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在意料之内的,结对子的结果是成阳景获胜。
元恩悦面上毫无波澜,这第二环节她真的没赢,就算是自己擅长的东西她都比不过成阳景。
在知道自己和成阳景的高考成绩后,元恩悦没顾得上伤心,就被罗媛狠狠训斥了一顿,说她哪哪都不行。
元恩悦觉得这是个诅咒,好像从她遇到成阳景之后,罗媛就像疯了似的,让她考过对方,还口口声声说成阳景天生就是她的竞争对手,是上天派来考验她的。
元恩悦觉得罗媛一定是疯魔了。
她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只要大学里见不到成阳景,罗媛就没有拿来要求她上进的参照物了,自己应该会好过些吧。
一想到以后再也不用时时刻刻和一个她根本不可能赢过的人竞争,元恩悦就觉得心里轻松了些。
不过是一个游戏,可成阳景的胜利让同学们尤为兴奋,她们喝彩着,像是早就知道游戏的结局,不停地夸赞着成阳景,对着元恩悦没完没了地开着玩笑,说让元恩悦放弃吧。
元恩悦觉得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顺着大家的意愿,叫班长拿出自己之前折好的惩罚。
说完也不管大家的反应,就利落地拿出手机果断地删了成阳景的微x、q和手机号。
她将手机举高,屏幕对着同学们,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好啦,我删了哦。”
……
纸条上写的是:输的人删除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
这是元恩悦慎重考虑过的,她和罗媛是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来到成阳景所在的城市生活,就这样顺其自然地来到新学校七十二中上学,但番华市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相应的学校教育水平也很高。
罗媛对她的各方面要求都很严格,成绩也是。来之前就交代过元恩悦,要做就做到最好,元恩悦必须拿第一。
然而从高二起,元恩悦就没拿过第一,从来都是第二……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面上有些不解。
热闹欢快的氛围犹如一张完整的图画被人从外面狠狠划了一道,刀口向下,动作戛然而止,空气也在这一刻静止。
成阳景脊背绷紧,手指狠狠在桌上小范围地抓了下,他面上疑惑,一种无法言说的焦躁在双眸中划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气质有些阴沉,似乎是不明白元恩悦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缓和道:“哎呀,一场游戏而已,不用这么当真。”
“就是啊元恩悦,删除拉黑有点狠了奥。”
“咱学神这么厉害的人,赢你很正常,别那么小心眼。”
……
元恩悦站在原地,感觉脚下的空间渐渐分裂开来,她和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是对立的,双方非黑即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点悲哀,同学们不会理解元恩悦的感受,不会懂得这两年里,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明明是那么的骄傲的一个人,可自从高二转到这所学校来,她处处被成阳景压一头。
她跳爵士,成阳景就跳街舞抢她风头;她羽毛球组队比赛拿了个第一,成阳景篮球比赛非要拿两个第一,还向她炫耀;她谈恋爱伤心难过,他居然嘲笑她;成阳景惹她生气大家说她小心眼,可大家却说成阳景各种好,好像自己和他做同桌,是自己占了便宜;她次次考试便次次不敌成阳景,每次回家都被罗媛拿成阳景和她比较,说她不用功,但她每次都在进步呀。
元恩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周围分明吵得厉害,她却感觉自己被调成了静音模式,寂静得吓人。
直到赫思思一把搂住她,对着大家开玩笑地说道:“怎么了?玩不起啊。”
赫思思手指在空中划过一圈,停在对面成阳景的方向上,“我们悦悦虽然输了,可是这被删除拉黑的却是咱学神啊,这叫什么?这叫虽败犹荣!懂不懂啊你们~”
成阳景已经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看不清脸上神色,一言不发。
班长出来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你们自己开玩笑什么的自己解决,我们还想继续玩呢。”他冲着其他人招招手,“来来,谁还想和我来一次?”
“我!我和你玩!”
……
包厢里继续热闹起来,赫思思则跟着元恩悦悄悄出了包厢。
楼道里空无一人,和包厢里面沸沸扬扬的环境反差明显。
元恩悦一声不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自己乐见其成的结果,可心里却不太舒服。
她就算最后是输了游戏,可自己设计好的惩罚内容,是由自己来结束和成阳景的竞争关系,也算是完美告别了几年来的学习生涯。
是因为习惯了吗?
元恩悦郁闷地想,难不成自己都被压迫地麻木了,一时间“赢了”成阳景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颓废地靠在楼道的墙上,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赫思思陪在她身边好一阵儿也没说话,犹豫地舔了舔唇,“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玩个游戏呢……”
“不是,我早就想好了。”元恩悦抬眼认真地望着她,“长痛不如短痛。”
“我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同桌,其实很感谢他和我一起学习,一起提升成绩。”
她顿了顿,“可我的确气得很,他每次说话都很毒,可能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是小心眼,可我就是忍不住把那些话往心里去。”
元恩悦眼里渐渐溢出泪水,盛满了整个眼眶,“前两天出高考成绩,我妈头一回打了我,我这回高考失利你知道吗?”
赫思思猛地呆愣住,她对成绩高低没有太准确的认知,在赫思思眼里元恩悦和成阳景都是个顶个的学霸,她觉得他俩的成绩没有什么区别。
赫思思双眉紧蹙,心疼地拉住元恩悦的手,“阿姨打哪里了?为什么啊……”
“因为成阳景!”元恩悦猛地提高了声音,她肩膀上下起伏抖动着,扑闪的睫毛也低垂下来,任由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仅残留些清浅的泪迹,“我这次考得比我任何一次模考都要差,可成阳景这次”
她哽咽了一下,“他这次考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好!”元恩悦用手来回胡乱指着,“我是高考失利,他就是超常发挥。”
“哈哈哈哈哈……”她边哭边笑,轻轻抽泣着,“真的好搞笑啊,我俩就是俩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