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大怒:“如何就不能让书店售卖书籍向官府报备了?”
又一个臣子说道:“陛下,所谓皇族秘史,百姓也不过是茶余饭后消遣之物,简单谈一谈,他们也知道这不是真的,但如果陛下贸然下旨,岂不是在变相承认这是真的,让民间百姓又怎么想?请陛下三思。”
魏征也是出列:“陛下,其余同僚说得对,此事万万不可行,书店售卖一本书籍,只不过是所图碎银,而且大部分书籍,都是圣人书籍,这些野史之类,少之又少,不可因噎废食,再有一点,那就是这道圣旨真下了,以后必然会有其余人就因此在书籍里挑刺,因为一些文字诗句,就故意挑刺,以后弄得朝堂臣子,人人自危,以后这大唐还如何治理?”
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下,也是出列道:“陛下,此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百姓识字并不算多,到书店购买书籍的大部分为士子,他们有最基本的准则,也都是读圣人之学,如果下达这个圣旨,估计会引得天下士子不快。”
孔子后人孔颖达也是出列:“陛下,这一道圣旨万万不可下,长安有书店一百三十二间,算是全大唐书店最多的城市,如果连长安书店售卖书籍都要受到限制,那如洛阳其余城市岂不是也要效仿?而且这也不利于推行圣人之学,请陛下收回成命,这只会有损陛下英明形象。”
这一刻,几乎整个朝堂的臣子都在反对。
那些世家臣子也算是明白过来,如果书店售卖书籍需要报备,那朝廷就能以这个理由,肆意插手书籍,完全掌控了主导权,那对世家而言,这怎么办?
那对世家,就是致命性的打击,世家在民间的影响力,本来主要就是依靠书籍方面产生影响,士子大部分都对世家心神向往,就跟后世对米国心神向往一样。
这种文化输出的主动权,世家怎么可能会亲自交出去?
因此,李世民只不过是试探性的一道提议,就遭到了几乎全体臣子的反对。
魏征和长孙无忌等人不是出于私心,这一道圣旨的确会带来很多的负面影响,属于一拍脑门就下达的决定。
群臣反对,李世民也是不好再下达圣旨,只能退朝。
而退朝后,之前出列的崔游等人,走在一起。
“崔大人,今日陛下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要好端端地,管控书店?这书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管控了?”
“是啊,从山东大旱,突然直接跳到长安书店,这我一时半会,也没有反应过来。”
“崔大人,不如等下,我们一起喝一杯。”
崔游点点头。
很快,长安崔府府邸上,崔游与其余臣子,卢家官员、王家官员,都是坐在了一起。
“诸位,我感觉这朝堂,对我们世家来说,是越来越少有容身之所了啊。”
另外一个臣子感慨:“是啊,难无立锥之地,这一次陛下说是要让书店到官府报备,这就是奔着我们世家来的,谁不知道,在书籍这一块,都是我们世家在印刷。”
“今日只是让书店售卖的书籍到官府报备检查,明日或许官府就会借着书籍内容的名义,直接插手干涉,到时候距离秦朝焚书坑儒,可也就不远了。”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反对。”
其余臣子,都是点了点头。
崔游眼中倒是闪烁了一下:“诸位,陛下如此逼迫,加上之前科举作弊,一次性几乎清空了半个吏部,直接换了四个官员,在或明或暗削弱我们,我看,是不是也要让陛下,分心一些,腾不出手?”
其余官员哦了一声,纷纷看向崔游。
“崔大人,有什么想法?”
崔游淡淡说道:“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这一次就是陛下故意找我们的麻烦,所以不如干脆,我们制造一些麻烦给陛下。”
他低声说了一个法子,其余人一惊:“这样可行吗?”
“当然可行,你说要是长安城之内,都是风言风语,陛下还有心思管我们的书店?他可能都自顾不暇,头疼无比,而且只要陛下敢乱来,那对陛下的英明形象,可是有损害的。”
其余臣子彼此看了一眼,他们都是有些意动。
“但这个要是被陛下发现……”
崔游笑道:“如何会被发现?必然不会,我们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呆在朝中,维持一下我们的权益,也不想反对大唐,但也不能让陛下就这样对我们下手。”
“而且,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操作起来,只需要找长安城内的那些小孩,或者一些市井流民,官府如何能查?”
其余人,都是点点头。
“也罢,就让陛下头疼去吧。”
李世民也是回到了后宫,有些心中郁闷。
这一次赵尘所说,却遭到了朝堂臣子空前一致的反对,的确是让他没有想到。
“不过,朕只是随意一提,那些世家臣子,就反应如此剧烈,赵老弟说得没错,解决世家的一个方面,正是要从文化入手。”
李世民自然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这次尝试失败,自然要找下一次机会。
这是他和世家之间的博弈。
这个早朝,开得有些久,李世民也是有些肚子饿了,便是下令让尚食局准备御膳。
没有多久,御膳送了过来,李世民笑道:“之前从赵老弟那里讨要过来的厨子,还没见过他,也不知他适应没有,等吃完这道,阵便去尚食局走走。”
“观音婢,你也坐下来一起吃,这可是赵老弟的厨子做的,味道绝对好,他的厨子,可是一个土豆都能做出花的人。”
长孙皇后也是笑着坐了下来,旁边七岁的长乐跑了过来:“娘,我也要吃。”
李世民笑道:“好好,一起吃。”
长乐尝了一口,不由眨着大眼睛:“父皇,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啊。”
李世民也是尝了一口,不由愣了一下:“不对啊,这不是赵老弟厨子做出来的味道。”
他皱着眉头:“等下朕去尚食局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