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脸色不禁有些难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想他念了她这么多年,结果到头来,这么久还没有在她这里混成个样子,就觉得有些可悲和心酸。
心中复杂,正阴沉着脸,便听到她继续说:“你坐的这个是何璐的,你坐我的床吧。别坐人家的床。”
她主要是担心何璐会介意,毕竟何璐和成阳景不熟,更别提两个人的关系可以亲近到坐彼此的床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成阳景突然乐开了花,笑得尤其古怪。
怎么形容呢?
大概可以称之为:幼稚?
傻憨憨似的,怎么傻乐呢?
“啊!你干嘛?”
毫无防备地突然被跑到她面前的成阳景揉了下脑袋,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脸莫名地望向已然迅速坐到凳子上的他。
心里有些想不通。
他不是说冷吗?
可他的手掌很热啊,刚刚揉她脑袋的时候,感觉头皮都被暖了一瞬。
这人此时正放肆地坐在木质凳子上,一只腿曲着一只腿伸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浑身透着一股潇洒恣意的味道。
几缕短发微微向下垂,眼里有闪亮的光点,嘴角荡漾着残存的清醇笑意,只见他环视一圈,视线落在某一处忽然顿住。
感叹道:“你这包里装的东西还真不少。”
“啊?”她下意识也同他一起看向那里,转眼间小脸腾得一下红了,赶紧跑了几步到停在枕头边上。
这里是她洗澡前翻找卸妆膏时一股脑儿从包里都给倒出来的东西,包括唇膏、口红、纸巾、粉饼、香水小样、小镜子和护手霜等等。
其实也没什么好藏的,主要是被略显杂乱地扔在床上,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没有拆开的一次性小内内……
今天同行的四个人谁也没想到会在外面住,除了她有先见之明地随手装了一个散装卸妆膏外,其他住酒店要用的东西什么也没准备。
当她想去洗澡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没有小内内怎么办。
结果口中的那声叹息还没结束,何璐就麻溜儿地扔了两个一次性的给她。
元恩悦:“?!”
她眼里闪过惊喜,语气却控制不住的有些惊讶,“你竟然带了这个?不过你为什么会带这个啊?”
应当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何璐可是才和邓文俊认识啊,还没到这一步,就想到要住酒店?
这也太超前了,元恩悦傻了。
是她与时代脱轨了?
正在包里找自己心爱梳子的何璐适时抬眼瞅了一眼她,手里的动作不由得停下。
然后一脸无语地撇了撇嘴,凶狠道:“你想哪里去了?不是!”
元恩悦:“……”
这就懂了?我们的默契值这么高了?
她一脸乖巧地并上双腿跪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何璐,等她继续开口。
只听何璐叹息一声,“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带个一次性内内你们谁见到都要这么惊奇呀?”
这东西对于经常外出的人可是必需品,但凡有个约会之类的她都会带上以防万一,谁知道哪天晚上就住在外面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啊,反正我以前经常出去玩,而且一跑就跑两三天,甚至还会去异地参加汉服活动,别人需要什么都会来找我要。”
说着她又耸了耸肩,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所以不管住不住酒店,我都会带着,就养成这个习惯了呀。”
委屈地瘪着嘴,“有就不错了,你就说你要不要嘛?!”
元恩悦恍然大悟,当即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心想原来是自己不纯洁了。
好脾气哄道:“要要要,当然要!何璐小可爱给的东西那都是宝贝!别气哈~”
两个人洗完澡就换上了,自然是一身清爽,但元恩悦只用了一个,另外一个和她包里装的那堆杂物一起散乱地扔在床上。
要是来的是个女生,倒也没什么,偏偏成阳景看到就很尴尬了。
早知道走之前就给收拾好了,也不至于让他碰了个正着。
侥幸想成阳景未必认识这个桃子形状不透明的粉色包装,元恩悦边收拾边悄悄松了口气。
看着女孩背对着他胡乱地把东西随意一塞,成阳景挑眉顿觉好笑。
也没什么需要藏得那么紧实的东西吧,着急成这样。
楼道里元恩悦问他,他是不是长相随他爸爸。听到的时候他着实是愣住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是心中有个大概的轮廓,这么一来,刚进来她这屋的时候也在回忆着,一时不察进门便就近坐下了,元恩悦说话时他也才有所反应。
此时他偏头看了眼手边的热水壶,顺手按了烧水键,咧了咧嘴,“下次给你看我爸照片,你再说我俩像不像吧。”
“恩?什么?”元恩悦放下包,靠坐在床边,顿住一秒,“你手机里没有吗?现在不能看?”
成阳景摇头,“没有,照片在另一个钱包里,回学校你帮我参谋一下,没人说过我和谁像。”
“好呀。”她莞尔一笑,倒是没想那么多。
刚想问成阳景是不是该回去了,就听到视频铃声响起。元恩悦垂眸看了一眼,登时傻眼。
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母上大人。
元恩悦:“?!”
我去!真晚点打过来了,我也是服了,什么狗运气?
“成阳景你别说话啊,我接个电话。”她急匆匆说了一句,机警地四下瞅了瞅,终是挑了一处白色墙面做背景。
“喂,妈妈。”她乖巧道。
“悦悦啊,你在哪里呢?”对面人试探道。
元恩悦瞄了眼抬着下巴望着自己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在宿舍呢妈妈。”
成阳景:“???”
他心中好奇,便见少女小幅度地转了转身体,但估计背景还是一片看不出何处的白。
她正坐在何璐床尾处,歪着个身子,稍有些诡异的感觉。
“你可别骗我啊,我今天给你姐姐打电话了,知道你在外面玩呢。”
听及此处,元恩悦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实话。
她从小到大,也试着说过一些“善意的谎言”给罗媛听,但每次都被罗媛的火眼金睛看穿,最后的结局都是被郑重地教育了一番。
况且,有时候一个谎言或许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反而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