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在游乐园里吃了野味喝了酒,用马车拉回去的。
到了家,张尧还不愿意下车,就在马车里睡了。
一直到天黑,张尧才从马车里爬出来了。
“老爷,您醒了。”玉娇一直守在马车这儿呢。
“嗯……”可能是今天心情好,也可能是今天喝的少,张尧醒过来以后还是比较舒服的。
下车的时候,玉娇赶紧跑过来扶张尧了。
下了车之后,玉娇要走,被张尧一把抓住了。
玉娇大惊失色,无比惊恐地看着老爷,她还以为老爷……
“别担心,陪我走走吧。”也是最近的事情办的都比较顺利,张尧冷不丁地反应过来了,其实,他几次三番地对玉娇‘动心思’,根本不是因为喜欢玉娇,完全是在斗气儿呢。
明朝不是允许三妻四妾么,张尧自认是明朝人了,又有钱有势的,为什么不多娶几个。
继而,玉娇就走进了张尧的视线,可以说是她自身条件好来的时间也巧妙。
张尧也没想跟她怎么着,就是斗气儿。
“老爷……”玉娇从她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自家老爷就是很霸道也很厉害的老爷了,唯有到了今天这一刻,她才察觉到了点什么,自家老爷,跟传说中别人家的老爷不太一样。
“就是走走。”张尧又说了一句,就往前走了。
玉娇赶紧跟了上来。
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蛙鸣声声。
张尧带着玉娇从下房走到了后院,站到了池塘边。
后院这里挂的灯笼少,邻居家的灯火也暗,张尧从这里扛过去,池塘对面就是夜里。
玉娇跟着老爷一路走来,察觉到老爷有心事了,也就不太为自己担心了,算起来,自家老爷也算好的了,对下人不薄,待人接物也和善。
“如果,一切从这里打住,也可以了。”张尧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玉娇站在旁边不敢说话,老爷想的事儿,哪是她这个丫鬟能懂的,就算懂,也不能插嘴。
“回去吧。”张尧也就是在这个夏日酒后的傍晚,才横生出这一句感慨。
张尧带着玉娇回到前院,海姑娘马上让人去准备饭菜了。
海姑娘最近的日子也是越过越舒坦了,照顾好老爷,就成了她唯一的事业。
张尧看着海姑娘,正考虑着以后是不是让她也做点什么的时候,家丁来报,范大人求见。
范大人……胖子来了?
到现在为止,算上电小二,张尧跟胖子是最熟的了,冷不丁有人禀报说范大人求见,他还没反应过来。
张尧想起来了,上次和他见面自己是说了重开红月馆的,还在陆有为那儿咬牙切齿地一直说要弄死胖子,谁知道胖子今天过来为的是什么。
来了就见,反正张尧是不怕胖子的。
不一会儿,胖子走进了客厅。
胖子也被上次重开红月馆的事儿吓了一跳,后来也得到了张尧要对他不利的消息,但现在一看,张尧修葺红月馆店面其实跟红月馆没什么关系,而要说张尧对他不利,张尧也没做出什么来。
胖子想的是,张尧肯定是念及旧情,不愿意找他麻烦,既然这样,俩人何必弄的那么僵呢。
而今天,胖子是不得不来了,最近,张尧好像都没办什么差事,净忙着过日子了。
“不知范大人今夜造访,有何要事?”张尧一开口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当然,这只是形式上的需要,从本心来说,他并厌恶胖子这个人。
“张员外,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看看了?还记得吧,这个地方,第一次来,就是咱们一起来的!”胖子并不是要跟张尧算账,只是跟他聊聊往事,大家以前在一起是很愉快的。
“怎么着,你是找我算账来了?好啊,说吧,这笔账你想怎么算!?”张尧想了想,还是得拿下胖子,胖子不站在自己这边,自己对陆有为那些官员就少了一份制约,眼下是看不出什么,到了必要的时候,就晚了。
“……张兄,能不能别这样,我能坐下喝杯茶吗?”胖子始终认为张尧想开的那个红月馆是个伤风败俗的地方,不过,他一直认为张尧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尤其上次吴清平的事儿,要是张尧发了狠,吴清平死了还得背负骂名。
“来人,上茶!”在明朝呆的久了,不自觉地就学会这些东西了,张尧以前对胖子只是刻意避开了待客之道。
有丫鬟上茶。
两个人坐下,品了口茶,气氛还真好了很多。
面子上的事儿过去就行了,反正张尧就认准了一条,胖子要是不肯投靠自己,就得跟他斗到底,等着吧,等我把府衙经营的差不多了,腾出手来就得跟胖子过过招儿了。
胖子还没察觉出什么来,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张兄,你我以前的事儿,暂且不提,但担在我们身上的差事,我不能不能管,你这段时间,不是忙着结交朋友,就是忙着自己的园子,差事的事儿,是不是该办办了?”
