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糯糯朝着自以为的北方飞了一整天,只见植被越来越茂盛,天气越来越热,半点没看到雪山的影子,最后体力不支,终于落到了地面上,找了个小城镇问路。
然后她发现自己神一样的方向感,加上芭蕉扇超一流的速度,带着她已经快飞到北荒的最南边了。
苏糯糯表示这只是个意外。
“兵哥哥~那你知道纯阳是在哪个方向么?”苏糯糯一脸灿烂笑容,对着守城的军官问道。
“兵哥哥”被晃了一脸,两颊通红,捂着鼻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呃……往北……这位……仙,仙子可以雇一辆车……”
苏糯糯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头:“凡人的车是不是太慢了呀……”
“呃……”守卫一噎,“那个,或者仙子顺着这条官路可以到阳西镇,镇子外面有个叫萧蒙派的仙门,仙子可以去他们那里租一只飞梭……”
“萧蒙派?”苏糯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双眼一亮忙不迭打断了守卫的话,“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到了?”
“是……”
“谢谢兵哥哥!我走啦~!拜拜~!”
苏糯糯说罢运起风之力在双脚,一步便跨出了十来米远,片刻就消失在官道的那一头。
没有听到那位“兵哥哥”无力地喊道:“仙子!仙子慢一点啊!萧蒙派还很远啊……”
……
苏糯糯觉得心好累,身更累。
她顺着传说中的官道走了一宿,每每以为快到了却发现还是遥遥无期。
最后到达阳西镇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路上行人稀稀,在晨雾中显得有些隐约。道旁的面摊老板正在下今天的第一碗面,她摸了摸肚子,笑眯眯地凑了上去。
她头上趴了一只猫咪大的小狐狸,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形容很是萎靡。
天知道她在半夜就快支撑不住倒在路边,耳朵忽然一阵发热,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钻出了这么一个小家伙。
当然就是那海棠。
它也不会说话,任苏糯糯怎么问也不答话,只会喵喵喵地叫唤,最后无法,便让它变大,驮着她走了半晚。
面摊老板战战兢兢地将面条端了上来,小心翼翼放在苏糯糯面前,生怕这脸蛋漂亮却一副脑子不灵光模样的少女是哪家发疯出逃的丫头,要是发起癫症来,将自己铺子砸了可不太妙。
然后他又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早坐在一边的一个男子。那男子穿着黑底花衣满头红发,显然非为人族,却是一副两眼放空发呆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未曾看过他一眼。
今天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怎的刚开张就遇见了些奇怪的人。
面摊老板兀自慨叹,擦擦汗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苏糯糯坐在男子的对面,拿了筷子吃起面条来。
她吃东西的时候还是比较斯文的,尤其现在在外面,端了一副自己是神仙妃子的架子,看起来慢条斯理细嚼慢咽……只是看起来而已,不消片刻,眼前的面条就只剩了碗底的一层汤料,说是风卷云残也不为过。
神仙吃面条的速度,叫做神速。
苏糯糯以神速吃完了满满一大碗面条后,拍拍还瘪瘪的肚子,又招了面摊老板再来一碗。
她吃得很是用心,一连吃了七碗,直到她再次吆喝出“再来一碗”的时候,对面那个发呆的男子才缓慢地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脸上。
“……它是狐狸吗?”男子说。
“啊?”苏糯糯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她肩头的海棠,一时间竟然想不起它的名字,最后点了点头道:“我们家苏小黑是是只帅哥狐狸。”
反正今天迟早会和她在一起的嘛,金陵这个名字又不带姓氏的,那他儿子跟自己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苏糯糯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和借口。
海棠同学就这样愉快地被改名叫做苏小黑了,然而他爹并不知道。
一只叫小黑的白狐狸?
男子眨眨眼睛,说:“是挺帅的。”
苏糯糯拿筷子的手一顿,看着眼前男子嚣张的红色长发,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家苏小白是公的,你也是公的,虽然说同性之爱可歌可泣,兄弟之情才是王道,但鉴于跨种族恋爱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支持人兽bl。”
“……比矮楼?”男子疑惑了。
“断袖。”苏糯糯目光灼灼,“懂么?”
“……”男子偏头想了想,觉得内心有些沉痛,所以他很是坚定地答道:“我懂,但我不是。”
苏糯糯呼出一口气,不知是宽心了还是在扼腕。
男子看着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许久才开口:“你说……什么是爱情呢?”
苏糯糯吃面的动作被第三次打断了,他嚼着筷子尖儿看着空空的碗底,好像在思考对面男子的问题。
男子安静又充满期冀地看着她,想要等待他的答案。
半饷后,苏糯糯终于从是否要在吃了八碗面后再添一碗的天人交战中回过神来,招手:“老板,再来一碗。”
“……”男子不动声色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苏糯糯这才又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满脸深沉地举目远眺,一副黯然高深的模样,却一直不言不语,知道面摊老板吧面端上来,她才敛了自己的目光,拌了拌碗里的面条,漫不经心地说道:“爱情这玩意儿嘛……就像一万阳春面,刚端上来的时候热乎,过一会儿就凉了。”
言罢吃了几口,觉得自己说的太有哲学道理了,于是又加了一句:“腹中空虚的时候就会想要吃,吃完就没了,越美味,没得也越快,到最后只能回味。”
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似乎终于吃饱了,或者是装逼装得爽了,苏糯糯一脸“我是专家”的模样,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拍着肚子八卦道:“怎么,大叔你思春了?”
复又问道:“你真的不是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