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嬷嬷说是他拼死保护我母亲,要不然——”
洛九黎止住话,感激的看了眼那暗卫,接着又道。
“那些山匪,连王爷的暗卫对付起来都颇有难度,想必武功高强,身份有疑。”
“按照徐嬷嬷所说,那些山匪都是出手狠绝之人,如若只是为了劫财,又怎肯闹出人命?”
“何况,前有胡冰玉一事,后又有我母亲被伤,到底是什么样的山匪?有什么样的背景?敢对京城权势之家的夫人,小姐动手。”
她这话一出,裴听颂和那暗卫同时看向她。
裴听颂:小姨子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暗卫:洛二小姐好气魄,三两句就能看透这件事情的本质。
萧溟玄闻言,唇角微抿。
“放心,这件事,无论是真山匪,还是假山匪,本王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裴听颂。”
“王爷。”
裴听颂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你亲自去宫里,把国公夫人遭遇山匪,身受重伤一事禀明皇上。”
“是。”
裴听颂不敢耽搁,抬脚就出了前厅。
待裴听颂走远,萧溟玄摆手让一旁的黑衣暗卫退下,又把秦隐叫了进来。
“秦隐。”
门口,秦隐走了进来。
“给凌霄阁传信,彻查京外山匪都是谁与城内权贵私下有联系。”
“是。”
秦隐得了令,明白主子话里的意思,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洛九黎心下生疑,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萧溟玄嘴里听到凌霄阁三个字了。
神秘,能力强大,超乎寻常,难以捉摸,让她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无尽的遐想。
萧溟玄扭头看向洛九黎,见她脸上浮现出某种凝重。
“你怎么了?”
他还以为是因为这件事对她的心绪产生了影响,让她心情不好。
洛九黎摇头,压下心里的疑惑。
“没什么?”
“我刚进厅时,见那暗卫是在向你禀报什么吗?”
萧溟玄点头。
“刚才暗卫禀报时,说与那山匪的头目交过手,无论是那人出手的路数,还是以劫财为借口置人于死地的招式,绝不是普通的山匪那么简单。”
洛九黎一听,眉眼瞬间冷冽了起来。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极有可能与京城的某些人有关系?”
“是太后?贵妃?还是大司马?亦或是安亲王府?”
是出于私心还是为了报复她。
萧溟玄见她眉心微蹙,拉过她的手。
“任何人都有可疑,甚至你没有想到的那些人,那些不甘心默默无闻想要挑起事端的人都有可疑。”
“但在没有证据之前,万不可轻举妄动。”
“嗯,我知道。”
洛九黎强压下心头怒火。
因为明白牵扯太多,也知道这件事就如萧溟玄所说,任何人都有可疑,不仅仅是太后,贵妃,大司马,也有可能是父亲的政敌或者那些想要挑起事端的人,都在怀疑之列。
“这件事,就拜托给王爷了,母亲被伤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嗯。”
萧溟玄点头。
“你只需照顾好你母亲的身体就好,其他事一切交给我。”
有萧溟玄坐镇,洛九黎到底安心了不少。
“张管家。”
院外,张管家撩着袍子上了台阶,立在厅外,恭敬道。
“二小姐。”
洛九黎看向门外的管家。
“这次跟着母亲去南华寺的所有人中,殒命的那五个侍卫,每家一次性发放恤银三百两,受伤或致残的去请大夫治疗,每人就一百两吧,养伤期间不要给他们安排事情做,留下残疾的,待伤好后给安排些轻便的工作。”
“所有的费用,都从我的户头出,一会儿你直接去找春容拿银票。”
管家闻此,眸光不免有些动容。
“我代府内所有下人谢谢二小姐体恤,只是二小姐发放的恤银和赏赐比国公爷制定的要高了些。”
一旁,萧溟玄也点头,看向洛九黎。
“张管家所言极是,你要发放的恤银不但比国公爷制定的要高,甚至也超越了朝廷。”
“军中将领兵士阵亡后,朝廷会特令礼部发给祭银、葬银,兵部发给恤银,工部发给碑价银。”
“官阶高的暂且不提,只五品官职也不过三百两至三百五十两;六品官职有二百五十两,而七品以下的官职有二百二十两。”
“没有官职的兵士也不过才一百两左右。”
洛九黎闻此,神色黯然。
“同是为保家卫国捐躯,可人命贵贱,竟也有官阶的高低之分。”
不公,不平,也不忿。
但她知道,这就是封建的阶级制度,她改变不了,也无能为力。
“那就还按照我父亲之前制定的恤银发放吧,另外每人再加二十两,就说是给他们忠心护主的赏赐。”
这次的事,或多或少都和她有关,她是个从来不愿意欠人恩情的人,要不然会心里不安。
“是。”
管家恭敬行了一礼,随即退下。
“黎儿。”
萧溟玄抓住她的手。
“不要自责,这和你没有关系。”
洛九黎看着他,没有说话。
有没有关系事情也已经发生了,现在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根本容不得她伤心愤怒。
——
与此同时,宫中御书房。
“你说什么?国公夫人路遇山匪,身受重伤?”
皇上坐在龙案后,大为震惊。
裴听颂点头。
“回陛下,不但如此,那些山匪还杀了国公府侍卫五人,其余人等皆不同程度的致伤致残。”
“尤其是那山匪头目,手段狠毒,武功强横,实属罕见。”
“要不是九王暗中派去的暗卫护全了国公夫人一命,恐怕今日便是臣,也要一身素衣前来见皇上了。”
皇上站起身,带着凌厉的眸光添上了一丝寒气,一副森然的模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山匪盘踞一隅,树大根深,无恶不作。”
“竟敢在天子脚下,对朝廷亲眷下毒手,看来不一个个除掉,必会引起祸患。”
裴听颂一听,眉梢微微挑了一下,随即忙低下头,躬身道:
“皇上所言极是,这些山匪相互勾结,盘剥百姓,占山为王,为害一方,对朝廷而言的确是一大祸患。”