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声音响起的刹那,男人牛头面具下不为人知的阴暗五官好似都扭曲了起来。
男人冲天一怒,将丹田内的灵气全部释放而出,汪洋磅礴似卷起蛟龙的深海,化为万千锋刃,铺天盖地,流行追月般朝轻歌席卷而去。
旁侧灰头土脸的小孩惊愕的看着即将被攻击的轻歌,将要冒死冲过去,与红衣擦肩而过时却是被红衣一把提了起来。
红衣邪魅一笑,看了眼与男人对峙的轻歌,清越道:“小孩,放心,她死不了。”
那么多人要她死她都好好的活着,怎么会栽在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兽的怪物手上?
小孩后脖的衣襟被红衣抓着,整个人都被提在半空。
他挥舞了下四肢,而后逐渐平静下来,小孩的瞳孔,倒映出锋刃席卷下的轻歌。
白、绿眸,灵气幽幽。
轻歌将明王刀抬起,轻狂如斯,神采飞扬,脚掌朝地上一踩,瞬间飞掠而起,手中的明王刀泛着暗色的光弧,锋芒毕露。
眼底寒光乍现时,轻歌一刀劈下,竟是将扑面而来的灵气堪堪砍断。
凶残,强大。
众人错愕不已,就连那男人也都愣住。
灵气攻击,被攻击之人或者落荒而逃,或者用更强大的灵气攻击回去,却从来没有人敢拿着冷兵器来硬的。
男人身上爆出来的灵气风暴被轻歌击碎,轻歌稳稳落在地上,往前暴掠,其身下破风阵阵,闪过无数道残影。
须臾,轻歌到了男人面前,手中明王刀朝其脖颈横斩过去,若是斩中,只怕男人会身异处。
男人节节后退,到底是先天十二重的人,感官清晰敏捷,战斗起来也是快狠准,却见他腰肢软弱,上半身往后倒下,躲过了轻歌这凶狠的一刀。
锋锐犀利的刀刃贴着男人的身体和往外凸出的牛头面具挥了过去,男人身体虽然毫未损,但牛头面具牛鼻子凸出的那块,却是被轻歌削掉了一个角,露出了两坨鼻孔,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丑。
男人直起身体时,节节后退。
轻歌收回明王刀,插于地面,谈笑风生,“这位兄台,你戴面具,不会是因为丑的无颜面对世人吧?”
其他人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牛头面具下,男人的双眼充血猩红,怒不可遏。
但见男人从空间袋里将一个狼牙棒拿了出来,动作飞快的扑向轻歌,插满倒刺的狼牙棒朝轻歌当头劈去,男人眼里闪烁着浓郁的恨意,恨不得将轻歌给一口吞了,用这狼牙棒把她砸的脑袋开花儿。
轻歌身影如魑魅,迅灵敏的躲开,幽灵般出现在男人身后,明王刀放在他脑袋上。
男人一怒,狂风四起,灵气氤氲,山雨欲来风满楼。
飓风之中,男人在明王刀下回头,轻歌眸光颤动了一下。
男人脸上坚硬冰冷的牛头面具化为了屑片消失,露出了一张难以言喻的脸,怎么说,眸子像是牛眼,异常的大,眼窝深陷,黑白分明的眼球好似要凸出来。
男人的鼻子,不仅大,还塌,更是朝天鼻,正面直视也能看到黑魆魆的两只鼻孔。
至于嘴唇,堂堂大男人竟是有兔牙,这兔牙还很夸张,不论张嘴闭嘴都显在嘴外。
除此外,男人还有一双招风耳,眉毛稀稀疏疏也就罢了,眉心还连在一起。
这些五官组合在一起,只让人想到两个字,滑稽。
男人的牛眼里,恨意浓浓。
他愤恨的看着轻歌,若非轻歌心里清楚和男人只有一面之缘,怕是会认为自己杀了这男人的父母双亲,两人之间有血海深仇。
男人朝轻歌狂奔而来,地动山摇,漠北城里的尘烟纷然,男人的手握着狼牙棒,没有招式,硬拼般朝轻歌砸去。
轻歌敏捷的躲开。
男人实力在先天十二重,她是先天十一重,她也是想知道如今的自己,在高一级的面前有几分胜的把握。
从前战斗,她有煞气辅助,如鱼得水。
可在雪女山里,雪女怕她走火入魔,心智被吞,用幽焰火将血魔花给封印压制了起来。
虽说后来与血族人战斗时将血魔花的煞气给引诱了出来,但是姬月暴怒,熙子言为她治疗伤口时,一同将喷薄而出蠢蠢欲动的血魔花煞气给再一次封印遏制了。
好在她如今也算是一名精神师,虽说不入流,但雷巢里氤氲凝聚的精神之力,好歹能在战斗时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当初,北月王朝,永安城郊外,她能以先天七重的力量战胜实力强大的北月皇,那是因为北月皇登基为王往后的十几年,一心都放在朝政江山之上,从来没有认真刻骨的修炼过灵气。
修炼这回事,得专心致志,全神贯注,不得有一丝怠慢。
越强大,越是如此,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尊者走火入魔。
万事,百变不离其中。
无风不起浪,讲的也就这么一回事。
修炼,如逆水行舟,有进有退,不进则退。
当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男人犹如自取灭亡般,不要命的把丹田里的灵气全部灌输在狼牙棒上。
狼牙棒棒身上,泛着一圈圈白玉色的光泽,那是天地间的灵气,如今是杀人的武器,直指轻歌。
轻歌攥紧了明王刀,眉间蓝焰高贵冷艳,她慵懒的虚眯起眸子,战意盎然。
除了红衣林崇外,这场战斗,没多少人会认为她赢。
越级挑战?
疯了吧,可能吗?
当那磅礴的灵气以一种惊人的方式砸在轻歌身上时,之前规劝过轻歌的老人家,浑浊的目光里闪过可惜之色。
她用注视着将死之人的目光看轻歌,惆怅无奈,惋惜怜悯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的喃喃着,“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争强好胜,命都不要了啊……”
其他人也都是摇头叹气。
烈马之上,潇洒而坐的红衣手里依旧提着蓬头垢面的小孩,她看着灵气风暴中心的轻歌,勾唇爽快一笑,侧着脑袋,笑望林崇,“你家老大要死了哦。”
“放你娘的狗屁。”林崇朝着红衣翻了翻白眼,“我林崇的老大,哪有这么容易死?”
红衣:“……”
不愧是跟了个了不得的老大,都敢这样跟她说话了。
嘭!
巨大的声音,石破天惊般的响起。
犹似穿云裂石。
红衣机械般的转头,朝战斗的中心看去,手一抖,被她提在手里的小孩便掉在了地上。
小孩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袖朝轻歌望去,目光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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