是兴奋。
猫捉老鼠嘛,总要捉一下才有成就感。
刚要安排人进去找,不妨李子晴带了几十人出来。
周远看到对方还拿了家伙事,对赵先易笑道,“老二,看来是个烈性子呀,只怕是你弄回去也搞不定,要不你的那个月,哥哥帮你照顾了?”
赵先易是最先想到的把李子晴据为己有,被两个兄弟一搅和,不能独占,心里正郁闷呢。
听周远这么挤兑,也笑道,“不然不然,我最喜欢的就是烈性子了,这种才有感觉嘛,依我看,大哥你年纪大了,三弟又是个矮个子,你们恐怕才搞不定,我觉得还是我替你们照顾!”
萧又何不依,想要说话,李子晴已经到了面前,他此时再看李子晴,见李子晴虽有怒色,但眼神冒火生着气的李子晴好像更好看。
萧又何上前一步,“小姑娘,来,哥哥带你去耍!”
李子晴皱眉,娇叱一声,“大家都跟我上,尤其是这人的一张嘴,一定要打得不能说话!”
工人们早就义愤填膺,一听李子晴招呼,拎起木棍柴刀等物就往上冲。
农民干仗,那都有一腔血勇,平时又是种庄稼的,不缺蛮力,三十几个人,朝着周远他们一群,劈头盖脸的打了上去。
李子晴没上,她要保护自己,也要指挥工人,选了一处地形高点的地方,站上去指挥。
“打穿黑衣服那个!”李子晴看萧又何被这阵仗吓得退了好远,一时打不到,又指挥农民们攻打穿黑衣的,那家伙最先说出要女人,是最可恶的,断不能饶。
农民们智慧不足,蛮力和狠劲来凑,冲上去举棒就干。
李子晴打架不行,那就发挥她的聪明,现场指挥。
有人来找茬,李子晴必须要给这些找茬的人一点颜色看看,不然真的会像她说过的那样,有了第一波就会有第二波,没完没了。
想要做首富,那就得有被找茬的防备和觉悟。
周远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找麻烦,被人家无视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居然有此等血性。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指挥的李子晴,周远是又无奈又气恨,一边挥手让带来的五十多人迅速跟农民们打成一团,一边也选了一个农民暂时打不过来的地方站住。
“小姑娘,你不要犯浑,再不让他们收手,我要不客气了!”
周远这话比先前客气不少,他看出来了李子晴不太好惹。
李子晴哪听他啰嗦,说道,“大家只管上,受伤了我出医疗费,务必把他们几个带头的拿下。把他们带头的拿下,我再加五百钱。”
李子晴就一个道理,拿钱砸,重赏之下出勇夫。
周远带来的人虽然多,却没有人带兵器,而农民工人虽然少,但有木棍柴刀等物,增加了战斗力。
一时之间双方平手,萧又何跟周远倒是躲开了,赵先易却被两个农民给抓住,连连打了几棍子在身上,又被绑回来丢在了李子晴身边。
“大哥,三弟,救我!”赵先易被抓到了李子晴面前,狼狈不堪垂头丧气的同时,赶紧向周远求援。
周远见同伴被抓,感觉是奇耻大辱,又一时不能救回兄弟,用手指着李子晴道,“我跟你明说了,咱们是朝廷的人,今天来这里办公的,你教唆农民打官差,摊上大事了!”
李子晴听得眉头微皱,朝廷的人?那这事只怕要复杂了。
只是不做也做了,打都打到了这个程度,哪能轻易收手?
再怎么也要把这三个领头的抓住,如果对方真是公家,抓在手中,可以当跟公家谈判的筹码,她又不是故意要与朝廷为敌,实在是这几个人无理再先,打官司的话,也能有底气一点。
如果这几人是私家,冒充朝廷,那这一次,打了他们可就打出了声威,想来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挑事。
李子晴迅速作出决断,不管周远说的是不是真,都要把他们拿下了再说。
她怕农民们听了周远的话会怂,赶紧大声娇叱,“天底下有明抢百姓的官家吗?大家不要听他的,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用手指着周远和萧又何,说道,“擒贼擒王,大家加把劲,把这两个带头的抓过来,别管他们那些喽啰!”
农民们本来听周远说朝廷,有点心虚,结果李子晴就给他们打气,想想也是,这几个一看就不像好人,怎么可能是朝廷的人?
因此不再顾忌周远的话。
李子晴这边的农民越打越勇,周远那边的官差越打越虚。
周远见吓唬不住李子晴,又看一群农民举着柴刀木棍往这边奔过来,自己这边还渐渐落下风,一下心就虚了。
他游山玩水还在行,跟农民干架却没那个本事。
急急忙忙丢下一句,“三弟,你来指挥,为兄突然尿急!”
萧又何愣了零点零一秒,不甘落后,也叫道,“哎呀,我突然也想拉屎,憋不住了都!”
两人几乎是同时撒丫子跑路,把赵先易都看傻了眼,这事情怎么成这样了?义气呢?兄弟之情呢??
