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岳所说的城东烧鹅店,就在西风巷那边,据说老板是岭南那边过来的,做得烧鹅是一绝,供不应求,常年需要排队。
不过等我和小疯子过去的时候,烧鹅店门口却是门庭冷落,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客人,就连边上的一些店铺也已经纷纷关门。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是天色一晚,大家就都躲在了家里,不敢再外面走动。
在这个巷子里的诸多店铺中,这烧鹅店算是关得晚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几个店伙计正在锁门。
“已经打烊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晚上不安全,要吃明天再来!”其中一名伙计看到我们,冲着我们招呼道。
“大哥,我想打听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姑娘?”我打开手机,里面有金中岳发过来的照片。
“你们谁见过这个美女啊?”那大哥看了一阵,转身问其他人。
几个伙计都凑过来看了看,其中一人说道,“我好像有点印象,那美女还让我挑好一点的烧鹅,说是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还是老板娘亲自给挑的烧鹅,还打趣那美女说,这么上心,是不是姑爷上门。”另外一个伙计笑道。
“对对对,那美女还否认了,说是家里一个哥哥回来了。”之前那伙计笑道。
“那她往哪走了?”我问道。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女人从对面过来,问道,“怎么还有客人么?”
“老板娘,这两位客人不是来买烧鹅的,是来打听那个美女的。”一名伙计解释了一番。
我见那女人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有些油腻,打扮得很是干净利落,她打量了我们一眼,笑道,“那美女呀,买好烧鹅就往那边走了,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我笑了笑,说道,“就是她这个人实在是粗心大意,回来才发现把项链给丢了,我们就过来这边看看,看能不能找着。”
“哦哟,怎么这么不小心。”老板娘问其他伙计,“你们有没有见过?”
众人都摇头说没有。
“不知道方不方便我们进去找找?”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你们进来吧。”老板娘叫人把关到一半的门又打开,领着我们进门。
这烧鹅店内收拾得挺干净,我和小疯子里外都转了转。
“那美女怎么没来?”老板娘问道。
“唉,回去之后被她妈给说了几句,就闹脾气把自己关在屋里,只好我俩来找了。”我轻叹一声解释道。
这烧鹅店也不大,很快就转完了出来。
“真是麻烦你们了。”跟对方道了个别,我们就从烧鹅店离开了。
拐过个转角,就听小疯子道,“看出什么了?”
“你觉得呢?”我问她。
“你不是已经丢了个纸人在哪里?”小疯子淡淡道。
“现在还不好说,防一手吧。”我说道。
刚才那烧鹅店,不管是老板还是伙计,确实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不过既然金绣云是来了这里之后失踪的,那总得留意一下。
趁着进烧鹅店转悠的功夫,就悄悄把一道纸人放了进去。
正当我们说话的功夫,沈碧琳也给了回复,她找到联防队那边,调取了这周边的监控,好在虽然大部分都已经失效了,但还是有捕捉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正好其中一个片段里,出现了金绣云的身影。
画面有些模糊,但大概能看出她手里拎着个烧鹅,显然已经是从那烧鹅店里面出来,准备回家。
这画面的拍摄地点,就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上。
我们赶过去看了看,此时的巷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连路灯也是稀稀拉拉,光线很是昏暗。
“起!”我左手一翻,祭出一叠纸人,呼啦啦地循着巷道朝四面八方飞去。
我微微眯起眼,凝聚心神,不出片刻,忽然心中一动,说道,“走。”
在巷道中疾行了一阵,只见空中白影一闪,一道纸人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咻的一声钻进了一条漆黑的巷子。
我和小疯子跟着进入,没走几步,就闻到了一阵阵浓烈的血腥气。
一连拐过几个弯,只见在一处墙根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殷红的鲜血顺着地面蜿蜒而下。
走到近前,就见这地上一共四人,浑身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野兽啃过一般,耳朵鼻子残缺不全,眼睛也被抓掉了。
死状极其凄惨恐怖。
就在这血泊之中,还掉着一袋子烧鹅,上面沾满了血迹。
我心中一紧,从这个装烧鹅的袋子来看,正是出自那家城东烧鹅店,偏偏又是丢在这里,这难免让人想到金绣云。
地面上还有一连串凌乱的血脚印,向着巷子深处延伸而去,我和小疯子撒开身法,追着脚印子向前寻去,同时又把之前散出去的纸人朝着这个方向收拢。
只是那脚印越来越淡,在经过一个岔道口就完全消失了。
我和小疯子兵分两路,向着两个方向搜寻而去,只是一番折腾下来,几乎将这一片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跟金绣云有关的线索。
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当然了,如果从法术的角度来说,实在是有太多办法让一个人死得毫无痕迹。
正寻思着,就见前方出现了一座石拱桥,拱桥上一缕黄影,正是小疯子抱着喜宝站在那里,正望着水面。
“看什么呢?”我上前问。
小疯子没搭腔,把喜宝递了过来,又从手腕上取下补天石珠串,把头发给束起,纵身一跃就投入了水中。
只见她腰肢一拧,就像条灵活的鱼儿倏忽消失在了水中。
就这,要说没练过弱水术,谁信?
弱水术有许多妙用,但在水中更加发挥得淋漓尽致,将弱水术修炼到一定地步之后,甚至能在水中呼吸,而且就连在水中的感知,也会变得敏锐许多。
她既然下水,就意味着发现了什么。
我抱着喜宝顺河道一路跟了上去,这条河属于是梅城的内河,从城内穿梭而过,河道两旁都是房子。
追了一阵之后,就发现这河道两旁的房子越来越稀疏,显然是已经到了接近郊区的地方。
忽然间,就见远处闪过一缕黄影。
我立即抱着喜宝上前,就见小疯子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河岸上,正在拧着头发。
在她脚下躺着一个人,另外还有一条巨大的黑蟒,翻着肚皮,一半身子在岸上,另外一半浸在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