胖子也是被张尧开始的那三板斧给弄迷糊了,他以为,只有张尧堂而皇之地去做坏事,才是他们的‘差事’,张尧现在做的,不算。
开游乐园做买卖可以不算,但经营漕州府衙就是真正的大手笔了,只是这一点,胖子暂时还没有看出来。
像陆有为说的那样,他们这些朝廷官员其实是不愿意跟锦衣卫打交道的。
有那么点为人所不齿的感觉。
“我怎么没办啊,这不正在忙着红月馆的店面么……”张尧听了这话是高兴的,看来,胖子离了自己,在漕州府这儿,也没什么可靠的朋友了。
“张兄不要说笑,你把红月馆的店面改成豹房,就算你是做生意吧,也算不上什么差事。”胖子可是一直派手下的人跟着张尧和张尧手下的人的,张尧做的事,他都知道个大概:“直说了吧,张兄要是想用这种法子整我,我范某人真是承担不起,在这里,我给张兄陪个罪,求张兄原谅在下,差事,咱能不能接着办?”
胖子这个软服的,可真勉强。
他是想着,今天来这儿给自己低个头,明天继续办差。
不管俩人的关系怎么样,差事确实不能耽搁了,要不然,他承担不起,自己也承担不起,张尧在心里算了算,乐了。
上次胖子来这儿,自己给他来了个‘将错就错’,那今天他找来,自己再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吧,正好可以转移胖子的视线,让他别插手自己经营漕州府衙的事儿……
“我说了,我修葺红月馆的店面,就是在办差!”张尧就算答应,也不能答应的那么痛快。
胖子一听就站起来了,不快地说着:“张兄,你非要这样的话……”
“你能把我怎么着?!”张尧也站起来了,沉声问道。
“……张兄,我今天可是来求你的!”胖子已经快忍不住了,就算他惹不起张尧,也不能这么被张尧折腾,大不了就是一死呗,做人的气节不能差了。
看到胖子摆出这种架势,张尧就知道他上当了,故作为难地站了一会儿,才松口了:“你非要办差,眼下只有一件,我看上了两千亩地,准备拿一万两银子去买,你办不办?”
“什么意思?”胖子知道张尧曾经派人买地的事儿,却不明白,张尧这个‘你办不办’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一万两银子,你帮我去买地!”张尧说道。
“这不可能!”胖子被派到漕州府来,主要是保护制约张尧,像这种出面办事的情况,他是应该避免的,他们,毕竟是锦衣卫。
“那你想怎么着,来求我办事,还想置身事外?难道我张尧是你手下的番子吗,任你呼来喝去!?”张尧反正就是一张臭脸,你不是我的人,我就不给你办事。
“锦衣卫不能出面!”胖子这是解释了一句。
“哦……”张尧不说话了,既然锦衣卫不能出面,还不是让自己和自己的人去办事,那还谈什么谈。
“我可以帮你疏通陆有为那边……”胖子还是想促成这件差事的。
“我用不着!”以前张尧碰到的是赵知清,没学会跟官府的人打交道,现在,还真用不到胖子了。
“……我可以派人跟着王三五一起去,但不管任何情况下,我的人都不能表露锦衣卫的身份?”胖子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再谈不成,他就只能跟张尧斗一斗了,他们俩人之间先分出个胜负,再去办差。
“……王三五不在,改天吧!”张尧今天不是让王三五去找罗小村讨差事么,罗小村就把王三五派出去了,正好,成了搪塞胖子的借口。
“……”胖子也知道王三五出门了,想着差事总算是谈成了,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今天可是把胖子算计了,张尧高兴的不行,也开始怀疑了,是不是自己就不该跟胖子在一块,跟他在一块自己的智商就容易被他拉低继而就容易被他制约,现在好了,自己随便出个招儿,胖子就要为自己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