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六耳离去,刘忠摇摇头。
这一次,六耳进入山林,蹲守了三天三夜,才用自己的陷阱杀死一只野猪。
这山林内的精怪,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变的比从前强大了许多。
纵然是六耳神箭,甚至比一般的人类力量大上不少,但对付这些妖物也非常费力。
杀死野猪,原地放干净血,背着野猪飞速的出了森林,血腥味会引来大量的怪物。
回到刘家村的时候,所有刘家村的人,看着他扛着一只野猪,双眼全部都冒出绿光。
但却无人敢上前,平日间,六耳就是那种冷漠的人。
此刻满身有血迹,还有伤口,看上去凶神恶煞,他们更不敢靠近。
到了自家,进入院子,就看到父亲在跟刘家村的村长,刘旭点头哈腰,笑呵呵的模样,而刘旭正牵着自家黄牛要往外面走,让六耳一下拦了下来。
“干什么去?”
“啊!是这样。”刘旭说:“朝廷的税收又严格了,我们刘家村大多数人没有耕地,却是要上缴一些猎物作为税收。”
“你家这一头黄牛,就当做一年的税收了。”刘旭说道。
刘旭看着六耳有些害怕,但是六耳就是不让开身子。
“放下牛,你可以走。”六耳说道。
“这……”
刘忠连忙走过来说:“六耳你干什么?这是给朝廷的。”
“给朝廷的,我看是进了他们一家的肚子了吧?我可不傻?从来没听说,朝廷征税要征血肉的。”
“今天牛你可以牵走,明日我就会去朝歌衙门问个明白。”六耳说道。
刘旭脸色一变说:“这牛我不要了,改日让朝廷的士兵来你家收税吧。”
村长刘旭脸色有些难看,直接放下牛出了门。
看到如此,六耳没有半分好脸色。
刘忠叹息说:“六耳啊,六耳,过刚易折,不管是不是朝廷让他如此,我们都要行个方便。”
“他若来要,也要看我脸色,我给就是对他的施舍。”六耳说道。
看到六耳不进人言,刘忠也是没办法,他知道自己这个孤僻的儿子只要认定了一个理,那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且现在是六耳能耐了,当家了,刘家人也不好说什么。
一家人合力,挖了一个地窖,把能储存的食物,全部都储存进去。
进入了冬日。
十天半个月,六耳就会出门一趟进山打猎,他的力量更大,他的箭法更高超,这都是在生死边缘上练出来的。
但是没当他回来的时候,就会看到,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凭借他的力量,不可能养活整个刘家村。
但这次,当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肝胆皆裂。
红彤彤的大火,把刘家的祖宅燃烧了个遍,刘忠在房子外面想办法灭火,一边大喊,一边哭。
六耳放下肩膀上的猎物,让身上沾满了血,人冲进火海当中,抗处一具具尸体来。
他的心很疼,抗出的第一具尸体,就让他的心都是颤着的,小小的尸体之上,穿着花棉袄。
最后还有自己一个妹妹的尸体没有找到,葬身火海之中。
看着熊熊大火,六耳心中只有仇恨,他相信,这绝对不是天然降火,而是认为所致。
因为他观察前后,敏锐的察觉到,有人逃跑,大约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山林内长期打猎,他的听力异于常人,如果有猛兽靠近,仅仅只凭借呼吸的声音,他就大概知晓是什么猛兽,有多大。
生活在刘家村久了,虽然没有跟每一个刘家村的人打过交道,但是他们的走步声,他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刘忠已经哭晕了过去。
六耳看着那幼小焦糊的尸体,也落下了眼泪。
他的崽平日都是拿他当英雄的。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这是自己唯一对自己的崇拜者,还是自己的血脉延续。
安葬了一家。
风雪中,六耳隐藏了起来。
他要静待猎物的出现。
只不过,这一次他要狩猎的目标却是刘家村的人。
他从夜晚就蹲守在村长刘旭家前门。
因为后门已经让他用巨石堵住了,那样一人多高的大石头,没有工具,寻常人休想撬开,想要出门,唯独只有走正门。
出门一人,六耳就会射杀一人。
然后在把自己隐藏起来。
若是谁人靠近村长刘旭家,他也不管不顾,直接射箭击杀。
风雪掩盖了箭支飞行的声音,刘旭家,已经死了十人。
但是六耳觉得依然不够。
最终刘旭走出了门,跪在门前哭着说:“六耳,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吧,我错了,求你不要杀我的孙子,求你了,都是我的错。”
刘旭不断的磕头,额头已经出了鲜血。
六耳从他面前的雪地中突然蹦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这么做,就应该知道后果。”六耳说道。
“我——我也是被逼迫的啊?我家真的没吃的了。”
刘旭近乎崩溃了。
“弱肉强食,你若没有办法寻来吃的,饿死就饿死了。”六耳拿起腰间的柴刀,一刀下去,刘旭身首异处。
接着他冲进刘家大院,见人就杀,就连刘旭家的小孩也不放过。
在大自然界,幼崽失去成体的保护,那是必然死去的。
六耳只是行使者自己这个狩猎者的职责,既然杀人了,那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出了门,六耳没有停顿,因为烧他家房屋的不仅仅村长家,还有平日跟刘忠要好的刘强家,两家只有一墙之隔。
刘忠家着火,他家装装样子,连出门帮忙的人都没,提前在其后门,埋下了陷阱,六耳这一回直接从前门冲杀进去。
两个小时后,六耳全身是血的走出,然后一把火烧了刘强家。
此刻他化身嗜血恶魔,但他知晓自己还有事没做,他回到刘忠面前说:“父亲,咱们离开这里吧。”
刘忠来了精神,上来就给六耳一个嘴巴。
这一下把六耳给打的愣住了。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过刚易折,你就是不听。”
六耳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些委屈,但也是第一次,别人打自己,他不生气。
自己做的到底对了,还是错了,难道任由对方欺骗,任由对方来自己家拿东西吗?
那不是让人欺负吗?
又规劝了一会刘忠,但是刘忠说,刘家村是老家,老人不离故土。
风雪夜中,六耳从新隐没在了风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