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地说：“我现在真的没心情。”
李虎的表情愣了一下，坐在我身边，问我：“勇哥，你这是遇到啥烦心事了？还是说，有人找你麻烦？”
我叹了口气，问李虎：“虎子，你说，你带的那些妹妹，她们以后的归宿是什么？”
“赚钱。”李虎说。
“然后呢？”我问。
“有的赚钱之后攒钱，攒够了钱就上岸，有的赚了钱胃口也变大了，耗光了青春也没攒下钱，只能一直干着这个。”李虎点了根烟，跟我聊起来。
我看了李虎一眼，问他：“你带她们出来做这个，不会觉得愧疚吗？”
“愧疚？勇哥，你别傻了，现在不是以前，她们都是主动要求做这个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假如我的店被查封了，那些妹妹她们会马不停蹄地去联系下一家店，她们比我们更想要做这个，你真以为是我逼她们做的？”
李虎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烟。
“有时候查得严的时候，我就暂停营业，她们反倒是反应最大的，赚不到钱，她们就天天跟我叫，跟一群苍蝇似的烦人。”
我问：“真的？”
“勇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么跟你说吧，我能有今天，全凭勇哥你当初的一句话。”李虎说。
“啊？”我愣了一下，“我的一句话？这跟我还有关系？”
“勇哥，当初薇姐是想把我炒了的，是你说算了，她才留下了我，我才能混起来，不然的话，我现在估计还在混社会，怎么可能开店呢。”
李虎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所以，我是真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说这些的，你要是有需要，去我那，不收你钱。”
我摇了摇头，说：“不了，哎对了虎子，你教我抽烟吧。”
“勇哥你干嘛突然想学抽烟？”李虎问我。
我说：“听说抽烟能解愁。”
“是，但烟不是好东西，能不抽还是别抽。”李虎说。
我翻了翻白眼，说：“那就说教不教吧。”
“教，勇哥你让我教，我肯定得教，其实抽烟也挺简单的，你先抽着玩，别过肺，等熟练了之后，才抽入肺的烟。”李虎跟我说。
我问他：“你抽啥烟？”
李虎说：“平常就抽煊赫门，招待客户或者朋友就抽华子。”
我说：“那我第一次抽的话，应该抽什么烟？”
“抽云烟吧，味比较淡，而且比较香，还带点甜味。”李虎说。
“你有云烟吗？”我问。
“有，在店里，我店里的妹妹都抽这个。”李虎说。
我一听有些不乐意了，说：“你让我跟女人抽一样的啊？”
“哎呀，只是入门嘛，等你入了门之后，再抽其他的，等着哈勇哥，我去给你拿。”
李虎站起来，走了几步停下了，“勇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让我的妹妹们给你按按脚，放松放松啥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滚滚滚，赶紧去拿烟，我现在烦得慌。”
“好吧好吧，勇哥，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来。”李虎跑回了他的店里，没多久就给我拿来了一盒云烟，烟是打开的，上面还有很浓的香水味。
“来，勇哥，先抽着玩。”李虎给我递烟，我把烟叼在嘴里，李虎就给我点上。
“咳咳咳！”
第一次抽烟，我直接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虎在一旁哈哈大笑，说：“勇哥，你慢点抽，不然很呛嗓子的。”
我清了清嗓子，重新吸了一口，虽然没过肺，但是却有点头晕。
不过，抽多了，我也就渐渐掌握诀窍了。
“勇哥，烟这个东西，其实不抽最好，我们是没办法，愁，烦，实在是难熬，才会去抽烟。”李虎叹息说。
我说：“我现在也很愁。”
“因为薇姐？”李虎问我。
我摇了摇头，把优优和我说的话告诉了李虎。
李虎笑了，说：“勇哥，陪酒女的话怎么能信呢？”
“啊？”我不解地看着李虎。
“勇哥，你记住，女人天生爱骗人，她们或许不是有意去骗人，但是一句话里面有一半的内容是假的，所以不要轻信女人，尤其是干夜场的，更不能信。”
李虎深深地吸了口烟，“就拿我店里的那些妹妹来说，她们都有相同的经历，无非是：父赌母病弟读书，刚做这行还不熟。生意失败要还贷，前夫家暴又好赌。自己带娃没收入，无奈走上不归路。
“就这些屁话，我都听烦了，你猜有几个是真的？”
我摇头，表示不了解。
李虎说：“告诉你吧勇哥，大多数是假的，她们不过是小时候学习不好，早早地下了学，出来混社会，然后遇到小混混，小混混缺钱，就让她们干这行。
“我告诉你吧，在我那里的妹妹，五成以上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她们男朋友也知道她们在干什么。”
我惊讶，问他：“她们男朋友同意她们干这个？”
李虎说：“当然同意，不然他们哪来钱花？所以勇哥，不要可怜她们，她们咎由自取，我要是跟你一样的话，我这店不用开了，钱也不用赚了。
“勇哥，这世界上丑陋的事太多了，要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干这个？谁不想找个好工作，光明正大地做人？可是我们没条件呀，我们学习不行，家里没钱，只能这样捞偏门。”
我沉默了很久，开始怀疑优优那些话的真实性。
李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勇哥，别想这些了，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我点了点头，把烟蒂扔掉踩灭，说：“你说得对，赚钱才是最重要的，没钱你人再好别人也不把你当回事，有钱你就算是个无赖，别人也会虚伪地攀附你。”
“对嘛，不过勇哥，就算有了钱，还是要做个好人，这样才能左右逢源，但是不能是烂好人，要有自己的底线，别人要是越过你的底线，你也要让他看看你的雷霆手段。”李虎提醒我。
我笑着说：“我知道，我又不是刚入社会的小屁孩，早知道这个道理了。”
我俩聊了很多，我以前一直没怎么了解过李虎，以为他不过是个混子混起来了，现在看来，他这个人还蛮实在的。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辆奔驰停在了我的店门口，我的心突然一颤。
这不是萧楠的车吗？她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