周远他们带来的人,一见主心骨都跑路了,哪有不跟着跑的?纷纷开始了逃跑比赛。
李子晴心中一审,这两人跑了的话,搞不好要去搬救兵,等他们再带了家伙事来,自己这边就得吃亏。
现在他们怯场,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机会不能溜走,一定要抓住那两个才行。
因此李子晴一声娇喝,“乡亲们,他们逃跑,肯定不是朝廷的人,他们还可能要去找帮手,咱们不能放走他们,追!”
从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布来,把赵先易的嘴堵上,又叫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守,然后她也追了出去。
一场逃跑与追逐的大戏就在田野间展开。
周远他们几个是公子哥,带来的人又多半都是父辈们府门里当差的下人,平时哪跑过步?
反观农民们,那可是天天劳作的庄稼汉,不缺的就是体力,很快就把一帮子当差的下人追上。
只不过周远萧又何怕死,激发了身体潜能,紧要关头反而比平时跑得快了,一时半会,农民们还追不上。
来的时候有多兴奋,逃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在他们逃跑行进的方向,远方尘土飞扬,由远而近,渐渐的,一阵马蹄声响也传了过来。
周远萧又何看出似乎有一队人马往这边快速而来,心中顿时振作,心想,莫非来了救兵?
脚下的速度更加放得快了。
李子晴随后跟上,望着那飞扬的尘土,听着那嘈杂急促的马蹄声,眉头紧簇,莫非对方真有援兵?
奔跑了这么一阵,她已经很累了,身边的农民汉子们虽然体力好一点,但是也累了,
李子晴权衡情况,吩咐农民们都先停下来不再追,看看情况再说。
如果此时对方来了强援,还是一队骑马的,那她?
自己的生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就让这些人如此眼红吗?
到底不是现代那个和平社会,那个时代做生意做成亿万富翁,也未必有什么人眼红而想办法打击。
这个时代,她就是做出点肥皂来卖而已,得罪了谁?要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她?
李子晴虽没有心灰意冷,但也有点心寒。
也没让农民们回去,大家都原地先就坐,李子晴心中想得好,一旦对方真的来者不善,非要搞她掉她的加工厂,那她要先逃走,离开长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已经在四下张望,寻找可以逃跑和躲藏的地方了。
周远和萧又何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往那队人马奔过去,那队马眨眼到了面前。
周远正要上前套近乎打招呼求帮忙,眼睛瞟到了第二匹马上坐着的人,顿时吃惊,腿肚子都发软,人也站不稳了。
张张嘴,想说话,却已经口不能开,嘴皮子不停的哆嗦。
他觉得不可思议,不该在这里看到的人在这里看到了。
倒是萧又何,他也看清楚了马上的人,也同样觉得奇怪,反应却快得很,赶紧跪下去,“陛下……”
当先马上的人喝道,“必什么必?你们是什么人,敢挡在这!不要命了吗?”
萧又何连滚带爬的往边上移了点,仍旧跪着不起。
刘贺认出是萧又何,让张百年不要那么严肃,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又何,“原来是你们两个,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人追杀你们?”
萧又何听刘贺问起,又是咚咚磕头,“陛下,请救救我们兄弟三人!”
刘贺看他们狼狈,觉得好笑,“倒是说说怎么回事,朕怎么看你们气喘吁吁的,莫非真有人追杀你们?”
萧又何渐渐的喘匀了气,说道“陛下,那边有个什么肥皂加工厂,非法加工售卖肥皂香皂,还把东城门好几家的住户墙壁刷成了白色,写了字在上面,影响了长安城的美观,我们来调查这事,没想到那个女娃不配合调查,殴打朝廷公差,请陛下为我们做主,缴了这非法工厂!”
刘贺起先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听着听着就脸黑了下来,他从萧又何的话中听出了意思,这两人,是跑出来为非作歹来了。
还美其名曰公干,可真是会打幌子。
“这么说,你们是想让朕帮你们关了这个加工厂?”
“陛下,加工厂生产的肥皂香皂破坏了长安城的市场,墙壁上乱涂乱画影响长安城的美观,这种厂,必须关!”
刘贺冷笑,“哈哈,你们可真会找理由,朕曾经见过城管,以为再也见不到,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你们可真是功不可没呀!”
萧又何听着刘贺的话,感觉有点听不懂,正要答话,忽然,刘贺一鞭子朝着他面门就打下来,一鞭子打了个结结实实。
萧又何只觉得半个头都快裂开一样的疼,感觉自己好无辜,却听刘贺说道,“你们几个,当初冒充是官,已经犯了欺君之罪,朕网开一面没加罪你们,如今死不悔改,还要冒充朝廷官员鱼肉百姓,真以为朕治不了你们?”
萧又何脑中一蒙,差点直接晕死,好死不死的,又被陛下扣一个欺君的帽子,这一回陛下还打了人,告状不成还被打,怕是要栽了!
果然,耳中又听到刘贺的话,“张百年,给朕把他们绑了,这种胡作非为的狗东西,朕看着碍眼,抓他们下狱,关到死!”
这下,不用张百年动手,萧又何真的晕了过去。
周远比他好不了多少,早就屎啊尿啊的流了一地,臭气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