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找酒店。”陆清盛默了片刻,说道。
傅知渝不想住酒店,她倒是挺想去大佬现在住的地方瞧瞧,于是她道:“我一个女孩子住酒店不安全,要不然,我去你那里住一晚上吧?”
陆清盛:“……”他那里难道就很安全?
顿了片刻,他才道:“我住地下室,很脏,还很冷。”
傅知渝没想到,大佬现在都窘迫到住地下室了,她连忙说道:“没关系,我不怕脏。”
陆清盛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带着她去了公交车站,坐了两站才到了目的地。
等真的到了地方,傅知渝才知道地下室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房间很小,只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就连衣柜都没有,衣服都是折叠好堆放在一个箱子里。
地板是十分不平整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的,还很潮湿,在墙上留下了不少水印。
桌子上放了不少书,还有一台合上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电脑对傅知渝来说很熟悉,这时她穿来的第一年送给大佬的生日礼物,现在已经过了四五年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
“你还留着这个?”
见傅知渝的视线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银灰色笔记本上,他就知道她是在问这个,于是回答:“嗯,还能用。”
“那这个电脑配置还行。”傅知渝不懂这些电脑硬件配置什么的,她就觉得贵的配置肯定更好,所以她以前买电脑没少被坑,经常买到那种用了两三年就变得卡顿难用的电脑。
却没想到给大佬买中了好货。
刚刚在来的路上两个人去了趟超市,傅知渝买了些毛巾牙刷之类的能用的上的东西,还顺便买了套换洗的打底衣和一套睡衣。
“往这边是热水,太烫的话可以往另外一边调。”陆清盛教傅知渝怎么用热水器,确定她会用了之后就走出了卫生间。
卫生间没有门,只有一个帘子挡着,风吹进来的时候,还能把帘子卷起来,再加上这里实在是冷,时不时还能看见墙上爬行着的蟑螂老鼠什么的,傅知渝没敢洗太久,迅速擦干身体穿上厚厚的睡衣后就出来了。
地下室潮湿阴暗,在这寒冷的京都,便更冷了,即便是穿着毛绒绒的睡衣,傅知渝依旧感觉到了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好似要把自己全部缩到睡衣里去。
陆清盛知道她冷,就说:“到床上去,盖着被子。”
傅知渝听话地爬上床。
床很硬,下面只有木板,垫着一条床单,被子也是那种硬邦邦的棉被,盖在身上很重,非常不舒服。
特别是刚钻进被窝的时候,里面冷冰冰的,冻得傅知渝直打哆嗦。
但她也没挑剔,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一想到大佬平时就住这样的地方,傅知渝心底竟觉得有些心疼,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要多多来找大佬给他送温暖,好好刷一把好感度。
男孩子洗澡似乎有点慢,傅知渝觉得自己先就这样睡觉不太好,就想等着大佬出来之后再说,可是她等啊等啊等了很久等到眼皮子直打架,大佬都还没出来。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最后还是没有玻璃的窗口吹进来一阵冷风,把她冻醒了,睡意散去不少,躺在床上她就觉得有点无聊了。
被子枕头上都传来阵阵清冽的气味,那是少年身上特有的味道,他不抽烟,床上连一丁点儿烟草味都没有,全是少年身上那好似幽远森林里的古木香味。
傅知渝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这那脏兮兮的天花板,冷得都不想伸出手来玩手机,她也不敢朝着卫生间那边看过去,怕等会风一吹把帘子吹起来她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就只能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阵阵水声,眼观鼻鼻观心,望着天花板出神。
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不少蜘蛛网,上面还粘着不少蚊虫,头上挂着一盏黯淡的灯,只发出细微的光线。
又过了一会儿,傅知渝才没再听到水声。
少年从卫生间里出来,穿着一套单薄的休闲装,只见他又从箱子里翻出几套衣服,就要往地上扔。
傅知渝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奇怪,就问道:“你做什么?”
他把衣服扔在地上摆好,又拿了两件衬衫折叠好拿来当枕头:“只有一床被单,就只能拿衣服来垫了。”
被子也没有多余的了,他就拿了件袄子盖在身上,关了灯后就直直躺了下去。
地下室里很黑,只有靠近天花板那边的那个小小窗口里能透进来零星几点光线。
地上这么潮湿,而且还冷,傅知渝觉得他这样睡一晚上肯定得生病,但是这只有一张床,她总不能和大佬一起睡吧,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的话,她还不如去住酒店呢,这样大佬就不用睡冷冰冰的地板了。
顿了片刻,她爬起来开了灯。
房间一下子变亮,陆清盛有些不适应突然出现的光线,下意识用手遮了遮眼睛。
下一秒,女孩的声音就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响起:“我的袄子给你盖吧。”像袄子毛衣这样外穿的衣服她都没换洗,只换掉了打底衣。
而且她的袄子又长又厚,特别保暖。
可少年清冷的嗓音从下面传来:“不用。”地上这么脏,她的袄子大的很,稍微挪动一下就可能碰到墙上或是地上,这样会弄脏她的衣服。
傅知渝以为大佬是嫌弃她穿过的衣服,就道:“没事的,我已经脱下那件袄子很久了,上面已经没有我的味道了。”其实她并不知道袄子上有没有残留她的气味,毕竟她又没去闻过,不过当务之急是让大佬盖上她的袄子保暖。
“……”
傅知渝半晌没得到陆清盛的回应,她就低低地问了句:“陆清盛,睡了吗?”
又过了片刻,房间里才响起少年的声音:“……还没。”
傅知渝干脆坐了起来,直接把自己的棉袄丢下去盖在那个手长脚长的少年身上。
突然被女孩厚厚的袄子盖了一脸的陆清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